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破晓(上部)——by岚忧

如此奇景，让石断玉看得目瞪口呆。
“段云宵得知飞龙被困，于是撑着一口气到这山里来见飞龙最后一面。”破晓把他带到入口的对面，石洞的最深最暗处，拿出怀里的火折，瞬间整个石洞都亮了起来，应该是石洞的石质有反射作用吧。“这就是段云宵和飞龙最后见面和相守的地方。”只见那石壁上原来是一幅很巨大的浮雕。
浮雕上是人龙纠缠的图案，龙飞腾在半空之中，身体缠着一个半闭着眼含笑看着飞龙的人，只见他一手伸向龙首，一手抱着龙身，可能这是飞龙和段云宵的最后一个拥抱。古人云：画龙不能点睛，所以无论是什么画或雕刻都不会给龙加上眼珠儿，不然龙就会飞走了。可这浮雕上的飞龙却有一双像活的眼睛，充满柔情的看着被它缠着的男人。这人龙的浮雕给人充满喜悦却又悲哀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这故事？是你看到这浮雕而编的吗？”石断玉好奇的触摸浮雕上的龙身，问。
“我说过我没这么无聊！”破晓没好气的把他的头推向另一边。“你看，那边不是清清楚楚的写着这浮雕是什么意思，还用得着我去编吗？”
“哈哈！”石断玉看着石壁上另外刻上的密密麻麻的字，真的是记载着这人龙恋。故事最后因两人都认为这世界对他们太过无情了，所以两人宁愿灰飞于天地之间，都不愿偷生。浮雕原来是两人的化身，冰潭是那飞龙的泪而成的。看清这些以后，石断玉为自己一再对破晓的误解而不好意思，所以只好傻笑两声带过。
“断玉，你看！”不管他好不好意思，破晓又拉着他到冰潭边。“你看，刚才的玉佩流回这里了。”
走近冰潭，更是寒气刺骨，就算石断玉内力如何深厚都不自觉的打着寒颤。再看破晓，他也冷得两唇泛白了。但还是一脸献宝的指着潭面中一点，要石断玉看。
石断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原来是他在洞外扔入洞口的玉佩。
“你要下去把它捡回来吗？”捉着那只冰冷的手，石断玉运起内力缓缓的传入破晓的体内，想要为他敢暖。“这冰潭很冷的！”
“不用，玉佩会浮过来的，我们等一会儿就好。”回答时，他的眼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断玉的内力挺暖的。”破晓不自觉的低喃道。
“你刚才说什么？”听不清楚他最后一句说的，呆呆的问。
看他一脸呆相，破晓唇上划起一个捉弄的笑。
“断玉，你真的很适合做人妻子耶！”反握他的手一把，取笑道。“像你这么细心温柔的人，娶回家一定任劳任怨！你就别想那个你喜欢但又娶不到的人了，跟着我算了！”
石断玉虽然为人憨厚，但并不表示他笨得连玩笑都分不清，看他在取笑自己，心里是百感交集。
“你怎么了，我玩笑开得太过分吗？”破晓看他不笑不怒，看着自己的眼神专注而忧郁，不免担心起来。虽然他脾气古怪，但不是没心没肺的人，断玉对他有多好多用心他不是不知道。
咬咬一唇，决定逗一下这老实人开心。“好了啦，你别不开心。我吃亏一点，你没人要我嫁你好了！”
“噗！你逗人的方法很差，看得出来大少爷你很少逗人开心，做人很严肃吧！”听到破晓笨拙的笑话，让他还得自己在破晓的心中还是有份量的。
“对啊！所以你要多给我一点面子多笑一点才行！”另外一只冰冷的手贴上他的脸，然后猛的一拉，捏着石断玉的脸笑得好不开心。
石断玉捉下他的手和另一只手放一起，捂在自己的手心之中帮他取暖。
“你也要记住，你说过我没人要你就得嫁我！”答我一句，就足够了！
“好，你没人要我嫁你！”就当作哄孩子，反正没人会当真的。
“那我就把你当妻子那样照顾。你放心，我一定会是一个好丈夫！”石断玉笑得很夸张，把一张帅气的脸变得很滑稽，感觉上真的很像小孩子在做过家家。
