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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鸢若辰(穿越时空)——by曹雨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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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很安静,四围的墙面上画满了翠绿的竹,与四周的景致融为一体。余弦跨入祠堂内,便看见了摆放在神像前的一个签筒,他见四下无人,便径直走上前去。
"鸢儿,此处既然无人,我们还是走吧。"锦月走入此处后,心下便开始不安,十分抗拒。
余弦却是不听。他走上前,在蒲团上恭敬地跪下身子,心下默念了几句,便拿起签筒晃了晃,丢出一支竹签来。拾起一看,却是无字。
"这签上怎么没写东西的?该不是唬人的吧?"
正自纳闷,却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转眼看见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男子立在门前,捋须笑道:"无字,便是天意,不可说。"声音沉稳,看样貌倒是典型的道骨仙风。
余弦站起身来,有些不满地撇嘴道:"什么JB天意,我看闷人的才是。"
那道人也不生气,转眼看向锦月,锦月微笑着向后退了一步,只觉得这道人看来的目光令人心旌,很不舒服。余弦走上前,心下觉得有些无趣,拉着锦月便要走,那道人却唤住两人道:"既是有缘人,待本道送你们一份薄礼再走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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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弦本以为这道人会送他们什么辟邪的符纸之类的物件,没想到却是送他们一副画像。还是现场直接泼墨作画。
站在院子里做modle是一件挺无聊也挺累的事情,余弦耐不住性子,四处张望起来,看着那画满绿竹的墙面,却发现那竹林中还画有一男子,其神态容貌与适才在那竹屋中所见十分相像,忍不住开口问道:"道长,那竹屋子里那副绣品也是你绣的么?"
那道人听后,明显一惊,手肘一抖,一笔画错,锦月的大半个脸被划去,整副画就此毁了。
"那绣品绣地实在是好,我看道长日后也别留在这山上了,随我回去后,教我店里的工人们刺绣,绝对比收香火钱要好的多!"余弦自顾自笑说着,全未注意到那道长得脸垮了下来,显得闷闷不乐。他放下笔来,看着两人道:"你们走吧。"
余弦不知为何这道长突然就黑了脸,但看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此时下山实在很不是时候,便说要留宿一晚再走。那道人也未赶人,只是随意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客房,便自走了。
次日一早,两人也未再看见那名道人,下了山后,回到雪梅山庄时,便听说梅若寒已经回来了,庄内的客人都陆续走了。南宫黎人不知去了何处。余弦还得到消息说,他让人准备的药材已经快马加鞭地往这里送了。待到近午时,南宫黎人才回来,脸色并不好看。余弦本想问问欧阳若辰的状况,却终没问出口。
没过多久,雪梅山庄就开始赶人,具体原因不明,听说好像是梅若寒受了重伤,需要调养。离开前,南宫黎人又消失了半个时辰才出现,问其缘故,说是梅若寒找他,顺带和他表弟道别。
余弦其实有很多事情不明白。比如,南宫黎人和南宫宝月,南宫宝月和梅若寒,梅若寒和欧阳若辰,欧阳若辰和那日在湖边见到的不明男子。不过,这些事都算不得重要,不问也罢。
下了青云山,又回到了先前路过的那间小客栈,南宫黎人突又不肯走了,说是要住下。无奈,谁让余弦有事求他帮忙,也只能答应住下。到了夜里,南宫黎人忽又说要去竹隐山的飘渺观,三人只能又改道前往那处。等再到达那处道观的时候,已是深夜。余弦心下十分不爽,早知如此,还不如不用下山来了。
次日一早,余弦让人准备的药材陆陆续续送上山来,南宫黎人却是神出鬼没,一会儿在一会儿不在。待所有药材都送到时,南宫黎人却又不知道跑去哪里了。余弦也不着急。他翻出药箱子间的一个小匣子,小心地打开,只见两个碧绿的翡翠指环在阳光下闪耀着翠绿的光泽。这是他特地央人赶制的一副对戒,用上好的翡翠打造,外侧分别镂空雕有一龙一凤,其内侧分别刻了他和锦月的名字。
余弦要在今日向锦月求婚。虽然他不清楚,古代男人和男人是否也有求婚一说,但是按他所接受的21世纪现代教育思想,恋人要步入婚姻生活前,这件事情是必不可少的。
余弦趁锦月午休之际,问道长要了蜡烛,烛台,然后下到半山腰那处小屋子外的竹亭内,在石桌子上摆上烛台,又准备了些酒器,便下山去买些新鲜的美酒,然后就等着天黑接锦月过来了。
天色渐渐黯了下来,余弦正捧着好容易找到的陈年女儿红,兴高采烈地往山上赶,怀里揣着那沉甸甸的对戒,心情异常兴奋。他脑海里描绘着锦月看到这份礼物时的神情,羞红的脸庞,幸福的神色,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如此令人期待。
然而,当他快赶到飘渺观的瞬间,却看见山头飘起的一点猩红。
那不是落日的余晖,也不是迷人的霞彩,而是......火光?!!!!
