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破晓(上部)——by岚忧

“不下去救皇帝？”虽然在山坡上看不清皇帝的样子，但金车铁马上披着中看不中用的金甲的人应该是皇帝不会有错的。
“去，你去护他，不让敌人伤到他就行！我去让将军们各回其位，让大军撤退。”破晓知道这一场轩辕的大军是输定的了。唯一的出路，只能是退兵。“记住，到战场上没有仁慈没有怜悯，杀敌保命才是真理，别让自己受伤！”靠近他耳边，叮嘱道。他知道石断玉本性善良，第一次上阵难免会有妇人之仁。“我知道第一次杀人很痛苦很难受，但很快就会结束！要记着，下手快狠准，一剑致命，对方的痛苦就会更少！”把龙泉塞到他手中，教到。“最好是直砍咽喉，或直插心脏！”说罢，他抽出藏在腰带里，他真正的配剑——薄如蝉翅的断水剑，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就冲入战场之中。
看着破晓如离弦之矢般离去，石断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保护自己和破晓，不能让破晓失望！他跟着杀入阵中。两人在马上，砍杀着挡路的敌军，直闯入战场的核心，皇帝的所在位置。
最先留意到他们到来的，是拿着宝剑却不敢挥动一下的皇帝，见到破晓正杀入重围救他，颤着声音道：“破晓，你来了！快来……救朕！”轩辕华玄见到破晓是又羞又喜，羞的是他不应想在破晓面前有所表现而强上阵反而让大军陷入困境；喜的是，破晓的到来让大家都看到希望。
“断玉，到皇上身边保护皇上安全！”砍掉想要偷袭断玉的敌兵，喊道。
石断玉会意，轻功一展，跃到三丈外的皇帝身边，把轩辕华玄护在身后。
“各位将军，皇上有高手保护，请放心回各队之中稳定军心！”破晓策马到将军们面前。“元帅，立刻鸣鼓收兵，撤回军营！令快马传报，我军后退五里！”
“破晓，皇上要颜面，这样有损军心！”皇甫王爷是这次的主帅，听到破晓的决定，认为有所不妥。
“不退，我军损失更惨重！”破晓手起剑落，剑到这处无一生还之人。“皇上的颜面以后再顾！国之根本才是重要！”
“好吧！”皇甫王爷现在也只得听儿子的，下命手下鸣鼓收兵。
幸好这次带军的都是老将，回到自己应在的位置上后，立刻各自施令，把被打散的士兵收回，刻在哪个方位的就回哪个方位，两刻后，轩辕大军重整队形，护着皇帝和伤员向后退兵，以五里的代价让绿碧大军放弃追杀。
回到军营，皇帝让人扶下战车回营帐里，十三位大将军和破晓断玉先回属于自己的帐篷换下一身的血衣，有伤的让军医治过后再到军帐里集中。
破晓拉着石断玉，带上两个守营士兵到离皇帝营帐最近也同样大的帐篷里，士兵放下他们的行李，略打扫一下地方，送上清水布巾才离开。
“你有受伤吗？”士兵一走，两人放下染满鲜血的兵器，就同时担心的询问对方。
只见对方的脸上，身上都是鲜血，握剑的手更是滴着血，不免担心。“我没有受伤，放心。”破晓先开口，顺便脱下身上的衣物，用清水擦身。石断玉看他向上的确完好无缺，才放下心来。自己也脱下可说是成为历史的血衣，要换干净的衣物。
“嘶，嗯？”脱下外衣时，牵扯到背肌，才隐隐的感到痛楚。
“怎么了？”听到怪声，破晓放下布巾赤着膊子走到他身边。
“不知道，你给我看看吧。”石断玉摇摇头，他不记得自己有受到伤。
破晓小心翼翼的帮他脱下衣服，发现他背部有一条细长的刀伤，幸好只是伤了表皮，渗出小小的血。“一点皮外伤，上点药就好。记得是什么时候伤的吗？”见到伤痕并不足以致命，破晓才松一口气。
“不记得。”
