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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畜眼镜之御堂篇——by蝎子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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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需要验证一下我到底适不适合这副眼镜对吧?」
「不愧是您。英明的判断让在下惶恐万分。」
没必要验证了吧,我看我现在这样的挺好的。」
「正是。如果是您的话,当然……只是,规矩就是规矩。就现在的情形看来,那眼镜只能是暂时借给您使用。3个月之后……虽然很抱歉,但我将前来取回眼镜。」
「3个月……」和御堂的约定也是3个月,今天好像和这个数字特别有缘啊。「要是我拒绝呢?」
「那就得看您的能力能够到什么程度了。在我前来取回眼镜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如果您将此眼镜运用自如的话,我便会将眼镜双手奉上。」
「运用自如?」
「正是。」
「那么以什么标准来判断呢?」克哉不为所动地问。
「这个嘛……」男人邪牙一笑,微微侧着头。好像并不打算回答。
虽然是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不过这个状况挺有趣的。总之,只要让这个人和他的后台都认可就行了。
「好吧,那就3个月后。」克哉扬起眉,淡淡地笑着。
「好。」男人隐藏在眼镜下的面容,似乎也在愉悦地笑着。「当然,如果在那之前,您觉得它对您不起作用,或者您认为不需要作用眼镜,事先将它交还给我也是没有问题的。我这也是,站在您的立场上考虑而得出的结果。」
「那可真是感激不尽。」
男人忽然走近。就那样近距离地凝视克哉的脸。
「干嘛?」
「失礼了。」
「啊……?」忽然被摘下眼镜,克哉一下子脚步踉跄起来。视野变得来回摇晃。愣怔间映入眼帘的,是昨夜遇见的那个男人的脸。「您,您是?」
「没戴眼镜的面容,也非常美丽呢。」
「诶……?」被这样说着克哉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一抹嫣红。
面带微笑的男人手上拿着眼镜。「今天发生的事,您还有印象吗?」
「是,是的……大致上知道些。」
具体的过程,断断续续地记得一点,不过,记忆仍然很模糊。直到刚才在小酒吧和本多、片桐一起喝酒的事……白天,在MGN公司的商品规划开发部赢得了新产品的销售业务的事……
直到现在他还无法相信自己做了那些事……
「这就已经足够了。您果然如我想象般优秀呢。」
「……」优秀……他又这样说了……
「但是,请您多加小心。不要被眼镜的力量所控制了。」
「控制?那是怎么一回事?」克哉不解地望着男人。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含义了。是药三分毒,再好的药吃的过多,也只会成为阻碍。意志薄弱的人通常会变得过分依赖它。」
「意志薄弱……?」
「很抱歉,这当然不是在说您。像阁下这样意志坚定而贤明的人,一定不会发展成那样的情况的。不过,任何事,总是会有一个万一的。」
男人在耳边的低语有着奇妙甜美的音调让人感到仿佛在听歌剧一般。但是,那番话却在克哉心底引起一阵阵不安。
我才不是意志坚定的人啊……
「那么,请吧。从今天开始的这三个月内,它便是属于您的了。」
克哉的手突然被握住。那冰冷的触觉,让他不禁倒吸一口气。
「有什么不对吗?」男人的喉咙发出了像鸽子似的咕咕声。
被嘲笑了……?
