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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by摄馨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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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誓山盟

1
到了承露殿里,戚少商就抱起了孩子给风希看。顾惜朝慢慢的进到殿里,扶着门框,看见是戚少商抱着孩子也就放心了。只是站在了殿门口,殿里的所有镜子都被戚少商撤去了,只是因为他怕自己见到了现在的这般容貌,会很厌恶。知道了戚少商的用心良苦,也就再也不去责怪他什么了。只是,很怕他的固执,会伤害了两个人。到了今年,事也变得少了,可能是下面的官员们都去做他们份内的事的原因吧,这几天就没有朝会。此时的相貌极为丑陋,如果到了外面,恐怕会吓到别人,就在宫里呆着,不出去了。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现在全身被硬硬的一层皮和脓血脓汁包裹着,肌肤也不痛了,但是看上去极为恐怖,幸好那层硬硬的皮还有些柔软,不是硬脆的,所以四肢还可以动。明天有一个重要的朝会,自己是非去不可了。到了第二天的一早穿了朝服,用纱蒙起面,就走到殿外,乘上了御舆,要到宣政殿去。今天要见很多人,到了宣政殿的御座上坐下,前面隔了一架纱屏。下面的臣子都进到了殿里,看见御座前面放了一架纱屏,就觉得很奇怪,但也不知道怪在哪里。看见纱屏之后依稀是天后陛下,但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要这样做。都来齐了,就开始议起了事。
过了半晌,殿后有些嘈杂,也没有去管,过了片刻,就见到是太上天后出来了。对着她行了礼,只见太上天后叫人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丹墀之上,开始说起了话。只是看见了天帝和天后两位陛下站起来,对她也行了礼。只听道她说:"尚儿,你是不肯废后吗?"戚少商在心里想,如果今天真的扛不住,就退了位,和顾惜朝到明玉居去,便不肯说话。风希见到风尚不肯说话,便知道他是硬下了心肠,就对旁边的人说:"把纱屏撤了。"戚少商也没了办法,知道这是自己的母亲,不能对她怎样。须臾,放在顾惜朝面前的纱屏就被撤了现出了满身被裹着纱的顾惜朝。风希就对顾惜朝冷笑一声,走了过去,一把就把顾惜朝面上覆着的纱扯了扔在一旁,露出了现在他已经变得丑陋的面容,底下正在看着丹墀之上的大臣,看见了本来是可以说艳冠天界的天后,变成了如今这般丑陋不堪的模样,都有些惊讶。
便小声的嘀咕着,风希就对下面的大臣说:"现在天后长成这般的模样,众位说说他还有当作天后的资格吗?"底下的大臣们纷纷附和着,于是,废后的声音起来了。可是戚少商仍是不为所动,拉着顾惜朝的手,坐在御座上,一动也不动。过了片刻,声音越来越大,戚少商也忍不了了,就对着下面的人说:"皇后我是不会废的。无论他是长得美或者丑。"知道了戚少商到底是怎样想的,顾惜朝这时才对着戚少商死心塌地了。知道他是不会对自己有二心。现在只恨变成了这般见不得人的模样,拖累了他,先前的美艳的模样还好些,还会让人有发泄的出路。现在这般样子,只是苦了戚少商。
现在想到了,戚少商这样一味的对自己好,这样会伤害到了他。想到了先前在傅宗书的相府,黄金麟当着傅晚晴的面奚落自己的时候,傅晚晴是不为所动,可是戚少商却会来帮着自己说话,现在看了天镜里傅晚晴的真实面目,便有些为当时的自己感到不值得,为了那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头天还在别人的怀抱里求欢,第二天却到了另一个人的怀抱里做着同样的事。自己竟为了那样的女人,差点杀了自己前生今世的挚爱。还好有了眼前这个凶恶的人,她屡次救了戚少商,让他不死。不然,戚少商就要被傅晚晴封穴而死了。如果在那个时候,戚少商死了,而自己移情别恋,爱上了傅晚晴,假如有朝一日到了地下,魂魄复归,记起了所有的事,假如到那个时候,戚少商又不要了自己做他的知音,这样,就只好魂飞魄散了好。幸亏,可能是前世的记忆还存在心里,还记得戚少商的前世霖沁,虽然后面用了小斧,有些渐渐的忘却,但还是算得上大体上记得清楚。
