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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归去——by刘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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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姬的声音犹在耳边,"靖平,纵使有什么东西变了,你也要记住,我的心不变,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们的誓言也不会变的",颂恩扶住父亲.还有些诧异,"那包裹呢,众位大人都说是皇家之物的呀"?
"皇朝做优秀的织娘,大内旧日的染匠,仿技最好的绣工,还有可调配质地的药剂师".已拿出真品,雪青自然不介意赝品的来源.
当时伪造也是为防生变故.皇子的用品上绣有王爷的大名,真实的也会被人怀疑的.赝品之精,无人可辨别,紫姬的笔迹外工大臣自然无法得知,靖平却是一眼便知的,他椐以认定的,是那张暗中派人送回的丝儿的画像,也就是颂恩在书房中见到的那张.
一场情史,两朝跌荡,至此,算是帷幕已尽.
靖平手捧血衣,不胜叹息,忽然,他问雪青,"你为什么一定要丝儿作皇帝,你若真疼他,不是该让他远离皇室争斗吗"?雪青答道,"只有身居上位,才有权决定别人的命运,而不是被别人决定自己的命运.皇位,可以让他有能力保护自己".
靖平大笑,笑的出了眼泪.多么的相似,靖日临死前说"哥哥啊,皇位真是个好东西,他可以让你有权下令,而不是向别人听令".
"颂儿,你过来",谦王拉过颂恩.对着雪青深深一揖,"父王",颂恩叫,雪青也起身闪过."不敢当",
谦王道,"本王俗事已了,只有颂儿,从小疏忽了他,才使他成了这样的霸王性子,新皇已定,日后若他二人有不和之处,还望雪青公子看在这一拜之情上,照看颂儿一次".知他是顾忌旧事重演,雪青默默的点头,颂恩已红了眼角.靖平放心了,"颂儿呀,父王回江南了,以后你要收敛性子,和丝儿好好相处".
这般语气吓住了颂恩,他只是不住的点头,"王爷",雪青突然一把推开颂恩.急点向谦王的周身大穴,口角已有血丝."父王....父王....你吃了什么东西呀,快吐出来,快呀...."颂恩六神无主,
"是你娘的东西,谦王浅笑,费力的道,"送我和你娘回江南旧宅"
"孤独...."雪青大叫,一个人影立时出现.手探向谦王的脉搏,雪青拽起颂恩,安放在塌上,"怎么样"?他问暗影,暗影犹豫了下,回了他一个眼神.雪青用力握住颂恩的手,对准他的眼神说"王爷没事,我向你保证".
如此坚定的目光,颂恩一时间也是深信不疑的,父亲不会离他而去的.待他平静下来,已看见父亲睁开眼,正对着暗影说"...这是紫姬....你是...."
暗影不答,走到雪青身边轻轻的道,"无妨了",颂恩扑了过去"....父王,你何必要做傻事呢",谦王苦笑,他已无篡位之心,就算丝儿日后不计较几位老臣面前也难交代.再者,他若活着,门下众人自然不会断了取丝儿代之的心思.到时皇朝又是一番血雨.
颂恩自然也知道这些,可多年父爱重拾,他怎么忍心父亲离去.
雪青扶起父子二人,"王爷和小王爷不必担心,此事就叫给我去办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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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朝纪事 》升平元年,谦王抱病摄政,令子迎太子归,待至,归政于上.隐于江南,不见外臣亲随,不问国事政务,全周公之名,颐养天年.
出了谦王府,两个沉默的影子,一前一后,"我想一个人转转".雪青突然说 暗影随他多年,从未离开尺寸,听得雪青的吩咐,他默然,半晌,道了句,"我等你"
一个人顺着街角转,不知怎的就转到了暗胡同.雪青回过神来打算走,却听得墙角西西梭梭的声音,
顺着声音找去,一个被封了口的麻布袋,上面满是血迹,雪青回顾四周,并无人影.想来是被人打了丢在这里的.打开麻袋.首先入眼的便是三尺青丝.血丝下一种诡异的美.迅速除去袋子.看身形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也不及细看,脱下衣衫包住了少年,叫道"孤独".身后一片寂静,无人应答.雪青此时方才记起暗影不在身边,也不迟疑,抱起了少年就赶向来鸿.



