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在空气中的喘息声,已分不出是谁的。
家凯抬手,伸舌头轻舔,用唾液沾湿手指甲尖。然后,竟从尿道口缓缓向里面插入。
剧痛。
谢峻身体一颤,却咬紧牙关,没有痛呼出声。
但随着坚硬指甲尖端的轻轻刮骚、另一只手对阴囊的反复揉抚搓动,疼痛变成了难以忍耐的刺痒,然后,阴茎最脆弱的地方无法遏制地热烫起来。
周家凯非常懂得情欲原理。他冒险施予谢峻淫靡的痛楚和喜悦的折磨,不过是暗暗希望谢峻了解人类的身体,一旦被欲望操纵,其实并不受理性控制。
颤抖的身体让谢峻双手几乎撑不住双腿。
一边搅动着手指,家凯低声:“知道DRY高潮吗?就是持续刺激前列腺,到达不射精的高潮。正因为不需要阴茎勃起就能射精,像遗尿那样流出精液……男人只要被正确刺激腺体,也可以像女人一样反复多次高潮,甚至连续停留在高潮的平台期。”
正因曾经感受这种羞耻高潮的力量,才令谢峻内心某根线断裂,开始甘心侍奉眼前俊美的男人。
可伴随着奇异性感的耳语声,尿道入口中,持续的疼痛和蠢动的快感混乱杂糅,令谢峻此刻没法正确思考,或者回应这种莫名其妙的对白。只沉默摇着头,强忍惊呼声。
家凯低柔的声音还恨恨地在耳边:“我的身体,被你刻下了烙痕。除了被你插入的快感,没有……可是说了快五百天了,你总这么深情地看着我,然后,摇头。”
一边说着,家凯的手改成紧握住早勃起到发痛的阴茎根部,舌头开始灵活地舔吻已经吞入的头部,另外一只手则不断轻柔抚摸着大腿内侧最薄最嫩的皮肤。
每个敏感点都在掌控之下。
谢峻怕误伤家凯,不敢使力挣扎。为保持动作静止,更一身汗。
“我做得太过头了?对不起。”家凯舔着大滴大滴的汗珠,抽空喃喃着,试图压制内心的寒意——心里情欲高涨,却还是没有勃起。
在家凯灵活的手势和亲吻中,谢峻下半身热意越来越汹涌,紧接着全身紧缩。血液沸腾,射精的冲动侵蚀肉身,反让他觉得痛苦。
视线一片模糊。
跟平日魄力十足的英武样子截然不同,高潮后的谢峻汗湿透,沉稳变成了动摇和迷乱。
凝视着这样反而份迷人的谢峻,家凯有些伤心:求不到谢峻上,又不能好好做他男人。这种半吊子的情侣,还能维持多久?
有这一刻,就好好享受吧……按捺住胡思乱想,家凯微笑着俯身,扶起谢峻,拼命镇定身体深处的骚动,悄声问:“扶你去洗澡?”
怜惜地看着家凯,谢峻摇头:“你累了,快沐浴早点睡罢……我略歇息就好。”
相处这么久,当然知道谢峻这话并不是强撑。早就疲倦到极点的身体,又折腾一场,家凯也确实快绷不住了。深知不必闹客气,也就自己先进浴室,打开水龙头。
冷水。
五九 和谐
冰冷的水一淋上皮肤,蠢蠢欲动的身体顿时寂静下来。
即使现在是亚热带的初夏,胸腹体温降得太快惹来感冒,也不外是给无微不至呵护家凯的谢峻找麻烦。
成年男人,应该懂得怎么适当保护自己,减少别人的麻烦。
家凯背转身,只让离脏器较远的脊背冲淋凉水。喘着粗气,拼命深呼吸,试图让灵魂和瑟缩的身体一起冷静下来。
静静感受着身体从外而内逐渐冷却,然后僵硬、蜷缩,家凯闭上眼——不想让谢峻看到丝毫伤感彷徨,更别提眼泪。
流动在血管、毛发里的,是刻骨寂寞。
真荒凉……两个人明明赤裸相对肌肤相亲,却不得不刻意保持距离。
谢峻守护的,是那个有力量泽被苍生、要君临天下的豪情男儿。如果周家凯像任何凡人般软弱无助,还能不能享受谢峻静默温情的凝视?