冲上山顶之际,已是一片火光冲天,绿竹在火焰中迸发出碎裂的巨响,整座道观被火海所吞噬。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突然失火??!!!
余弦顾不得思考太多,他唯一想确认的是:锦月是否安然逃脱?
他尽量让自己平下心来,却无法冷静。疾步冲入火海中四处寻找,却只见满眼的火光,一片炙热燃烧。暗黄色的祠堂被火舌吞蚀,烧焦的横梁断落而下,门前的两颗海棠树早已被火焰点燃。黑烟弥漫,难闻的焦炭味扑鼻而来。
没有......没有...没有!!
没有是不是代表没事??......肯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绝对,绝对,绝对是这样!锦月不会有事......他的武功很好,不可能会有事......一定是逃走了,一定是这样......
余弦惊慌失措地在火海内奔走,火舌烧着了他的外衣,他却全然不知。突地一双粗壮有力的手将他向后一带,随即整个人被带出了屋外。
他不清楚是谁在他身后,但那感觉绝对不是锦月,莫名的愤怒感充斥了整个大脑。
"放开!你他妈给我放开!!!"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任由余弦在他面前挣扎着。
"妈的!我叫你放开你听不懂么?!!!!"
余弦手肘向后一顶,身后的人闷哼了一声,却不松手。转过脸,看见的却是欧阳若辰。火光在他脸上印了一层淡金色,恍惚,而平静。
"放开!"余弦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怒意和威胁。
欧阳若辰皱起眉来,看着他道:"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余弦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慌,愤怒地想要格开他的手,吼道:"你他妈给我放开!!"
"我说了,已经来不及了。"欧阳若辰的语气依然平静,却透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你他妈什么意思??!!"余弦心底越发不安起来,努力地挣扎着,"月他不会有事的!!!他轻功那么好,怎么可能会被这种小火苗给困住?!!!你,你,你他妈给我松手啊你!!!!"
余弦用力一顶,欧阳若辰的眉头一紧,胸口隐约着淡淡血色,显然是新近包扎的伤口。
"你......!!"
"不仅是失火那么简单。"
"什么?!"
"冷月宫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人,他一出现,只可能死。"
"你!!!"余弦猛地一掌打在欧阳若辰的胸口,将他推到一边,欧阳若辰撑住身子,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住手!!"南宫黎人冲出竹林,一把扶住了欧阳若辰,狠狠瞪视着余弦:"他才受了重伤,你怎么可以这样!!"
余弦不相信欧阳若辰所说的话,他不信!!!
可是......如果月真的没事,为何会不出现?为何??......
......
..................
