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by摄馨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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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顾惜朝写的那封信，心里就是一阵后怕，很怕惜朝不愿意见到自己。不管他的了，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把他从勾陈关带回宫。戚少商还是骑在马上飞驰，狭长的山路间，只听见了啾啾的鸟叫声，做完这些事一定要找时间带着惜朝回明玉居养一养。可是在勾陈关的顾惜朝，却是有千愁万绪。劳燕分飞，这样的事想起来就很怕，很怕将来戚少商会将对自己的柔情施予他人。如果戚少商不要了自己，那么现在得到的东西就会一件一件的失去，直到消失殆尽。和戚少商在一起如果又有了信任，日子还是很好过的，心里很轻松，没有一丝郁闷的感觉，有的只是快活。虽然现在直到以后他会时常念叨，可是知道了他是为自己和宝宝好，也就不去责怪他了。和他在一起虽然还会有旁边的人怀疑自己的能力，但他们也会给自己验明的机会。这几天来到了勾陈关，看着吴节的脸色，分明就是他不相信，看到他的样子，也忍了。结果刚才的那场仗，让他相信了，现在对自己是服服帖帖，不敢再说什么了，就差跪在地上膜拜了。现在解了勾陈关的围，应该继续向南征伐，一鼓作气拿下天市垣。算了算日子，今日是垂拱元年的八月廿六日，还有三个多月孩子就要出世了，得在十一月之前拿下来，并把叛军诛杀，否则就会后患无穷。到了勾陈关，叩开了城门，才进到关内就和姞秀、吴节等人商议。待商议毕，就下了令休整两日，待攻城的器物运来后，再行攻伐。说完这些，也就散了。回到驿馆，洗沐了，躺在床上，想起了刚才和叛军的那场仗。骑在马背上，看着那些人的神情，心里就是很快活。但在今天的这一场中，没有见到那些从桎狱逃出去的人，一个也没有见到，有点奇怪。但想了想，还有天市垣没有攻打下来，他们或许是在那里吧。出来十天了，不知道戚少商怎样，就开开天眼，偷偷看看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刚开了天眼，就吓顾惜朝一跳，戚少商骑在马上也和自己前几天一样正在飞驰，看了附近的境况，看来是在天枢关到勾陈关的那条山路上，心里也就开始惴惴，不知什么时候戚少商会来到面前，他对自己要怎么样。心里七上八下的，锣鼓声不停。从知道戚少商来了，在勾陈关就整天提心吊胆，自己什么都不怕，就是怕着戚少商，怕他又来惩罚，这回是明明白白的又背叛了他一次，不知道会得到什么。
顾惜朝正在寝食难安，而刚才叛军里的一个小兵则从后山出来，他叫刘兴来刚才是去后山撒尿了，这会子正从后山晃晃悠悠的回来，可是却找不到自己的这个营的那些人了，只看见另外一个营的一些人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知道这是失了仙缘。这回，十三万人的大军，全部化得一干二净。不知道那边的是用的什么招数，竟然这么厉害。自己的家在天市垣，还是找点银两，回天市垣吧。方才去了营帐，到那里偷偷的取了几锭银，才又偷偷的溜出了这里。匆匆忙忙的赶了一天的路，到了勾陈关附近的鸡鸣镇，用了十两银子买了一匹马。才又骑着赶往天市垣。一则报信，二则回家探望一下家里的母亲。大概十天就可以到天市垣吧，得快些了。这下子张兴来正在赶路，两千余里外的戚少商也还是在赶路，戚少商听到旁边的山涧里有水声，就对旁边的人说："停一下，去饮饮马，休息一下。"旁边的也就拉住马缰，让马停下来。下了马，拉到了山涧，任着马喝起来。戚少商见到下界的勾青峰也就是天界的白招拒站在旁边，就说道："勾子，从这里到勾陈关还有几日？"白招拒就说："陛下，你还是叫小臣白招拒吧。"白招拒知道现在和戚少商毕竟不是兄弟了，而是君臣。如果这样叫，给别的心存有异的人听到了，上告到御史那里，重则是十恶不赦，轻则就是对君不尊。戚少商也知道了他们的难处，就又改了回来重新问道："白卿，从这里到勾陈关还有几日？"白招拒就说禀告："陛下，还有三日。"想到三日之后就可以抓到惜朝，把他带回宫里好好的养起来，不让他受到这些事的侵扰，也就心里高兴了。也就和他们说起了到紫微垣的事，也知道他们是在紫微垣，但是却时常见不到。有了这个机会，戚少商自然是不肯放过。