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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畜眼镜之御堂篇——by蝎子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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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些实打实跑出来的人脉,正是我们的资本。如果能够灵活运用这个销售网,必定能得到好成果。」
不愧是本多啊。要是能够顺利就好了……克哉在心里暗暗祈求着。
本多和御堂的对话,看似顺利地进行着。但不知为什么,心中泛起隐隐的不安。不知是因为自己太过软弱,还是因为御堂的表情太过冷硬,在这种连最基本的「请坐」都没有的情况下,克哉莫名的不安起来。
「佐伯……是吧。你也许是这么认为的吗?」
御堂突然将话锋转向一直沉默着的克哉。
「是,是的。我们跟地域性的连锁店之间往来密切,一定可以慢慢扩大销售网,而我们也会为此而不断努力。」被突然问到,克哉不由得紧张地冒出冷汗。
「慢慢打开……么。那不是,很没效率么?」
「那,那个……」糟了。我又做了多余的事……
「并不是那样的。我认为,像这样实打建立起的坚固人际关系网,才能够确实保证销售的结果。」本多适时地站出来补充道。
「挺有自信的啊。」
「是。这是当然的。」
「这样啊……」御堂缓缓地说着,「确实,一步步建立起人际关系,在销售行业的确是必不可少的条件,尤其是在日本。这一点我也认同。」
「非常感谢。」
太好了。又一次被本多救了……安心地这么想着。从本多勾起的唇角看来,他似乎也这么觉得,满满的自信溢于言表。
「不过看上去,你们好像有自己的情报网呢。」
「情报网?」
「你不是说在巨细靡遗地收集情报么?为了今后能合作愉快,请务必指点我一二……」两手环抱在胸前,御堂正色道:「你们是从哪儿听说新商品的事的?」
「这,这个就……涉及我们的办公机密……」被这么一问,本多的回答也有些模棱两可。
「那是当然,不过这个商品,直到正式发布前,一直都还处在秘密筹备阶段。」御堂毫不客气的打断本多的话。「况且,目前尚在开发期间,对内也才刚刚公布。外部的人不太可能打探到什么风声。」
「但是,参与新产品开发的人,必然不在少数。也不能保证此环节不会让人打探到什么消息。」
「那么你的意思是,我的部下泄露了信息?」微微倾斜着头,御堂笑得自信。「那是不可能的。」
「您真是信赖部下呢。」克哉温和地说。
「当然了。这是我为这次的项目亲自选拔的人。另外,这一次规划到营销战略,都是由我全权管理的。情报泄露这种事情,我不可能不知道的。算起来,唯一有可能的……就只有今天了。现在应该有2名部下,在KIKUCHI做商品说明。」
「我认输了,事情正如你所说。」本多将双手放置在脑后,眯着眼睛故作从容地说着。
「哦?」
「就像御堂部长你说的那样。有关PROTOFAIBA的事,我是今天在公司里听说的。有幸拜读了资料,因此前来拜访,希望这个商品能够由我课代理销售。」
本多镇静自若的说着,不露一丝怯意。面对这么自然的回答,大部分人都不会再怀疑了吧。但是,御堂却什么话都没有说。一时间,屋内陷入沉默,本多和克哉只得互相对视。然后……
