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魔(网游) 第二部 斎子焉

众人听到她最后一句话，“嘁~”地笑着分开。
空心仗着自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一把夹起蛋蛋，没几秒就钻进人群不见了。
三个女生一组，蒋佟臣拉着小羽一组。陆羽杰回头，看到YK很无奈地和魉两并肩踱开。
其实，每个城市都有夜市，只是形式不同。可能有的是一家一家大排档连成的“夜市”，有的则是卖古玩玉器和小饰品。这里的夜市则是五花八门各种店铺的融汇。
有卖小吃的摊位，叫不出名字的点心在油锅里一沉一浮，不用亲自去吃，光是飘出来的香味就让人忍不住吞口水，仿佛已经尝到了那股甘甜软糯的滋味。
有卖珠串饰品的小店，门口挂着紫色水晶门帘，有谁进出都伴随一阵叮叮咚咚的脆响，映着店里的日光灯，折射出五彩光芒。
还有纯粹卖杂货的铺子，上了年纪的老板坐在一堆脸盆衣架热水瓶之中和旁边的人闲谈唠嗑，在喧闹的夜市中显得分外温馨可亲。
这些场景并不稀有，每个人的身边都能看到。但应了“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似乎只有出来游玩的时候，才会领略一些平凡事物的可爱。
陆羽杰慢慢走在夜市中，同时……有一些些紧张。
要是在K市，他绝对不会单独和奸臣逛夜市，更何况……手牵手……
蒋佟臣刚刚握过来时，他吓得连忙甩开手。毕竟两个男生牵着手逛街，不是一般的露骨……但被奸臣强硬地握着手走了一段路后，又发现好像并没有多少人盯着自己看或者指指点点。陆羽杰心想难道在C市，两个男生牵手是件很平常的事情？！
最后让他安心的是：反正C市也没人认得他！
这个比任何借口都有用了……
天气热的关系，两人的手心里都微微出汗。可就算湿漉漉的也想握着，实在舍不得松开。光明正大地握着彼此的手，像这样的机会已经成为一种奢求了。
陆羽杰有些感伤，不过很快被甜蜜淹没。就算一路上几乎没怎么说话，也觉得很满足。
走了一会儿，蒋佟臣小声问：“下面疼吗？”
陆羽杰一愣，迅速别过眼。
……猪头……别问得那么直白……=////=
“今天没做到最后也好，明天还要上火车，给你节省点体力。”
……= =|||要不是空心出现，你绝对会做到最后吧……
“感动吧？感动就喊声老公。”
陆羽杰把之前所有的腹诽都化作两个字：“去死！”
他假装被路边的手工笔筒吸引，侧过身去看，无意中瞥见两个女孩盯着自己。以为是正好视线相撞，也就没多在意。
再往前似乎是卖花鸟鱼的专区，每家店门口都摆着盆栽和鱼缸，鸟笼一个个并排挂在铁丝上，也不知道是哪些笼子里发出的鸣唱，汇成一首夜市中的歌曲。
聪明的店家把鲜艳漂亮的热带鱼放在最显眼的位置。耀眼的水族灯下，氧气泵产生的气泡像一颗颗明亮的珍珠，再加上鱼缸里碧绿的水草和光滑圆润的鹅卵石，抢夺了无数人的眼球。陆羽杰发现有一家店前面看的人特别多，出于好奇也伸长脖子望了眼。
囧……
蛋蛋……
漂亮的混血儿君正站在一个很大的鱼缸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里面的热带鱼。
……看着鱼的他，应该比那些鱼更像观赏品吧囧……
小孩儿旁边就是空心，大个子对鱼显然就没那么感兴趣了，东张西望地看看盆栽看看鸟笼。遇到有特别少见多怪上千端详蛋蛋的，他就卷起T恤袖子作“以眼杀人”状。
蛋蛋忽然转头对空心说了什么，空心向老板招招手，拿了一个网兜伸到鱼缸里，开始捞鱼。空心弯腰捉鱼，蛋蛋在旁边指挥。就算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声，神羽也能猜到蛋蛋时而兴奋时而嘟嘴的表情是在说：“这条这条！啊……游过去了……不是这条！……那边那边！”
这个场景，让人不知不觉就笑出来——好可爱。
回头，发现蒋佟臣也在看着那两人。
见到小羽笑了，他问：“想不想要？”
“不要，带鱼上火车多麻烦。”陆羽杰笑着摇头。
他无意间一个回头，又看到有人盯着自己——还是那两个女孩。
等到第三次和她们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他拉拉蒋佟臣，告诉他：“有人跟踪我们。”
蒋佟臣起先不信，笑着说：“你警匪片看多了。”
“真的，两个女孩……”
“……”奸臣君想到了什么，哀叹：“俞清……”
“俞清”已经不再是俞大小姐的姓名，而是蒋陆两位同学对“腐女”这类生物的总称……
蒋佟臣问：“现在还跟着？”
陆羽杰瞄了眼：“嗯。”
于是奸臣君停了下来，呼啦——转过身。
两个女孩O◇O地呆在原地，慌忙把手机往包里塞。
奸臣淡定地看着她们微笑，拉着小羽的手从容地走到她们面前：“自己看看就算了，别在网上贴。”
两个女孩连连点头，飞快地逃走。
陆羽杰无语地看看蒋佟臣，也叹：“俞清……”