祭天
"处理的怎么样"?雪青问走出来的老中医,老中医为难的道,"这位小公子不许人近身".雪青叫来个小伙计."取我房中的药,小柜子第二格,绿瓶的".
进了房间,少年背对着坐在床上,不回头道:"谢谢公子救我回来,小子无财无物,还请许我回家.到时再表谢意"."你不回头,我无意多问,但既是有家之人,如此摸样回去,岂不令他们悬心".挥手,外面浴桶,斗篷送上,雪青接过伙计的药瓶."东西都在这里,打理好了我就叫人送你回去,药是外敷的,你带着以后也可用".
叫人关好门,退出.进了自己的房间.并未开灯,窗外月色浅浅的勾画出一个人影.听到声音转过头来,"你受伤了"?声音急切.
"碰上了个小孩".无话了,雪青挨到暗影的身边,轻轻说了句,"还是伙伴".暗影看似平静,却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是啊,还是伙伴,雪青想刚刚无人应答的那一瞬,他才记起,这个人,陪了自己,许多年,从未离弃.
正是两景弥凝时,一个声音自门外想起.小同?雪青惊起.宫里出了什么事?一打开门,夙言当门而立.
室内灯火突然通亮.回头,暗影已经闪了.
又是这种感觉,这种气氛,何处的怪异,夙言不知,只是心里,隐约的恼怒.
"夙大人"?雪青惊讶,先后两次寻访接回殿下,如今的夙言俨然是红透京城的炙热人物,歇下这几日,轻易见不到的
"丝儿出什么事了"?雪青先急着问道,"小公子闹着要见你,正好夙大人要和宫主商议小公子后天的祭天大礼,就一块过来了"。小同道。
雪青定下了心,朝夙言示意:"请进"!
又对小同道,"丝儿哪是闹,是惦记刘嫂的点心了,我叫人备好了,准备明天早上送过去的。你既然来了九月带过去吧,以后随便不要离了小公子,要什么东西我叫人送进去"。"是",小同转向厨房去了。
回身,看那人在窗前发愣,极难得的,"夙大人"?
夙言回头,"三日后便是丝儿的 祭天大典,到时龙蛇混杂,这警卫"?
"御林军不能用了吗"?
"有了陈羽的事,这次要更加谨慎。新皇祭祖祭天,乃是皇朝改元星象,不能出丝毫纰漏的。外面自然还是御林军为主,可殿下贴身护卫的人选"?
"我的功力已失,到时出了变故,应变也来不及的"。
"京城之中,会有谁知道你功力已失?人人都道雪青公子身手不凡,出手之后便是血溅当场,你只要在那里,震慑住他们足够"。
"别人不知,是因为有暗影在,祭天的时候,暗影是无法跟去的。真正出了事,我根本无力掌控全局"。
" 知道你中毒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我,难道我会通敌"?夙言盯住雪青。
自然不会,中毒之事,雪青已经有了眉目,可功力什么时候恢复,他根本就不知道,夙言如此的险棋,所恃着不过是无人发现这个秘密而已。
"既然你决意安排,我听了就是"。雪青道,"不过,周围的羽林军,必须有筑玉宫的人在内"。谦王足不出户,可他的属下,难测!
"这个我会办妥",夙言突然话题一转,"刘嫂也在这里"?雪青愣了下,道:"这里是筑玉宫的产业"。难怪这么大的手笔。夙言不语了,雪青试探的道,"刘嫂的点心不错,你用了宵夜再回去"?
不搭话,夙言直接坐在椅子上,一副还不上菜的姿势,雪青暗暗的笑了,这人.....