「不行。」
「为什么!?」听到御堂毫不犹豫的回绝,本多不由向前跨了一步。
「KIKUCHI营销公司的内部系统我也知道个大概。销售委托统一由管理部负责,由主管部门决定让哪个课代理。从刚才两名部属的出发时间来计算,现在应该正在进行产品说明才对。这样算起来,你们现在就已经知道了新产品的事,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不管你们是不是偷听到的……总之,是没有履行正常程序吧。」
「在他们进管理部办公室前,偶然听见了他们的谈话……不行么?」
「这我很难相信。」御堂毅然决然的否定了本多的说辞。「我很欣赏你能打破常规,但是,违反规则可不是好习惯。说吧,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怎么办……这样下去,是不可能让我们代理的……但要是我现在贸然开口,很可能会把事情弄得更糟。说出真相后道歉会不会好些?或者说……克哉犹豫不决。
「消息来源我是不会说的。」
「你说什么?」
「抱歉,这是商业秘密。」
本多……克哉担心地看着态度突然变得强硬的本多。
本多好像下定决心一样,突然改变了态度。
「比起情报的来源,能够早一步获得新产品的情报,并立即要求代理销售,对于这样的行动力,你不发表点意见么?」
「发表意见啊……」御堂轻笑着。
「是。」
「我所了解的,不仅仅是KIKUCHI营销公司内部的系统,其他的一些内情,我也是很清楚的。当然,也风闻了一些对于销售8课的评价。」
本多皱起了眉头,不出声。
「销售业绩一直是倒数第一。在即将内部整改的KIKUCHI中,据说是最有可能进行改革的课室。」
「不是那样的!!」
「哪里不是了?现在由您们代理销售的SUNRISE橙汁,其销售量在我社商品中也是倒数有名呢。」
「那是因为……」本多试图解释着。
「产品存在缺陷吗?」
「不,不是。不是那样,那是受到了最初进行销售工作的课的影响……8课接手销售工作时,与其它产品相比,销售量就已经有了不可逆转的差额了。」
「不论问题出在谁那儿,那个商品从一开始就是交由KIKUCHI负责的。销售额不振就是你们的责任。」御堂放低了语气,转开视线。「回去吧。我现在也得开始好好考虑新产品的销售计划了。当然,我会向KIKUCHI报告你们的此次造访。」
不,不行。要是那样的话……对8课的评价就……不只是那样。这么下去,新产品的销售甚至有可能交由其他公司代理。
「唔……」本多也开始有些焦躁。「不,我们绝不会回去的!」
本多忽然一屁股坐到地上。「不管怎样,请让8课代理这个产品。你要是不答应,我是不会离开的。」
「本多!?」克哉被本多的动作吓了一跳,忍不住探出身体。由于用力过猛,不知什么东西从胸前的口袋里滑落,于是反射性伸手抓住。这个是?对了,是昨天的……
——「那个……这到底是……」
——「这是眼镜哦。您应该是知道的吧?」
「啊,这个是……」克哉瞬间醒悟过来。
「别白费力气了。」御堂丝毫不为所动。
「如果今天的行为对你有所冒犯,请让我们日后用工作成果进行补偿!所以拜托了!!」
「你难道不明白,你现在这种行为本身,就给人造成很大的麻烦吗?」
「那么,怎么做才……」
本多还是没放弃。端坐在地板上,以坚定的表情仰望着御堂。现在甚至改为了跪姿。
我该怎么做呢?和本多一起跪下吗?