——以谢家子弟的教养风度,当然不会说“别浪费力气求男人干了,会早死的,还是好好争取选票服务社会”之类的劝告,更不会坦言“我佩服的是君临天下的周家凯,可除了被搞,你还想什么”。可是,在永生的神祗面前,周家凯常常努力笑得很爽朗,其实没有一点信心。
只能尽力做好,尽力洗涤内心负面的尘埃,不能有私心,不要被名利蒙蔽,不可以软弱沮丧……时时砥砺自己流转光彩。
累。
却没有一点委屈。
情欲不满足的苦闷随冷水和体温消散后,家凯闭眼想象被谢峻环抱的坚定安心,嘴角慢慢漾开一丝微笑。
下一秒钟,却惊喜地发现,这个怀抱是有形有质的实体。
嘴角情不自禁往上勾,家凯放松了自己往后靠,声音里透着安心和欢快:“你一进来就把水关了,还怎么洗澡?”
谢峻向来不浪费唇舌回答这种明知故问,只用浴巾把家凯一裹,抱起来就向外走。
也就是谢峻的体力,才能把成年男人像婴儿般轻松抱来抱去。
即使什么也不说,谢峻能通过脑电波感受对方情绪起伏。家凯当然明白,谢峻是被自己的伤感招惹进浴室的。
生怕谢峻觉得怀中人柔弱,调整身体适应步伐的些微震动,很快振作一下精神,家凯笑着胡乱找话题:“忙了半年,总算要有结果了……四天后就开始党内全员投票,詹炼却躲出岛去,留下话,不管谁当选他都祝福……溥聪暗地切齿骂他滑头。”
谢峻只静静点头。
整个人被轻轻放在榻上,家凯却没有松开圈抱着谢峻颈项的双手,勉强继续笑:“每次民意调查我都绝对上风,却一点都没有放松对王玉平的攻击,很有舆论说我吃相难看、没风度……你会不会也觉得,我选个党主席都这么不依不饶,是过分贪权位?”
谢峻淡淡答:“狮子搏兔,必出全力。”
眼眶一热,家凯整个人放松下来,却不再勉强微笑,垂下眼皮低声嘟哝:“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者谓我何求……喂,放开我吧。”
谢峻随手拉过薄单子帮家凯盖上,在他身畔跪坐,静静凝视着家凯。
在两个人之间,这个动作就是“我会在这里守着你入睡,安心休息吧”的意思。
安心地松一口气,家凯闭上眼,翻来覆去默念着“谢峻已经回来了,就在我身边”。
试图用这种方式催眠自己,尽快入睡。
明天虽然是休息日,还有个电视节目要上——隐居多年的亁爸竟然让沈葳传话,会亲自到电视节目帮忙加油拉票。
亁爸想要的,也是周家凯成为有民族情怀、有光复气慨的政治强人。
膝盖内侧、腕窝,以及股关节的凹沟……身上所有最薄嫩的肌肤,都在目光看不到的区域,可它们都开始些微骚动。家凯努力默默放松,试图忽略身体和灵魂的颤栗,却越来越紧张,连膝盖都有些打颤。
挣扎良久,家凯不敢辜负谢峻的意思坐起来,只好苦笑:“求求你,干点别的什么好不好?……我睡不着。”
没有动静。
家凯睁开眼睛,正好迎上谢峻了然的注视。
被这种强烈、专注而知己的目光笼罩,胸口会发疼——光是四目相对就足以让家凯心神荡漾,呼吸困难。
身体向散发体温的躯体挪过去一些,家凯抬起手臂,攀住谢峻的脖子。
瞬间明了家凯说不出口的愿望。
谢峻神情软了一些,主动张开手臂,搂住了他。
突然不想再逞强,家凯忍住心口的阵阵酸涩,凑到谢峻耳边,用轻松自嘲的语调开口:“本来不想给你添麻烦,可我好像管不了自己的兴奋……真要命,被你这样盯着看,好像就要高潮……”
刚才激烈身体接触时疲软着的阴茎,竟开始渐渐饱胀,透过夏被薄薄布料,能看得很清楚。
谢峻双臂渐渐收紧,沉声:“忍了这么久,难为你了。”
听出冷静声音里蕴含的疼惜体谅,想到漫长岁月中谢峻的纵容与守护,不禁一颤,家凯反手也死死抱住他,苦笑:“哪里。你都是为我好……”
说不出口的肉麻祈求,谢峻会明了——只要你还肯在我身边,怎么都好。
你满意就好。