克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但是仍能感觉到男人在盯着自己。过分贴近的脸让感到不安。可是男人把眼镜还给克哉后,很轻易就放开了手。
「那个……您到底是什么人?」
「我?原来您对在下有兴趣啊?」
「嗯……」
「呵呵。真是太让人高兴了。」
看到那种恶作剧般的目光,让克哉的心情越发不安起来。
撇下一个窥探的眼光,男人显得快乐地再次笑起来。「这样的话……那就请您用Mr.R来称呼我吧。」
「Mr.R?」
「是的。」
男人总算移开了视线。「那么,我就先辞了。需要请您注意的是,在这之后,都得靠您自己了。」Mr.R踏着舞步般的轻盈脚步离开了。「请您多加小心。用您坚强聪颖的内心,来抵挡那些恶魔的负面影响的入侵吧。我告辞了。」
双脚迈动时响起皮鞋打击柏油路面的“硌硌”声,在静寂的夜晚十分响亮。
「用您坚强聪颖的内心,来抵挡那些恶魔般的负面影响……?」真是个爱说笑的人。那种话也能说得出来。
还有疑惑没解开,但是已来不及问。还没开口,那个身影就溶入黑暗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从一开始就没有人在一样。只剩下克哉一个,无可奈何地拿着眼镜,往家的方向走去。

********


 
咖啡屋的少年(上)
「嗯……」
已然见惯的自己的房间。阳光透窗洒入很是晃眼。但是,没有睡醒后的舒畅感。胃部沉沉的隐隐作痛。
几点了?我看看……「12点了!?」
克哉被墙上的挂钟所显示的时间吓得猛地坐起来的同时,想起了今天是休息日。
幸好……克哉重新躺回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就在两天前,克哉成功驳倒了那个御堂。可是,他总觉得像是在做梦,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那种事,自己究竟是怎么办到的……?果然……是那副眼镜的功劳吗……
视线转向架子,折叠收放着的眼镜映入克哉眼帘。那真的是有魔法的眼镜吗……?
「哈哈,怎么可能。我都在想些什么啊……」想要一笑置之,但是连自己都觉得那笑声空虚。
银色的镜框反射着阳光,散发出夺目的光芒。克哉一直都妥善保管着它,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戴上过。
是不是只要戴上那副眼镜,我就什么都能办到了呢?这么一想,克哉就心跳加速无法入睡。
只要戴上眼镜,自己或许就能改变。变成与以往的自己全然不同的,不会给别人添麻烦的,能力绝佳的人才。
但是……世上哪可能会有这种便宜事。能说服御堂先生,也许只是偶然吧。更何况……
——「但是,请您多加小心。不要被眼镜的力量所控制了。是药三分毒,再好的药吃的过多,也只会成为阻碍。意志薄弱的人通常会变得过分依赖它。」
意志薄弱的人……我……
像是为了驱散盘踞在自己心中的不安,克哉轻轻地摇了摇头。
吃些什么吧。稍微给胃里填些东西,人会舒服些。
克哉平常都是自己动手做早饭的,但今天却提不起那份兴致。换好衣服克哉就出门了。
「去哪里好呢?」穿着日常休闲装的克哉走在路上,思考着该上哪儿去。
车站前,倒是有许多小店。如果就这么一路晃过去的话,总应该能从那些一成不变的店中找到合自己心意的。
「跟往常一样……吗?」那感觉也挺无聊的,克哉的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这时,一家小店进入了他的视线。
那是一家不怎么起眼的咖啡店。简陋的木门上写着小小的店名「Royde」,即使客气点说句,也称不上用心经营。然而,正是被那朴实的外观所吸引,克哉推开了店门。
「啊——!!」
「呃?那个……」怎、怎么了,叫得那么大声……
原以为没有人在的吧台的后面,猛地冒出一个人来。
「欢迎光临!」
那服务生看起来像是个大学生。他一脸欣喜笑眯眯地走近克哉。看来,刚才的叫声就是这个青年发出的。
「能够和店主漫谈人生的吧台,和能够独自一人悠闲放松的桌子,你选哪边?」
「……那就,桌子吧。」
「也是呢。桌子那边比较宽敞,坐得舒服嘛。」
其实,我只是想一个人清闲一下……克哉在心里辩解着。
有点无奈于服务生那自来熟的友善发言,克哉还是随意选了张桌子坐下。
「你要来点什么?啊,这是菜单。」俯身递过菜单,服务生调皮地朝克哉眨了一下眼。
克哉接过他递来的红色封皮的菜单,扫视写在上面的品名。这个时候那青年一直站在旁边等着他点单。被人长时间盯着看也怪难受的。
「那么,来份A套餐吧。」
「那——嘞。A套餐一份,鸡蛋三明治和热咖啡对吗。店长!」
「太一,别那么大声。我听得见。」一个稍微上了年纪的男人从内间慢吞吞地出现。「欢迎光临。马上就为您送到。」
店长走到吧台后面,正如他刚才所说很快就做好了克哉所点的套餐。「做好咯!」
「辛苦啦。」服务生笑着为克哉送上套餐。「让你久等了。这是你点的鸡蛋三明治和热咖啡。」
「谢谢。」
服务生把装着厚实三明治的盘子,和冒着热气的咖啡放到了克哉面前。咖啡特有的苦涩仿佛正渗入空气之中。
「呼……」含了一口咖啡细细品味,克哉伸手出拿三明治。
「那个很好吃的哦。是老板的拿手料理呢。」
……这个人怎么还在这里啊?