“是，你是好丈夫！那明天你得帮我把抢你妻子的坏女人赶跑喔！”
石断玉看着他笑而不答。然后两人牵着手在冰潭边坐下，借着交握的两手来互传内力，运功取暖。
“这里真的是一个避暑的好地方，而且每当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到这里来冷静一下自己。”火折早就灭了，石洞里又只剩下冰反射的寒光，照得石洞一片银光。仿佛两人正坐在云端，看着布满星星的夜空。
这样的景色的确能让人心境平和。
“你喜欢这里？”石断玉问。
“这里是一个世外之地，没有纷争也没有人烟，虽然冷了一点。但的确是一个好地方。”破晓点头承认。
“以后我们可以常来，带上一壶酒，两个小菜，什么都不说，这样的日子比神仙还快活！”如果真能这样和破晓过一辈子也不错。
“断玉，想不到你竟和我想一到一块去了！除了酒菜，我们还可以带上几本书，或切磋武艺来消遣时间。”破晓一扫之前的郁闷，也开心的想着未来的日子，但全都是无声的画面，没有女人，没有噪音的日子，才是他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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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虽然见过王爷他们后，第二天没有什么千金小姐上门。但管家却叫断玉给破晓带上三十多幅的少女丹青，说是候选的准王妃人选。
三十多幅下来，环肥燕瘦，各式各样的美女年得石断玉眼睛都快抽筋，而破晓还是悠闲的坐在书桌后喝茶看书。
石断玉知道自己不能吵他，只好也坐在一旁等他的反应。
从早上等到中午，吃过午饭，破晓依旧没有反应。于是再等，等到晚饭前，破晓才拿出信纸，定上几行字要他交给管家，顺便拿晚饭回来。
其实信纸上也没写什么，只是吩咐每天按百家姓的顺序请那些小姐上门来，地点在外院的偏厅而已。
那一天，静居里静得过火，破晓更是一天都没有一个表情。石断玉只好陪在他身边直到破晓入睡为止。深知以破晓的行事规则，定是整天都想如何打发那些千金小姐了。
第二天，来的是顺天府的大小姐，赵艳婷，年方十八，长得清秀俏丽，一双眼含羞带笑的偷看着破晓，双方媒人为他们介绍了几句，就离开。她们本想把石断玉也拉走的，但破晓一声“不准断玉离开”，媒婆们只好留下石断玉了。
而破晓只看了赵艳婷一眼，道：“赵小姐，坐。”示意她自己找个位置坐下，然后又道：“本世子喜欢安静，不喜人聒噪。如果小姐有心做我妻子，那我们就来做一个约定，从现在开始你不能说一个字，说了就请回吧！”
说完不管对方如何错愕，逞自拿起书来看，身边的石断玉也一声不响的给他扇风，顺便一起看破晓手上的书。
等到午饭时间，石断玉准备了两人份的饭菜，可却是他和破晓吃，两人完全不理赵艳婷的干瞪眼。
石断玉看着破晓不为所动的午膳，心里窃笑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破晓会用这种手段，既孩子气又损自己的名声。而那赵艳婷也真不死心，看破晓不理她，又不敢上前打扰，受了委屈只能红着眼圈暗自擦泪。
等到傍晚，赵艳婷又饿又累之际，破晓竟亲手递一杯香茶给她，看她眼含欣慰的接过后，就朝石断玉打一个眼色。石断玉勾了一个憨厚的笑，悄悄的向赵艳婷身后走去。冷不防的向着她的背弹出一颗从厨房里顺手拿的红豆，不重不轻的击中她背后的穴道，一瞬的痛楚让她践了一跳，“啊”了一声，差点连茶杯都打破。狠狠的向后瞪去可只见背对她抹花瓶的仆人——石断玉而已。
“这、这、有人在我背后……”赵艳婷百口难辩，眼泪更是直掉。