他们也渐渐地放开了，不像刚才的那般拘谨，也像下界一样的说起来，含枢纽就问道："大当家的，那个顾惜朝怀了孕是不是真的？"戚少商就点了点头说道："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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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戚少商亲口说出来，方才才确信了，先前不知道，还怕是顾惜朝施的什么诡计，又怕被骗了。不过现在大当家的爹娘都在，总比在连云寨的时候要好些。在连云寨的时候，只有大当家一人撑着门面，只要有人施了什么诡计，很快连云寨就会被灭，而在这里，他的父母还可以收回权力，就无大碍，大当家的便不会怎样。想不到顾惜朝除了毁寨屠城的本领之外，还有这样的本领。当第一次听老八说顾惜朝当了天后，而天帝就是大当家的，便很惊讶。不知道该如何接受。顾惜朝背信弃义，屠了连云寨，灭了毁诺城，雷家庄都被毁得差不多了，还有零零散散的，这些他欠下的血债。虽然现在得知自己这些兄弟们是天上的神仙，又复生了，但还是对他有了戒备，不似之前对他的那般了。由于他的关系，对大当家的关系也渐渐的变得浅了。从前对大当家的是很活络，现在有了君臣和这层关系，现在似乎越来越疏远了，再也不复从前的那般兄弟温情，留下的只有冰凉。冰冷还算不上，但之间已有冰块的出现，不如从前的温暖。现在，连云寨已没有了后人。恐怕连云寨这个名字，过不了几年，就要被边关的风沙吹走吧。到如今从大当家的口中知道顾惜朝是真正的如他的话做事了，这回不是再想做什么事了。吃一堑，长一智。这回是对他万般提防，不敢再掉以轻心，很怕又会发生什么事，到时候，就难得说了。听到从前的兄弟这么问，戚少商也知道他们在担心一些什么，自己也曾经怀疑过顾惜朝，不知道他又有什么目的要接近自己。在明玉居的时候，也曾想对他说要两人不要再接近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直到那次他用他自己救了修炼仙术直至吐血的自己，才对他有了最终的改观，但是也不是对他太放心，惜朝可是很会说谎的一个人，便用了一些办法来试炼他，看看他是否过得了关，甚至用了一些更极点的办法。羞辱过他，折辱过他，可是经了两件事之后，就业慢慢的、渐渐的相信了他。看来，他真的想和自己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了，这才渐渐的对他放了心。但也还是对顾惜朝这样大的转变有些害怕，怕他又是来做什么，也怕自己陷得太深，到最后无法自拔，那么就万劫不复了。现在拥有的是整个天上地下人间，如果顾惜朝起了什么异心，那么整个天上地下人间，就要全部被毁灭，自己就会被人冠上"引狼入室祸乱朝野"的罪名，成为千古罪人。现在知道了顾惜朝的心思，知道了他是真正正正的对自己好了，也就要对他同样的好了。先前对他是很谨慎，怕他生气，就像哄孩子一样的哄着他，做了许多事。现在对他信任了，也就要像之前一样，要让他知道，哪些事是对的，哪些事是错的。这样做，让戚少商这时候想起来，有一点像在教一个小孩子。顾惜朝就是孩子，一个不懂世事的孩子。时常会做出一些孩子的举动，在下界京城的六扇门当捕快的这两年里，知道了一些顾惜朝在京城的事情。连远在江湖的自己都知道有些官员是不能得罪的，可是梦想登高于庙堂的顾惜朝却不停的得罪他们，很孩子气，有事特别的纯善，可就是不知道他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会做出灭寨屠城。可是到了明玉居和天界，就深深的知道了。明玉居的事，自然是不用说的。在天界，那次有人害得他差点流产，知道他喜爱他肚子里的宝宝，可是他竟然没有立即就斩杀了那些人，只是把他们都关到了桎狱里受罚。
说完了这个，又和他们在一起说了许多事，歇了一会儿又才走。戚少商等人是在日夜兼程的赶路，希望能早日到勾陈关。可是在勾陈关的顾惜朝，却又是别样的心绪。自从知道了戚少商要来勾陈关，就整日里提心吊胆的过。身子由于那天在天眼里看到戚少商赶来他的脸色恶狠狠的，就被吓到了，即使是正午呆在太阳下面都还是有些冰凉。又加上现在早已是入了秋，天气一天一天的冷了下来，到了晚上子时，就更加煎熬了，没有戚少商的确切的来信，想着一些之间的事，有时候不知道怎么过。现在就是子时，身子正在瑟瑟的发着抖，极想有一个温泉来让自己泡一泡，暖一暖。可是这里毕竟不是宫里或是明玉居，没有温泉，就只好裹紧了被子，蜷缩在里面。