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染微微一笑，原来如此。"银，所以我才说你不了解日番谷。"
"哦。"市丸银也不多说，一副乖宝宝的样子等着蓝染说出他的见解，难得的虔诚。
"很清楚吧，你与他的不同。"与恣意妄为的市丸银不同，或许是源自人类母亲的教诲，日番谷很清楚自己的底限在哪里。依照着自己划定的界限，绝不会脱离那个框框。"或许你什么都不在乎，可是永远不能强求他与你步调一致。"
"虽然知道，却从未在意呢。"抢在市丸银回答之前，蓝染略显惋惜，"也难怪，这才是银你的本色，否则就不是市丸银了。"
"好像和现在的事情没什么关系嘛！"不喜欢人类一副说教的姿态。这种事他自己知道，也考虑过如何处理。被拿出来研讨，可就真的不怎么令人愉快。
"想过把他带走吧，因为这里的事情--好麻烦。"精确的预料了市丸银的心态，蓝染还是在日番谷出现之后才发现市丸银的脾气其实不难琢磨。
"啊啦，他只能死在我手里啊。"市丸银也有自己的底限。
"啊，还真的是想惩罚不听话的小家伙？"蓝染觉得还有些地方不对劲，但在还没有进一步证据之前，他什么都不会说。
"很丢脸耶。"孩子般的抱怨，市丸银趴在桌子上。
忽然发现一直跟在身侧的那个人不见了，那种滋味还真是奇怪。以前喜欢宠着小家伙，却从未发觉他如此重要。于是在那一瞬被怒气填满。一定要找回来，好好的惩戒，然后永远的禁锢，即使折断羽翼也在所不惜。
"那就好好考虑一下，若是对你而言必须抓在手里的东西，真的只属于朽木白哉......"没有继续说下去，蓝染想，有些时候市丸银和自己的性格还真是一致。
不吝惜用毁灭来保持唯一的所有吧。
"蓝染大人，人类的规矩我不懂耶。"市丸银笑眯眯的看着蓝染。
决定了么？蓝染淡淡一笑："带他回来。"无视市丸银略带不满的小动作，蓝染笑。"最坏的结局，不外乎让你带着他逃走。"
"啊呀，那可不是最坏的哟。"市丸银眯起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蓝染大人！"一份最新的战报送到了蓝染的面前，然后退下。
瞄了瞄那张纸，蓝染转向市丸银："现在，我的制约恐怕再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你的东西，危险了。"
市丸银挑挑眉。
"日番谷冬狮郎杀掉了追捕他的十位一级白魔法师。"蓝染有些头痛，"长老会相当不高兴。我还以为日番谷君会比你理智冷静呢。"
"不是他。"市丸银听到这个消息压根就不为所动。
这一次轮到蓝染挑眉了。"即使你这样说......"
"不是包庇哦。"市丸银笑眯眯的，"啊啦，我不是说过么，只有我能找到小狮郎。所以，我最清楚了，发生在小狮郎身边的所有事情。所有哟......"
