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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程的引力——by暮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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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没有拿着酬金,我们这就把人杀了,如若对方不认,咋办?这倒也罢了,就怕不认,还散布消息说你我便是凶手,又咋办?别忘了遥望可是华夏郡主,到时候恐怕我们怎们死的都不知道。"钱老大那对绿豆贼眼始终没有离开过瑗准少许。
"这......不会吧!"胖子挠头犹豫道。
"这可难说!别忘了,到现在我们连雇主都没见着。不如我们先将两人擒得回去,到时候坐地起价,酬金怕不止千两吧!"
"钱老大说的是,不过这男人要来干嘛?"胖子疑惑道。
"这万一他走漏了风声,到时候前来分金子的人可就多了,你能挡得多少?"钱老大目不转睛,咽了咽口水道。
"嗯、嗯。说得是。"胖子点头称是。
两人正准备动手,瑗准此时却觉着,除了这两人外,还有高手伏在左近......


肆陆
瑗准原本欲结果了两人便了,但此时却不便曝露,感觉那两个小贼靠近,并不挣扎,任由其将自己抬起......
"住手......"一声大喝,边上倒下的那个"迷晕"之人忽而跃起,手起刀落,胖子已被砍翻在地,未及哼得一声,便已成了个死胖子。看这起刀的手法,分明是沙场对阵时常用的侧砍,劲且速,绝非一般习武之人所用。
钱老大见机之快,当真惊人,见胖子被杀,愣都不愣一下,转身便跑。此人功夫不怎的,逃跑速度倒快。
"怎么?正民,有人下手?"听声是姜原回来了。
"嗯,不过两个小贼,不必介意。只可惜走脱的一个,我们此行恐怕招徕麻烦不断。"方才看"货"之人应当便是正民,懊恼不已。
"你以为无人知晓吗?早在我们遇上这二女之时,便已被人盯上,现下恐怕左近还伏着不少人。"姜原压低声音道。
"那姜大哥有何打算?"正民问道。
"怎么办?对方不下手便了,若下手,一律杀无赦。我等自放弃一切追随大哥以来,命早就不在乎了,只希望可以安全把人送到便了。"姜原说着看了看遥望。
"嗯,不过话虽如此,想动的人怕不止一家,没那么好抵挡。"正民忧心道。
"不错,眼下看来还有人悬赏,那么江湖人士也会纷至沓来,要愈加小心。"姜原也自知任务艰巨。
这一切均一字不落地被瑗准听在耳中,寻思到:"现下赵遥征欲急寻其妹归,契丹似乎也插手了,不过契丹应该不会要遥望性命,至多不过是欲以遥望换镜城罢了。不过颇为奇怪的是,而今之举似乎不似赫致所为,难不成契丹之事又有变故。再则,那晚飞箭追击者显是不顾遥望死活,应是另一波人欲取遥望性命,之后遥望便中参毒,那多半是照丽刀卫所为,如此一来,这幕后主使便是太子,只不过太子此举,所为何来?欲杀遥望以嫁祸契丹?好挑起华夏、契丹两国纷争?唉!其实完全无此必要。华夏与契丹暂休一时之战,不过是因契丹内乱,而华夏新皇方始亲政。只要略待些时日,有镜城之恶梗在咽喉,还怕两国不战?哼!当日我设计助华夏夺镜城,酬谢确实不错,却也是为了挑起这鹬蚌之争。太子此举非但多此一举,若事败,便会为朝丽招徕灭国之祸。但是悬赏一事又是何人所为?还有眼前姜原一行显也是为了遥望,他们口中的大哥又是何人?目的又所为何来?这些着实想不明白。"
"嗯,姜大哥说的是。不过另外这女子实在来历不明,又如何处置?"正民指了指瑗准道。
"这......这女子看来对遥望甚好,不似作伪,况且弱女一个又能有何作为?权且一起带走便了。"姜原望着瑗准中了"迷药"之后,秀眉微颦,莹眸紧锁,朱颜虽红却显得柔唇丹色愈艳,轻嗔薄怒,显得越发妩媚可喜,不觉愣愣有些出神。
"喔!大家都回来了啊!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走吧!"姜原见众人回来,强自收了收心神道。
一行人离开市集不多久,天色便已入夜。以此行速,明日晌午便可到得镜城,言下之意,即是若有人欲对遥望不利,那今晚便是最后之机。
草原的确是个现实的地方,夕阳西沉,寒意便起,余晖落尽,霜冻凝结。
尽管遥望中毒依旧,好在姜原今日为遥望和自己置得两张毛毡,倒并用不担心遥望受冻,话虽如此,趁着姜原一众不在意,瑗准还是把自己的那张毛毡也给了遥望。
"先停下。"姜原挥了挥手。
瑗准也听得有人接近,两队人马,均不在少数。
不多时,东西各自聚拢来一众人,一边十数骑,另一边数十骑......