不知道为什么,在放下克哉点的东西之后,那服务生仍笑嘻嘻地站在一边看着他进食。但是,不理他的话克哉又觉得有点不自然。
「是吗……」握在手中的三明治,是由切得厚厚的胚芽面包夹着剁碎的水煮蛋做成。
可能选错了……
对起床后就带着浓重感的胃来说,可能会有些吃不消。
「我开动了。」做好觉悟,克哉一口咬下去。「……好好吃……」
「我说的没错吧?虽然只是鸡蛋三明治,但配上芥末以后很好吃呢。再尝尝那个西式泡菜。那是我们店里自制的,味道可是很不错的哦。」
……真是个健谈的孩子啊。
克哉伸手去拿第2份三明治的时候,服务生凑了过来。
「这位客人,你经常会打我们这儿经过对吗?」
「咦?你们这儿……?」克哉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我们店门口。」
「嗯……因为是我上班的路线……」
「每天早上都很够呛的吧。那个啥?每天都要忍受着电车的摇晃,偶尔为了不迟到还得跑步赶车。」
「还好……」通常克哉都会注意预留充足的时间,但难免会有慌乱的时候。那些差点儿迟到的日子,都被人看在眼里了。有点丢人。
「你倒是学学人家,居然给我隔三岔五的迟到。」店长颇有威严地朝青年说道。
「知道啦。对——不起。」道歉是道歉了,但完全看不他有愧疚的意思。或许是加为没有药三分客人在,他又继续对克哉说道。「你可真了不起啊,每天都能规规矩矩地装着西装去公司上班,不觉得麻烦吗?」
「你是,学生?」
「是学生没借,不过你别叫得那么生疏嘛,我是太一。五十岚太一。你呢?」
……克哉想不到会在咖啡店被人问起自己的名字。但是对方已经先报了姓名,我不说的话……
「我姓佐伯。」
「佐伯,名字呢?」
「……呃……克哉……」
「唔——克哉啊。我能叫你小克吗?」
「太一,你给我收敛一点。怎么可以这样称呼第一次来的客人!」店长威严的声音打断了太一。
「是是~那么,就克哉先生吧。」
「哈哈……」被两人这么一打乱,克哉也一扫之前的阴霾,笑了起来。
「啊!笑了。这可能是我第一次看到克哉桑这种表情呢。」
「这种表情?」克哉不解地看向太一。
「就是刚才那样子的笑脸啦。我只看见过克哉桑上下班时经过这里的样子。」
「每个从店门前经过的人,你都会看吗?」克哉有点害臊,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从不认为自己是那种吸引别人目光的类型。
「不是每个人都会看啦。我也是要干活的啊。只不过不知道怎么着,就是忍不住去注意克哉桑。」
「为什么?」
「克哉桑曾经叼着面包跑着经过这里吧,还一脸拼命的表情。」
「咦!?」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别人那个样子,当时就忍不住感叹“呜哇,好像漫画!”」
……不问就好了。被他这么一说克哉倒是记起来了,确实有过那么一次。
那一次,克哉因为忘了要直接去客户公司洽谈,结果在最后关头才冲出家门。他知道那会是个冗长的会议,为了避免会议中途因为饥饿而发生胃鸣的尴尬,想着必须吃些什么,才……
我还以为没有人看到的……那么丢人的一幕竟然全落在了他人的眼里,实在太叫人难堪了。
但是,太一仍是笑眯眯的,一副很亲近的样子。
「大概是那次之后,就开始注意你了。克哉桑总是一大早,就让人觉得干劲十足,看起来像是在说今天要好好干的样子。而回来的时候则是两种模式。要么垂头丧气、倦容满面,要么就一脸开心。就这样,每次都忍不住看看你。今天会带着怎样的表情回家呢。总觉得很有趣。」