见到了傅晚晴仍旧和铁手在一起,甚至在安顺客栈,傅晚晴和铁手仍旧在暗送秋波,而她只想把自己当作铁手的替代品,她唯一想变的,就是要把自己变成一个像铁手那样的大侠。而自小出身在青楼的自己,是变不成那样的,便隐约的知道了傅晚晴的意图。既然她还爱着铁手,不把自己的想法、出身和其他的诸如性情之类的当回事,就篡夺了帝位,然后将铁手活捉,把傅晚晴赐给他。之后再去找到戚少商,去理清自己和他之间的恩怨,如果他还要自己,哪怕是他的奴仆,都还是好的。只因为在这个世上,只有戚少商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这些,傅晚晴全都没有做到,她只是在一味的苛求着自己,如果自己做不到,她就加以破坏。本来可以得到逆水寒剑,可以知道它其中的秘密,进一步挟制傅宗书,可是却被傅晚晴烧了,现在看来,可能是为了他们的计划吧。还有就是在安顺客栈,自己要杀了戚少商,本来也是杀得了的,可是却因为铁手,他可能真的征服过傅晚晴吧,他的一句话,傅晚晴竟然服服帖帖,听了他的,而对自己的这个丈夫的话不顾不听,转而放了戚少商一条生路。

2
这也是机缘凑巧,可能是上天注定自己和戚少商就是天生的一对,而在和戚少商大婚的时候,行天界所谓的滴血认婚而真的名字叫血婚之时,就得到了答案。现在知道,上天是垂怜于自己的,曾经多次戚少商都要死了,都是上天救了他。戚少商为自己做了那么多,而自己在当时,鬼迷了心窍,不去想一想,差点为了傅晚晴就葬身鱼腹了,而给戚少商带了那么多的伤。现在在朝堂上,看到了戚少商在为着自己而要去背叛他的臣子和忤逆他的母亲。眼中的泪,又不听话的落下。不想让戚少商再为了自己受到别人的责骂了,他为自己做的事,已经让自己三生三世还不完了,不能欠他更多的情了,就对着戚少商说:"少商,你还是废了我吧。"
可是,这个时候,戚少商却死死的搂住自己,对着殿上殿下的人拿起了一张纸,卷做一卷,用剑斩下说道:"谁再敢提废后一事,如若此卷。"从戚少商的怀里抬起头来,看着他变得通红的眼眸,就知道,现在的他已经入了魔,没有人能管束得了他,只怕只有自己吧。就只得安慰着他,说道:"少商,我永远都是你的皇后,我再也不提废后的这件事了,好吗?"风希看见了风尚的魔性大发,就知道了他身子里的妖魔性子在慢慢的苏醒,只是还好,还有越溪在,否则还是很难驯服。知道了这个,风希就再也不敢提废后的事了。
现在也没有了事,戚少商说了散朝,就和顾惜朝回到宫里,静静的坐下,看着顾惜朝的面容。顾惜朝见到戚少商这样深情的看着自己,就对戚少商说:"少商,原先我还算得上是美艳,你这样看着我也不奇怪,怎么我现在变得丑了,一点也不好看了,还有些丑。你怎么还这样的看着我呢?"戚少商听着顾惜朝的话呵呵一笑,抱着顾惜朝的身子,就对他说道:"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宝贝,我怎么会嫌你丑,你要知道,我喜欢的是你的魂魄,即使你再转生无数次,变成另外的、我不认识的模样,我还是会喜欢你。你知道吗?在人界的四大名捕中有一个外号叫追命的,长得和你一样,我却对他没有对着你的这样的感觉,原因就是,他虽然外形和你长得一样,但魂魄不是你的魂魄,我就只喜欢上了你。我此生唯一的珍贵的宝贝。"
顾惜朝听了戚少商的话,想到了世态的炎凉,又哭了起来,戚少商见他又哭,就对他说:"我的宝贝,你这几天哭得像一个泪人,我都心疼得不行,你就不要哭了,好吗?"顾惜朝这样才收了泪,对着戚少商轻轻的答了一声:"嗯!"眼中的泪现在却没有涌到外面,而是撕开了肌肤,向下不停的坠落。顾惜朝感觉到,现在自己的身子好像有了两层的肌肤,有些奇怪但是泪水落到里面的那层肌肤的时候,感到了格外的清凉。好象是在山泉水中洗沐一样,这一滴泪水顿时就游走了全身,全身都感到了清凉,好像这两层肌肤都分开了,顾惜朝有些奇怪。听过蛇蜕皮的说法,难道戚少商这个由蛇变龙的人,把他的习性传给了自己,有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意味。
