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锺?!张大川的脸色登时就变了,却力持镇定地说:"你认错人了!俺这辈子都没去过A城,俺更不认识什麽林公子李公子的!"
小郭的高中同学又是媚眼一斜,睨著小郭道:"小郭,你要不要跟我做一桩生意!只要你替我想个办法,把这位大川老师请上车,我得了悍马分给你三成怎麽样?当然,暴力手段除外,我们可都是守法的好公民!"
"五成!"小郭面对二十四小时前的情人,倒是一点没感觉不自在,立刻就开始讨价还价了。
小郭的高中同学想了想,最後说:"成交!"
小郭於是就不怀好意地瞅瞅一脸紧张的张大川,说:"那个帖子我没看过,可听说过!大川老师,你说,要是我把你昨晚上跟汪正的事给阿尔勒校长这麽一说,你说,结果会怎麽样呢?"
直到这时候,张大川才知道小郭的高中同学叫汪正,一个不错的名字,可惜,这个汪正却跟小郭一起联手布下此局,逼著他又不得不去面对多年前的噩梦。
即使有淡淡的思念,即使有久远的歉疚,但以张大川的私意说,他其实更满意现在这样平静的生活,并不想为多年前的旧事又打破了这份平静!但,小郭既然这样说了,张大川能如何?也告小郭一状?但小郭只是支教,万一闹狠了,小郭大不了就是走人,而对张大川而言,这块西部的大草原,却是他废心经营的重新开始工作和生活的地方。硬是不听的话,怕又是一起小柳村事件的重演吧!
张大川最後只能点头!
第一部 第二十九章
这还是小柳村吗?张大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还是没有柳树的小村庄,虽然,还是阳光灿烂的田野,但远处树起的一排排的厂房与一溜溜的载满矿石的传送带,但小村两旁由几十处小洋楼和大瓦房夹杂形成的建筑群掩盖了後面的低矮潮湿的茅草房,无一不表明,就在他离开家的这几年间,小柳村人的生活正在发生著剧烈的变迁。
开车来接张大川的就是当年随林可锺一起来却被堵在小柳村村外的保镖。多年不见,他还是老样子。在附近一个较大的县城里,他开来了另一辆黑色的奔驰敞篷跑车。这样的敞篷跑车凉爽透气,很适合夏季草原的天气。
双方交接时,保镖只瞟一眼悍马上的张大川,就很爽快地把一摞过户文件交给汪正,然後掐著张大川的胳臂,直接把张大川从悍马上拉下来,塞进了自己的敞篷跑车,一溜烟就开走了。後面汪正在叫:"喂,还有大川老师的行李呀!"保镖也不知听到没有,车,反而是跑得更快了。
近年来才由国家投资兴建的长途公路上,来往的车还不多。保镖开著敞篷跑车,一路上把油门踩到底,遇车超车,极速狂飙,"噜──"那些开著笨重的长途货运卡车的司机们,往往只听见喇叭响,然後就觉得眼前一花,一道黑亮的车形残影僦飘移过去。吓得倒楣的司机们往往是重重地一打盘子,车尾被惯性带出狠命的一甩的轨迹,才算稳住了车子。司机们破口大骂,但肇事者早就走得远了,哪里又听得到。
到了晚上,保镖才停下来,找家路边的小旅店,要了两碗牛腩面,便埋头进粗瓷海碗里大吃起来。而张大川却是一下车,就扶著路边的墙大吐特吐起来。这样开车完全是不要命的开法,他一个普通民教哪受得了?但是他心里也明白,这个保镖就算以前不是林可锺的心腹,但经过小柳村的围攻事件,他不是心腹也会变成心腹。保镖这麽做的背後意义,分明就是在表明他对张大川的极度不满!难道,林可锺这些年过得很不好?还是当年落下了病根!张大川一面吐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一面却感觉心有些悬在半空的感觉。
但,也因著保镖的这种态度,有些心情也更清楚地浮现上来。
他不爱林可锺,确切地说,是不够爱林可锺。林可锺是他实际意义上的第一个情人,但,就跟对林可锺的淡淡的思念埋藏太深一样,过去伤害留下的後遗症其实也只是隐藏太深,而且可能终身无法痊愈。
一方面,他没有後悔当日在几百人面前下跪认错,因为不那麽做的话,好几百人大械斗起来,死人可就多了。
在他的眼里,林可锺一直就表现得像个高高在上、美观鲜嫩的城里人。
即使很可能是林可锺的影响,他现在成了一个只喜欢男人的男人,但是,他还是无法忘怀,在遇到林可锺前,他就是一个地道的西部农民的儿子,唯一的人生价值也就是勤勤恳恳教好自己的书,踏踏实实过好自己的日子,但,林可锺的出现却让他再也无法教书,彻底搅乱了他的日子。这就好比把一棵已经落地生根的成熟庄稼,生生刨出来,再移栽到别的它不适应的土壤,这种滋味,或许只有这棵庄稼自己才明白吧!
