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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半倚楼 第二部 放逐——by唐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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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关心的,保护的不是我!……是你心里的虚构的人!在你面前对你做这种事的才是真正的秦蔚潭!!”
你所希望的秦蔚潭本就没有存在过,是谁在逃避,谁在强求?
谁忽视了谁?
谁对谁视而不见?
谁在折磨谁?
狰狞的欲望在昏迷的人口腔里疯狂抽插,剧烈的力道次次都到达对方喉咙底部。“你看着我!睁开眼看着我!!”那双眼还是安然地闭着,不管身上的人如何大力动作都不肯睁开眼。
你还是选择逃避,从来不会正面我。
我是谁?我凭什么要成为自己的替身?
——你这是让我死!
这么多年,这么多事你都不肯承认我。
“呼——我不在乎!不在乎!我还有阿静……”秦蔚潭几个抽插把白浊的精液喷在对方脸上。
捧起云照水的脸,让那长发直直坠在半空中,看着那沾满浊物的面庞依旧安静,像睡着的孩子那么纯净。
秦蔚潭呼吸更加粗重,狠狠地吻上因为自己的残暴举动而张启的唇,贪婪地吸吮对方的津液,享受尽从云照水那获得的最后温暖,然后把他甩到床上,大步走了出去。
……
“打死你,打死你……”
“蔚潭,不要欺负你云哥哥,否则他下次不跟你玩了。”
“他笨,打他都不知道还手。”
“你……”
“公主,蔚潭还小,等他长大后肯定会我好。”
“看你云哥哥多懂事……”
我想起来了,你从小就装的什么都懂,什么都被别人认可,我偏要欺负你,偏不按照你的意愿做,更不会被你左右!
还没出街口,对面走来一个少女,正是马英。
马英见了秦蔚潭马上跑过来拽住他的胳膊,道:“又去练习?”
“对。”秦蔚潭眼睛比天上的月牙还要弯。
晚上的时候经常有人摸到云照水那里求欢,秦蔚潭吃完晚饭总是出去练习拳脚,他懒得瞧那种肮脏场面,云照水也不愿意让他看到。
马英自然也知道这个规律,她皱着眉头为难的说:“刚才我爹又骂我了,他说……让我把剑谱拿回去,否则就不让我进家门。”声音十分委屈,看样子今天是必须拿回剑谱了。
秦蔚潭眨了眨眼,眼中的阴狠一闪而过,搂住他轻声道:“剑谱我没带在身上,明天我直接交到你爹手上好不好?”
“不行,我爹说了,就是要今天拿回去,没有别的商量。”马英话中也带着为难,“蔚潭,你回家去拿吧,以后有机会我再帮你说服我爹,早晚会让你学到的。”
对方听了他的话无奈的笑笑:“好吧,不过我没藏到家里,你跟我去拿吧。”
两人出了村镇,向东边而去。
天已经晚了,周围很安静,马英依在秦蔚潭身边,感受对方男性的气息,相拥漫步间觉得无比浪漫。
“蔚潭,你为什么一定要学我爹的剑谱呢?”对方为了那本不起眼的剑谱可以说是百折不挠,一心要学到。
“这个嘛……你爹以前暗杀工部侍郎的事是真的吧?”
马英摇头:“不知道,我爹没同我说过。”况且她爹不愿意提到这些事。
“那时候皇帝曾经派宫里的锦衣卫保护工部侍郎,你爹才没有得手。”
“锦衣卫里面有叫许琨的,开始皇帝只派了他,因为他是宫内顶尖的高手,皇帝以为他一个人足矣,不料却被你爹打败了。”
“你不说我爹没有得手吗?”马英听的糊涂了。
“你爹当时虽然胜了,但也伤的不清。后来皇帝干脆派了一群锦衣卫,你爹再去的时候寡不敌众就被抓住了。”
“原来是这样,我从来不知道。”马英对父亲以前的事甚至没有别人了解的多,“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秦蔚潭眯着眼笑道:“不告诉你。”
“你真坏。”马英用粉拳捶他,“那和剑谱有什么关系?哦……我知道了。”马英想明白过来,猜测道:“你和许琨有仇?”