便叫过戚少商来,说道:"少商,拿一把剪刀来,我有用处。"戚少商不知道顾惜朝要拿剪刀要做什么,但是还是拿给了他。只见到顾惜朝挑起了眼睑,做着事。顾惜朝拿过了剪刀,就把眼睑的两层皮分开了,挑起了上面的那一层,就剪了一个小口,就撕开了一个长条,由于刚才有了那一滴泪的湿润,撕起来,也不觉得痛。撕下这个长条,就见到了里面红润粉洁的肌肤,戚少商也来帮着顾惜朝,帮着他撕表面的这一层皮,不久,就撕了头脸的,看见了在这层脏污的肌肤之下,竟然有了莹洁剔透的肌肤,好似水精羊脂玉,现出的还是原先的美丽的面容,只不过现在更美了几分。戚少商见了顾惜朝现在竟然变得如此美貌,想来,宫里的那些女孩子也会不怕了,就叫了她们进来,让她们也帮着撕,过了一个时辰,才全部撕完了,现在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个绝美之人,恐怕没有人能和他媲美了。现在皮肤是晶莹剔透的,容貌是柔美的,配上了现在他的心境恬淡,竟然已经无人能比,断然不是一个多时辰前的他了。幸好,爱上顾惜朝的是爱上他的魂魄,不是如其他人一样,爱的只是容貌。不然,如此绝美的宝贝,就要失去了。
顾惜朝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甚至,比原来更美了,知道了这个试试的戚少商,觉得替顾惜朝很是高兴,顾惜朝就到了凝香池里,洗了身子,这一个月都没有洗了,觉得很难过,现在洗了。看着天气还算晴朗,知道是戚少商下诏办的,是为了自己心情愉快,就乘着这样的天气,叫宫里的玉女们把所有的床褥和衣服也拿出去洗了、晾晒了。现在的自己,是重生的自己,是戚少商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也知道了他是真正的爱着自己,现在就好好的如了他的愿,不想任何事,头脑简单点,没心没肺的活下去吧。就叫戚少商拿来了琴,弹奏起了在旗亭酒肆里弹过的那首曲子,现在的心绪不像六年前了。现在的心绪舒畅了许多,曲子也欢快明丽起来。戚少商听见这样的音调,心里最大的石块,也落在了地上。现在,终于顾惜朝肯放下了许多的事,为他自己而活了。为自己而活,这是戚少商很早之前就为顾惜朝所思所想的,现在终于达成了。

3
宫里正在打扫,顾惜朝就叫了戚少商和自己一道去后面的花园。顾惜朝刚换了一套松绿色的衣服,后面的桃树都开了花朵,红艳若霞。坐在了一方青石上,戚少商在一旁立着,听着远处传来的歌声。唱歌的是一群女孩子,都是新近上来天界的玉女,歌声婉转动听。顾惜朝听着,这时想起了孩子,就对戚少商说:"少商,把孩子抱过来,让我看看。"这一个多月,为了不吓到孩子,都没敢和他们见面了。今天恢复到从前的模样,才敢和他们见面。戚少商就叫仁抱来了他们,顾惜朝看着这两个正在熟睡的孩子,心里柔和了很多。可是想到刚才戚少商顶撞他的母亲,心里有了隐忧,很怕她会做出什么事来,伤到孩子就不好了。想了想,现在宫里没有自己的人,原先的人都是风希派来的,想到之前曾经提拔过一个人,那就是怜红,现在就用她好了。这几个月,看着她还颇为伶俐头脑也活络,不会把事情办坏。自此,顾惜朝就和着戚少商在做着栽培人才的这件事。
出出进进的玉女们看见了天后的容貌又恢复了,还比从前要美几分,就都上前来,说道:"恭贺天后陛下容颜重生。"天后陛下还是这副样子好些,前几天的模样很是吓人。今天这个时候,顾惜朝很快活,就对戚少商说:"少商,你去拿坛酒过来,我要和你一起喝酒。"戚少商想到今天顾惜朝很快活,就叫了人:"你去拿一坛酒来,朕要和皇后喝。"片刻,那个人拿来了一坛酒、两个杯子、一个酒注和一个玉酒壶,把坛子里的酒用酒注注进玉酒壶里,然后就侍立在一旁。戚少商原先想狂饮一番,这几个月都没有喝酒了,肚子里的酒虫被顾惜朝刚才说他要喝酒,就勾了起来。但想到,顾惜朝也是一个逞强好胜的人,在旗亭酒肆的时候,自己不知道他的酒量,就和他打赌喝酒,结果是他喝得醉倒,把自己给迷惑了。以几次和他喝酒看来,喝过酒的顾惜朝,极为危险,但又太过于迷人心魄。今天恐怕也不例外,得要打起精神来看着他。