不知道从去年到今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前的自己都很耐冷的，今年连一点冷都熬不过去。这时，才知道了戚少商真的是为了自己的好，自己的身子比起从前来，是要差了，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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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待身子回暖些了，就向天祈盼，祈盼这回戚少商能来得慢一些，好让自己有时间躲开他，不要见到他。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姞秀来禀告，说是攻城的器械都运来清点好数目，都准备好了。还有粮草和布帐等辎重也已经备齐了。顾惜朝便下了令，等到明日就向天市垣开拔。希望在开拔之前，戚少商不要来。手脚也暖了起来，也就睡了。到了第二天，便有些焦虑，很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戚少商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意识到这个，心里的锣鼓之声就愈发响亮沉重了。到了该出发的辰时，见到戚少商依旧是没有来，就放下了悬着几天的心。带着那天去解围的那八万大军出了勾陈关。从勾陈关到天市垣有两万五千四百多里，得要一个月左右才能到。在出勾陈关之前，就叮嘱了姞秀，叫他如果戚少商来到了，到了勾陈关，要尽量的拖延他几日。也让自己有时间攻下天市垣，攻下了天市垣，才能见戚少商，这样才不违背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才有了信。否则就又失了信。那末，几次的对他失信，也就无颜见知音的他了。出了城门，就立即下令，快速向天市垣奔去。不能再耽搁了，否则如果戚少商赶到。那么，万事就难办了。得快些走了，今日是垂拱元年的八月廿八日，九月下旬到得了，在十月之内得把乱平了，拖到十一月，就不好了。到那时，就将会有对朝局不利的事发生。还只有两个多月，不能慢慢的做了。在平地上，这八万大军浩荡而去，只见过处顿时黄尘弥漫久久不散。顾惜朝刚出了勾陈关三个多时辰，戚少商就带着人来到关下，上前亮了虎符，守关的今天在关下做查验的执事就上了勾陈关的城楼，去告知守关的将军姞秀。姞秀正为前日里的解围为天后陛下施的阵而暗暗叫好，可是过了不多时，转身就看到下面今天守关的一个执事上来，站在身后。看着他就问道："你上来这里做什么？你没有听清楚前日里天后陛下对我们所说的那些话吗？你还不快去下面守着，要是来了细作或是探子，被其他人查出来了，有你好受的。"说完又转过身去，看着外面一侧的关下。那个执事还是直直的站着，一动也不动，姞秀半天了也不听见他的动静，就又转过身来，还是看见他站在身后，姞秀就问："你到底有什么事？"那个执事就说："禀告姞将军，好像是天帝陛下在城楼下面。"姞秀听了，想起了天后陛下对自己所说的，就又转过身，下了楼梯到下面去迎接天帝陛下。到了内侧的城垛上一看，果然是天帝陛下，他正和几个人站在城楼下面，姞秀看见了才匆匆忙忙地下了城楼。心里却是大骇，怎么这回天后和天帝两位陛下一前一后的来到了勾陈关，这下才知道了这场平叛之战的厉害凶险关系。
先前还认为只是一场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的仗。可是，现在知道不简单了，如果弄不好，要因为这件事而死伤一大批人。现在已经有人为这天地之位而死了，仙缘已尽。天界的神仙只要不是寻常的仙缘尽，要下到下界历劫，就会形神消散，永远都见不到。齐王就是如此，他得罪了天后陛下，被天帝陛下的佩剑所伤而死，仙缘永尽。天帝陛下还对齐王的死下了死令，他将永远得不到复生的机会。即使是仙缘尽，只要有了天帝陛下的谕旨，还是可以重生为人，重新修炼为仙的，他连这个机会也没有了。这个消息还是自己的夫人在出发前几日告诉自己的，听说她是从姬协的夫人游洁那里听来的，自己的夫人，姬协的夫人，太上天后拜的是同一个师门。姬协的夫人游洁是大师姐，太上天后风希是拍行第二，自己的夫人炆玟是行三。因为这个关系，几家的丈夫也结为了兄弟，互相也有了照应。太上天后是出去云游了，她到底想做些什么，自己也知道。