那一场火,烧了整整一夜,直到天际再次闪耀出一丝金光时,火光才逐渐消逝。
废墟中,余弦找到了两具尸体,一具倒在神像前,一具被捆绑在房内,早已是一片焦黑,根本无法辨认出是何人。
但是余弦很清楚,这里,只有三个人。南宫黎人无恙,那么剩下的两个人,只可能是锦月和那个道人。
余弦怔怔地站在废墟中,神情恍惚。他的眼睛很疼,心很痛,却哭不出声来。
他向前走了一步,一步步走向那具焦黑的尸体,仿佛行尸走肉般,毫无力道地走着。
怀里的匣子突然摔落到地上,掉落出的翡翠对戒在阳光下泛着淡青的光泽。
他不愿意相信这一切。
不愿意......
不愿意...
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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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今天阳光好明媚阿......晒得我好暖阿......(你想说什么?)
我只能偷偷地说:月没死,具体是怎么回事,暂时就不说了。
预告:正式要开始虐了,主要就是虐心了......


第 66 章
烈日透过细密的竹林,透过那烧成焦黑的墙面,照射到余弦的脸上。
那原本丰润的嘴唇早已干裂,眼睛周围的皮肤因过度疲劳而皱起,整张脸显得异常肿胀,眼里布满了血丝,一眼看去,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坐在废墟中,已是一天一夜。
"月,嫁给我好么?"
余弦捧着那摔裂的指环,微笑着看着面前空荡荡的废墟,反复重复着这句话。
欧阳若辰站在不远处,凝目看着他,神色间交织着迷茫和痛苦。他原本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他却没有。
手捂着胸口,不知为何,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很难受。
"你受了重伤,需要休息,回去吧。"南宫黎人的话语从身后飘来,欧阳若辰摇头不语。南宫黎人叹了口气道:"你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却看不见。这场赌局,你付出得太多了,收手吧。"
欧阳若辰仍是摇头,他看着余弦,看着他脸上挂着的苍白笑颜,如此虚无缥缈,如此无力。
这真的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么?
......
"黎人,我是不是很残忍?"欧阳若辰突然问道。南宫黎人未说话。他不清楚该如何评价眼前这个人,但他却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真正残忍的人。
"你......,是个好人。"
南宫黎人的话语里没有丝毫的讽刺意味,但这句话在欧阳若辰听来却像是世间最好笑的一个笑话。他自嘲地勾起嘴角,笑得很轻。
"黎人,你这个笑话,很不错。"
欧阳若辰缓缓走向前,走到余弦的身后。
他,仍在那里自言自语着。
"月,我会给你讲很多很多你从未听过的故事,给你烧很多很多你从未吃过的美味,每一天,我都会给你一个惊喜,我要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要在整片山坡上种满红玫瑰,每一年开花的时候,我要和你一起在花丛中赏花,用新鲜的玫瑰花瓣泡的花茶很好喝,你一定会很喜欢。我还要骑着单车带你去兜风,你一定没见过那东西,那比骑马舒服多了。还有,我要在山顶上系一根长绳,在上面挂满漂亮的纸风车,风一吹,一片七彩缤纷,好美,好美......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是么?"余弦痴痴看着眼前的废墟,仿佛在看世间最美丽的人。他满眼的爱意,满目的痴迷,微笑着问:"月,答应嫁给我,好么?"
欧阳若辰看着他,心底的刺痛越发强烈难耐起来。
这,真的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么?
......
下一刻,伴随着一声闷哼,余弦顺势倒在了欧阳若辰的怀里。欧阳若辰横抱起他,缓缓走过南宫黎人的身边。
"黎人,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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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突见一只巨大的黑鹰穿梭过竹林,落在不远处。南宫黎人抽出其脚下绑着的信笺,拆开一看,神色略惊。
"怎么了?"
"竹隐山被包围了。"
"嗯。"欧阳若辰的神色间并没有显露出太多的惊疑,问:"是天元么?"
南宫黎人点了点头。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雪会安排好一切,不必管他们。"
"可是......,天元的目的,应该是你,或者......他?"
"那又如何?"欧阳若辰眯了眯眼,"难道,你在怀疑雪的能力?"