 
取得代理权
几乎忍不住要这么做了,但是一看到御堂的表情,就变得动弹不得。御堂俯视本多的眼神,仿佛看着一件无生命的物品般,冷漠不带一丝温度。
这样的话,就算我跪下也无济于事……为什么我在这种情况下什么都做不到?如果我说出一些更能打动这个人的说辞……
「请你适可而止,我要叫警卫了。」御堂的表情开始变为不悦,这里是他工作的地方。「你也别在那儿傻站着了,快点把他带走。同属8课的同事吧?」
「是的,那个……我也……」
「怎么?」面对克哉表现出来的紧张,御堂依旧冷漠。
「那,那个……」说啊,说希望这工作能由我们负责啊!成果一定会令你满意的……但是,那样说也不行……
「荒谬。」
御堂转向办公桌。好像决定要用内线叫警卫。
「请等一下!!」
压在胸前的手,正好碰到了口袋里的眼镜。
——「要怎么说好呢……对了。对于您来说,这大概就是幸运道具一类的东西吧。是的。来,请吧。从您戴上的瞬间开始,您的人生将会产生巨大的变化。仿佛重获新生一般美妙绝伦,如梦似幻……世间的一切都将臣服于您,依照您的意愿行事……」
「……怎么?」御堂看着欲言又止的克哉,问道。
「那,那个……」
想要改变。发自内心地。就算再小的契机也无所谓,只要能就此改变的话……
怀着祈祷般的心情,他戴上了眼镜。
「怎么了……?」
「……克哉?」
刹那间,被一种头昏目眩的感觉所笼罩。但是,思路却愈发清晰起来。瞥了一直眼前的两人,将眼镜向上推了推。
「……站起来,本多。真不像样子。」
「诶……」一脸诧异的本多慢慢站起身来。
「终于打算回去了吗?」
「不。我们的谈话这才开始。请你改变主间,务必将新产品PROTOFAIBA的销售工作,交给我们。」
「想不到你也这么缠人。」御堂的手已经搭上电话听筒。可是还没等拨通内线号码,手已经被克哉抓住。「放手!」
「该说的话说完后,我就会放手。此次的新商品,关系到MGN的本年度的收益。不是吗?」
「是。正因为如此,才不能将这么重要的商品交给你们负责。」
「没有看过我们实际工作的情况下,你凭什么这么说!!」本多似乎被御堂的话激怒了,大声地反驳着。
「从平时的业绩来看,这样的判断再适合不过了。」
「是因为SUNRISE橙汁销售低迷吗?虽然那个现在确实是由我们代理,但最初负责销售的是1课。如果你真有好好看过报告书,应该很清楚,销售额之所以是现在这个水平,是由于1课开始时采取了失败的营销手段。而自从8课接手代理工作以来,销售额已经大幅度的提升了。」
比起以前,数字确实是提升了。虽然只是微小的提升。
克哉继续说着:「而且,真要说的话,在1课那种错误营销战略上签字同意的,不正是MGN吗?」
「你这是在说……我分析得太天真了吗?」
「如果你能接受这个说法的话,确实是那么回事。」
不可思议的,情绪高涨起来。有种所向披靡的感觉。
「这次之所以开发新产品,不也正是为了弥补SUNRISE橙汁销售额不振的损失,而紧急开发出来的么?」
「这话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这么好理解的事情,还用不着听说吧。你自己刚才也有提到,新产品的研发期,是前所未有的短之类的话。」克哉的嘴角自始至终都带着笑意。「由此得出这样的推论,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呃……」御堂被这么一说,竟无言以对。只得瞥开视线,不理会克哉。
「喂。克哉……」相处多年的朋友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本多惊呆了。
御堂也是一样,没想到自己轻视的男人会有这样的反击,动摇得连甩开被握住的手都忘记了。那副模样,让克哉感到分外愉悦。
「如果这次还是没能提高收益,恐怕连股价都要受涉及。而正因SUNRISE橙汁失败在前,这次的新产品,是必须保证其畅销的。这就是所谓的背水一战吗?」
「你没资格说那种话,快点给我放手。」
但是,克哉并没放手。强压着怒气的御堂,微微地眯起一双美目。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希望你把工作交给我们。如果按照正规的途径,只会跟平时一样,由1课或者2课来代理。1课是肯定不会认为上次的失败是由于自己的方针有误的,所以这次也一定会坚持自己的销售方案。还想重蹈覆辙么?与其看着商品走上老路,不如让曾经扭转了劣势,提高了产品销售额的我们8课来负责,你不这么觉得么?」
「好大的口气。说得简直像是无论什么商品,只要交给你们,就一定会畅销一样。」