叫人拿来了大掌柜替自己备的新茶,再吩咐道叫人备龙须肉卷的料,明日送到太尉府上。
落坐后,看刚刚还一脸嚣张的太尉公子脸色竟微微泛红。
出了来鸿 ,早已是夜深时,"我叫人送你回去"?雪青道,招手就脚人备轿,"少爷",一个小童的声音,脆生生的,父亲的书童,他怎么来了,夙言诧异,"老爷说已经迟了,叫我来接少爷回去"。回到府第,已是深夜,夙言歇了,
因为他接回的殿下,再加上父亲的举荐,几位世家老臣把大祭的事交给他总体策划。剩下的两天,忙的足未沾地。
第三日,艳阳高挑,一个好兆头。
雪青依旧一身蓝布衫,站在车旁,颇有些超群的味道,远远的看去,有种不可攀的倨傲。他既无官衔,又无封位,可他是新皇依仗的义兄,是筑玉宫的宫主,是武林的半壁主人。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却无人有胆识上前答话。
雪青站在那,看丝儿朝他暗暗扮着鬼脸,却不去回应,这小家伙,暗影只是让自己饮了一杯味道奇特的苦茶,并未跟来。就剩自己一个人给这小家伙卖命了。暗中看了下文惜,文措,和隐在其中的兄弟,心定了不少。
预定时辰,车驾起身。绕禁城南街至祭坛。一路风光威严,皇家礼仪,不可尽数。
一路无险,看着祭坛上的丝儿,有种时光措置的感觉,想当年还是那么小的顽童,整天赖在自己肩上,如今,已是一国之主。
意识心神晃动,回程的路上,自然的就放松了警惕。诸位老臣自令一条路上走了。做伴的,只是一些年轻臣子。
一个轻微的响动,后来雪青才知道自己是听到了,只是不肯去相信。近在咫尺,闪开的话旁边就是丝儿,不散开,内力已无的他定承不住这一箭,惟有,当场丧命。这一箭,好像------是专门冲着自己来的。
突然,身内一阵热潮涌动,内力!!!可以用了,雪青来不及高兴。为防引人注意,暗中接了,虎口阵阵发麻。
对上夙言的眼,两个人,四双眼,满是怀疑与痛楚。
功力已失,你承诺过不向别人泄露!!!
功力未失,难道从头到尾都是骗局???


太尉
痛,雪青蜷缩在床上,眼神靡丽,牙关咬出血来,却是一言不发。孤独心惊,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发作,难道是那药起了反应?可那是提升内力的药呀,并无丝毫的副作用。
"雪青...."暗影拍了喔爱他的脸,"你出一声呀,痛的厉害吗"?脸上的冷汗层层而下,"雪青......",雪青只是咬着呀,一声不出,暗影一咬呀,"我喂你吃药"?手中已拿出一丸,正是上次发作时吃的。
雪青却一躲,"我...不吃药,你来吧"。暗影愣住了,自遇见那人后,雪青已不许自己这样的,今天,究竟出了什么事,
还在迟疑,雪青已经缠了上来。暗影措手不及,争执中,面上黑纱跌落,脸色略有些苍白,许是久不见阳光,然而,毋庸置疑,这张脸,惊艳绝伦。
雪青是见惯了的,他不依不饶的,暗影轻轻揽住他,眼中难掩疼惜。
哐堂,夙言一脚踹开房门,下人们吓的缩头,少爷待人虽不亲近,却也不曾这般发火。"你,去叫老爷的书童过来",被指的人哆嗦着跑了。
"说",夙言端坐堂上,一脸阴寒,"那天晚上,你怎么会在那里"?小童跪在地上,惊慌道:"是老爷吩咐小的过去的"。夙言冷哼一声,"老爷吩咐你到来鸿?老爷怎么会知道我在那里"。"是....是问了人才知道的",
"问了谁"?自己和小同出宫时,走的是偏门,车轿都是小同准备的,自己虽在轿中未注意路面,可来鸿既是筑玉宫产业,小同必是走不惹人注意的小路,且进去的时候,并未走正门,谁会知道?