神情复杂地凝视有些焦灼起来的家凯,谢峻缓缓伸出手。
隔着柔软的棉布,指腹在半勃起的阴茎上轻轻厮磨,强烈的触感,让家凯全身发抖,情不自禁蹙眉,整个身体向上挺,追逐更强烈的接触。
谢峻叹口气,突然伸手,利索地掀掉夏被,让家凯全身裸露在空气中。
眼睛里掠过惊喜,家凯抱住谢峻的腰身借力,腰腹使劲,整个人扑向谢峻怀中,同时低头,咬住他韧性十足的肩部。
隔着一层柔滑的丝质,谢峻的体温依然很暖,足够捂热刚被冷水冲得微凉的肌肤。
谢峻根本不在意这轻微的痛感,但并没有像平常一样静静容忍,而是用了点力气推,很快让家凯重新躺平。
紧接着,双手钳制着膝盖内侧往两边一分,下半身就呈M形张开了。
低头,谢峻认真打量柔顺敞开的部位:半软的阴茎在蜷曲体毛丛中微微颤动,连带阴囊的皱褶都在剧烈收缩。成熟的男人身体,性器官的颜色比大腿内侧白皙的皮肤暗很多。刚清洗干净的肛门紧紧闭合着,放射状的纹路附近,还有几根零星体毛,随着身体颤抖,细微拂动。
本就性欲淡泊的谢峻,目光依旧沉静如水。
死死盯着谢峻,家凯不得不对自己再承认一次:面前的谢峻,虽然曾经接受过同性的插入行为,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如果没有挑逗和亲吻,光凭另一个男人的身体,绝不可能引起他的性欲。
努力忍受下半身一次比一次强烈的颤抖,家凯试图挣出他的掌握,嘶哑着开口:“别勉强。我……我自己来……”
谢峻皱眉,低叱一声:“别动。”
听到谢峻的命令,家凯苦笑着放弃了挣扎。
蒸腾的情欲折磨得浑身慢慢渗出汗来,承受视线的地方像要融化掉一半高热,心却被难言的悲凉穿刺。
即使下一秒钟谢峻突然说出“我们还是做兄弟好了”,也不会奇怪——一个凡人,再怎么竭力做到最好,也很难永远吸引神的垂悯。
家凯拼命想保持微笑,可俊美的脸上,表情已经有些扭曲,纵横流淌着汗滴。
分开的双腿中间,静静裸露在空气中的器官只是被凝视而已,内里却颤抖着拧绞着,落空的渴望已经蜕变成强烈的痛楚。
谢峻内心陌生的什么东西突然似乎有些苏醒,但依旧朦胧着。
轻叹一声,伸出手,指腹按在不断抽搐的闭合穴口,开始轻轻按揉。
只做了这么一个细小的示意性动作,却因这是谢峻几乎从不做的,引得家凯的阴茎突然开始剧烈抖动,吐出透明的腺液,就像连骨头都溶化在摩擦里,渗出身体。
喘息也突然高亢,变成了明显的呻吟。
谢峻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凝聚混乱中最后一丝理智,家凯摸索着找到润滑剂,想塞进谢峻空闲的左手中,可颤抖着乏力的身体,连这么小的动作都快做不到。
幸好,谢峻已动手接过。
手指沾了凉滑液体慢慢伸进来,转动着涂抹内壁。几次浅浅进出后,指腹若有若无探索揉抚内壁的动作,令家凯寂寞了太久的下半身难耐地抖动起来。
冷静的润滑动作,已经令想在谢峻面前成为像样男人的坚持全部崩溃。
自己双手扶住失去了支撑的膝盖拼命分开,感受着睽违太久的手指抽插,家凯已经受不了,混乱地哀求:“别勉强你自己……进来,快……”
抵在入口处的阴茎质量惊人。
开始缓缓穿刺的瞬间,相对熟悉些的触感过于淫猥,让人毛骨悚然。
家凯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太阳穴和会阴部位分别猛烈跳动,脸也热得快要头痛起来:身体被一点一点充满……健硕而坚硬的阴茎一刻不停继续深入,它表面布满浮起着的血管,自身强劲地脉动着。炽热的固体缓缓挤开肠道,压迫着敏感的神经末梢。
前列腺被剧烈压迫,泛起难以忍受的疼痛和酥麻,括约肌本能地不断收缩,阴茎也胀痛难耐,同时,脑髓和肢体被电击麻痹般的快感冲击。被阴茎完整插入的瞬间,家凯完全悬空的阴茎猝然颤巍巍抖动,下半身彻底失控地痉挛,然后,间歇喷射出精液。