"追踪魔法？"蓝染想到了答案。
"啊啦，蓝染大人，小狮郎的行动力很强。我不得不预防万一啊。"市丸银可不会允许同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真是的，怎么能再度不说一句就从他身边逃走呢。难道都不知道他会伤心么，小狮郎。
"能看到你为难的样子，也不错，银。"蓝染嗤嗤轻笑。居然偷偷在那个孩子身上下了追踪魔法。看来那个孩子对市丸银真的很重要。而且也能看出，那个孩子对市丸银缺乏应有的警觉。作为黑魔法界第一人，怎么能那么大意被身边的人在自己身上施以追踪魔法呢。
止住笑，蓝染对着夜空告别。
"慢走。"
第 15 章
「我只是给你带来麻烦而已，冬狮郎。」
自东向西的红色流星划破夜空之际，阿散井颓唐的留下这句话离开了他。日番谷并不想对阿散井做任何指责，可自白哉离开后，阿散井的表现的确有失水准。或许让他回去，好好冷静才是最好的抉择。
所以没有挽留，而是一个人踏上了旅程。只是身上沾染的血腥之气没有消散之前，怕是很难摆脱来自白魔法师的追击了。
忽地，月亮中飘来一只黑色的斑蝶，婀娜轻盈的停在孩子的指尖，逗留几秒钟之后顿时消散无踪，失去了存在的痕迹。
眉头再度皱紧。市丸银，行动了。比他预计的要早一些。
尚未完全摆脱人类白魔法师追踪的他，实在不能保证自己还有余力来对付难缠的市丸银。他也无法预估市丸银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想法，打算采取什么对策。
清冽的月光下，日番谷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个夜晚格外的寒冷。
空气轻微震颤带来的爆破声在寂静的夜空里传播的很远。
在心中默默的数数，这一次来到他身边的人他不陌生。十五位顶尖的人类白魔法师，曾经都是白哉手下最优秀的战士。在通过考核后，白哉已经将这些人送到长老会麾下执行更为高深危险的任务。其中之一就是包括对违法者的追捕。
那十五个人还是他和白哉一起挑选的。那个时候恐怕不会想到自己也有被他们追捕的一天。可同时，他也更清楚那十五个人的实力。考核者，就是他本人。
"日番谷さん，好久不见。"像是怕自己忘记任何一条魔咒，总是抱着厚重魔法典籍，戴着眼镜的理智型冷美人，伊势七绪。现在见面还是那么客气，没有改变。
想打招呼却缺乏勇气，站在那里左右为难的吉良伊鹤。
"日番谷さん。"沉稳坚定，一直都很优秀的桧佐木修兵。
那么，应该还有......
"啊，真想不到你也会做那种事情啊！小小考官さん。"大大咧咧，不拘礼节，即使当年对着考官身份的他，也不知收敛。
看到那双眼睛，日番谷嘴角微微上扬。"志波海燕啊......"
还有十一个到现在都没有现身的白魔法师，是打算采取什么战术么？也罢，随他们怎么做，于他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当年可是被小考官你摔出去好远呢。"海燕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被摔出去之后，身体痛，心情也低落，想必是考核失败了。岂料会接到合格通知书。在那之后，一直不敢懈怠，尽管那时认定已无再次交手的机会。
"今天给你报仇的机会。"摊开手，随意站立在四个人的包围圈之中，小小的身影淡定自若，甚至没有防守应有的姿态。脸上的笑容还和考核那一年初见面被他们轻视时的笑容一模一样。
"那么，就请......"
"海燕！"伊势七绪瞪了志波海燕一眼，扶扶眼镜，"日番谷さん，能否先回答我们一个问题？"
"若是与白哉有关，我无可奉告。若是要我回去，我拒绝。"简单明了的话，堵的伊势七绪不知该说什么好。
"可是，我到现在都还不能相信，您会杀了朽木大人。"哭丧着脸，甚至是战栗着，吉良伊鹤的实力和外表不成正比。
"不管怎么样，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请您返回长老会接受质询。"桧佐木修兵快速结束了本就没有什么意义的谈话，把事情引向本该的途径。
"失礼了。"整齐划一的躬身，就连大咧咧的志波海燕都不例外。那是他们接到前往长老会待命的通知后，前来告别时对日番谷一致的致敬。
群魔乱舞。
微微侧身闪过来自最心急的海燕舍弃吟唱的白魔法，轻巧的借着回旋身体的惯性，食指指向站在稍远的地方默默吟唱的吉良伊鹤。
"梏！"怎么能让他们有机会念完整篇咒文。
"护！"与之同时，伊势七绪抱紧了手中的魔法典籍，为吉良张开了保护结界。黑白魔法碰撞的光与影之后，伊势七绪不由得倒退几步。吉良伊鹤早已经转换站立的位置。可显而易见的是，吟唱被阻断了。
淡定的笑容还未完全展现，一左一右来自海燕和修兵的身影快速逼近。"啊啊，可不要忘记我们啊。"
"阻！"毫不犹豫挥动双手。海燕和修兵的身形同时一顿，险些跌倒。"我说过啊，我不喜欢别人太亲近。"
"小教官你很讨厌啊，怎么像是在给我们上教学观摩课呢。"志波海燕嘴巴上抱怨着，行动却没有丝毫的迟缓。
瞟见海燕不停变化的手势，日番谷微微皱眉。"白魔法禁锢啊......"市丸银常用的招数。微微有些不悦的扬起手。"这可不好......"
