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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by上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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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盛者,不撄其锋才是善道。
「嗯......」他佩服夏侯令的冷静,在这样时候还能无误的判断分析,不受外物影响恐慌,这样的人有王的气息,那是当今宇历皇帝所没有的霸气与智慧。
「好了,无事你便可以下去发落事务。」下达命令,男人开始思量该如何反击,盘阳谷......地形崎岖难行多掩蔽行踪之怪石草丛......但又如何,若敌方不攻入,这些地理条件便无用处......
没理会离开的好友,夏侯令闭目沉思,连天暗了都没发现,直到──「启禀将军,请用晚膳。」一士兵声音在帐外响起,带回他远颺的思绪。
抬眸,夏侯令淡然说道。「端下去,我不饿。」言罢,他继续思考著其馀可行方法,无奈时刻分分过去,他依然毫无头绪。
气闷,但更多的是佩服,竟能被逼至此田地,他不得不大大赞美敌军军师。
正当他嘲讽著自己时,那端晚膳来的士兵再度出声。「属下斗胆请问将军是否在为受困盘阳谷一事烦恼?」手上还是端著简陋的餐点,原来他根本没有离开,只是夏侯令过於专心,忽略了他的存在。
「嗯?」看了眼士兵,夏侯令唇角勾起兴味。「你难道有什麽好方法?」问,士兵对自己多半敬畏,若非要事绝不会轻易靠近。
没想到将军会理睬自己的话,士兵开心的低下头。「是,启禀将军,属下确有一谋,就不知将军认为可不可行。」
「说。」
「古时有名士借风火烧连环船,此计我方也可行之,七日後风向由西风改为东风,我方可藉此机会在上风处往下风处发射火箭,风势强大助长火苗,分散敌军注意;七日後亦是涨潮之日,海水进入盘阳谷,我方可造船走水道,以海路脱困。」火攻只是个障眼法,真正的目的只是要以水路撤退。
因士兵所言而眯起眼,夏侯令打量起他的面孔。「你叫什麽名字。」一小小士兵会有如此见解与对天文的了解,他不认为。
感受到夏侯令试探气味,那士兵一笑。「属下刘育。」一顿。「属下幼时家中尚有些小钱,读过几本书。」也算是解了将军眼中的疑问,他依然将头垂得老低,一抹无法察觉的浅笑挂在眼中,满是计算光辉,无奈低垂的头让人无从观察。
闻言,男人眯起了眼,轻笑了声。「没想到我军帐中有此人才,过往可真埋没了你,今後你就留在我身边,为我献策可好?」问,让人摸不清是真心或虚探,就见士兵喜悦的亮了眼,说道:
「多谢将军,能得此殊荣乃属下之福。」这个男人可真危险......所有表现在脸上的神色都让人无法捉摸臆测,看来往後还是少与此人有正面接触为妙,心中暗暗思忖,只是他面上还是那开心的笑。
在接纳刘育意见後夏侯令便命士兵七日内造船三十艘,造火油箭七千支。
时过六日,一切都在计画之中,鞑军封死唯一出口,而风向也有著些微改变,明日便会完全转为东风,届时便是计画展开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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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日,天时地利人和,一切就绪,无奈老天不作美,夜色,失去明月照耀,空气中弥漫著浓雾,让人看不清一切,朦朦胧胧,只有个浅浅的影子。
虽然如此,这仍不改夏侯令计画。
夜有夜的宁静,星有星的孤寂,而战场,自然有战场该有的肃杀,只是在夏侯令掌握下,一切还是如往常一样,有著营火与军帐,好似什麽事都不会有。