「啊哈……有趣……啊」
「啊。对不起!」
大概是看到克哉笑得无力,太一终于意识到自己太过失礼,猛地鞠了一躬。
「没关系的。那么丢脸的一幕都被你看到了,再怎么装模作样也没用。」
「不过,我说的有趣,可没有什么恶意哦。该怎么说呢,对了。看到你就会想,你今天是不是碰上什么好事了,还是说挨了上司批之类的。」像是想起了什么,太一又补充道:「啊,不过叼着面包的那次,则是另一种有趣了。」
「……」这算是在给我找台阶下吗……?
克哉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了。全然不在意克哉的无言以对,太一很开心地继续说着。
「我啊一直在等,想着什么时候如果克哉桑来了,能和你聊这个话题。所以,今天看见你进来店里,我实在是高兴极了!」
「啊,所以才……」
「哎?」
「我进来的时候,你不是大叫了一声吗?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
「不好意思,我太吃惊了。我以为你就算来也会选平时的晚上,想不到竟然是在星期天!看不出来,克哉桑竟然会是出人意表的类型啊。」
「不是那样的……」


 
咖啡屋的少年(下)
「太一,你给我差不多一点。当心我扣你薪水。」在吧台后面擦拭着咖啡壶的店长,一脸受不了地出场制止。
「呜哎~」太一对他作了个鬼脸。
「没关系的。我也很愉快。」
「真好,克哉桑真是体贴!」得到克哉的庇护,太一笑得很得意。
「少得寸进尺了。」店长说。
克哉并不是在说客套话或者打圆场,他真的是那么想的。一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笑眯眯的,不过……真是个有趣的孩子。
「对了,克哉桑。这星期很忙吗?最近这阵子都没怎么看见过你。」
「是……挺忙的。」
「果然是工作很忙啊?说起来,克哉桑是做什么的?」
「没什么值得一提的。」
一想到工作的事,克哉胃里那仿佛沉着重物的感觉复苏了。况且他也确实不善于讲述自己的事。
但太一并没有因他冷淡的态度而退缩,反而笑嘻嘻地说道。「唔……那么,不如我来猜猜看吧?」
「行啊……」克哉温和地浅笑着。
太一观察着克哉的表情。「我猜,是工薪族。对吧?」
「没错。」
「然后,我想想……是不是总务?」太一右手搔蛰脑后的长发,细长的辫子松了松,撅着嘴努力想着。
「不对。是业务员。」
「切,猜错了。克哉桑感觉上就是做总务的,不怎么像是卖东西的。」
「是吗?」
「唔。业务员啊,那么卖的是……我想想看……洗涤剂之类的!」
「猜中了。母公司是MGN,所以虽然以饮料类和营养保健食品类的商品居多,也有卖洗涤剂之类的。」
「MGN我倒是知道。有在便利店之类的地方卖饮料吧。」
「嗯。」
「那克哉桑岂不是很辛苦?你看上去不太善于交际的说。」
「是有些……」果然旁人看来也是如此吗,克哉内心不由一叹。「我知道不努力不行,可是……」
「唔——看来挺不容易的呢。不过呢, 还是别太努力的好。」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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