"回！"
扬起另一只手。"盾！"白魔法被悉数阻挡，然而眉头不曾松开。"很好的咒语啊，修兵。"回复咒语，会让施术者的咒语反噬到自己身上。
忽地腾空跃起，在海燕的"禁"攻击的瞬间，强大的禁锢咒直扑修兵。修兵却眉头都不皱，甚至没有躲开的意思。
"消！"还是伊势七绪。
很好的分工合作嘛。稳稳的落在另一隅，日番谷觉得应该认真思考怎么对付这几个以往的学生了。那可是以前他给他们的合作建议。没想到他们不但接受了，而且运用的还很纯熟。该伤脑筋的是他了。
等一下！糟糕！
日番谷猛然记起那个仍站在战斗圈之外的吉良。真是最大的失误啊！他留给吉良的时间足够吉良吟唱完毕了。
"读！"
标记？日番谷一怔！
一圈光圈以日番谷为中点，直冲云霄。那光芒，连月亮都为之逊色。与之同时，云层上空隆隆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天而降。
"六角芒星啊......"看着地上显现的如同火烧过一般的赤红色魔法阵，站在魔法阵中心的日番谷微微叹息。
"请跟我们回去，日番谷さん。"伊势七绪语气恳切，"长老会一定会查清真相的。"
在风中飘扬的银发，半合眼睑，唇线画出完美的弧度，笑得风华绝代。
"我拒绝。"
第 16 章
面对着惶惶不知如何应对的四个人，日番谷坦然的送出赞誉。"不过，值得称赞。能让我陷落这个阵法，已经是其他人做不到的了。"
没有现身的十一个人在他们四人纠缠他拖延时间的时候布阵，而吉良则是负责标记他的准确位置。并不是无谋的蛮干呢。做的漂亮！
吉良和伊势七绪交换眼神。这个人根本没有陷落魔法阵的自觉，甚至比刚才还轻松。虽然不确定最古老的六角芒星阵法是否能完全抑制日番谷的力量，但就资料记载，还没人能做到。
"这算是我教你们的最后一点。"随着周身旋风乱舞的银发，祖母绿的眸子中闪现冰蓝色的光芒，"古老的魔法阵虽然威力巨大，但是守阵者的力量不够强大，不但起不到压制对手的效果，反而很容易被击破。"
"什么？"修兵微微一怔。
"全部闪开！"海燕则是其中感觉最为敏锐的一个。
"破！"随着孩子干脆的喝声，以孩子为中点，放射数道黑色闪电，击中魔法阵最薄弱的衔接处。震耳欲聋的爆破声和惊人的气浪压得靠的最近的四个人直不起身来。
远处传来高低不等的惊呼之后，十一个魔法者的气息瞬间消失。
"日番谷さん！"匆匆爬起身，略显狼狈的伊势七绪不安的低呼一声。
"他们只是失去意识罢了。"烟雾消散之后，孩子还站在那里。对自己力量的拿捏，日番谷一向准确。
"带他们回去。你们四个，做不了什么。"拂去身上的尘土，他已经不打算继续。
"我拒绝！"
面对日番谷轻微的愕然，海燕哈哈笑着。这算是反将一军么？"只要我们还站着，长老会的命令就必须执行。"
看着四个依旧站立的人，日番谷略有些无奈。只要站不起来就可以了吧。"......那就再花些时间。"月光下，孩子的额头有细微的光点闪烁。
四条穿梭变幻的身影绕着中央那个小小的身影不停移动。电光花火也在孩子周身不停闪现。倒是不像刚开始时候那样主动出击，孩子更多时候只是处于防守的状态。保护着孩子的"盾"在轮番攻击之后丝毫未动。
无言，枯燥，且令人疲惫的长期消耗战。
有点不对劲啊。海燕微微停下身形，和另一边的伊势七绪交换眼神。也许......两个人停下脚步。海燕站立不动，开始吟唱冗长的白魔法咒文。