季节性的东风不停吹送,仍是化不开浓雾,时辰到,夏侯令冷冷开口。「弓箭手就位,号令一出立即放箭,扰乱鞑军注意後以最快速度到达海潮旁上船。」冷静无误的下达指令,一身银袍,宛若战神下凡,高傲神情不见一丝急躁不安,夏侯令有名的便是处变不惊的气量和冷静判断的智慧。
静静听著将军指示,众兵抱拳称是。
望了眼山谷口,冷笑在夏侯令唇畔蔓延,他忽然叫住一名士兵,交代了些事情。
时间在紧张时刻过得特别缓慢,众人为此逃脱大计全副警备,就怕出了什麽差错,然只见夏侯令悠哉饮茶,眼中透出无法理解的笑意。
李奕上前。「不知何事令将军如此开怀?」他问,跟著眼前男人几载,自然明白这笑的涵义。
「没什麽,送个大礼给鞑军军师罢了。」
还希望这礼物他会喜欢。夏侯令心想。
一刻过,黯淡无光的天空忽然满布流箭,点上了火,箭一落地便熊熊烧著,且因三日东风,火势蔓延更加快速,只见平时骁勇善战的鞑军隐没在因火焰而更加模糊的浓雾中,无法猜测他方现在情势如何。
而令军,则趁此退离盘阳谷,以海路离开。
就在船行之时,盘阳谷传来一憾天震地的爆裂声,冲天火焰将夜空点得明亮,煞为壮观,却也令人胆怯,在这样的火焰炮轰下,绝无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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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场战役双方并无输赢,或许该说没有实际的损失,耗时半年结局却是如此,听来虽令人气馁,但实际上,此战震撼了中原各家,无论是平民百姓,或是诸侯、揭竿起义者。
众人皆赞叹著这为期六个月的战争,为了夏侯令的冷静判断,也为蒙天鞑军神秘军师的巧智多谋,这是场精采的战役,让所有人惊叹。
但当然的,这同样使许多野心家有了危机意识,或许是人心惶惶,许多谣言纷纷传了出来,有人传言鞑军军师便是痕星转世,也有人说夏侯令就是痕星本人,更有人说令军之所以得胜,完全是因痕星相助,众说纷纭,终究没个准。
流言迅速蔓延开来,传至夏侯令耳中,怒不可遏;然相对的,事情也传入了远在永青城内的宇历皇帝。
古传星辰降便代表著改朝换代,又有谣言指出夏侯令得痕星帮助,这意味著什麽?不就是说他有谋反之心?!
因此,皇帝与其心腹无不惶惶不安,思量著压制方法。
距离盘阳谷一役过了七日,令军顺利脱逃,顺利回到原驻守地,为了打探敌军军情,夏侯令谴人重返盘阳谷,里面是意料中的狼籍混乱,但有一奇处,没有尸体,除了几根断裂破损的旗子外,什麽也没有。
听著回报,夏侯令蹙起剑眉,思忖著,那夜因浓雾而视线不清......
「难道!」一惊,他叫唤帐外士兵。「传前几日献策之刘育。」手紧握成拳,夏侯令刷白的脸显示出他此刻的震惊与愤怒。
士兵衔命而去,没多久就见他满脸为难恐慌的回到帐前。「启、启禀将军......全营内......没有叫刘育的士兵。」嗫嚅说完,感受到让人发寒的视线,他将头垂低,只怕一不小心便没了脑袋。
瞪著眼前畏缩的守卫,夏侯令深深吸口气平息自己情绪。「我明白了,回到你的岗位。」被玩弄的羞愤感紧掐著他的心脏,让他濒临窒息。好一个军师,他这行为算什麽?示威?羞辱?
好,太好了,夏侯令从未被人如此玩弄,这笔帐他记住了!
伪装成士兵潜入令军献策,让自己脱困,然後再利用必然出现的浓雾混淆视听撤退,这场战表面上是自己得利,但实际上却是一败涂地,以敌之策迎敌之士,令军颜面何在?!
将视线调回案上,夏侯令嘴边泛起冰冷笑痕,似淬了毒般,让人不得不戒备。
日光高照,北方鲜少雨水,空气多半乾燥,除了夜晚如水的沁凉外,温度可真让人大喊吃不消。
望著万里无云的蔚蓝苍穹,一抹浅笑挂在蓝袍男人脸上,如此惬意如此儒雅,若不是周遭忙进忙出的士兵,不会有人将他和战场联想在一起,这样的人合该待在如诗如画的江南,佐以扑面杏花雨与飘逸的柳絮,在堤岸与其他文人雅士吟诗作对。
手中折扇轻摇,掠起颊边黑发,是潇洒,更是说不出的高雅。
以扇掩唇,企图遮抹那抹浅笑。算算时间夏侯令也该发现了......就不知他作何反应呵,是暴跳如雷呢,还是隐隐忍著怒气等著报复?