“真聪明。”秦蔚潭在他额头亲了一下。
不过不是跟许琨有仇,而是跟他的徒弟——明非。

 

 

第9章
“可是你怎么找他报仇啊?”许琨远在京城,难道蔚潭要走了?
秦蔚潭此时停了脚步,只是看着前方不说话,马英这才注意到二人已经不知不觉远离了村镇,甚至过了允许的范围,在秣州这样险要的地方,四外都是垂直的峭壁,想逃都逃不出去,但犯人一旦被发现超出了活动区域可是要受刑的。她忙拉紧秦蔚潭的手:“蔚潭,你把剑谱藏哪了?”前方就是崖壁,已经没有路了。
断崖里面阴风阵阵,好似要将人吸进去吞噬。
“就在这底下。”秦蔚潭松开她的手,向崖壁下一指,“剑谱在底下,看到了吗?”
“你又骗人。”马英当对方在和自己开玩笑,探出头往下望,悬崖底下是无边的黑暗,简直是个黑洞,“什么也看不见……啊!!”背后猛然被击了一掌,马英整个人都被震飞了出去。
“蔚潭——”空中的她惊恐的瞪着对方,在见到秦蔚潭唇上冰冷的笑意后才意识到要大声呼叫,“救命啊——救——”
蔚潭,你怎么能这样无情!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马英来不及想清楚,因为她已经迅速坠下高崖,女孩的呼叫在无人的夜里极其渺小,周围的一切马上恢复了平静,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本来不想杀你,谁让你偏粘着我不放。”秦蔚潭弯起半边嘴角冷笑,搬开身边一块巨石,石后显现出一处狭窄的陡崖,抓起早就预备好的长绳,秦蔚潭顺着陡崖一路滑下,不一会就隐没在山石间。
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阿静,我来了,你一定要等着我。
我马上就来了……
什么明非?什么方正雁?我会一一解决了他们。
让我把你接出皇宫,然后找个地方过两个人的日子。
这样的情境在秦蔚潭脑海里演绎了一遍又一遍,每演一遍秦蔚潭就觉得未来一片光明,在秣州的困苦都不算什么,他虽然恨周围的人,但是阿静在他心里是最最特别的,那么可爱的阿静,那么干净的孩子,犹如冬日的雪花,很纯洁也很完整,不沾染一点污浊。
就像阿静给他的那方帕子,雪白雪白的,他把帕子裹在布里,裹了一层又一层,从来也不敢把外面的布打开,只是隔着厚厚的几层去抚摩。生怕一旦忍不住打开看一眼,那帕子就污了,越是美好的东西越要珍视。
我的阿静是最美好的,谁都比不上……
马英,你应该明白,你和云照水一样,只是颗小小的棋子。
夜依旧很冷,寒风撞着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
云照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油灯早就被灌进来的风熄灭,黯淡的月光下,对方的床上空着,屋内空荡而冷寂。
人呢?走了吗?
走了……
云照水茫然的蹭了一下脸,那粘腻的感觉让他直犯恶心,当认清粘的是再熟悉不过的液体后,他的手顿在半空中。
空气中的一切都凝结住了,四周静的可怕。
云照水突然疯了一样的冲出院子,在夜里跌跌撞撞的狂奔。
他胸中好象被什么堵住了,呼吸不过来,他摸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呼吸,觉得有什么拉着他向下坠,沉重得令他窒息。
“啊——”他试图发出声来,什么堵住了喉咙,堵的他不住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咳咳……”光着脚在地面上奔跑,他也顾不得脚下的疼痛,一个不稳跌到地上,沙石灌了满身。他爬着前进,胃里一阵痉挛,他将身体缩起来又挣扎着站起来,一步一跌地蹒跚。
爬到高坡的时候,云照水浑身都是泥沙,已经狼狈的不像个人,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在那高坡上嘶吼——
“你走——不要回来!!!”
那是他长期压抑的发泄,泪水顺着脸颊钻进脖子,冲刷着粘满的泥沙,一次次的寒心,一次次的容忍,我换来了什么?!
别再回来,我也受够了你,我为什么要受这样的束缚?!
我不要!我要自由,我一直想要自由!!
“啊啊啊——你滚吧!滚的远远的!!别再回来!!”
