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破晓(下部)——by岚忧

“他还会回来吗？”男子像在问那人，又像在问自己。
“给点信心自己，我相信他会回来你的身边的！”那人揉揉他的肩给他信心。
男子用他略微冰冷的手指逗弄小鸟儿，鸟儿微薄的体温从指尖传他的心里。“可我连这一点信心都没有，与其给自己一个永远不会实现的美梦，还不如现在就放弃！”把手一挥，男子让鸟儿飞走。
两人看着鸟儿掉下的羽毛，在风中飘零，就如人的心一般，永远都在时间和回忆中飘荡。
第一章　奇遇
“我说过他会回来的，现在我的预言实现了吧！”紫轩站在同生林的入口迎接破晓和石断玉，道。
“哼，五十五十的机会，有什么好嚣张的！”破晓一点也不领情，挽着石断玉直接走进林里。
石断玉则一心想着儿子们，婚宴过后他就催促破晓和他去接孩子，顺便一家人一起回同安。他没留意到林中的美景和那独特的紫枫，只问破晓什么时候才到。
紫轩对这无礼的两人早已见怪不怪了，也跟在其后入村。
“爹爹、爹亲！”才走到村口，平玉就蹦跳着走出来了。
石断玉立刻高兴的抱着小儿子转圈儿，弄得平玉兴奋的尖叫。然后，明玉和宁玉各牵着一个两岁大的孩子慢慢的走到他们面前。
破晓蹲下身看看儿子们有没有缺胳膊少腿的，还问他们有没有吃好睡好，生怕他们给人虐待了的紧张样子。
“怎么只有白羽和金炽，黑耀呢？”点了一下人数，问。
“哈哈，平玉听爹亲你们来了，他急着出来，把黑耀忘在里面了。”宁玉有点幸灾乐祸的回答。
他听后只揉揉宁玉的小脑袋，然后站起来，一手一个的牵到石断玉的身边。
一家五口终于都可以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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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好几天，断玉觉得我们这里怎样？”紫轩在自家院子里招待破晓和石断玉二人，泡上一壶花茶，摆上两盘糕点，他笑盈盈的问。
“一切都很好，是一个世外桃源，可是……”石断玉捧着茶杯欲言又止的说。
“可是什么？”紫轩放下杯子，歪着脑袋问。
“可是这里怎么连一个女人也没有？”石断玉鼓起勇气问。
“怎么，你想找女人？”紫轩故意歪曲他的意思，道。
石断玉听他这么一说，立刻矢口否认，又是摇头，又是撒手的，就怕破晓误会，但破晓并没有怪责他或吃醋，还反过来安慰他，说紫轩是在跟他开玩笑的。
等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恢复交谈。
“其实我也想问，你的族人里为什么没有女人？”破晓把头枕在石断玉肩上问。
紫轩喝上一口茶，来回打量他们良久，才缓缓说道：“在很久以前，这里是有女性族人的。我们幻狐一族世代都为天帝的仆人和为人界的看管者，主要是编写每个人类一生中的爱情故事，但我们只写开头，负责让他们相遇，结局是怎样还是要靠他们自己。我们一族的族人都是浪漫主义者，给每个人的故事开头都是甜蜜开心的，但过程往往会因前生犯下的罪所牵累变得艰辛，结果就得看他们的心是否坚定了。这些就是我们的使命。”
“这与我们的问题有关系吗？”破晓和石断玉显然对他们是做什么的没兴趣。
“当然有关，就因为我们是天帝的仆人而惹祸了！”一口气把怀中的茶喝完，补充一下口水，才又道：“我们女性族人给天后全贬为凡人，再也不能享有长生不老的能力。而我们剩下的男性族人也受到牵连给下诅咒，不能和别的女性结合生下后代。你们还记得飞龙洞吗？”
“镇国王府后山的寒潭洞？”石断玉试着回答。