他是头冷静的豹子,有著令人称赞的耐性,他必然记著,等待下次机会来临,此著棋本是要延续战场,更是要彻底激怒他,他想测测看,他究竟有多深。
正当男子神游时,罗塔王无声无息到了他身後。「先生在想什麽?」问,同样看向蔚蓝天空,似乎想猜测出男人此时心思。
「没什麽。」平静回应,男子回以淡淡浅笑。「有事麽?」没有其馀人的毕恭毕敬,他的对答依然让人皱眉。
只是罗塔王不甚在意。「就先生能在此看天麽?」笑说,有几分揶揄口气,但很快的就见他叹了口气。「我只是想念远在家乡的妻儿,南下至今已有三年,虽有书信来往,但思乡之情益发深厚......先生可能体会?」记忆中爱妻的笑仍然清晰动人,无奈他只能任凭思念奔流,无法实现。
望了眼身旁思乡的王者,男人笑著摇摇头。「不能。」
叹气,罗塔王阖上眼感受扑面而来的炎风。「先生无家麽?」
闻言,男人保持沉默,不愿回答,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顺著飘飞的发丝,有意回避。「大王还是回营吧,天热,对身体不好。」他所言让罗塔王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只好拍拍男子的肩,离开。
战争残酷,这点男人比任何人都明白,就不知与令军之乱缠恶斗何时方能休止。
再度看向天,轻轻叹息飘逸风中,无人察觉。
天色渐渐沉落,黑夜取而代之,点点莹星闪烁不已,银月盘据一方,天空煞是精采,只是那冷风吹散了想出外欣赏的兴致。
寒风扑战甲,温度低得连水都要冻结,万物彷佛陷入了沉眠,只剩下不停跳跃的营火。
坐镇将军帐,夏侯令冷眸注视著方从永青城快递送至的急檄,他面无表情,唯有站在他身旁的李奕明白他此时怒气高扬,杀气高得让人不敢靠近。
「信内说了些什麽。」赌著脑袋安危开口,他一边注意著夏侯令神色,一边臆测皇都送来的奉檄内容。
抿紧嘴,接二连三的变数让他感到疲倦,将信递给好友,不发一语。
接过信,李奕仔细阅读著,只见他脸色益发苍白。「混帐!」咬紧牙握紧拳,他愤怒至极的重击坛木案,发出巨响。「皇帝脑子到底装些什麽?!他竟要我们退兵!」怒,从未如此震怒过,李奕看著夏侯令,起伏甚大的胸脯说明他此时激动。「为什麽?」询问,没有原因,与鞑军之战未果,绝对没有道理撤军。
夏侯令闻言眯起了眼,唇边反态的扯起一笑。「因为恐惧。」冷冷说著,迎视男人视线,他继续道。「你应该有听到外边的流言吧,痕星的传言,我想这些蜚语流言也传到了他耳中,以他的多疑和戒心......这些就能够解释了。」因为害怕哪......怕他真的叛变,怕他勾结鞑军。
「该死的......」恨恨说道,李奕忽然想到什麽般。「他召你回永青城後......会不会褫夺你的军权?」不无可能,以宇历皇帝的心思和周遭佞臣谗言,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
「呵,一定会,李奕,你是要跟新主子呢,还是要就此退离战场?」悠閒的问,好似已经接受了一切,也像这等大事无关痛痒,夏侯令一脸淡然,只是多了些笑意。
叹了口气。「我要跟的主子只有你一人,若你不上战场,我自然退下前线回家当我的富大少。」
闻言,夏侯令唇边的笑更深几许。「就算明白我有意夺取天下亦不改初衷?」话一完就见男人抛给自己一记白眼。
「你的意思我一开始就知道了,我也十分赞成,宇历暴政早让我无法忍受,也因此我才投身军旅盼,望以棉薄之力为天下苍生争取和平,你的问题问得傻了。」叹说,他至今仍能想起路边那因宇历暴政而无饭可吃的孩子。
「既然如此,那你愿不愿意为我留在军中......就算我离开了令军。」好友的话让夏侯令十分满意。
「你有何意图?」
轻笑几声,夏侯令喝了口热茶。「我要你继续留在军中,煽动叛乱。」平静说著让人震惊的话语,面色不改。
挑起眉,李奕对他抛以怀疑目光。「你要我留在军中说服众人脱离大恩皇朝归於你?」这样一来就不必事事顺著宇历,他更能正当行动。
「正是如此,你可愿意?」这件事有著无法估量的风险,这点他相信李奕也明白,若他不愿,自己当然不会勉强,不过他很清楚......