“在战场上，士兵会专注于杀敌，高度集中精神下忘记身上的伤，有很多士兵因此而失血过多而死亡。幸好这次你没有伤得太重……”他不应该让没有准备好的他陪自己上战场，是他太心急了。
看到破晓的自责表情，石断玉比自己受伤还感到心疼。“这和你无关，我是习武之人，却安逸太久才会受到这伤。你看，你武功不及我却能全身而退，只能怪我自己缺少应战能力。我保证以后我都不会让自己受伤了。别自责好吗？还是你觉得我不像一个男人，所以需要你的保护？”按着他的肩膀，板过他的身体让他看清楚自己。
“……不是！”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破晓双唇动了几下，最终也只能说这两个字。他的情人是和自己一样是男人，而且比自己强壮比自己坚强，可以和自己并肩作战，而且自己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不是吗？只是一次意外，他要相信他有足够保护自己的力量。“我给你上药。”
“可是没有清水了，我不介意你用口水舔我伤口给我消毒！”为了哄破晓，石断玉想起以前见厨房张大哥切伤手指时，跟和他相好的小翠说的话。
第六章
“我给你再去拿盆清水就是了！”捶了他的肩一下，拿起水盆就要出去。男人这间除了情爱，比男女之爱还多一份哥们的义气。
“等等！”从两人的行李中拿出他的衣服给他披上。“你要去拿水，也得穿件衣服再出去。”他可不喜欢让别人看到他裸着的身子。“你身上还有我昨晚留下的吻痕！”
“……去！”听到他的话，“嗖”的一下了破晓整张俊脸变得通红。放下水盆连忙穿好衣服，推开他走出营帐。
嘿嘿，想不到破晓会因自己的一句话而脸红。看着破晓匆匆离去的背影，石断玉开心得忘了自己的伤，忘了自己的痛！
等破晓回来给他处理好伤口，包扎好穿上衣服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破晓换上一套黑底银龙的王服，头束白银冠，腰带白玉腰封内藏断水剑，这才是暗皇的真正的朝服。
“断玉，换一套好一点的，我带你去见皇上！”换好衣服后，叫上不知做什么好的石断玉道。
“我去能做什么？”听话的拿出新买的深蓝色的长袍换上，不解的问。
“看戏，我骂皇上给你看！”见他穿好衣服，破晓就拿上配饰给他戴上，连头发也亲手给他整理。
“……做暗皇可以骂皇上？”给他左弄弄右整整的原地转圈，看来他见皇上破晓比他还紧张。
“别的事我不管，可让十三万人命来为他一个人，为他一个的虚荣而拼命，就该骂！”确定他的穿着够体面，看上去就像天生的贵族公子才满意的拉着他走出营帐。“这是我作为暗皇的责任！”走在军营里，破晓走在前为石断玉带路。
两人走到一个守卫森严的大帐篷前，卫兵见到身穿黑龙袍的破晓纷纷跪倒在地上，道：“暗皇吉祥，暗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对于多次让大军脱险的暗皇，他们喊万岁时比喊皇上万岁的声音还要雄壮，连附近巡营守兵也一同下跪三呼万岁。
“平身！”一朝两王，可谓是史上无双！破晓双目炯炯有神，扫视下跪的士兵，运足内劲道。
石断玉看到破晓如皇帝般的受人朝拜，心里为他感到骄傲，他知道这是破晓用自己的努力换回来的。
然后两人进入营帐，帐内放了一张巨大的地形图，十几位将军正围在地形图边，见破晓到来也恭敬的下跪行君臣之礼，当中包括皇甫王爷，而皇帝则被将军们束之高阁，在远离他们的地方坐着看破晓。
“免礼，各位将军请起！”破晓带着石断玉绕过地形图，站在皇帝面前。这次他没有如上次进时给轩辕华玄行君臣之礼，只是示意石断玉给他磕了一下头。“皇上，徐定国将军呢？”那是西陲的留守将军。
