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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池春水——by骨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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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鸿坐立不是,又是尴尬,又是恼怒,又是委屈,看了看修竹的脸,挥手劈在木桌子上,那桌子应声而裂,把修竹吓了一跳,问道:"这是怎么的了?"
李慕鸿咬牙道:"你家燕老三干的好事!"转身怒气冲冲地出去了。
修竹证实了九成九,想起燕时予的脸色,不由得笑了半晌,突然悲从中来,又伤心了半晌。
正愣着,忽然外头院子里热闹,原来是青霏带着书锦来看妈妈了。
到了外头,却见燕时予正抱着儿子猛亲,书锦咯咯笑着,还腾出手来,一边抓向孙言殊,一边抓向上官旭,把众人笑个不住,青霏忙抢过来,说:"少奶奶来了。"
修竹伸手去拧她的脸蛋,一面把儿子抱起来,那小脸儿真漂亮得紧。
书锦也明白妈妈最爱他,腻在母亲怀里再也不起来,两只肥肥白白的小手尚自揪着修竹的衣领不放,又把众人看得眼泪汪汪。

五日之后甄王回来了,还带了太子身边的几个人同来。
甄王单独见了燕时予,两个人关在密室中足足两个时辰,等到终于出来的时候,燕时予脸色发白,汗透重衣,竟似站不稳一般。甄王虽然也脸色不好,但却似乎放下心头一块大石,言语间轻松了许多。
当晚,那几个太子的手下便告辞回京去了。
孙言殊疑虑重重,问燕时予时,却是嘴严得很,对密室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丝毫不肯透露。

第二天,孙言殊带着上官旭、李慕鸿、玲珑去赴武七娘的约。
郊外一间破败的土地庙中蛛网遍布,武七娘一身素服,长袖翩飞,容颜格外地娇艳美丽。
孙言殊高举手中方盒,道:"你要的东西在这里,我姨夫姨母在哪里?"
武七娘嫣然一笑,道:"你也不给我看看东西,我怎么敢放姑姑、姑父?"
孙言殊哼了一声,道:"就算给你也没关系,可是上官旭到底是你表弟,你先把他的蛊解去,我就相信你是真心想做这个买卖。"
武七娘向他走近两步,眼神流转,象在寻找什么,看了一圈,似无所获,回眸笑道:"你也是我表弟呀,我也替你解蛊,却没什么条件好讲,你拿东西来,等我安然离去,就给你解开。"
孙言殊拦住想动手的李慕鸿和上官旭,向武七娘正色道:"我就做你的人质也行,你先把别的人都放了。"
武七娘沉吟片刻,点头笑道:"好,你过来。我先给上官表弟解蛊。"
孙言殊正待上前,玲珑一把将他拉住,道:"你别上当,为什么给我家公子解蛊要公子你先过去?!"
武七娘听了,掩口笑道:"哎呀,这位姑娘好细致的心思。也罢,我就给你解释解释:你家公子身上的蛊,另一只在孙表弟身上呀。若是不让孙表弟过来,我怎么给他起出来?"
破庙之中十分阴暗,天窗透下来的几束日光却把武七娘婀娜多姿的身段装点得如仙子一般美丽,几个人虽然对她恨之入骨,却也不由不暗自赞叹:好一个绝代佳人!
孙言殊定了定神,向玲珑笑道:"不妨事的。"便走了过去。