肆柒
"把车留下,放你们走!"东首十数人一众,尽皆黑衣裹身,看不明来历,但闻其中有人喝道。
"不错,人可以走,且包你们安然无恙,不过车确实得留下。"不等姜原回答,数十人一众居中一老头便接话道。
"你们又是何人?快滚!"黑衣人一贯的命令口吻。
"滚?何必呐?你我所图既然相同,老夫不会亏待你们,江湖规矩,见者有份,酬金到手,自会分你。"老头嘴角抽抽得一扬道。
"不必了,你若不滚,就向阎王爷要酬金吧!"说着,所有黑衣人均已执兵刃在手。
"马刀!?"瑗准心下暗道。马刀人短而宽厚,向来只有粗壮豪野的契丹兵使得。
"嘿嘿!东西还没到手,你我就争得兵戎相见,实在可笑,别趁你我争斗之际,让人给跑了,岂非空忙一场。我看镖头好似没有把车留下的意思。"这老头果然老奸巨滑,见对方欲硬来,便祸水东引。
黑衣人闻言横了眼姜原:"还不快滚。"
"走镖的弃镖而走?你让我往后如何讨生活?"姜原正色道。双方大有剑拔弩张之架势。
"那就不用生活了!"言罢便一刀向姜原面门削来,直接下得杀手。来势之快,待姜原有所反应,刀刃依然划过......然而,这一下居然贴面而过,未伤及姜原分毫,好似兵刃短得几寸......
"刀卫!?"方才这一下旁人不怎介意,只道是姜原及时避让之果。瑗准却看得真切,这一削不中,确实是因兵刃短了。不仅如此,黑衣人在收刀转招之时,略显阻滞,又勉强之感。唯有原本使纤长轻薄兵刃者才会如此。 况且黑衣人所使招招强攻不守,很明显乃是刺客出生。以上种种所指,答案似乎唯一:刀卫。只有平日里使惯了刃纤锋长兵器的刀卫才会如此。
黑衣人虽招狠而速快,毕竟兵刃不就手,欲伤姜原也实非易事。姜原则每招使出,劲风相随,端是力量沉稳,一派疆场杀敌的架势,只是黑衣人见机太快,姜原总也刃不及加身,便被躲过。
两人一招快而不及,一个招沉却不中,一时间谁也奈何谁不得,满场游走......
旁人尽皆屏息凝神,注视着两人你来我往,兵刃相碰......草原夜晚的寒气仿佛顺时凝结。
此时,唯有钱老大却惦念着另一桩事,趁众人不备之时,偷偷靠近大车......
"嗯......姐姐......嗯啊......怕......"听得遥望惊醒胡言,除了场中争斗两人无暇顾及,身旁众人尽皆侧目,此时方始看清遥望与瑗准,不由暗叹:"好一对儿玉雕瓷砌的娃儿......"
此时,姜原与黑衣人已然交手好些时候,姜原稍显力有不逮,而对方却是马刀越发使得得心应手。时久,姜原必败。然对方乃刺客,姜原若败,恐命不保。旁人瞧在眼里,自然明了。于是姜原同行严阵以备不测。而黑衣人一众也是兵刃从未离手。眼见着群战杀戮不可避免,老头一伙多已显坐收渔利之势......