“嗯，这个，这……徐定国用军不善，和绿碧交战一年，屡战屡败，朕让他、让他……”轩辕华玄不敢正视他，言词也有所回避。
“元帅，你知道徐将军在哪吗？”破晓瞪了他一眼，转头问站在一旁的皇甫王爷。
“昨天皇上让人把徐将军拿下，杖打八十收押在军营牢中！”王爷一拱手如实回报。
“混帐！”破晓的怒气在听到这句话后，烧得更盛了。一掌击在离他最近的椅子上，椅子应声而碎。“今天你亲眼看到绿碧的大军如何强壮，徐将军好不容易守了一年也不退半里，你竟不青红皂白把他重责下狱！”他指着轩辕华玄怒道。“燕将军，传我口御，到牢里把徐将军带上来。”
“得令！”一旁长得高瘦的男子听后，脸露喜色的快步走出营帐。
“你怎么今天就上战场，你不知道敌方用的是兵之计吗？”破晓逐件事给这皇帝数出来。“你的鲁莽让我方死伤多少？王将军，伤亡人数清点出来了吗？”
“我方死亡一万三千士兵，伤兵二万五千多人。而敌方……只有伤兵五千人，没人死亡。”一旁长得矮小而黑实的将军道，可以看出他的脸色十分沉重。这次他们的损失实在太惨重了！
听到这一串数字，破晓反而冷静下来。“轩辕华玄，你记得自己来这里的原因吗？是让你来稳定军心的，但这个数字可是我国有史以来最惨烈的一次！”
“我、朕只是想一鼓作气……”
“够了！皇上没有行军打仗的经验，以后别再轻举妄动，这里有我和将军们就足够了！皇上就当这次来边境是来游山玩水吧，打仗的事皇上不必费心。而且，我找到人来协助，他可以帮我们打胜这一场仗。”破晓把断玉拉到众人之中。“刚才也是因有他的帮忙才让我军能专心应敌，他叫石断玉，是我的好友！”
破晓不是第一次把他的“朋友”带到皇帝面前让世人认识，所以大家都见怪不怪。因为他的“朋友”都是奇人异士，能收为朝廷所用，当然是最好的。众人看着被破晓训练出来的石断玉，只觉他除了长相出众还兼具一流的气质，不禁猜测是哪里的名门之后。只有皇甫王爷看着他总觉得眼熟，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他的嗓子因一次大病而坏掉，故此无法和各位交谈，请各位多多包涵！”作为暗皇，此话一出则表示他十分看重此人。
皇帝听到他的话，轻咳了一声，开口道：“石大侠护驾有功，赏黄金十万两，封御前……”
“皇上，赏钱财就好，我这朋友喜欢自由，不喜有官职缠身！至于赏金，等胜仗回京后再赏也不迟！”不等轩辕华玄把话说完，破晓就打断了。“接下来，我要和将军商讨对策，皇上劳累了一天，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破晓此话一出，不等轩辕华玄开口要求留下，众将军立刻下跪，道：“恭送圣驾！”气得轩辕华玄拂袖而去。
“暗皇，接下来我们该怎么打？”等皇帝一走，众将军就围着破晓追问。
“我才刚到，还不太清楚战况，徐将军和对方对战一年，对敌方应该比较了解，我想先听他的汇报。”破晓坐上皇帝原来坐的大椅上，主持军务。示意将军们按官位高低坐好，命人多加一张坐椅让石断玉坐在自己的身边。“明天，敌人还会来叫阵，我们挂出免战牌不出战，全军休整五天！今晚命伙兵做顿好的犒劳大家，还有传令下去，让重伤的士兵送到最近的城池休养，轻伤的在伤好前不能上阵！”
“是，暗皇！但现在军心不稳，我怕就算再上阵士气难以恢复。”一位将军说道。
“那就传我口御，一次再开打，由我亲自带兵。而且，在开战前我们准备好祭坛，向上天祈求，这样一来就可重整军心了。”以他在军中的威望，士兵的心就能安定一半，再加上祭天的仪式顺利，他们的心就能全定了。
“暗皇已经有好的对策可破敌军？”
“一切等徐将军到来再说。”
“报！徐将军已经带到！”正说着，刚才出去的燕将军抱着一个遍体鳞伤的男人进来。