但在另一方,面他却开始後悔当年在悍马车上的情绪崩溃。
五年过去了,五年前的他到底是无知的,总以为跟同性之间的恋情就是他的原罪,但现在,《蓝宇》、《春光乍泄》等等电影,电视上终归是放过的,而且小郭和汪正虽然都不是什麽好人,但他们明显没为自己是同性恋而苦恼,小郭和汪正都活得张扬恣肆。
现在,张大川虽然仍对家里、对白校长感觉到深深的歉意,但,他可以被赶走,被村民排挤围攻,却已经不会再情绪崩溃。他现在不爱林可锺,他会想办法尽力跟他说明;他以後爱上另外的什麽男人,他也会尽量忘掉好好地心无愧疚地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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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车又继续往前。就在张大川以为今天又要受整整一天的罪的时候,车却是到了,到了小柳村。
张大川下车缓缓地走过小柳村。现在正在上午,小柳村里几乎看不到几个人,偶尔一些看家的老人,看到张大川,登时就瞪大了眼,有些是立刻转回头去装作没看到的,有些却一直不转睛地继续看他,脸上的神色很是复杂,还有一位老人却走到他跟前,很是紧张地问:"你是大川!你不会回来找爱国报仇的吧?其实爱国也没什麽坏心眼,当年的事是他一时没想开!现在,你二大伯也去了,爱国家有两个孩子呢,你可得行行好,千万别在小林老板面前说爱国的坏话,让爱国俩口子丢了矿厂的工作呀!"老人当然不是二大伯,是爱国的岳父。
张大川忽然就有些明白了,虽然整个西部都正在悄然发生著巨变,但为时尚短,无法履盖方方面面,尤其是在整个县上都是最偏远的小柳村,而小柳村的这些巨大变化,怕是离不开林可锺吧!
小林老板?原来当年的小林老师已经变成小林老板了!小林老板回小柳村,倒是用钱寻回了自尊,狠狠洗雪了当年也被赶出小柳村的耻辱,而他张大川,回到小柳村的唯一价值,就只配在旧情人面前挑拨离间了。
面对老人的要求,张大川不知该说些什麽。最後,他默默地走开了,一直走到位於小柳村最後面的学校。但他并没有进学校,也不想进去,而这时候一路上都远远跟著他的保镖这时候就适时地出现了,打开学校旁边的一栋小洋楼,领著他走了进去。
站在小洋楼二楼的阳台上看,学校也变了。当年那排碍眼的"危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在一栋两层的崭新的教学楼。小楼旁是一竖排的镏金字,虽然看不大分明,但隐约就是"林**楼"四个大字。这东西很多地方都有,电视里还放过,最多的就是"邵**楼"。
正赶上下课时间,孩子们楼上楼下,疯跑追逐,掀起一片的欢声笑语。而从那些夹著书本和教具,从楼上下来的老师里,张大川看见了熟悉的白校长、何老师、王老师还有李老师的影子,此外还有几个他并不认得的年青老师。
白校长看上去又老了一圈,但精神还好,跟旁边的年青老师也是说说笑笑,神色很和蔼。至於李老师,他竟然没去当村长,而选择继续留在学校,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而这也变向地说明,李老师实则也不是什麽坏人!如果再加上爱国岳父说的爱国也不是坏人,那麽,当年到底谁才是坏人呢?难道怪他自己!