南宫黎人摇头道:"雪的能力我自然相信。但雪为了你,很有可能会对他不利。"
欧阳若辰未说话,南宫黎人又道:"你若将他带回天眼,雪定然会出手阻止。若我是他,便会选择借刀杀人。"
欧阳若辰淡淡一笑:"没有人能在我手上伤他,雪不会那么笨。除非,他很希望死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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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山脚时,一路上未遭遇任何阻拦。雪白的马车停在山脚下,似乎已经等了很久。跃上马车,一路疾驰,穿过洒着梅花细雨的林子,眼前的道路逐渐开阔起来。
青云山位于天仑境内,离天仑的梅都很近。马车的行驶速度惊人的快,而且相当地平稳。
南宫黎人在车内替欧阳若辰换了伤药,撩开帘子,看向外。车子已经驶过了梅都城外,看来欧阳若辰并无心在此停留。
"你是个病人,受了重伤需要休息,不应该急着赶路。"南宫黎人的语气里透着明显的不满。欧阳若辰侧过眼,看着躺倒在身侧的余弦,指尖轻抚过那干裂的唇片,轻轻一压。
"黎人,给我水。"
接过南宫黎人递来的水壶,欧阳若辰手指略微沾湿了些清水,便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涂抹过余弦的唇片。那唇片自然而然地抿起,显然是渴了。余弦梦中呓语般地低唤道:"渴......好渴......红叶......给我酒......"余弦低声呢喃着,欧阳若辰垂首看着他,含了一口水,俯身凑到他唇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到他嘴里。
"嗯......月......,你的嘴好软......"余弦喝了水,舌尖卷上了欧阳若辰的舌,来回厮磨,缠绕。
欧阳若辰目光一凌,余弦忽又急急唤道:"月......不要走......不要!"他陡然抬起双手一把勾住了欧阳若辰的脖子,将他直往自己怀里带,拼命摇着头道:"月,我不准你消失......不准......绝对......不准!"余弦的手臂勾地很紧,欧阳若辰也没有想要挣开的意思。南宫黎人看着他们,眉头一蹙,闷闷道:"你千万别把自己给赌进去,否则,会比死还难受。"
余弦渐渐松了手,欧阳若辰扶着他的脑袋,将他缓缓平放在软枕边上,随即斜靠在车边,垂眼看着他。欧阳若辰的目光很沉,他伸手理了理余弦那头被甩乱的发,神色间所透露的,是南宫黎人从未见过的温柔。他凝目看着他,看着那张因疲惫和痛苦而变得苍白无力的脸庞,手掌轻柔地抚摸着他的额头。
"黎人,我可能,已经把自己赌进去了。"
南宫黎人神色愕然地看着眼前之人。这个冷若冰霜,令众人为之恐惧的人,如今却......
南宫黎人失神之际,忽地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物体撕裂声,马车顶棚突地削落而下,转瞬间,一个人影陡然落到了欧阳若辰身后,挥起长刀,猛地一刀砍下。欧阳若辰侧过脸,轻巧地避开了攻击。那人显然一愕,紧接着又是一阵猛砍,均未能得手。欧阳若辰晃过那冰冷的刀锋,一把抱起余弦跃出车外。那人急追而上,怒吼着急急砍出了十数刀,招招致命,招招狠辣!却连欧阳若辰的衣袍都未能触及。那人怒极,一刀挥起,擦着余弦的面颊急速飞过,欧阳若辰徒手握住了刀柄,那人受制,不得不停下身形,这才看清了他的样貌。
粗壮的身躯,金色的眼,同色的发,略显肥厚的唇,半裸的上身满布着黑色的疤痕,如藤蔓般丑陋不堪。下身扎着件皮毛外衣,赤着的脚髁上挂着骨链。他怒吼一声,猛冲向前,欧阳若辰被迫地向后退去,手掌渗出滴滴血珠来。
下一刻,伴随着轻微的破空之声,数十支密箭从身后飞至,皆取向此人身后要害。那人未及闪避,背后中了几箭,吃痛强行收回武器,随即冷哼一声,飞身向后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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