“没错，这事儿和洞里所说的一人一龙也有关系，那龙其实是很久以前守护在同生林入口的白灵蛇！它自天地初开之时就已在同生林里生活，以吸食世间的妖邪之气为生。后来我们幻狐一族的上一任族长找到这好地方便与它共存。它守护入口，我们祖先帮它引妖魔鬼怪给它做食物。直到它给天帝看上，引上天庭羽化成龙为止，千万年里它就活在天上，直到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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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前
“帝君，你怎么老是看着神龙君？”一个俊美的神仙从天帝背后抱上他，边吻着他的脖子边问。
纤细柔美的天帝把手覆在腰间的大手上，轻轻的答道：“没有，就是想看看它。”
那神仙抬头看闭着眼，卷缩着身体睡觉的白色巨龙，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
“你有我还不够，还想来场人兽恋？那也太劲爆了吧！”神仙半开玩意道。
“胡说八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天帝用手肘狠狠的向后顶了一下，怒道。
那神仙立刻痛得蹲下身去，用手捂住被撞到的地方猛揉。“那不然，你在看什么？”他不死心的问。
“当然是看他有没有动过。我召它上天庭都过了不知几千年了，它竟然从上天开始就一直窝在它的神龙窟里睡，保持这姿势连动也不动一下，所以我想看它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动一下。”天帝把它拉起来，解释道。
神仙听后，绕着神龙走了一圈，挠挠鼻子就计上心头，建议道：“神龙君为百龙之首，却从没在人间有过建树，不如把它踢落凡间，让它积满千件功德再上天庭，期间派人去监督一下，这不就让它动了吗？”
天帝一听，觉得这法子可行，马上用玄光术通知下界的幻狐族长九尾派人在下界接应神龙君。
在踢前，他发现神龙体积不小卷起来也有一间屋子大，于是便先施法让神龙变成一条小白蛇，蛇身只有两指粗，长若一臂，在它额上镶有一颗血色的宝石作记认。一切准备好，神龙给天帝变来变去也没睁开一次眼，依旧睡得很踏实，直到天帝美腿一伸，给踢痛的它才睁开眼看踢它的人，呃，神。然后当它发现有危险时已太迟了，身体正急速往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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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宵，在商汤，一个落后的朝代下渺小的平民。他空有一身才学，却因天生有疾，只能长居山中，终日以种植果林为生。父母早亡，又没亲人的他全靠好心肠的师父养大，不但教他学问，学为他付钱治病，要不，他早就死了！
现在他已经二十岁了，师父也已亡故，就剩下他一人独守一片果林和一间小木屋，生活虽艰苦，但倒是平静，再加上他乐于天命的性格，反而喜欢这种与世无争的日子。
这天破晓时分，他又因顽疾而咳嗽着醒来，他只好披上衣服自个儿顶着山中冰冷的雾气为自己煎药。拿着药和药罐出门，抬头看还是漆黑的天空，心想再过不久就会日出了吧。
正想着要不要趁早上到城里买药时，一道白光从漆黑的空中闪过，直坠入他的果林里。
“哎呀，不好！”他认为是闪电劈中果树，怕引起山火，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往果林跑去。
他朝着白光坠落的方向跑，焦急的查看那附近的树有没有受损。随着他入林的时间，太阳也慢慢升起，穿过云层透出淡淡的金芒。微弱的阳光照入林中，穿过叶片散下，零零散散的让原本黑暗的深处有东西在闪。会是什么呢？他好奇之下往那方向走去，远处看像是一条银白的链子，挂在一条离地一人高的树枝上，给阳光一照一闪一闪的十分漂亮，他不禁加快脚步想早一点看清到底那是什么。