武七娘等他走近自己,轻轻搭住他肩膀,和声道:"你坐下,待会儿可能有点痛,你可别乱动啊。"
孙言殊点头,依言坐在地下。武七娘叫他把肩上衣服揭开,露出一片肌肤。
却见武七娘往自己的空袖管上一拂,手中赫然多了一只银盒,轻轻开了盖子,放在孙言殊裸露的肩头。
众人定睛一看,却见一只漆黑如墨的蝎子摇头摆尾地从那盒子中爬了出来,在孙言殊肩头缓缓移动。玲珑倒吸一口冷气,她本来是主修暗器,对各种毒物也有了解,这蝎子显然是剧毒无比,若是叮在孙言殊身上,难逃一死。
武七娘神色凝重,手指轻按,一片薄薄的竹叶便放在唇间吹响,乐声极细极尖,那蝎子登时动弹不得。
众人一颗心都悬在腔子里,大气不敢出一点。
武七娘吹了约有一盏茶时候,却见孙言殊肩头似乎有异物拱动,转眼间"啵"的一声,肌肤破裂,一个青幽幽的肉虫子头钻了出来。
上官旭脸色惨白,玲珑银牙已堪堪咬破嘴唇!
乐声更急,那虫子缓缓爬出,发现了那只蝎子,更是兴奋,使劲拱出来去咬那只蝎子!那虫子终于全部钻出来,竟有一寸五长短!
正当那虫子堪堪咬到蝎子时,乐声一顿,武七娘素手如闪电般扬起银盒,将那青虫和蝎子一起关了起来!
孙言殊汗如雨下,那肩膀处如火烙,但他却一动也不能动,这份难受疼痛,外人自难体会。
武七娘挥袖抹去额头细汗,笑道:"好了,休息片刻,上官表弟也来这么一下就好了。"
众人都是一口长气吐出,玲珑问道:"那孙公子取那只蛊,岂非还要这么一下子?"
武七娘神色微微倦怠,听了这话,轻笑道:"那只蛊,可没这么便宜。我也不能告诉你们关窍了,大家都休息一会儿罢。"

这一日一直忙到傍晚,最终是上官旭去了蛊毒,带了父母回家,玲珑和李慕鸿想要陪着孙言殊解蛊,无奈武七娘坚决不肯要他们在旁观看,只好留下孙言殊跟着武七娘去了。
燕时予听说单只有孙言殊没回来,暴跳如雷,无奈毫无办法,只得在家里苦等。


忙日苦多闲日少
不料到了第三天下午,孙言殊竟然还没有回来,武七娘也没一丝消息。
燕时予急得头顶冒烟,砸了两个杯子以后终于再也坐不住,叫上了玲珑和上官旭想去找一找。
不料上官夫人坚决不让宝贝儿子出去,说道:"要是再遇见那个妖女,给旭儿下个什么古怪的毒,我就没活路了。"
上官将军也不说话,任凭夫人哭闹,末了对燕时予道:"燕三爷,我这个儿子去了恐怕也没什么用,我叫张游击陪你去,他对周围的路极为熟悉,兴许还帮得上点忙。"
燕时予见他这几天仿佛老了十岁的模样,于心不忍,温言宽慰道:"令公子现下蛊毒已去,且将养几日,必定痊愈,将军放宽心。晚辈这就请张大人同去,多谢将军好意相助。"
上官将军点头无语,那边夫人哭得更是凄惨。

燕时予带着张天保和玲珑去寻人,原本存了要打斗一场的心思,想玲珑是使暗器的高手,警觉必高,张天保是老江湖,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不料这一趟寻找,竟是丝毫不得要领,一路问去,非但没人知道两人的下落,就连见过这么两个人的也没有一个。
堪堪已经到了郊外荒野,四顾无人,却从哪里找起?
燕时予有些丧气,张天保宽慰道:"三爷不必太过焦虑,想那武七娘也是老道江湖,他两个的模样这么扎眼,若是走了官道,哪能不给人看见?她既然不想让我们找到她,想必取蛊极为凶险,或者之后脱身极为艰难,总之是不能给人瞧见,那咱们不妨往人口稀少之处找找看,说不定有些线索。"
玲珑点头道:"张大哥说的是,三爷,咱们这会儿望哪个方向去?"
燕时予想了半晌,叹道:"我也是毫无头绪,你们看呢?"

