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呼四起,兵士们战意全消哭喊打跌,一个个从我身边飞奔而过;耳边传来靳书衣挑衅声音道:
「你,终於现原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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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花出了好大一只虫,妈呀(抱头跳)Q.Q
刚写到一半突然发现.......
那时候设定清平王朝的时间和原世界约4:1,也就是靳书衣这过了一个月,小南那大概是一星期,所以.........
因为靳书衣不是短命种,他们那边人物的年纪应该要通通乘於四....
靳书衣大爷今年是24*4=96岁......
一个人的平均寿命大概是330-360岁。
而且靳萝衣也没有比小南小一岁,靳萝衣跟他一样大。
(翻桌),啊,乾脆清平王朝过四年才算一岁好了!!!
江南·小野花Ⅰ 传说始动(28)
在同一时间,一直瘫坐在旁呈现木然状态的皇帝突然惨叫出声,整个人不规则弹跳起来彷若痉挛。
我连忙一个箭步冲过去,使尽全力按住他身躯。
定睛一看,皇帝肚腹处不断突起消去,蠕动不已;像只虫在里头爬。
「靳书衣!」我大喊:「皇帝肚子里有东西!」
锺世杰跟苏定莹随後而至,见状脸色大变;二话不说燃起火焰朝皇帝身上招呼。
啊,喂!这样不会有事吗?
「靳小子!」锺世杰吼道:「皇上被那妖狐下了种!」
「什麽?!」众人闻言一阵惊慌:「那方才怎全无反应?」
话语未毕,上头传来细微碎裂声;只见缠绕妖狐身上的咒文一条一条因承受不了压力而往外崩开。
「可恶......封不住吗?」
靳书衣抽出数张符,却不是扔向目标,而是转头往我这里用光速冲来。
几乎是和靳书衣同时到达,一阵刺目紫色光芒夹带劲风席卷而至;我尖叫一声抬起手护住头脸卧倒在地,却没有想像中的痛楚。
张开眼睛,发现靳书衣千钧一发之际架起淡青色结界,横在我四人与妖狐之间,两造双方各施其力,发出可怕的倾轧声。
「蛊雕!」皇北陵暴喝,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他有这麽大的音量。
「下来!」
庞然黑影从眼前闪过,一只巨鸟不知从何出现直挺挺至上方朝妖狐压下,力道之大将地面击碎一洞,石块四散翻飞。
趁两头巨兽翻滚撕咬之时,靳书衣一把抄起我,连同皇帝三人退到安全距离外。
「小南,你等下待在这,绝对不要过来。」靳书衣匆匆道:「妖狐为了夺回内丹,攻击对象一定是你;我们会阻挡它,你放心。」
锺世杰在旁不耐烦道:「重点就是叫你看情况不对劲,便往山下跑别被抓到!」
「谁会那麽不中用啊?」靳书衣怒曰:「皇上情形如何?」
「很糟。」苏定莹面上已出了涔涔冷汗,一字一句道:「这妖种力量太强,由体外极难控制;再加上皇上体弱无法抵抗,我跟世杰尽全力只能压它半个时辰。」
那就是这场架只能打一小时,超过打了也没啥意义的意思罗?
太惨了......不禁让我想起那种极尽刁钻之能事的RPG游戏。
「碰」一声,将交谈众人神智拉回战场。
只见蛊雕渐感不支,忽地飞起向妖狐抓去,却在半空中被尾巴卷住甩落山崖。
它另一条尾巴猛然伸长向我扫来,眼前一花,靳默衣杀出半途拦截。
「大哥,小心!」我忍不住出声警告。
烟雾散去,只见靳默衣仍持剑站立当场,和妖狐形成较劲之姿。不知是眼误还是怎地,我觉得反倒是妖狐慢慢向後退去。
「没想到你这半男女,还挺厉害的。」它居然有心情开口调戏对手,令人佩服。
「.........」靳默衣脸一沈:「东岳,横扫千军!」
靳东岳持剑後头追上,足尖点上靳默衣肩头跃起横劈,电光石火间将妖狐右耳削落一半,鲜血狂喷。
妖狐虎吼一声,打个滚往後退想重整旗鼓。
靳书衣三两下已奔回战场中间,曰:
「大家千万要守好,别让妖狐越界。速战速决。」
「烦......」皇北陵道。
耶?