“你不会是想说断玉在你背后打你吧？本世子可是清清楚楚的看着他在抹花瓶，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做过。小姐应该愿赌服输，别冤枉无辜的人啊！”破晓一副“你原来是这种人”的样子，退后几步厌恶的看她。“我家的断玉是哑的，你可不能这样欺负他啊！好了，断玉送客！”
听罢，断玉一副“我很老实，你别欺负我”的憨厚样子送走第一位落选人。
接下来的一个月，每个候选人都被如此这般的捉弄，离开王府时都成了落选人。
“破晓，你不担心二王妃和王爷他们责怪你这样选妻吗？”接见完第三十六位候选项人，却没有一个是能给破晓留下来的，让石断玉担心会不会把王爷惹怒。
“放心吧，着急这事的只有娘，我爹不会管我。只要我爹不吭声，娘也没办法逼我。可是不让她试一下，她又不肯死心。”说完，放下饭碗拿起酒杯自斟自饮起来。对于石断玉的问题一点也不在意。
收拾善后，当然留给石断玉了。他拿起酒壶酒杯就到树阴下盛凉去了。
等断玉把碗筷交给外面等候的下人后，回静居时只见破晓正笑着对他举杯，是邀他一起喝的意思。大步走到他身边，拿过他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好不痛快。
两人席地而坐，背对背互靠着仰望夜空，刚好这夜月朗星稀，微风阵阵挺宜人的。两人一杯一酒壶，只是看月看星，没人打破这片宁静。
“断玉，今晚我们早点睡，四更我们就要起床，五更前要入宫见皇上。”一壶酒喝完，破晓才缓缓道。“你明天要进宫？”在他身边两个月了，从没听他提过皇宫的事，所以石断玉很奇怪他为什么会突然要入宫。
“嗯，宫里今天派人来传信，当时你刚好去拿午饭。”
“你是去见皇帝吗？”石断玉兴奋的问。“皇帝长什么样子？”
“长得斯斯文文的，年纪比你我大上少许。感觉像兄长般的人。”难得耐心的给他解说。“我自小进宫就是做他的伴读，习武也是那时开始的。我师父是武林怪侠秦千里，先王未建下轩辕王朝前就认识的朋友。”
“那当今皇帝的武功岂不比我们还要高？”
“不，皇帝不会武功。”
“为什么？”有武功不是更好吗？不怕有刺客和暗杀。
“因为他受不了苦。当时和我一起习武，他没两下就喊累，师父见此脾气一上就立誓永不教他习武了，宫中的教头也畏惧我师父，也不敢教他，所以他不会武功。而我虽然学尽师父的所有，但我天生的不足，始终无法把它们发挥到极致，只可期盼我能收到一个好徒弟，别让师父的武学失传。”
“所以你教我你学的武功？”原来他把自己当徒弟。
“当然不是，你底子里和我习的内功不同。有些招式你是学不到的。反而是你教的内功帮我消除了我多年的宿疾。所以由始至终我把你当朋友当知已！”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然后转身拉起还留恋刚才气氛的断玉。“别乱想太多，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于是两人一起进房，当然，石断玉只是侍候他更衣，等他躺下他就吹熄烛火离开。
到底皇帝找破晓做什么呢？从没听过破晓在朝中有官位，那应该不会有差事到他身上才对。但他和皇帝自小就在一起长大，没道理皇帝不重用他？而且破晓会武功的事好像真的没多少人知道，连皇甫晨曦都不知道，不然他不敢对破晓嚣张。
那岂不是说自己对破晓来说是特别的，才让他知道这个秘密？想到这，断玉心里甜如喝蜜，对破晓的爱意又再增加不少。
夜，会有多少人带着美梦入睡呢？
第三章
第二天，两人一同进宫，可石断玉没有如愿的见到皇上。破晓并没有上早朝，只是到招待臣子的铁书殿等候通传。直到辰时未才有一个小太监来说皇上已下早朝，让破晓单独到养心殿面圣。所以石断玉想见皇帝的心愿只得半途夭折了。破晓吩咐他在铁书殿等候，他最多半个时辰就会回来，然后就跟着小太监离开，留下他在殿门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弯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皇甫破晓……”破晓在养心殿中对高坐书案之后的皇帝下跪行礼道。