就倒了一杯酒,可是,戚少商刚要倒另外一杯的时候,那个杯子却被顾惜朝拿走了,对那个玉女说:"你把它拿下去,把它收好。"戚少商有些奇怪,就对顾惜朝说:"惜朝,你怎么要叫她收下去?"顾惜朝就甜甜一笑,对戚少商说:"少商,我就和你用一个杯子好了。"要用一个杯子,这对戚少商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诱惑。倒好酒的杯子还拿在手上,但是由于呆愣了一下,就被顾惜朝抢夺了去,只见他用他的宽袍大袖掩了面容,一仰脖就喝了下去,之后用指尖拭去了流出嘴角的酒水。戚少商看见了顾惜朝这般狂肆的模样,心中的重压终于减轻了,就接过他手中的杯子,倒了一杯酒喝了起来。喝完,就对顾惜朝说:"惜朝,你今天别喝醉了。"顾惜朝斜着眼看着戚少商端着酒杯,对他说:"别瞧不起我的酒量。"在旗亭酒肆里是喝醉了,在戚少商的面前丢了脸,顾惜朝没话可说了。可是在上次,看到了自己的前世,酒量还是可以的。现在前世的魂魄都回来了,就应该和前世一样。
戚少商看见顾惜朝自从和自己在一起第一次倔强起来,也没了法子,就只好顺着他,也好自己也想喝酒。就和顾惜朝在花园里喝起了酒,嗅着顾惜朝身上又散发出来的兰草香气。怜红见到两位陛下在喝着酒,就不打扰他们,抱起了两个孩子,向承露殿走去。今天是顾惜朝的重生之日,戚少商就对顾惜朝说:"惜朝,我们这一世没有一个好的开始,你愿意让我们有一个好的开始吗?"顾惜朝拿过戚少商手里的酒杯,对戚少商说:"有何不可?"和戚少商的相见,都是在阴谋的笼罩之下,幸好记忆中有一个长着圆圆的包子脸的人,他好像在不停的给着自己温暖,凭着这一星半点琐碎的温暖记忆,竟没有忍心下手杀了戚少商。上天垂怜,有了今天这般幸福的生活。现在放下了和傅晚晴的过往,也打算将她永远的忘却。现在和戚少商破镜重圆,想到自己欠了他那么多,而他却毫无心肝般不计得失,大概在这个世上,只有戚少商宠爱着自己。
戚少商见顾惜朝的欢颜,觉得今天的日子是来之不易,是除了很多解难才得到的。便很感慨。早上的朝会,第一次看到了顾惜朝是如何被人诘难的,这是第一次自己身临其境,也体会到了这些风刀霜剑直直的向着顾惜朝劈来,便知道了,在没有自己的那几年,顾惜朝的日子,必定是相当的艰难。也好,现在有了自己,也可以帮他抵挡外面的流言蜚语和这样的诘难了,不要让他再受伤害。只因为在旗亭酒肆的时候,就想为顾惜朝出气。现在他就在自己的身边,自己想过的,从前却没有做到的,现在有了机会,可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的做了。朝会散了,明灏就回到了家。才一进门就见到了自己的夫人赵氏妸,他就和赵妸说起了今天在朝堂上发生的那些事,说到了风希要风尚废后的事,赵妸帮着明灏换着衣服,把朝服脱了。赵妸听说了这件事,就对明灏说:"唉!现在啊。好的男人都娶了妻生了孩子,你看我们的女儿明蕙怎么办?"

4
原先听说她在下界和现在的天帝风尚交好,有当皇后的希望,可是现在天帝要了狐族的一个叫越溪的,就被他迷了心窍。现在越溪变成了一个丑八怪,风尚还是矢志不渝。这时,才明白了原来风尚是真的喜欢越溪,不仅仅是由于他的容貌。听着明灏的描述,现在越溪真的变得很丑。没了先前的颜色,原先他被天界的人私传做了天界的芝兰。明灏又听到赵妸说明蕙的事,也是,现在明蕙修炼的层级很高,要历很多的劫难,才能修炼成功。现在她才过了四个大劫,还有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过完。就对赵妸说:"等着吧。"这个时候的赵妸,有些嫉妒越溪,认为是他抢了明蕙的后位,但是这么想,也没有办法让明蕙当上天后,这一切,只因为在最后风尚说了要他废后的人,就先要斩下自己的头颅来,他才肯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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