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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微醉——by冷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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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咳一声打断对面的殷勤拉客,包拯问:“当时王爷让梦雪打探的是何消息?”
“消息啊,自然是结交达官贵人,窃取国家机密,以图谋朝篡位啦。”
知他所言不尽不实,包拯将腹诽上升为乱臣贼子,道:“她是因此认识了李同?”
庞统长叹一声,拿起放在香炉旁的银针。
又是一位四德姑娘,包拯心中暗骂庞统一声活该,再问,“那梦雪究竟是怎么死的?”
拨了拨香炉的灰,庞统道,“自尽”。
这自尽二字似带着无限的感伤,想起当年庞统亲手刺死四德姑娘时的无奈,包拯也不觉心中微微一滞,未及深思,便发觉庞统已欺至身前。刚吃过亏的经验还在,他退了一步,看着庞统不怀好意的笑容,隐隐有羊入虎口的自觉,但由于对真理异乎常人的执着,强忍下夺门而出的冲动,接着问,“那两块铁牌有何用途?”
说话间,庞统又欺近了一点,“没有用途”。
没有用途,你要在那屋子里装神弄鬼?一念及此,尚未来得及出口,包拯便觉眼前一黑。
手微张,接住包拯滑下的身体,庞统笑得愈发魅惑,“香炉中我加了点催眠的药物,”解开包拯的衣带,摸出那两块铁牌,压低了点声音温柔道,“包拯,你就好好睡一觉吧,等你醒来,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赵桢在佛前拈断了今天的第三柱香。
庞统终于反了——
听到这个消息,赵祯心里油然升起的是尘埃落定的苍茫辽阔感,再想起当日在宗庙那一身白毛孔雀不情不愿的神情,又想起挣扎于两难情理间的那黑面男子,竟然有一点想念,然后才想起做为现任国家领导人在这种时候该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

宋辽边境
浩瀚蓝天下,一骑骏马自南而来。
马蹄踏在河梁上溅起一路水花,马上的劲装少年自水流中拾起随波而至的一只瓶子,对日头看了看,露出小虎牙笑了一笑,打马而去。

夜已深,灯千帐。
江南春浓,草原的夜还是凉意侵人。公孙策裹了件貂裘,坐在帐中,翻看着案上的卷宗。
一位白衣男子挑帘进来,在他对面坐下,轻声道,“我巡营回来,看这帐里还点着灯,便过来看看,草原不比江南,你还习惯么?”
公孙策微笑道:“谢七王子关心,公孙策并非娇贵之人。”
这白衣男子正是辽国七王子耶律行才,也正是公孙策在庐州街头结识的楚行才。
耶律行才道:“东南西北四路诸侯跟着庞统树了反旗,我已和他结盟,得宋室江山,划江而治,明日,辽国军队也将南下配合他行事,你可愿与我同行。”
“当日,我随你北上,是想寻找小风筝的下落,谁知她早已离开了辽国,我,左右无事,便与你同行吧。”公孙策沉默了片刻,突然又问道:“还是没有包拯的下落?”
耶律行才在灯的暗影里摇了摇头。

 

第 10 章
10

战火肆略如修罗场。
庞统悠闲的靠坐在马上,看着向北飞的一行雁群。
他的身后是一辆马车,幕帘低垂,在战火中静若海中孤岛。
一骑飞云骑纵马疾驰至眼前,马上的人拱手道:“王爷,耶律行才往北逃走,公孙公子和他在一起,展少侠追下去了。”
庞统点点头:“知道了。”
“那,我们是否要派人手增援。”
庞统看着身后的马车,笑了下道,“不必”。
无论是西施还是昭君都还是比较合适公孙美人去扮演,至于那辽国王子们上辈子欠了公孙公子多少,要成就一门三英烈,也轮不到他来操心。他庞统要的,就在身边。
勒转马,下令道:“退兵。”
毁去了辽国在边境上的布局便够了,真杀了耶律行才,萧太后还不得和大宋拼命,到时又是一番天下大乱。
所谓富贵险中求,这江山也是如此,越乱,他庞统越有火中取栗,中原逐鹿的机会,但可惜此刻他只想好好找个地方,但得桃花若干,清酒一壶,饮至微醉,更有黑面大包一只可供磨牙,这江山之争,与他无可眷念。