孩子终于露出了一丝烦躁的神色。单手变幻施出手印，就是针对海燕的进攻。七绪则紧张的看着孩子，只要孩子攻击，她的任务就是绝对保证海燕唱完咒文。
要喝出咒文的瞬间，孩子忽然脚步不稳，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机会！
"灭！"海燕的白魔法直扑结界。
强烈的闪光过后，孩子半跪在地上喘息着，周身原本的结界已然不再。汗水顺着脸颊滑下，滴落尘土。
"切！"
月牙型的光刃随后已至。
"修兵！住手！"海燕大惊失色！
"护！"伊势七绪看似沉稳却已经有些颤抖的声音伴随着爆破声响起。
尘土飞扬时，海燕焦急的上前一步，想早一步看清伊势七绪的结界有没有完全挡下修兵的攻击。
"血......"一向胆小的吉良敏锐的察觉了血的气味。
腰间一片嫣红。七绪的结界还是没能挡下全部的攻击。这是修兵和七绪力量和意志对抗下，较弱者的失败。
"跟我们回去吧。"海燕抓抓头发，"果然是破坏那个六角芒星阵消耗了太多的力量么？"自那个之后，强弱态势就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
"不是！"低着头，仍然能听得出孩子咬牙切齿的声音。
四个人微微一怔。
身体僵直的孩子似乎是因为生气而微微颤栗着。"那个对我用白魔法禁锢术的混蛋！"从破坏六角芒星之后，他就一直在对抗某个混蛋的法咒。但是，还是失败了。
"啊啦，不这样做，怎么能让小狮郎你等着我赶到呢。"罪魁祸首笑眯眯的从远处优哉游哉的走近，"我也很辛苦啊，那可是异地的禁锢术。"
"你在那个时候下了追踪术。"眼下的劣势自然让孩子知道市丸银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追踪术是必须在追踪前对被追踪者进行特殊标记的。他没有察觉市丸银这样做，想必是在他睡着的那段时间。太大意了。
"和以前一模一样啊，小狮郎。"市丸银瞄瞄海燕他们几个，"对于自己认识的人就这样心慈手软不知道速战速决。我都警告过小狮郎了，这个世界上的人可没有那么和善的。小狮郎好像总是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呢。"
被市丸银的白魔法禁锢术困住，动弹不得的日番谷只能忿忿的瞪着市丸银。
"啊啦，还有就是......"市丸银笑眯了眼睛，很开心，"也只有我的白魔法禁锢术对小狮郎效果显著呢。"
"市丸银？"修兵看着市丸银若无旁人的走过去，轻而易举的抱起无力抵抗的孩子，"他必须跟我们回长老会接受质询。"
市丸银回头看看修兵他们，偏着脑袋，笑眯眯的回答："我没说不带小狮郎回去啊。我正是来带小狮郎回去的。不然就凭你们几个......"
"即便你是蓝染的人--"
"塞！"冷笑着禁断了修兵的语言能力，"你还是安静一点不要让我生气比较好哟！"
"这是......"伊势七绪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这是黑魔法？"眼前这个人分明是白魔法界公认的第一人，居然也能使用不相容的黑魔法？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