「我同感。还有时间限制是怎地?」靳东岳皱皱眉,看起来非常不爽。
我视线落在靳默衣身上,发现这家伙低著头开始发抖。
「啊------!!!!」火山爆发,原来靳默衣会骂脏话,还是颇难听的那种。
「我XXX的XXX!半男女?你说谁?」
......原来是在记恨。
「老子今天一定要杀了你!拼了啦,若打不过你我靳默衣就去自尽!」
「
......若今天打不过它,你根本不需要自尽一样会挂。
不需要。一样 挂。」
这是剩下三个人一致的吐槽。
四人一狐斗得难分难解,形成2:1:1:1的尾巴分配型态。
皇北陵真不愧是剑圣,自己一人对付两条尾巴尚游刃有馀,完全看不出一点困窘。
不过让我比较吃惊的,反倒是靳默衣。
大概是怒气使然,明明外型只能用豔丽纤细来形容,偏偏走武斗派路线,蛮力大到吓人。
要不是情形不允许,我看他应该很想把那只妖狐从尾巴一把拖起,像扔铁饼般转转转然後丢到山下去。
可一轮下来,虽维持不败之姿,但也无法对它有什麽大损害。
「你们,动作快!」锺世杰怒吼:「再两炷香便穿肠破肚啦,还悠哉?」
我忧心地看著面色铁灰的皇帝,小声问道:
「那个......有什麽是我可以帮忙的?」
「你能帮什麽忙......」锺世杰随口回答,突然望著我的脸瞪大双目。
「......啊!啊啊!!啊啊啊!!!」
苏定莹一愣,旋即两眼放光。
「小南,内丹!」
内丹?
对喔,我体内还有那女狐的内丹。
「要怎麽用?」挖出来吗?
「没那回事。」苏定莹道:「小南你记不记得当时抓到王二麻时,是何种感觉?」
我偏头想。
耳鸣......头晕......肚子热。
「那是气循环至丹田的证据。」锺世杰沈声道:「现下,把那种感觉抓回来。」
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是它,记得这件事。
我依言闭上眼睛,去感受那股相连心跳。
以前总下意识排斥此种被人操控的不舒服感,却没想到我也可以握有主导权。
心跳猛地跳了两下,越来越快;整个震动像似要跃出胸膛,令我喘不过气。
不晓得这是它的速度?还是我的速度?
慢慢地,虽闭著眼睛,黑暗中仍浮现四人拿著剑的样子。
这也是透过它那双眼看到的景象吗?
停下来,我这样想。
停下来,停下所有动作来。
我就是你,所以一切皆听我号令。
全身开始发热,耳鸣掩盖了周遭所有风声与刀剑相击声。
不知哪来的冲动,我张开眼睛,用我所能发出最大音量怒喝:
「停下来!!!!」
妖狐猛地一震,动作顿时迟缓;连皇帝体内的妖种皆瞬间沈寂。
锺世杰趁机甩出两枚铜钱镖往妖狐双眼疾射而去;那头皇北陵发声喊,四人同时举剑砍下------
「断!」
妖狐五条尾巴硬生生与身躯分离,鲜血四溅;而锺世杰偷袭亦一击得手,毁了它一对招子。
庞然大物发出凄厉嘶吼倒地,扬起满天沙尘。
「干得好,小南!」
靳东岳与靳书衣两人快步抢上,想藉此机会一举砍下它首级;才近它身旁,却发现周遭黑雾不断由石块岩缝中散出,逐渐往妖狐处聚集。
「这是......?」
「......退後!」
耳边听得皇北陵大吼,两人一惊,虽不知原因为何仍急忙倒退;几乎前脚才走,後头事情便发生了。
一声巨响,山崖尽皆震动;只见黑雾宛如岩浆般猛然爆出,以妖狐为中心点环环绕绕形成巨型龙卷风,吞噬了范围内所有物体,慢慢地扩大。
众人皱眉以极快速度撤退到我身边,才勉强躲过黑雾的侵蚀范围。
「靠,还以为终於结束,没想到又冒出这玩意。」
锺世杰发狠往里头踢了颗石头,连个声音都没发出便消失踪影。
「这什麽?」靳东岳搔搔头,有些无奈。