张天保伸手指了指西南方向,道:"那一个方向都是草木密集之处,既然要找,不妨从那里找起。"
三个人整顿精神,直望西南方向寻去。
走不多时,前方一丛密林,青幽幽的看不见底。
燕时予微一踌躇,玲珑笑道:"三爷只管跟着我走,没事。"说罢当先踏入林中。
张天保一把拉住玲珑,笑道:"哪有让女子当先的道理?自然是张某走先,燕三爷腿脚不甚灵便,你看着他些儿。"言罢探手取了一枝枯木,往前方扫荡而行。
燕时予自嘲道:"我这个最没用的,只能麻烦两位了。"
玲珑笑了笑,没有话。
不料这林子在外头看来不甚广阔,走进去却是越发深邃,只觉得四周冷冷清清,鸟兽嘶鸣,竟是不知道有多大的范围。
燕时予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早已汗如雨下,腿脚抽筋,又翻了道矮坡,看过去前方和方才并无不同,终于坚持不住,那两条腿犹如灌了铅,说什么也抬不起来了。
玲珑看了他一眼,对张天保道:"张大哥,天色也晚了,咱们休息一会儿再走,免得黑灯瞎火地着了道儿。"
张游击是老江湖了,哪里听不出她意思?也不多说什么,找了片空地坐下。
燕时予也不扭捏,跟着坐下来,笑道:"都是我拖累了你们,莫怪。"玲珑点点头,道:"你也好生休息,恐怕这一晚上都回不去呢。"
三个人各自沉默,只觉得太阳西沉,四周越发寒冷了。

燕时予又累又饿,本来想闭上眼睛休息片刻,不料这一闭眼就睡了个死沉,等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前白晃晃的甚是明亮--天已大亮了。转动颈项,更是大大地吃了一惊!
身边一个熟悉无比的人,正自睁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那、那不是孙言殊却又是谁?!
燕时予一声怪叫,想也没想便展开双臂,把孙言殊抱了个严实。
孙言殊促不及防,被他抱得一口气憋住,脸挣得通红,半晌才吭哧着道:"时予时予,我在这儿呢在这儿呢,别......别......把我给憋死了......"
推了半天没动静,忍着肩膀疼把他头扳起来一看,但见满面泪痕,眼睛也通红得跟个小兔子似的。
孙言殊瞧了他半晌,心里头也说不出什么滋味,扯了扯嘴角,想笑着安慰两句,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伸出大拇指揩去燕时予脸上泪痕,不想越揩越有,越揩越有,强压了心头酸楚,咬着牙根儿道:"好你个燕老三,摆出这么个脸来,可是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情?!"
燕时予神色一怔,自个儿抬手揩了眼泪,憋了假笑道:"那个......我肚子饿了......那你......你究竟怎么......脱险的?"
孙言殊也没起疑,轻舒了口气道:"这事说来话长,回去了还要交代一遍,先就别说了。你肚子饿了,咱们先回去吃饭。"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踉跄着走了半里路,才看见玲珑和张天保笑吟吟地站在那里。
燕时予神色大窘,暗地朝玲珑使了半天眼色。
若是知道他酒醉乱性,又上了李慕鸿的床--
哎呀呀,还是别去想,且走一步看一步罢。

燕时予心怀鬼胎,一瘸一拐地跟着孙言殊回了家。
众人见他们平安归来,俱大喜,当下一片混乱,又叫丫头找衣服烧热水,又叫请大夫看伤,末了还扑上个小小的燕书锦,香喷喷肉嘟嘟的一团,亲亲老爹,又亲亲干爹,亲完了忽然大哭,口齿不清地嚎道:"爹爹......爹爹......"
众人又是一场笑,笑得眼泪直掉。
燕时予心里有事,听孙言殊讲他如何脱险也不甚注意,只大约听他说武七娘将他带到密林中,将他另一边肩膀划破,撒入药粉,还说那蛊虫慢慢地就化了。又取出个小金盒子,说那只蛊就在里面,什么时候看见它死了,就晓得自己身体里的蛊虫化完了,那时候再吃几副拔毒解淤的药就好了。
说完了武七娘就打发他走。
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他还没走出几步,却听身后武七娘一声惨呼,回头看时,只见武七娘两眼有污血缓缓流出,神色凄厉,惨呼道:"你们好!好!"
说了这几句,忽然身子软软地就倒了,手中骨碌碌滚下个东西,赫然是那天燕时予给她的玉玺。
孙言殊吓了一跳,问道:"表姐,你怎么了?谁下的黑手?"
武七娘一动不动,便象是死了一样。
孙言殊怕她使诈,也没敢回头看,提了提气,觉得还好,便施展轻功迅速离开了。
他跑了约莫半个时辰,忽然想起来点什么事情,觉得那玉玺仿佛是很重要的东西,又倒回去看看。
没曾想,到了地头却发现--武七娘是真的死了,那玉玺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想来这个表姐虽然狠辣,却并没把自己赶尽杀绝,也是唏嘘不已,连夜挖了个坑将她葬了,草草立了根木桩以做标记。
做完了这些,天已大约亮了,再找玉玺,仍然没有,想了想,别无他法,只好原路返回,没想到在林子里发现了燕时予一行。