公孙策立在山崖上。
身后,耶律行才突然笑道:“当日在庐州街头,其实我是故意接近你,平常在家老听俊才念叨你,说只有和你喝酒最有意思,而楚才虽然口口声声说讨厌你,但我知道他处处都在学着你,我便很好奇,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公孙策叹息了一声。
耶律行才看着他的背影,目光转寒:“我耶律行才行事一向周全,我已小心设防,不让陌生人接近营帐,也布了弓箭手若有飞禽离开营地便行射杀,扎营的地方也是水源的下游。没想到还是让你将行军消息传了出去。”
公孙策缓缓转过身,“七王爷确实已是很小心,我也几乎没有机会,只不过可惜,你却忘了,每年到了桃花汛,便会出现那么几次逆行的潮流,我利用其中一次,以流水漂斛之法,将消息藏在瓶中传给了展昭。”
耶律行才叹道,“莫非当日你随我北上,便是一早定好的计。”
“不错”,公孙策坦然道。
“公孙策,包拯什么事都瞒着你,甚至装傻来欺你,你便一点都不生他的气。”
“不,我生他的气,但我更气的是,他有什么事情都宁可自己一个人去承担。皇上猜忌他,他便一个人去跳崖,去装着忘了所有的事。”
耶律行才冷冷道,“世间传闻公孙公子与包公子乃非同寻常的知己,甚至有断袖之情。莫非?”
公孙策只笑了一下:“我们是朋友。”
耶律行才目光转黯然,放眼去看不远处那狼烟四起的战场,“辽的子民们将性命托付于我,随我征战。此番,若不杀你,我无法向他们交代。”
公孙策目光温如春水,“我明白。”
耶律行才不再言语,手中剑呛的一声出鞘。
“七王子,若让你杀了公孙大哥,我也无法向包大哥交代。”那一步步踏上山来的正是展昭。

海内清明 歌舞升平
宫墙里的桃花也开至极盛。
庞统在描金的盘龙柱前袖着手,看着窗外那树桃花,懒洋洋得开口:“皇上啊,这反我也造了,乱我也平了,从此边境之上可有十年太平,当日你答应我事呢?”
赵祯抓起案上的一卷黄绢丢过去,“滚。”
庞统伸手利落接过,袖了黄绢,不怒不恼,笑眯眯道,“谢主隆恩,那本王就此告退了。”

走到金水桥的时候,庞统遥遥看到两个人过来,便低了头,紧走几步。
“王爷,王爷,你这往哪去啊。”那二位提着大宋三品文官服的下摆,紧追不舍,“等等,等等,听说醉乡楼来了位唱曲的小姑娘,模样儿长得不错,一起去看看。让老杜弄盘金丝雀舌,老林那还有坛十八年陈的女儿红——”
“今天不了,想起家里还有碗蛋花粥没喝,凉了就没滋味了,先请,先请。”庞统拱拱手,一溜烟儿跑得没影。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庞统平乱有功,今特赐庞统与包拯完婚。”
庞统拿着诏书得意洋洋,那钦此二字尚未念完,包大娘已欢喜得晕了过去。
公孙公子忙着掐人中。
展大监护人卷了袖子就待冲上来,“庞统,你别欺人太甚。”
啧啧,听展小猫这话说的,什么叫欺人太甚,明明是你情我愿,干柴烈火,更何况,本王就欺了怎样?念完诏书,偷眼看那青年黑得别有韵味的脸,庞统心中大乐,将诏书一合,清了清嗓子,“包拯啊——”
“且慢”,那黑面青年太阳下缓缓抬头,日头照着带着月牙痕的脸,显是受得打击太大,愈发沉郁几分,“王爷,能否将诏书与包拯一观。”
“但看,但看无防”,庞统大方的递过诏书。
包拯平身,接过圣旨在阳光下反复揣摩细看,眼神专注如钻研王右军手迹,又或是审视断案的证物,良久方低声道,“确实是圣上的手书”。
庞统哈哈一笑“当然,本王还能矫旨欺你不成。本王起过卦了,明日辰时就是吉时,包拯啊,你准备准备,到时本王会上门来接人。”
“王爷你决定了?”
“当然,皇命不可违”,到嘴的鸭子要趁热吃。
包拯看着昏倒在地的包大娘思索良久,终于状似无奈的点点头,“那也好,明日辰时,我自会在街口迎接王爷过府。”
庞统心中已乐成了桃花朵朵,斜眼看了公孙策和展昭一眼,脸上仍貌似体贴。“包拯啊,新娘子还是不宜抛头露面,你在家中等候即可。”
包拯摇摇头,嘴角浮上一抹微笑,“王爷,圣旨上明明写的是赐庞统,也就是王爷你,与包拯,也就是我,成婚。那依旨应是王爷你嫁入包府,包拯又怎敢不遵旨照办?”
包拯也许很多时候看上去很傻,但别忘了,他既然能成为天下第一聪明人,这总有他的道理。将圣旨丢过来的时候,赵祯顺带友情赠送了一句。
此时庞统想起这句话,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愣了一愣,抚掌大笑起来,“好,好,有趣真有趣。”
公孙策对庞统曾有一评,此人纯粹闲极无聊,哪怕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时候,也能从中自寻乐子。
“庞统,这不是有趣,真有趣的问题,”展昭好心提点,“这是关系到你的终身以及颜面大事。”虽然先入门为大,但很明显包家的人对这未过门的老三不大待见。
好你个赵老六,竟然摆我一道,许是想到颜面问题,庞统咬牙,以致于磨牙,从牙缝里脆生生的蹦出一个好字。
公孙策一边掐着人中,一边安慰道, “王爷大可不必如此绝望,虽然皇命不可违,但王爷若以死相谏,一哭二闹三上吊,让包拯再从中美言几句,皇上念在王爷和包拯对社稷之功,也许会改变主意。另外,再带上如狼似虎,哦,应是骁勇非常的飞云骑,肯定会收回成命。”
公孙策每说一句,庞统的脸就黑上一分,一边沉吟着,“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那我这就收拾一下和王爷进宫面圣。”包拯似乎对逼宫也不是很反对。
“包拯啊,”庞统摇了摇头,“本王,为了你,就上一次花轿又如何?”
这人是没药救了,包拯丢下随你二字,叹了口气,转身帮公孙策掐人中去。
这边厢庞统弯弯眉,笑得奸猾若狐。
先关进了房,再送上了床,接下来那——再说,再说。