「估计是被它拘禁的人魂,妖化之後所形成的黑洞吧。」靳书衣道:「这东西十分毒,这下头大。」
皇北陵思索了会,抛出两张符咒。
唏哈----泥牛入海,灰飞烟灭。
「默衣,丢。」他用下巴指了指旁边和人同高的巨大岩块,这麽道。
靳默衣耸耸肩,将其高举过头一把扔进去。
------有时我觉得这家子的等级也跟妖怪没两样。
这种物理攻击倒是有点效用,因为体积够大飞得到中心点,但暗紫光芒一闪,岩块仍旧归於虚无。
「好,归出结论:只能用一般攻击。虽然妖狐眼瞎,但是在圈中它依然可以准确知道敌人方位施以反击。」靳默衣看著众人:「怎办?」
「那大哥跟东岳哥就可以先剔除在战力之外了。」靳书衣道:
「你们道术太弱,走不到中心点。」
「就算我们走得到,要怎样在此恶劣环境下抵挡它的攻击?」苏定莹曰:「妖狐现下已是狗急跳墙,比方才还难对付许多。」
「我去吧。」
我望著他们,说出这一句话。
众人一齐转头。
靳书衣与我对看良久,我想,他明白。
「我也去。」过一会儿他叹道:「总得有个人替你转移它的注意力。」
「不如由我。」皇北陵忽地开口说道。
「师尊想用少到令人发怒的词汇气死那妖狐吗?省省吧。」众人鄙夷的再度吐槽。
□□□¤□自¤由¤自¤在□¤□□□
靳书衣提著剑,缓慢地走进黑雾里。
他的衣物、头发与皮肤开始冒出白烟,嗤嗤作响。
一阵暗紫光芒袭来,靳书衣咬著牙好不容易接下,但虎口旋即爆出血珠。
「何必呢?」他强忍著痛楚,冷笑道:「这麽顽强挣扎,最後还不是一死。」
「住口。」粗嘎的沙哑声音,由黑蒙蒙的中心传来。
「只要这些人魂还在我手掌中,死的人便是你们。」
「你以为,他们会永远受控制吗?」靳书衣朗声道:
「他们只不过暂时迷失自己,瞧不见回头路罢了。」
一个又一个名字从靳书衣口中出现,我想起,那是过去行馆里惨死的无辜百姓。
「莫遗忘,忆起汝之归途。」他轻声朗诵,一遍又一遍。
「碰」一声,靳书衣闪避不及,额头上留下涔涔鲜血。
「怎麽,害怕了?」他彷若无感。
「住口!住口......」
不管妖狐如何攻击都无法将靳书衣挡下;我看清它惊慌失措,畏首畏尾的模样。
靳书衣一步一步,走至它面前,举起长剑。
「你找死!找死------」
妖狐失控暴起,睁著毫无作用的双眼抓向靳书衣,激烈争斗中长剑被打落。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
眼看尖爪便要穿心而过......
「结束了。」
我淡淡开口,长剑顺势往前一送,剑尖刺著它的内丹横出整个身躯。
靳书衣伸手一握,暗紫珠子瞬间化为碎片,被黑雾吞食殆尽。
「你......你何时进来的?」妖狐尚存一口气,喘著,不可置信。
「我一直都在。」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可能,会没感觉到你......」
「喔,这个啊。」
我伸手进裤袋里,掏出一朵毫无颜色的乾燥花递至它眼前,虽然我知道它看不见。
「我说过,释玲珑一直都在你身体里,看你如何腐败如何走向灭亡。」
它闭眼,失去内丹的身体逐渐分崩离析;而後在晨曦中,黑雾慢慢透明。
众人走到我俩身边,一起抬头望去。
虽然很淡很淡,但是可以看到那些逝去的雾当中,似乎每个人都带著笑容。
然後,我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站在很远很远之处,朝我深深一鞠躬。
我以为,她会对我微笑,
可是抬起头的她,在哭。
永宁,为什麽哭?