知道了，也就不去问到仔细了，否则会有人添乱子，就更不好办，也就闷声不吭气，在其他人面前，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其实知道了太多事情的内情，对于心里，也是挺难受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得整天装傻充愣，做"万事不知"之人。太上宸妃的一些事也知道了，就等着他二人回来就告知，否则别在心里是很难受的，而且对修仙之人是很没有好处的。但是在现在得要做好天后陛下吩咐的事，交代了，才好。现在天后陛下和太上天后有两层关系，既是义母子，又是婆"媳"。也算得上是自己的侄子或者是侄"媳"，虽然不能像下界的那样叫侄子或者侄"媳"，但心里还是把他当成一家人。比自己的儿子姞平小了一百岁，和自己的孙子姞放都还小二十岁。如果太上天帝和太上天后不在天界，是应该照料好他。加上现在他又怀有身孕，大哥回来应该是很高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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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姬协、风昊结拜时，风昊由于年长，就被推为了大哥，姬协为二哥，自己则为老三。现在，由于之前的丞相刘覃背叛朝廷，丞相这个位子就空了出来，天帝和天后就共同下了一道谕旨，让他去补了这个缺，当了丞相。丞相是三公之一，也算得上是位高权重了。风希还很会选，一选就选中了越溪，让他当了天后。也曾看过他在下界时的作为，他下界的名字叫做顾惜朝。在下界，他不是毁寨就是屠城，行事极为狠毒无情。可是在今年一年里，也知道他在宫里的一些事，听了宫里传出来的风闻，他似乎变了，而且还变了许多，似乎不是下界那个以狠毒著称的顾惜朝，而是变成了心性纯善的越溪。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变成这样，实在是想不通。到了城楼下，也不去想了。迎上前去，到了天帝陛下的面前，就地跪下行了礼。说道："今日陛下来到勾陈关，所为何事？"戚少商看到姞秀来了，也不和他多说其他的什么事，在城楼下站了很久，也没有看见顾惜朝的身影，有些心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就不废话，只是问道："皇后人在哪里？"边说着还边四处张望，希望能看到顾惜朝。又在路上听说了勾陈关被围一事，便想，假如惜朝在勾陈关，那么凭着自己的胆量和惜朝的心计，对付那些叛军不是难事。等解了围，恐怕他腹中的宝宝就快要出世了吧，想看看自己这九现神龙和玉面修罗的宝宝会勇武聪颖到何种地步。可是还是没有看见，心里又有些发急，很害怕顾惜朝又做出伤害他自己的事来。可是旁边的姞秀就说："陛下，你这几日赶路也累了吧，就休息几日，臣会将天后陛下的去向告诉你的。"得让陛下歇息片刻，否则天后陛下交代的事就很难办了。头上也有了冷汗，很怕自己要做的事被天帝陛下看穿。戚少商听了姞秀的话，体味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气味，似乎好像姞秀要做什么不能让自己猜透的事。可是在之前的朝堂上看了他很久，看着他和其他的臣子窃窃私语，看着他在下面腹诽。似乎这次这件事不像是他的做事之风，倒有点像顾惜朝的风格。他在朝堂上是一遇到什么事，就马上来争辩的。为人坦坦荡荡，没有一点弯弯肠子，对于有些事，在他的心里搁不住，总是要说出来了才好，不会隐瞒任何的事。可是这回明明白白的问他，他却一个字都不肯透露，老是向其他的方面岔开了去，好像是在掩饰着什么，不肯告诉自己。想想他这番话，又想想他平日里在朝堂的所作所为，直觉告诉戚少商，这不是姞秀的作为，而是有人硬要让他这么做，那个人，就是和自己同衾了两年的顾惜朝。想要对付顾惜朝是件难事，他总会使出一些出其不意的招数来，而自己就落入了他的陷阱，无法脱身。而来对付姞秀，自己是很有把握的。上次为了顾惜朝不做出什么伤害他自己的事，就为了他而留了心，可是他还是做了。竟然在中秋之夜对自己施了美人计，让他的迷药成功的用成了，让他顺当的出了宫到勾陈关来。很早就知道，他对他自己的身子是一点也不会照顾的，在上次的逆水一役中，发现他的身子就很是不好，偷偷的测了他的气，竟然发现他的身子里只有薄薄的一点气力，丹田之气并不浑厚，他这样最容易让外邪入侵，就每次不得不伤他时，暗暗撤了气，否则刚猛的气力会把他重伤至死的。在他要伤自己时，也暗暗压了气，否则气力回弹，也会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