「这不是自负,我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克哉眯了眯细长的两眼,继续说着。「那可是贵公司值得自豪的商品吧?不可能卖不出去的。」
御堂的脸色,稍稍地缓和了。那种极其细微的变化,若非仔细观察,可能即使近在眼前也无法察觉。但就是那细微的变化,让克哉看出了御堂发自内心的笑意。
「正因有了这个想法,我们才想要承担此产品的销售工作。」
「……」御堂脸上浮现出游刃有余的微笑,却依旧盯着克哉不放。但是,视线中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压迫感。二人陷入了沉默。
十秒、二十秒……御堂打破了沉默。
「……好吧。都说到这种程度了,不让我看到成果可不行啊。」
「真的吗!?」本多兴奋地叫起来。
「但是,我有条件。以3个月为期。在此期间,销售额要达到预定目标。如果达不到,不仅仅是你们,也请8课全体成员都作好心理准备。」御堂笑得高傲。「接受吗?」
「嗯,当然。那么,你就好好期待三个月后的结果吧。」
感觉身后的本多激动到连呼吸都不顺畅了,克哉这才慢慢放开御堂的手。

「耶!漂亮的拿下工作!!啊~不好意思。这边再加三壶酒。」本多兴奋地向店员招手。
「是这样啊,佐伯君那场华丽的舌战,我也有所耳闻呢。」片桐坐在克哉旁边,温和地笑着说。
「那可不,光看着都痛快呢。不过一开始还真是吃了一惊……克哉,干得好!今天是你的庆功会!!」
「真心急啊,庆功宴之类的,等结果出来再说吧。」克哉右手拿着酒杯,平淡地回应着本多的称赞。
「行啦!这一次是庆祝你从那御堂那儿取得了工作委托。等结果出来之后,再开一次庆功会不就好了。」
本多这话虽然言之过早,但感觉也不坏。
「让您久等了,酒来了——各位今天心情不错呢。」店员热情地向客人打招呼。
「啊。我们的好好先生终于拿出干劲了,得给他庆祝一下啊。」
「咦?是说这位面生的客人么?」店员似乎认不出本多对面坐着的人,正是也一直光顾这家居酒屋的克哉。
「说什么呐,不是一直都在这儿喝的嘛。」本多怪异地叫着。
「戴了眼镜的佐伯君,感觉上还真是不大一样了呢。很合适你哦。」片桐微笑地对克哉说。
「今后也要一起努力啊!话都已经那么撂下了,要是达不到预定目标,就难看了。」
「没问题的,绝对。」克哉一句话便否定了本多的担忧。
「好,就该这样。课长也来喝吧。」
「那么……」片桐一起举起了酒杯。
「干杯!!」
「干杯。期待你们的表现哦。」
一饮而尽。
此时此刻,暂且沉浸在这热情高涨的气氛中吧。


 
Mr.R
「呼……」
跟平时不一样,他的心情很愉快。是因为从御堂那里,取得了工作的委托么。还是因为被兴高采烈的本多和片桐大大赞扬了呢?
不。并不是因为这些吧。
手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脸。手指碰到了眼镜那细细的边框。
「果然,是托了这个的福么?」
「这副眼镜,对您还有点用处吧。」
陌生又带着点熟悉感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长长的街道只有明灭的街灯,再无他人。
克哉猛一回头,发现昨夜的黑衣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后。
「嗯。多亏它了。」
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把这东西拿给自己呢。虽然很在意这点,但是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这男人的意图姑且不论,眼镜倒确实是有用的。
「不愧是您啊。看起来您已经将这眼镜的真正力量完全发挥出来了呢。果然,我并没有看错人。您所拥有的能力。您真正的姿态。卸去那虚伪面具的,真实的您,真是至高的美丽……」
像是在感叹般唧咕着,男人着迷地凝视着克哉。
「那么,你今天有何贵干?事到如今才后悔把眼镜借给我吗?」
「哦呀哦呀。看上去已经完全能够发挥出您应有的气势了呢。对于引导者的在下来说,真是感到无限光荣。但是,需要很抱歉的告诉您的是,正如人会想要选择东西一样,有的东西也会自己选择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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