终于，他与那东西面对面了，太阳也终于正式升起，让他看清树上挂着的是什么了。可他越看，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就变得越苍白。那是一条，不知道有没有毒的白蛇，细长的身子缠在树枝上，正好与他面对面，看得清清楚楚。他不敢动，怕一动，那蛇就会攻击他。可看了一会，他才发现那蛇根本不动，也不知是死了，还是睡了，闭着眼就伏在那里。他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才放胆打量白蛇。小而细长的蛇身闪着银光，三角形的蛇头看不出是那一类型的蛇，唯独那蛇额上的红宝石让它在平凡中显得特别。
他好奇之下用手指点了一下那红宝石，发现蛇还是没动，于是鼓起勇气碰碰蛇身，蛇依旧连眼也没张。于是，他喜滋滋的认为蛇已经冷死了，所以他大胆的捉起蛇头，打算拿回家晒成蛇干熬汤补身。
可世事并没有他想的美好！可能是蛇感到了他手心的热气，所以当他捉起蛇头时，那蛇睁开了眼，金色的眼睛正好对上他。他呆愣着和那双眼睛相对，大眼瞪小眼的，已吓得他脑子一片空白，连手也忘了放。
但小白蛇可不像他那般傻愣，鲜红细长的信舌吐出来在空气中震动顾一下，辨别好方位，“嗖”的一声，身影如闪电般窜到他的脖子上，身子缠了两圈，头搭在他的大动脉上，伸出信舌舔了他的喉结一下又闭上眼一动不动了。
良久，大概是手抬得久酸了，段云宵眼珠子才动一下，看着空空如也的右手，再吞了一下口水感觉那和一般的蛇不同的温暖的蛇身，僵硬的鳞片随着小蛇的呼吸微微颤动。摸摸脖子上不请自来的“装饰物”，他是招谁惹谁了！
“喂，这位大哥，你可有见到一条小白蛇在这儿经过？”
正当段云宵不知所措之时，一把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怕惊动脖子上的小蛇，慢慢的回转身去。
“你们是要找它吗？那麻烦你们把它拿下来！”他看到来的是两个青年，和他年纪相近的样子，一个娇小美艳，一个高大俊逸，他看到他们如同看到救星。
两人看到他脖子上的白蛇马上下跪，道：“神君，我们是天帝安排给您的仆人，侍候你在凡间的一切生活，请神君跟我们走吧！”
“什么神君，你们在瞎说些什么？还不快帮我把它拿开！”管他们在说什么，先救他再说啦！
“把神君拿下来？”娇小的青年抬头看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瞅着他脖子上的白蛇眨了眨，然后站起来说：“神君，您吓着人了，过来我这儿好吗？”他把手放在蛇头边，希望它离开别人的脖子。
谁知道小白蛇只是吐吐信舌发出吱吱的声响后又不再管他了。
“云微，神君好像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另一个青年站起来，说。
那被唤云微的青年瞪了他一眼，说：“怎可能，神君可是比我们活得更久，区区人话又怎会不懂！”
“那刚才神君吐信舌说蛇语又是为什么？”青年不服气的反问。“要不用它心通试一次！用它心通就能知道神君想说什么了！”
“好吧！”虽然不服气，但云微还是试了。合上两眼，他与白蛇做心灵感应。
神君，为何不离开那人？
冷，这里暖和。刚才你唧哩呱啦的在吵什么？我根本听不懂，别妨碍我睡觉！
您还睡！再睡下去你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天庭！天帝要你在下界积功德耶！
不回去也没所谓，留在这里也不坏啊！
“云微、云微，神龙君怎么说？”没一会儿，青年就推了他一把问。“再不快点，给神君缠着肚子的病君很快就会因紧张过度而休克死去了！”
“可神君说它就这样留在那儿也不坏啊！”动向无辜的说。
段云宵听他这么一说，两眼向上一翻，差点就要昏过去了。青年马上扶着他说：“你放心好了，神君不咬人，而且没毒的！”
神君，你快下来，这人快给你吓死了！
可这人很暖，我不想离开。
您先化成人再说，好吗？起码别吓着他啊！
化人？怎么化？
您怎么连化人这种低级的咒语也不会啊！你在天庭待那么久都做些什么去了？