看著看著,张大川忽然就感觉身边有人。他没有转身,因为那人分明就凑了上来,伸出双臂,就像过去撒娇时那样搂住他的腰,然後,把下巴枕在他肩上,以撒娇的颤音说:"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呀!"跟著,有滚烫的东西渗过单薄的夏装,滴落於他肩上。
张大川同样地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保镖不带他去别的地方,偏偏带他回小柳村,那意思,很明显了。他们之间,从来就是不平等的双方。
第一部 第三十章
"我好想你呀!我好想你呀!"身後昵喃著,就开始热烈地吻他,双手也开始情色地隔著单薄的夏衣,用力掐摸著那久违的壮美肉体。
张大川先是不拒绝、不回应,如果对方只是想要他的身体的话,那就给他吧!反正他也算久旷,而单以林可锺的皮相而言,绝对是旁人争相追逐的对象!光是这样简单的亲吻和抚摸,就让他双腿有点发软。但直到来自背後的动作放肆起来,张大川才感觉不对劲。这儿可是在紧临学校旁的小洋楼的二楼,他既然能远远地看见校园内的情景,校园内的师生要是留心的话,同样也能看到小洋楼上的一幕。
"到里面去!"张大川急了,奋力就去掰那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虽然在小柳村他的面子里子早就掉得一干二净,面他也不再以为同性相恋就是他的原罪,但校园里还有孩子,他不能用成人的世界去污染孩子们的纯净!
出乎意料的是,背後的人似乎轻哼了一声,立刻就放手了,然後是开门的声音,那人已经径自进屋了。
张大川一怔,不过来的时候他就没指望林可锺会真地善待他,只要大家摊开把话说清楚了,想必他很快就可以回到草原的帐蓬学校了。他只让小郭代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早点回去好些。
进到屋里,屋内充满著後现代主义色彩的装修风格,依稀仿佛於当年B城林可锺位於大厦顶层的超大型公寓,连靠窗摆放著的特大号的床也是同样的。
林可锺坐在床头,简单的T恤配牛仔裤,与多年前几乎没有明显的变化,唯一就是略黑了点,极深的轮廓多了些硬朗,原有的明豔也就更散发著刀锋般的犀利。林可锺也紧紧地看著从阳台进房来的张大川。多年不见,傻大个还没有改了一惯的穷酸劲,一条最便宜的白短袖衬衫、一条浅灰色的运动短裤,露出在短裤下的两条腿全是壮实的肌肉,看来没白吃草原上的牛羊肉,倒像是促进了他的二次发育似的,比过去在小柳村时更显壮实,举手投足间,已经完全显示出一个成年男人的力度。
林可锺感觉到胯下一紧,却只是不动声色地嗤笑著,满脸嘲弄地说:"不是说‘再也不回来了'?怎麽还是回来了呢?其实你刚才不用担心,只要有钱,西部的贫困户、南方的暴发户其实都是一样的!"
张大川的脸一时涨得通红,无言以对,只感觉心里很难受。这确是赤裸裸的讽刺,五年前被小柳村和小柳村附近几个村的人一起赶走的林可锺,竟然又回来了,而且把名字堂而皇之地就挂在了小柳村小学的墙上,供小柳村民们日日瞻仰、时时观看!这就是市场经济的力量,很多时候,它在强而有力地冲击著人们原有的道德规范及所有一切能冲击的东西。
但,他可以不相信别的人,但他相信白校长肯定不全是为了钱。毕竟,如果不靠林可锺的投资,光靠现在十分吃紧的国家财政,也许再轮上很多年,都未必轮得上小柳村,那个刺眼的"危房"就会一直刺眼下去,甚至还会有可怜的孩子们倒在危房下!