翌日清明,一乘红色喜轿从庞府出发,吹吹打打,抬进了包府。

尾声

此后,忽一日。
包拯于盛夏酷暑中醒来,见日头已高,满窗葱绿,一阵懊恼。一把扯过床上仅着中衣的庞统,“我想起来了,那两块刻着诗的牌子只怕不是你说的和什么雪姑娘的信物。”伸手打断庞统关于我哪有说是什么信物的辩解,接着道:“而是关系到一个宝藏。”
“唔,包拯,还有呢?”
“还有就是李同是你杀的吧。”
“这么,证据呢?”庞统笑得漫不经心。
“证据多了:一是三年前京兆尹大人,也就是李同的父亲,辞官还乡,在庐州地界失了踪。据说这位李大人惯于搜刮民脂民膏,连辽人的钱都贪,富可敌国,当时他所带回乡的财物也不知下落,而此时王爷你正恰巧在庐州赈灾,而梦雪也恰巧在王爷你家的开的万花楼。二是:那两句诗,帘外桃花帘内人,竹帘半卷落残红。上句桃字对应下句的是个半字,这一半既可是李姓的一半木字,也可是京兆尹的兆字。三是:梦雪离开了万花楼后,王爷你就在梦雪堂装神弄鬼,不让别人进入,莫非这梦雪堂就是藏宝之地,而那两块铁牌正是开启宝藏的钥匙。第四:李同身上找到的那根针,是当日王爷请我在畅音阁吃蟮鱼时,一枚针钩留在蟮鱼嘴中,并未取出,我吃到的时候,顺手弹落在王爷的衣襟上。那根针被水浸过,已有点锈蚀,带点腥气。第五:水井是从驿站到王爷府邸最快的路,王爷正是杀完人,从此井离开,才遗落了铁牌。第六: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王爷举事所费必然不菲。”
“可是我有不在场的证据。”庞统靠在床上,仍是微笑。
“其实李同当日午后回到家的时候就已经快要死了。”包拯目光就盯在他的脸上。
“哦?那当日他走回住所,难道本王还会赶尸之术不成?”
“世上没有赶尸之术,却有驱人之术,王爷的飞云骑擅于以独门暗器取人喉间要害,想是在李同回到家前下了手。手法高明竟能使伤者不觉,直至回到房中气断而亡。而李同尸身脖子上的伤口血并不多,便是因为血脉已断,那一刀是王爷后来补上去的,为的是掩盖原来的伤口。王爷进入李同房中想找的是另一块铁牌,却不知那铁牌并不在李同手中,而是在辽人手中,后来为白玉堂无意间所得。”
庞统鼓掌:“全中。”顺便奉送科学常识,“人的喉间有一处要穴,一旦闭锁过久,便会截断血脉,气滞而亡。”
包拯点头,虚心受教,“只是包拯想不明白的一点,那牌子一开始应是在王爷手中,怎会落入辽人之手。”
庞统幽幽然叹了口气:“那是因为一个女人。”
眼见谋财又要变成情杀,包拯恍然,“蝶梦也就是梦雪吧,她是耶律行才的人。辽人会如此紧张李同之死,正是因为他们也知道这一宝藏。”
庞统点头:“但你还是错了一点,我举事是勤王,用的是国库的钱,试想我又怎会太便宜了赵老六?”
“那东西呢?”
“唔,牌子么,你前几天晚上,那个的时候——嫌床晃得厉害,我拿去垫床脚了。”
包拯大怒,捶之。

(全文完)
 


 
日月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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