“把三位随军太医叫来！”见到那受伤的人，破晓立即传话，并从座位上走到他们身边。
“暗、暗皇，你终于来了！”受伤的徐将军吃力的道。
“徐将军，是破晓对不起你，如果我早一天赶到，将军就不用受这罪了！”破晓握着徐将军的手一脸悔疚。“我已经传太医给你医治，一切等你好了再说。”
“可军情紧急啊！”徐将军忍着痛道。“我可以先报告军情！”
“有我在，和绿碧对战，只许胜不许败！徐将军，你放心好了，先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再重详计议！”
就这样，因徐将军的伤而让破晓无法策划下一步该如何下去，只好散会，让各将军先回各自营队里整理军务。而破晓和断玉就在各营地里穿梭，先是探望伤员，帮忙包扎士兵的伤，后又到前营与众将士在露天用干巴巴的军粮，做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样子好安抚军心。忙了一天，才在深夜回到帐篷里休息。
这一天，两人都疲惫不堪，脱了外衣后，两人累得连话也不想说倒进床里就睡。
半夜里破晓却被断玉的呓语给吵醒，在黑暗中看到他满身是汗的紧闭着眼说梦话。不用多想，定是给尸横遍野的战争场面给吓着了。想当年自己也作了不少次恶梦，直到现在一提到上战场也是恶梦连连，也难怪他会睡不安稳。轻轻的把他的头抱入怀里，暖和的手放在他心上，这样做能让石断玉在梦中找到依靠，让他安定下来。果然，石断玉在梦中很快就找到安全的地方，猛向破晓的怀抱里钻，手脚缠上破晓才停下来。
在黑暗中凝神着石断玉帅气的侧面，破晓心里百感交集。在表面上看来，自己有权有势，石断玉依附着自己生存，但其实，断玉并不依靠自己太多，他说过自己可以靠劳力养活自己；而自己呢，一颗心却要依靠他当浮木，让自己一直往下沉，逐渐被与养母乱伦这谴责淹没的心找到依靠，找到救赎。谁依靠谁，破晓心里很清楚。是断玉那善良对爱的忠实之心救了自己！
感觉他不再流冷汗也没再说梦话，破晓才安心，在他额上印上一吻才再次入睡。
第二天石断玉一早醒来，只依稀记得作了一个很恐怖的恶梦，但梦的后来却平静了，自己像睡到母亲的怀里般安心。舒服的轻轻一叹，张眼看到的是被自己弄乱衣襟而露出的白皙胸膛，上面还留有自己前天留下的吻痕。原来半夜里让自己安睡的人是破晓，很难得他会主动抱着自己，断玉觉得这是他一生之中最美好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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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徐将军休息了一晚精神总算好了一点，破晓让他躺在床上报告这一年多来和绿碧对战的情况，敌方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用五万士兵对抗他们的七万边境防军，还一举攻下了他们的一个城池？
根据徐将军的报告，是因为绿碧新上任的国师想出了一个奇怪的兵阵，让军队没法攻进他的核心，又想不出破解之法，徐将军已经是用尽所能防止他们再进一步的侵犯。可想不到皇上才亲征第一天，守了一年的边境就得后退五里，还损失不少兵马。徐将军报告完后，恳求破晓为牺牲了的将士报仇。
“你放心，我已经有应对之法了。我不只要为牺牲的人报仇，还要征服绿碧，俘虏国师以慰他们在天之灵！”破晓再次握住他的手作出承诺。“徐将军安心的养伤，下次和绿碧对战，让徐将军做先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