"过来,我花了那麽多钱寻你回来,可不是让你干站在那里的!"林可锺拍了拍床,示意张大川自己过来。
张大川想了想,还是过去了,说:"小林老师,有些事俺们得先说清楚!俺不......唔!"林可锺一下子就捉住了傻大个胯下的昂仰之物,同时拉下他的身子,以吻封缄,堵住了他下面的"俺不爱你"一语。
或许只有在拥抱的时候,林可锺才收起了刚才眼里一直有的嘲弄与不屑,急切的动作才真正表现出刻骨的思念。
隔著单薄的夏日衣物,林可锺以纤柔的手指轻捻慢挑,技巧地让手心里的阳物随著他的手指轻柔起舞,同时嫣红的唇舌也并用著,隔著一层薄薄的衣物,舔咬著他的胸膛。
"嗯"、"嗯"......张大川这时已经不以同性恋为耻,自然也不会再去抵卸来自同性间的情欲诱惑,他只是顺应自己身体的要求开始发出一声声低吟,阳物里逐渐渗出了透明的***,而林可锺的唾沫也逐渐了流了出来,单薄的夏日衣物成了全透明,映出白的肌肤、红的茱萸、黑的秘处,说不出的淫靡诱惑。"俺要!快给俺!"张大川媚眼如丝地发出了邀请。
林可锺虽然有点意外,但看到那样壮的傻大个却自然流露出这样的媚态,他全身的热血都冲向了胯下那个地方,再也忍耐不住。他站起来三下两下地脱掉自己的衣服,再一把扯掉张大川身上橡皮筋的运动短裤,坐在床上,把他两只粗腿向两旁用力一分抬高了放在自己肩上,再抬起张大川的屁股,就用面对面的姿势,对准,放手,让他的媚穴一下子就坐入了自己的欲望上。
"唔!"这样的动作使林可锺的***一下子就深入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两人一起发出了一声闷哼。林可锺是爽的,但张大川毕竟久未经性事,那***里早已经恢复了原有的紧致,这一坐,却是奇痛无比;但也正因为他经过性事,同时心理上也愿意主动地享受这种乐事,林可锺不可抽插了几下,疼痛渐渐淡去,剩下的就是绝顶的快感。
就著这样对面而坐的姿势,张大川主动开始抬屁股,又落下,抬屁股,又落下......主动享受著性爱的乐趣。而一只手也抱住林可锺的颈项,主动吻上了对方的唇。甚至另一只手还主动拉著林可锺的一只手来到自己的胯下,主动要求对方的抚摸。
在极致的性欲驱使下,林可锺当然一一满足了他的要求。但隐约的他也完全明白了,看来真如保镖说的张大川有同性恋的朋友一样,傻大个看来是想通了,也接受了自己是同性恋的事实。他不再排斥同性之间做爱,反而懂得了去主动享受这一切。这当然是好事,不过也太主动了吧,就跟那些村民一样......
"哦!"、"哦!"、"哦!"......张大川抬屁股的动作变得更加急速,林可锺再也无法思考,他不自禁地就用牙齿咬上了对方的胸,撸著对方性器的修柔的手指也加大了套弄的幅度。
一黑一白,一壮一美的两人,就这样动作一致地万分狂野地交合著,"啊──"两人最後也几乎一齐伸上了欲望的顶点。一齐射出了白浊的热液,一齐滚烫地浇在了对方的身上!没顶的快感,让两人登时就没了力气地相互抱在一起,如鸳鸯般头颈交缠,相依相偎。
第一部 第三十一章
这场酣畅淋漓的盘肠大战直到下午才结束。到底是事隔多年後的第一场性爱,激情过後,痛苦也就涌上来,张大川就精神不济地睡著了,浑没发觉就在他睡著後,外面小学也放学了。林可锺让手下去村里传令,就说他今晚要开会。
其实小柳村最大的变化可能是有了电,不是通电,是林氏公司运进来两套柴油发电机,偶尔碰上大事就开始发电应急。
所以当小柳村学校的灯光开始跟晚霞一起映红半边天时,不光小柳村,附近几个村的了也一下子就知道小林老板又有大事要宣布了。小林老板那可是近几年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一手遮天的人物,一时别说是小柳村人,就算没通知到的别村人,也都急匆匆吃过晚饭,就开始骑上自行车,拖家带口地往这儿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