……睡觉。在那里我永远也不饿不渴，也不用拉不用吃，暖呼呼的不睡觉，还能做什么？
“我的天啊！这家伙什么也不会，却就能当上神君，凭什么啊，这是！”云微捉狂的一把拉着白蛇的头往外一拉再一摔，劝了半天，不肯下地的白蛇就这样给他扯下来了。
小白蛇在地了抖了抖后，把身子一盘，小脑袋挺起朝云微摇了摇，然后扭着向段云宵爬去。
“冷什么冷！不变成人不能过来取暖！”云微一下挡在它前面，大喊道。
小白蛇立刻耸着脑袋向下点了点，云微这下可得意了。“那你跟着我念，XOXXOXXO……”
没多久，咒语一完小白蛇浑身发出一阵蓝光，从淡淡的到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三人受不了蓝光的耀目都把眼睛闭上，直到云微兴奋的大叫。“变了，变了！”段云宵和青年立刻睁开眼去看，而那光刚好转淡。
第一次遇到这般神奇的事，段云宵不禁睁大眼睛去看清楚。
光芒过后一个细小的身影逐渐清晰，细白的长发，白皙的身体……
“小孩！”三人同时惊呼。
“为什么会这样！”男子和段云宵同时质问动向。
云微则把身上的毛皮大麾脱下，把孩子裹住，无奈的说：“神介对化人的咒语是根据念咒人的心智决定变成人后的年经的。照神君的样子看来，他根本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呜……我怎么就这么倒霉，第一次出任务就当小鬼的保父！”说到一半，他就悲从中来的语带哭音的道。“拜托，龙泉，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高大的男子给他这么一问，只能哭笑不得的拍拍他的肩安慰他。
正当两人无言的黯然调整心态时，给云微裹起来的孩子扭着身体蹭到段云宵的脚下，转动小脑袋睁开他金色的大眼睛，那双眼带着期待和讨好的看着他。虽然刚才给他吓得半死，但不可否认小白蛇变化而成的小孩真的很漂亮。他蹲下身来看他想怎样。
看得出他还不习惯人的身体，笨拙的在大麾中蠕动，最终只能小嘴一扁，哭了起来。
“哇啊，我的小祖宗，你又想怎样？”背对着他们的两人听到哭声马上转过身来询问。“哦、哦，这样啊！”然后见到云微侧耳听了一会儿，才一副明白了的样子说。
他解开大麾，口中念上几句咒语，原本光溜溜的孩子就穿上了厚实好看的衣服，趴在地上吸着鼻子收回扰人的哭声。
“来，这是手，是用来拿下东西的！”云微拉起他的双手摇了摇说，再抓起他的腿屈了一下再说：“这是腿，用来走路的，现在你站起来试试看。”云微很体贴的边说边用它心通翻译给他听，这样就能让他学人话了。
他从孩子的腋下抱起他，认为孩子能自己站，可惜他太心急了。孩子根本还不懂如何运用自己的身体，他一放手，孩子就差点摔回地上，吓得龙泉连忙所起他。
“哦！要我教你说话，好，你想说什么？”云微双盯着孩子来一场自言自语。（可能后来在《破晓》里的云微常常自言自语就是在时候养成的习惯。）
很快的，孩子把脸转向段云宵，怯生生的大眼儿，又再期待的看着他，还颤抖着向他伸出一双小手，向他挥舞。
本以为自己已置身事外的段云宵，不明所以的回看他。接触到他的目光，不可思议的事儿就发生了！那漂亮的小嘴儿竟朝他咧开，笑着用奶声奶气的语调说：“抱抱，冷冷……”
段云宵不知所措的看向云微，用眼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要你抱他，就这么回事！龙泉是剑灵，没有体温，在这么冷的天气里神君觉得不舒服，而我是幻狐，身上有天生的气味神君不喜欢，所以，在神君学会走路前，就麻烦你照看了！”云微这才记起他们还没介绍过自己，下好趁现在解释清楚。“放心，他很轻的。如果你不介意，我们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直到神君适应凡间的生活为止。”龙泉更是直接，把孩子塞进他怀里，并宣布他们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