不要让他们捉住——不!让他们杀了你!一定要杀死你!!
杀了你……
“啊!!!”云照水捂住头痛苦地呐喊,好象有什么要炸开了,把他疼的在地上打滚。
“公主、秦伯伯……我对不起你们……”云照水跪在高坡上狠命的用头去撞击那坚硬的岩石,“我对不起你们——”鲜血汩汩而下,染红了眼前的一切。
“爹,娘——”我也对不起你们,你们让我报恩,我做不到了……求求你们让我放弃吧!!
如果没有秦伯伯就没有我,那我宁可不要来到这个世间。
如果没有公主就没有安宁富足,我愿意一辈子忍受痛苦动荡。
但我还是要杀了他——
我罪孽深重——
我对不起你们!!
他还在不停地让额头在坚石上崩出一片片血水,相撞之声一次比一次激烈,仿佛要通过这种自残的方式请求泉下的先人宽恕。
——宽恕我的罪恶吧!
我没脸见你们,我实在办不到,办不到啊……
被网住的鱼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回归大海。
关在笼里的鸟再也无法展翅翱翔。
请让我自由吧!!让我自由吧!
“啊啊啊——”
暗夜里充斥着云照水一声声苍凉的哀号,他被逼上了绝路,精神一直徘徊在崩溃的边缘。
秦蔚潭的逃跑终于使他彻底崩溃了。

 

 

第10章
“怎么眼瞅着让他在我眼皮底下安生了五年?”浑厚的男声随着坚定的步子在牢狱里由远而近,说话之人定是功夫扎实雄厚。
“都统,你忘啦?当年他是抬着来的,都以为活不了,你怕染上病一挥手就让人安排了,后来得了虎崽就把这茬忘了。”旁边有人提醒。
那先前之人一听隐约想起好象有这么回事,也就不再纠结,脚步停在牢房口。
“云照水,还记得本都统吗?”秣州都统在那一站比门神还威武。
云照水将埋在胳膊下的头抬起来,透过沾满泥污的乱发认出了来人。
“记得,你是卫大人。”
卫天刚大笑一声,当年皇帝面前的红人如今竟是这样狼狈难堪,瞧瞧那身上,又是泥又是血的,像个疯子一样。在看到云照水的那刻他心中说不出的痛快。
“托你的福,本都统在秣州过的自在,比当京官自在多了,哈哈哈……”卫天刚原本是许国北部州县的守尉,后来调到京城,被云照水指出其人办事大意不周密,皇帝明升暗降把他派到这不毛之地当都统。
明白人都知道且不说云照水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皇帝又怎么会因为一个孩子的评价而改变对大将的任免,又是韩烽将那孩子当了盾牌。
可卫天刚当初却想不明白,他可是好不容易盼到能到上京当差,这么轻易就被发配到了鸟不生蛋的秣州,气的他跳到云府去骂,差点跟云封野动起了手,只说是云封野想握住京师兵权,利用儿子进谗言排挤他人。
后来皇帝知道了这件事罚扣他半年的俸禄,责令马上到秣州任职,他才不甘愿的到了这个飞沙走石的穷地方。
多亏身边刘师爷一直为他分析事情,将条理理清,他才分清利弊安心当这个秣州都统。
“卫都统能为许国尽职尽责,皇上定会欣慰。”云照水现在实在不想面对任何人,也不想回顾以前的旧事。
卫天刚本以为对方会怕的要死,见他没有想象中的对自己产生畏惧,不由道:“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卫都统不是心胸狭窄的人,否则云照水五年前就没了命,也不会平安了五年。”
“你倒是聪明,不过秦蔚潭跑了,你难道不会受牵连?”