「愿意。」这好友可不是白当的哪。以两人交情与对时局的不满,李奕没有拒绝的可能。
就是抓住这点。夏侯令眼中闪烁著几许光芒,让人猜不透的深沉。现在就只要回去演一场可笑的兄友弟恭的剧码就行了。
行军千里,扬沙万丈,高挂天空的艳日散发著让人睁不开眼的光芒,褪去苍翠草衣的大地此时除了褐黄沙丘外,只剩下因日光反射而耀眼的战甲。
罗塔王采纳了男人的计策,退离盘阳谷转至九曲,九曲与原战地相隔甚远,根据男人的说法,夏侯令这号难缠人物自然有人抵制,不需劳动到自己人力,因此,蒙天鞑军转战九曲──中原新兴军队,由陈可善领军。
『这株刚冒出的芽必须先拔除,未免他作收渔翁之利,且打下九曲对於未来南下之路大有帮助,一避开大恩重兵镇守的要地,一九曲人民皆擅制作长弓长矛,一但攻下便不担心兵器来源。』
这是军师所言,他似乎不愿和夏侯令多作战事,故转移目标到九曲,虽然不认为己方攻不下令军领地,但连日战事下来,罗塔王也明白这夏侯令绝非易与之辈,若能不接触自然是少接触为妙。
故,鞑军再度西走,不知是男人高估亦或是鞑军真有实力,九曲陈可善节节败退,见此,男人静笑不语,只是摇著扇子思量著什麽。
『大王,就在下观察,陈可善并非想像中那麽难缠,在下认为您一人即可面对。』男人说著,唇边隐隐藏著笑。
『还请先生明说。』
『在下要离开一阵子。』话一出就见罗塔王脸色一变,他随即陪上安抚笑容。『大王请放心,在下会随时与您联系。』男人说著,慧黠褐眸漾著点点光辉,心情颇佳。
『这......能请先生说明原因麽?』虽然并非男人不可,但经年来的战争让他习於依赖男子智慧,以致於他一说要离开,罗塔便显得不安紧张。
笑著摇摇头,男人保持沉默,见此,罗塔王也只能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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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荡荡的军旅,越过了绿茵草地,穿过千年古城,一路南回,路上百姓见此并未感到兴奋,只因他们都明白──战争还没结束。
未果的战局,离开战场的军队,无论是朝哪个方向想,都让人感到不安恐慌,令军一向颇受民心拥戴,但如今举动却让所有人失望透顶。
没有人知道为何夏侯令要离开北方战局。
虽然战事没有得到胜利,虽然受到不少百姓异样眼光看待,但令军士兵依然挺直著背,一步步有力的迈著步伐,经过三个月的长途跋涉,他们终於回到了永青城──大恩皇朝的首都。
一如经历过的各城市的目光,皇都内的百姓虽列队欢迎,但眼神隐约透漏著责备,见此,夏侯令没多作反应,只是领著士兵不急不徐的穿越人群。
走至皇城外,他让李奕领著众人在此等待,俐落下马,走入永青城,本该文武百官列队欢迎的,但皇城内冷清得彷佛连鸟叫声都分的出来,宁静而死气沉沉。挑了挑眉,他倒想知道皇帝想做些什麽。
大步向前,他连忙进忙出的太监都没看见,昔日热闹的皇城如今彷佛沉睡一般,嗅不到丝毫人气,越走越发觉得怪异,忽然!
无数枚银针自四面八方急射而来,一惊,夏侯令抽刀横档,翻身闪去此番攻势,然一波平一波起,银针过後便是大刀直劈,对手身手之矫捷博得他几分赞赏。
「来者是谁?」问,低沉语气总是听不出喜怒。对手不答,只是交换眼神後继续轮番抢攻,异域服装让夏侯令一时搞不清楚状况,无暇多想,致命攻击再降,任他自小苦练,但同时间面对七名不知底细功夫来路的敌人,也显左支右绌。
敌人攻击时必会分为两列,左右夹攻,如此一来能使对手无处可逃,亦能互相支援,这很明显的是经过精密训练和计画,对手想必是冲著自己来的。
眯起眼,没有多馀耐心再作缠斗,夏侯令看准对方冲过来的时机,抓住第一人的肩膀推往左侧,低身闪过第二者之狠劈,侧身轻旋,再躲过第三人,望定目标一时错愕,手中扬炎刀顺势一划,取了对方人头,鲜血如花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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