仓促见他无法想雪青解释,那事确实只有自己知道,可冷静下来后自然就瞧出了端倪。
"这...这...."小童哑然。"小的只是去接少爷,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呀"。不知?夙言的脸色彻底铁青,"来人呀,把这刁钻的奴才给我往死里打,看他知道不知道"。小童也不过十几岁,吓的大哭,"少爷饶命呀,小的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夙言恨下心不理,正在下人不知所措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喝道:"住手",
老爷!人人松了口气。老太尉朝他们挥了下手,"都下去",片刻见走的精光。夙言上前,脸色未霁,"父亲","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闹的府上不得安宁,成什么体统","我在来鸿时,父亲怎么会知道"?
"我叫人跟的",老太尉一脸坦然,无半点不自在,"从出了宫,到来鸿楼偷听,怕被人发现,派了小童做掩饰"。只是反被儿子抓住了漏洞。
"那出手的人...."夙言问的艰难,"是我和几位大人的决定"。心慢慢的沉下来,"父亲,你...."利用儿子,探得秘密,再下杀手,"你....为什么"?"为什么"?老太尉一脸凛然,"为了我朝的江山社稷"。"江山"?
"筑玉宫不过一个江湖匪类,草莽之辈。回程途中,你自己算算,它的财力,沿途厚赏,一路撒金散银,就是集国库之力,也是难分上下。再看人力,每到一地便有数千人活动,加上暗中我们不知的。皇上年纪小,那个宫主又是一味牵制,若不除了这一害,我皇朝的江山命脉,岂不都落在他手中"。
夙言心寒,这就是自己的父亲,满口仁义礼治却一味钻营。江山有难,丝儿惊险时一味观望,大局已定却以功臣自居。这样的父亲,自己竟从未看透言儿,
太尉劝道:"当初力荐你去接皇上,也是希望你能借着这份殊荣以后能得皇上另眼相待"。"力荐我去"?王爷尚且顾及形势关了颂恩,你明知危险却哪我孤注一掷,父子之情,如此浅薄吗?
"皇上年幼,多顺着他,以后才能保住我太尉府世代荣耀",太尉接着道,
要我控制丝儿,你们控制我,所以,手握重权的雪青,便是个障碍了吗?
看他茫然,老太尉冷笑,"你当他就信任你了吗?他的功力分明未失,这次出手不利,以后又平添了麻烦,你好好思量下吧"。到了门口,又回头道,"午时有人送了东西来,我叫人退回去了,太尉府不要那种不入流的东西"。
夙言愣愣的,雪青说,"备好龙须肉卷的料,明日送到太尉府去"。一声声,他抱住了头。
"夙大人"?来鸿的大掌柜奇怪,太尉府的公子京城人人皆识,可这大半夜的跑来,却是为的什么?
"你们宫主呢?我要见他"。掌柜的脸变了,朝暗中一使眼色,夙言推开他,径自在大厅坐了。片刻便有人下来在掌柜耳边暗语,掌柜脸上堆笑,"大人,你瞧这大半夜的,我家主子早就歇下了......"
"他不见是吗"?夙言起身,往楼上闯,众人忙拦住,可碍于身份,不便硬来,竟让他上了二楼。
夙言依着昨晚的记忆找上去。突然,一个黑影拦在前面,暗影!暗影的衣衫有些凌乱,看的出是急忙间随意披的。"他已经睡了",
你睡了不也起来了,分明是避而不见,夙言换要近前,暗影恐声音大惊了雪青,抬手一点,夙言便不动了,对着跟上来的掌柜道:"送他回去"。
进了房间,刚服了安神药的雪青正安睡在床,抚了下梦中也嘁着的眉,喃喃道:"怪不得呢",想必是两人闹了什么矛盾吧,心神大乱才引的旧伤发作。
许是觉的凉,雪青无意识的往被子里缩了缩,无辜的脸颇有几分可爱,暗影笑了,除去面纱,也上床歇了。
新皇登基,第一次的朝会,山呼万岁,跪倒了一片。
内侍宣诏,皆是封官晋爵之类的,如大赦天下一般,以示恩惠。"加封......加封.....加封吏部行书令夙言为吏部中郎,特许尚书房行走...."底下虽有人觉的赏封过重却也正常:人家可是拼着危险接皇上回来的。老太尉欣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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