“快起身，破晓！我不是说过只要剩下我们俩的时候，你不必对我行君臣之礼吗？”皇帝轩辕华玄连忙从书案后走到破晓面前，想要扶起他。
但破晓却稍微侧身逼开他的手。“谢皇上，微臣惶恐！”然后就自己站直身子退开他三步远。
轩辕华玄的手僵在半空，但仍自然的收回。反正这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两人都习惯了。他始终是一个皇帝，该有的威仪让他不能对任何人低头，包括最爱的人！“破晓，朕已经两个月没见过你了，你还好吗？王妃去世的事，你别太难过！”
“承蒙皇上错爱，微臣一切安好！”破晓依旧对他不冷不热的回答着。
“来，这是御用果园送上的桃咬李，朕知道你喜欢吃，特命人选上最新鲜最好的让你尝尝，还叫人拿上十斤送到铁书殿，等会你可以叫仆人帮你拿回王府。”轩辕华玄不死心的还想再接近破晓，甚至拿出御用的贡果。
不可否认，轩辕华玄虽及不上破晓和石断玉的俊美，但书生般儒雅温柔的气质却也是另一种类型的帅气，看上去可说是位好情人好丈夫。但破晓知道，无论轩辕华玄如何爱他，都不会为他放弃江山！他的自私让破晓心寒。所以自轩辕华玄跟他表白至今两年多，他依然拒绝！
“臣谢过皇上！”破晓接过他手上的果子，但并没有吃，只是拿在心中又住后退了一步。
“破晓……”轩辕华玄轻唤他，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让破晓爱上。从小到大他都呵护着他，难道还不够证明他的真心吗？而且他从来没有用九五之尊的身体压过他，为什么他就不明白自己的苦心呢？“今天朝早上，朕答应了梁将军的上表。西陲军情告急，以到军心不稳，朕会随军御驾亲征。丞相和监国大人都赞成，朕相信他们的决定，五天后将会随同十万缓军出发，这次，你还会陪朕一起去吗？”
“会！”破晓毫不犹豫的答应。“但微臣依旧不会随大队一起去。”
“破晓，你这五年里多次在战场上大显身手立下大功，镇西将军等十位大将已用密折联名上奏了很多次要朕封赏你，朕以你不想暴露身份为由已经拒绝了很多次。这次他们又再联名上书再加五十万大军签名，说你功在朝野，功不可没，朕也不能再驳回去！你想朕赏你什么官衔好呢？”
“那皇上就给破晓下两道圣旨吧。”破晓听到要赐官这消息，反应平静。
“别说两道，二百道朕也给你下！”以前破晓死也不肯封官，不愿常见到他，这次竟然愿意，莫非他回心转意了？
“第一道，我希望皇上能下旨让我弟弟皇甫晨曦继承皇甫家的世袭爵位。第二道，随皇上下旨封什么官衔都行，但我要有自己的府邸，就这些了。”虽然亲自要求皇上下什么旨是大不敬，但破晓知道，今天一定要给皇帝一个答复，否则将来双方都很难下台，反正轩辕华玄也只是要一个锁住自己的理由而已。“如果皇上答应，那就请皇上在这次胜仗回朝后再下旨。其它的，还是照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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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断玉见破晓出来时，不多不少刚好半个时辰，只见他一手抱着十数个鲜红的小果子，一手还拿着一个在吃，连忙上前帮他接过果子。
“哪来的水果？”他不解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