她摇摇头,而後转身离开。
我不懂。
本想追上前去留住她问个明白,耳边却响起男人惨叫声。
大家闻声回头,发现南昌侯不知何时已醒来;更重要的是,他跟前有个血肉模糊,连形体都看不出之物,正朝著他蠕动。
「天啊,行行好......」满身伤痕累累的靳书衣叹道:「还没死?」
那团血肉不断朝齐福满逼近,向他伸出长长短短的触角。
「你,不是说......我很美吗......」
男人抖如秋风中落叶,只能瘫坐在地上不断後退。
「走开!」他开始拿石头往前投掷:「滚,污秽之物!不要.....靠近本侯......」
血肉越爬越快,距离越拉越近,抖动著从血水中浮出五官,咧开嘴,笑了。
「我死也要拖你在一起......爱著我......」
男人闷哼一声,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後狂奔。
不,不要!
「不要再後退了!」
我大惊,朝他俩所在之处冲过去。
「抱紧我......只看著我......杀了我!!!」
咿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我们一起死我要你也死跟我一起死一起死一起死一起死一起死一起死!!」
我怒吼一声,几乎是往前飞扑,只擦到随著妖狐跌落山崖的,男人指尖。
如果可以再往下一点......
「小南,不要!!」
後头一股大力将我往後扯,死死拖住,我俩一起向後跌坐在地。
我脑袋一片空白;耳边还隐隐约约回响著若有似无的哀鸣。
永宁,你因此而流泪?
因为你知道,没人救得了他?
......他对你做出这麽残酷的事,你却还是选择原谅他吗?
风起了,
清晨的绝命崖,有点冷。
我往後头那个温暖的胸膛缩了缩,靳书衣什麽都没讲,只是狠狠地将我抱住。
江南·小野花Ⅰ 传说始动(尾声)
那之後,靳放歌和靳书衣被唤进宫里去,六七天见不到人。
外头传得沸沸扬扬,一会儿说两人折损自身真元替皇上疗伤,一会儿又说那打下来的妖种带尾巴至少有四五丈长。
那麽长是要塞在身体哪里?肠子里吗?我带著一种戏谑的愤怒冷漠地想。
------虽然那女狐,跟寄生虫也没啥分别。
事後南昌侯府上发现没有留下半个活口,已决定家产充公;而府邸及衣物等残馀痕迹全得放把火烧乾净,一点不留。
只因为她,便导致这麽多人如今的凄凉下场。
但是这些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只剩下,最後一件事还没有完成。
靳书衣回来,带点小心翼翼的向我道:
「小南,皇上欲召见你......如果你不愿去,我帮你推辞。」
「......我去。」我淡道:「我有事想跟他说。」
站在正殿前的广场上,风有点大,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肩。
耳边传来「国之栋梁」、「忠义双全」之类的朗诵,真是他码的令我想吐。
官啊,官----啊。
「......这次事件,真是难为你们靳家。」恢复正常的皇帝对靳书衣道:
「想必费上不少精力与时间。」
「没什麽,不过以多欺少罢了。」靳书衣一鞠躬,这样回答。
皇帝也不怒,只苦笑道:「这样吧。将边疆下半年的丝绸贩售权交给靳家,且赐追风山庄『天下第一』匾额,以表朕之谢意。」
「多谢皇上。」靳书衣唱个喏。
「至於你......」皇帝一转头,将目标指向我。「你叫江南?靳爱卿曾向朕提起。」
「是,草民正是江南。」我随口没什麽诚意的回答。
靳书衣不著痕迹捏了我一把,三人便在那儿维持奇异的沈默,僵著。
好一会,上头的人咳了两声,开口。
「永宁的事......朕很遗憾。」
我微楞。
------不是「宁妃」,而是「永宁」。
身为一个皇帝,不能随意向平民百姓道歉......「很遗憾」已经是最大让步。
转头看靳书衣,他亦难掩满脸惊愕。
握了握拳,忍著酸楚我抬头向皇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