"没事的......乖......"见着遥望神志不清又惊魂未定,瑗准不胜爱怜。斜眼一瞥,正见着钱老大一双贼眼溜溜着自己这边。心下清明:这老头一伙定是这厮引来,刀卫多半儿亦是如此寻迹来此......眼见姜原要败,心下便有了计较......
"呃......"姜原一声闷哼,重新回转得众人视线。但见姜原右手上臂鲜血淋漓,每一架挡,泉涌鲜红......
"你......放手......放开我......"众人闻声回见,钱老大居然拽着瑗准想趁乱而走......
然没走得几步,黑衣人与姜原便欺近......
"啊......"众人惊呼,黑衣人一刀斜刺欲取姜原咽喉,刃出,瑗准却被拽着忽而横在两人之中,于是,刀刃抹着瑗准下颚而过,只差得一点,这完璧就此染瑕。这一刀未及刺中,黑衣人便被钱老大撞了满怀......黑衣人变招奇速,转身又是一刀直取姜原心口,瑗准仍旧横梗两人之中,于是,锋芒就着瑗准胸膛而过,再近得一分,这香玉便即消陨。这一刀不待着身,黑衣人又被钱老大顶得腰眼......
如此,四人纠结一处,险象环生,胜负难料......
这瑗准也真就想得出来,居然以钱老大作兵刃。骗得钱老大带自己逃走,却是看准了姜原与黑衣人的来路,趁势而入。不但助得姜原,最重要的是遥望中的参毒欲解,最好便是取得刀卫身上所携之解药。
瑗准这边解药得手,斜眼看得遥望,却只见空车一辆,不见遥望踪影,心下一阵"咯噔"......
如此,外人完全不明所以,但见前一刻纠结着的四人同时倒地......


肆捌
"快追......那小子带着遥望跑了。"待四人倒地,众人回过神来才发现遥望已然不见。恰在此时,姜原一行之中一人趁乱策马而走,定是他将人劫走了。众人蜂拥追去,一时间,只留得倒于地上的四人......
众人走后不久,姜原便即起身,无暇顾及允自淌血的手臂,见瑗准侧倒身旁,心下一急。好在探得鼻息虽然细软,却很绵长,且周身并无什伤处,想来不过是惊吓过度,从而晕了过去。
便在此时,原本与姜原同行之人去而复返。
"怎么?那些人还在追崔宇?"姜原问道。
"嗯!得把他们引得再远些。放心吧!崔宇兄弟本是传信的,总有办法脱身。"来人所说的崔宇,应当便是方才"劫人而走"之人。
"嗯!希望如此,不过那些黑衣人是刀卫,难缠得紧!"姜原有些担心道。
"刀卫?不是契丹人吗?"众人不解。
"你们且看地上那个,满脸青黑,显是服毒而死。行动失败则自尽,刀卫的行事之风。"众人依姜原之言看去,但见黑衣人手中马刀穿钱老大胸腔而过,而自己则果然青黑一脸。
"刀卫也插手了此事?太子......"
"此地不宜久留,回去见着大哥再说。"姜原打断那人话道。
"那个女子......怎门办?"指了指地上的瑗准。
"一同带走吧!总不能留她一人在此!"说着将瑗准轻置车上。
方才瑗准忽而发现遥望失踪,一分心,略停得一下,黑衣人便一刀欺近,眼见着姜原便有断臂之险,急取"兵器"回挡,不想自己手持乃一活人,于是......瑗准无心在继续此闹剧,见黑衣人正待回刀再砍,于是一腕上托,正中黑衣人下颚,黑衣人猝不及防,当下咬破了藏在口中的毒药,随即身亡。而同时瑗准另一手一掌拍在姜原背上,好让他暂时软倒,不至于看见自己出手。至于旁人,一则瑗准出手太快,再则瑗准出手之时被三人围在其中,旁人自然不得见。然三人瞬时同倒,瑗准也只得假装倒地,不然岂非成众矢之的。
姜原一行不再有任何停留,一路南行,却并非直奔镜城。闹得这大半夜,天色很快便即大明。
瑗准昨晚既听的姜原等言,审度一番自然猜出遥望定然还在此行人中,待被置于车上,即发现,原来两口看似藏不得人的木箱实则中间连通。若将遥望匿于其中,旁人一时倒还真不易起疑。
不过瑗准心下虽然明了,却不便有所行动。一来姜原一行身手各自不弱,自己走不难,若要安然带走遥望却实不易。再则,瑗准心下很是好奇,这姜原口中所称的大哥究竟何人?