云照水和秦蔚潭住在一处,对方跑了云照水肯定脱不了干系,他现在只是在等死。看他这个状态也做好了准备,卫天刚知道云照水不怕死,甚至觉得他在盼着这一天。
“请卫都统先杀了秦蔚潭,云照水自会随后受死。”
“好,我答应你,等着见人头吧。”卫天刚懒得忍受牢里的腐味,他本就是来笑话云照水的,没有达到目的倒被对方占了主动。
卫天刚一走,身后的刘师爷叫过狱卒,耳边吩咐了几句,让他们不要为难云照水。
出了牢狱,卫天刚马上唤来报信的士兵,那士兵直摇脑袋:“都统大人,人还没找到。”
“这个秦蔚潭,跑的挺干脆,连云照水都不管了。”
刘师爷接口道:“他俩太像又太不像,本就各走各路两不相干。”
“哦?刘师爷,你又开始绕脑子了,我就不信了,人那……本来很简单,全是让你们整出那么多的破事。”卫天刚一背手,自己迈着大步先走了。
刘师爷只有苦笑,不倒腾出这些破事那还是人吗,那不就跟猪圈里的猪似的只知道吃了?
前去搜捕的兵勇只在山谷里找到了马英的尸体,对面山壁上发现了一处痕迹深浅不一的凿洞,显然是秦蔚潭早就准备逃跑,常年累月挖凿出来的。
“领我的大虎去,我就不信逮不到他!”卫天刚信誓旦旦,这些年都没有一个犯人逃脱了,秦蔚潭这一跑让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让你见识见识我大虎的厉害。
谁都知道卫统领养了只斑斓大虎,凶猛无比,其咆哮就能把人吓破胆,卫天刚平时极其宠爱,亲自打了活物来喂,恐其伤人一直没派上用场,这次可以让大虎自己畅快捕食。
卫天刚暗暗得意:秦蔚潭,你逃不出秣州!
事实证明,卫天刚小看了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当兵勇抬着老虎尸体回来的时候,卫天刚肺都气炸了,那老虎已经被烧成一块黑炭头,自己养育了五年的猛虎眨眼就没了性命,还被秦蔚潭烤着吃了,卫天刚不得不重新拟订捉拿计划,亲自带兵围堵秦蔚潭。
走前刘师爷再三提醒他不要冲动,卫天刚只好不耐烦的点头,这个刘师爷还真罗嗦。
刘师爷等人一走自己闲来无事,让人备了小菜到狱里与云照水叙谈。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人逃能逃的到哪去?”刘师爷夹了一口菜,边吃边叹气,云照水不吃,他只好自己吃,“怎么也逃不过一死。”
云照水显然心思飘到了别处,既不动弹也不回话,呆滞的望着某处,他只等着见到秦蔚潭的人头便了结一切。
“听说你前两天就想杀了他?”刘师爷问不出话,只好换别的途径引他,“真想不到,你比看起来狠多了。”
云照水自知杀不了秦蔚潭,借朝廷的刀杀人,够狠。
“再怎么样也不应该做这么绝,这不是不给彼此留机会吗?这下可好,退路都没了。”刘师爷再一次感叹。
“……他现在不死,我怕以后后悔。”云照水终于开了口,看样子对方是不套出话不罢休。
五年了,他若是还有救,我也不会这样做。既然拉不回来,就让我自私决断一回。
“真有那么严重?” 刘师爷追问。
云照水闭了眼不再说话,刘师爷见他不合作,也就退了出来。
看来是真的,通过云照水这一句话刘师爷已经断定,这事难办。
云照水在皇帝身边待了六年,岂是白待的?
以后后悔……秦蔚潭以后要是当个寻常百姓那也罢了,一被压制掀不起风浪。
能让云照水后悔的是?
那就是秦蔚潭迟早会回京,云照水怕他搅乱朝廷……秦蔚潭回朝无非两个途径,一个立功,一个被召回。
在天祈帝在位期间秦蔚潭立功肯定不会得到重用。
那就只剩一种可能——太子很重视秦蔚潭。不管秦蔚潭是凭自己本事回去,还是被召回,将来怕是要对其委以重任。
那样的话动辄伤及无辜,秦蔚潭又是任性妄为之人……
否则云照水怎么狠的下心一定要致对方于死地!
而目前站在卫天刚的角度,这两个人哪是那么轻易能杀的……
虽说逃犯一旦抓住应当立即正法,家人亦全部诛戮,可是秦蔚潭背后是太子,看样子太子还在记挂他。太子那可是未来的皇帝啊……云照水就更不用说了,当初皇帝宁可让他生不如死也舍不得杀他,这边又怎么能随便要他的命?让云照水自生自灭那是一回事,主动杀他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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