孙言殊说完了对众人笑道:"我这两个蛊虫一去,说不定什么都想起来了,也算万幸。"
说到这里转头去看燕时予,却见他正一脸苦楚地看着李慕鸿,李公子两眼发直,神色不善。

这天夜里,青霏睡不着觉,隐约听见自家老爷压着嗓子道:"言殊,你做什么?"
孙公子道:"我去找李公子聊聊。"
老爷又道:"你找他说什么去?快回来,夜里凉着。"
孙公子似乎惬意得很,轻声笑道:"嘿嘿,怎么会凉着?待会儿觉得冷,李公子房里自有被褥,凉不着。你回去吧。"
老爷仿佛吞了个蛤蟆,更压了嗓子道:"言殊,你别这么着,我知道错了......"
青霏听到这里,想起白天修竹跟自己说的话,忍不住摇着头笑。
只听外头一阵唧唧呱呱,又是拉拉扯扯的动静,末了孙公子终于道:"你再这么纠缠不清,我可要生气了。"
燕老爷苦道:"那你究竟怎么才不去李公子那里?"
静了一会儿,孙公子冷冷地说:"也不一定,看我的心情。我喜欢上李公子那里就去李公子那里,赶明儿喜欢去张公子那里,还要去张公子那里......"
青霏忍不住扑哧一笑。
外头燕时予顿时没了声音。

第二天仔细看,却见孙言殊心情颇为愉快的模样,落魄鬼变成了两个--一个燕时予,一个李慕鸿。

新愁常续旧愁生
却是一年风雨如常,转眼是天宝十三年的正月,商家店铺都开始年终结算,收帐的收帐,闭市的闭市。
瑞雪纷纷,燕家后院一片雪白,孙言殊搬了椅子在廊下看书,燕时予也在跟前喝茶闲话。

孙夫人在洛阳住得气闷,秋天里带了随身的丫头回西北去了,临走特地把燕时予叫到跟前,语重心长地说:"孙家只有言殊这么个骨肉,便是他父亲和我再不合,也是我们的事情,和这孩子毫不相干。我晓得你是个好孩子,和言殊最是要好,你得空替我给他寻门亲事,好歹安个家。"
燕时予满脸堆笑,一口应承,道:"伯母好走,时予不远送了。"
等孙夫人一走,燕时予便把这话丢到了九霄云外。
有他燕时予的,便有他孙言殊的,哪里都是家,何需再寻?

燕家的古董生意越发红火,靠了甄王的关系做了好几笔大生意,其中不乏自西域来的玉器,东瀛来的宝刀。
上个月,孙家的一个执事从西北来,居然还带了两个美貌的胡姬,说是要献给甄王的礼物。
燕时予摸了摸下巴,对孙言殊道:"令堂真是周到,生怕我多赚了皇家的钱。这胡姬在西北买来不过数十匹绢的价钱,到了此处大约要三百匹绢才有得谈,她老人家说送就送了。"
孙言殊笑了笑,头也不抬,还是看他的书。
却听李慕鸿在背后阴恻恻地道:"这种美貌胡姬最是磨人,我看六叔不见得喜欢,不如送给我罢。"
燕时予转头看他,但见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站在滴水檐下,淡青色的衫子更显得人物出众,此刻笑盈盈的一双星眸正定在孙言殊身上。
燕时予转了转眼珠,走过去攀住他肩膀笑道:"给了你又能怎么样?你还有精神应付她么?"
李慕鸿白了他一眼,不悦道:"你不送给我也行,回头我问六叔要去。"
孙言殊眼睛仍在书上,淡淡道:"你跟他缠什么?两个人都不正经。也不想想那胡姬是送给甄王殿下的么?"
两个人对视一眼,燕时予道:"言殊真没趣,这个话你揭穿它做什么?弄得我心情也不好。不说了,回去看儿子去。"说罢得意洋洋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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