过不多久,即在镜城左境的村落止步。(以游牧民族的习惯,不喜入城束居,故形成了逐成聚居却仍延续原始游牧生活的奇特现象。)
拐不得几处弯,车便被推进一帐包,其中视线昏暗。瑗准睁一隙眼以观,视线却被一牛皮质屏风所挡。瑗准心下大奇,屏风之物在西北本就甚少的见,牛皮所制更是少之又少,通常只会现于一处--将军大帐,即为论战而图谋之用。
"大哥,遥望便在屋外车上......"说话的是姜原。
"有话直说便了。"帐中的另一人,声音听来极是耳熟。
"这次路上果然有人行劫,而且有人想杀遥望......"
"嗯?杀遥望?是什么人?"那人打断姜原,语气之中透着惊讶。
"不止一路人马,而且......刀卫也在其中......"姜原说到此处,将声音压低了些。
"刀卫?太子插手此事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人沉吟道。
"大哥......"姜原轻唤得一声。
"嗯?"那人允自出神,幽幽道:"我托你找的人......有消息没有?"
"大哥......"姜原有些欲言又止,"那人......你还是别再找了,这......这不会有结果的。"
"......"长时间的静默后,那人叹得一声道:"你且将遥望照顾好,好歹他也是华夏郡主,别怠慢了......"
"大哥,我......我还有一事......"姜原说来有些为难。
"嗯?何事?"那人收了收心神。
"这番与遥望同来的还有一人......"这句话甚是小声。
"谁?是何来历?"那人言下疑心大起。
"来历不得而知,只知道遥望唤他作‘姐姐'。昨夜恶战之时受的惊吓。我......实在是不忍......便一同带了回来。"姜原自也听出那人起疑,立时解释道。
"嗯......带我去看看......"那人微一沉吟道。
屏风之外的瑗准听得此言,立时合眼顺息,作得一副昏迷未醒之状......


肆玖
"......"瑗准听得两人脚步声临近,而后又一同驻足,但闻得其中一人呼吸之声急促而凝重,却不说话。
"这便是与遥望同来之人?"那人稍稍调整了下气息问道,言语之中难掩激动。
"嗯,遥望便在这箱子之中......"姜原解释道。
"你先出去吧!"那人根本无心听姜原说完......
虽然不解,但姜原还是退了出去。
"不必装了,李将军......"那人待姜原走远,一字一顿道。
"承函?"瑗准心下暗自惊讶道,瑗准于自己的佯装技术还是相当自信的,天下唯一能识破的就只有打小一同长大的承函。难怪一直觉得声音耳熟的很。
虽然有些犹豫,但知道瞒不过,便即起身,知道承函定会责怪自己当日骗他独走,作的一脸无辜样道:"承函啊,才多久不见,怎得如此见外?"
"李将军言重了,当日将军大人救的末将,末将实是不胜感激!"果然如瑗准所料,承函话中满满的矗着倒刺。
"哥......当日是我不好,不该骗你,现下就原谅小弟吧......"自然,承函的软肋瑗准也一清二楚。
成函虽然在军中是瑗准部下,但却比瑗准长得两岁,平日为人话不多,但做事很是老成,不似瑗准般爱闹。打小儿每每瑗准闯得祸事,承函总也不作声的揽得责罚。有时真个儿惹得承函生气,便闷着不理瑗准,不过瑗准一声"哥......"便即干戈全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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