混浊液体在空中划出寂寞的弧线,淋漓洒在自己小腹上。
瞬间……异常空虚。
家凯猛然被一种想死的悲伤攫住,像是从很高的地方突然下坠。他只能茫然地瞠视谢峻,视线却没有焦点。
谢峻本来冷静的双眸突然变得炽烈。
双手按握住身下男人剧烈紧缩的臀部,紧盯着家凯的眼睛,腰部开始摆动,怕刚刚抵达高潮的人承受不起,动作幅度很小,却以复杂的角度摩擦着。
前列腺被插入体内的阴茎反复触动按揉,引起奇痒的酥软和麻痹。并不是粗暴的凌虐,但内脏深处被拖动和震荡,就像生物在肠壁的各个角落蠕动。肛门缩得更紧了。
连脖子后面的细毛都竖了起来,往常射精时才会产生的极端快感,竟无比鲜明。
当变换抽插节奏造成动作略缓,肠道内部会催促般地蠢动。
家凯下半身再次开始痉挛,发出湿黏的摩擦声音。阴茎刚刚被激得倾泻,很快又重新勃起到极限,铃口都鼓起来了,龟头也涨大成紫红色,却吐出不精液,只哆哆嗦嗦震动。巨大的极端快感从前列腺放射蔓延到全身。
家凯倒抽了一口凉气。
会死的。
渴望被这样深深顶弄,已经好几年。完全敞开身体和灵魂,混乱地扭动腰部迎合,包裹脆弱渴望硬壳一块块剥落,盼望被攻击被剥蚀的潜意识彻底暴露,这样的感情,简直强烈到恐怖。
理性已溃不成军,矜持或者风度之类根本就是笑话。
家凯大脑完全空白了,双手死死攀着男人强劲的肩,就像溺水的人抓住的最后一线生机,拼命耸抖着屁股迎合越来越深重的撞击,吞绞着男人无休无止激烈顶入的器官,整个人都被抖散成为液体,失控地流淌。
嘴唇梦呓般开阖,喉咙深处像被卡住,痛苦得发不出声音,无力开阖的嘴角垂下一丝唾液。
朝下颚流淌的粘腻触感一瞬间唤回神智,压抑多时的呻吟突然爆发,狂乱喊着自己也听不懂的零碎音节。
从死亡般深邃的寂静中回过神来,感觉谢峻强健的阴茎还残留在肠道内,深深进出的动作却已经停止。下意识试图紧缩内壁,却发现肌肉早已不受控制,处于瘫痪状态。
身体早已湿透。汗液、精液,甚至连尿液都有,小腹上流淌得乱七八糟,狼狈得自己都不忍卒睹。
——快四十的男人了,却被搞得失神兼失禁,也实在太难堪。
正隐约担心自己表现太逊,双唇突然被舌分开。
感受到谢峻草木般清爽的独特气息,家凯乖乖张嘴,本以为要接受安抚的亲吻,却发现口腔中多了一粒圆圆的硬物。
耳边响起谢峻沉沉的声音,毫无疲惫迹象:“咽下……静卧吐纳。”
家凯乖乖照做,忍不住低笑,身体也轻轻抖动:“仙丹?”
刚刚被男人搞得死去活来,家凯却并不觉得丝毫屈辱羞耻——其实他真心觉得挺爽。这不太自然的故意嬉笑,不过是想掩饰尿道彻底不听话的狼狈。
谢峻忍住笑意,声音温存如常:“幸得人指点,求此丹药殊属不易。”
家凯听话地闭目养神,但没坚持多久,就又睁了开来,抵抗着心满意足的疲惫,痴痴盯着谢峻,像是生怕他突然消失,去到浩瀚的未知时空。
还没退出的阴茎又硬了,在温热的肠道内簌簌抖动——家凯渴望的眼神,比任何诱惑厮磨都更令谢峻身体发热。
胸口没来由地一阵刺痛酸胀。
谢峻感受到包裹阴茎的深处又开始轻轻绞缠,本能地缓缓抽动,但还是按捺再次攻击的冲动,皱眉:“你别动。”
这一夜,家凯已经不知在反复高潮中晕厥过去几次,全部体液都被榨干。继续放纵下去,真会被折腾得脱力而死的。
腰身已经酸软到根本没力气摆动迎合,也没力气抱住对方,家凯只软洋洋笑:“请继续。”
谢峻摇头:“你明天还有事。”
当然知道神情忍耐的对方在想什么,家凯软软放松身体,眼神湿润而充满情欲:“你要是现在扔下我,可能会死得更快。”
凝视左右为难的谢峻,家凯轻声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