殊不知，当他们深夜回宾馆，在床上呼呼大睡时，俞大小姐正精神奕奕地坐在电脑前，挂着WS的笑容，看着一个名为“逛夜市看到两个帅GG手牵手，小攻太有气魄了！萌到内伤—。，—”的帖子……


第二十章 礼物
夜市逛到深夜，众人一直在宾馆睡到服务台打电话催他们退房，才迷迷糊糊地起床。
丝丝把买礼物的发票拿了出来，众人平摊了一下费用。
神羽看到一张发票上写着“领带夹”，知道是送给魉两的，而另一张上写的是——窗帘？！……他忍不住问丝丝：“送三月……窗帘？”
丝丝高深莫测一笑：“放心吧，三月姐一定会喜欢的。”
“呃……”都是女生的话，买礼物应该也错不到哪儿去……但是……窗帘……
= =|||算了。
几个人的车票都在差不多一个时段，丝丝和小何十点，YK十点十五，蒋陆九点五十五。问蛋蛋，他眨巴着眼睛说还不走，而且也不是坐火车来的。
众人明白了：飞鸡……
每个人都向蛋蛋投去“有钱 淫 ”的目光。
魉两则说他下午走，三点的飞机。
一群已经被蛋蛋刺激过一次的贫穷大学生们狠狠地鄙视了他一顿，魉两笑着说：“被嫉妒的味道真美妙啊。”
丝丝把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时，三月魉两都吃了一惊。
送给魉两的领带夹很不错，虽然价钱上没有“高贵”到哪儿去，但样子不俗，戴出去绝不丢脸。用空心的话说，就是“像足了那家伙的闷骚风格”。
魉两很高兴地收下了。
三月的礼物是长长的……大半个人高的圆柱体……
三月说：“这不是昨天逛街的时候小何买的吗？”
丝丝淡定地说：“嗯，让她拿着你就不好意思追问是什么了。”
众男人黑线地看着她，这女人……绝对的扮猪吃老虎……
三月也汗了下，自己昨天就很在意这个超占地方的东西，只不过跟小何不熟，也就没多问。居然是被丝丝算计了……
拆开外面的塑套，陆羽杰看到样子，再联想发票上的货品名，了然：“是那种卷式的窗帘吧？” “嗯。”
三月听说是窗帘，先困惑了下，忽然脸上的表情转为惊喜，然后乐得合不拢嘴：“是那个？！” “是啊。”
“你知道我喜欢？！”
“三月姐两眼放光在它前面看了五分钟。”
“丝丝~~~~爱死你~~~~~”
……不要猜哑谜……我们也想知道是什么……男人们用目光表达了不满。
神羽问YK：“你们不是一起去逛街的么？有印象没？”
魉两摸着下巴，嘀咕：“难道是那个……”
YK呆呆地看着他，突然露出“囧！”的表情：“我知道了……”
丝丝一边和三月拥抱，一边给他们解释：“鲁鲁修和朱雀的大幅同人帆布窗帘。高清晰，二百五十六色，同人周边中的极品。店主从厂家直接订做，限量二十幅，全世界只此一家。” =_________= 听不懂……也不想听懂……
三月松开丝丝，激动地说：“好想现在就打开！等不及了~~~”
“……”
“三月姐，容我申明下……”YK貌似平静的语气下有一丝颤抖：“假如你在火车站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把它打开……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蒋陆加魉两，三个人同时退开一步，打算在必要的时候假装不认识三月……
腐女喜欢的，看到眼睛会发光的，驻足了五分钟不舍得离开的……= =|||陆羽杰就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是两个美少年香肩外露亲亲我我，就是……一群美少年香肩外露亲亲我我……总算三月放他们一马，没有立刻打开，而是重新把塑套包回去，然后宝贝地抱在胸前。
YK在车站广场随便拦了一个人，然后大家一起拍了张照。
三月说：“这照片不许给别人看哦！”
“了解！”
网络一向是自由的，因为它保护了很多个人隐私。诸如年龄，相貌，职业，身份……游戏里，每个人都使用官方设定的人物角色，出于一些美好的愿望，总会幻想游戏中的好友长得……至少是比较不错看。
像三月这样，在游戏里强悍独立，受到很多人依赖仰慕又受到很多人恶意中伤的女人，虽然表面上会装作无所谓，但其实非常介意自己的真实资料外传，被别人指指点点…… ?
陆羽杰会意地笑笑：“敢把照片外传的，拖出去……”
“TDDTDS。”
“丝丝……女孩子不要说……”
“哦。”
仅仅一天的聚会，玩了很多，吃了很多，也做了（= =|||）很多。暑假里难得有这么充实的周末（各种意义上来说XD）。
陆羽杰在最后时刻终于破功，走到蛋蛋前面，呼啦——伸手揉他的头。
蛋蛋愣了下，没有反抗。
陆羽杰看到自己没有被讨厌，很开心地又在毛茸茸的脑袋上多摸了几下，然后满足地松手。蛋蛋的眼睛眨啊眨啊，突然拉住神羽的肩膀，凑上来“MUA~”“MUA~”，在他左右脸颊各亲了一口。
陆羽杰惊喜之余很想亲回去，但……先不要说奸臣和空心两个人都在瞪眼看着，把亲吻当作礼仪也只有蛋蛋这样的混血儿做才不会显得突兀，自己就……
三月酸溜溜地说：“为什么只亲老大……”
蛋蛋红着脸躲到空心身后。
分别时并没有感伤或者不舍。彼此都很清楚，度过快乐的相聚时光后，大家仍是回到自己原来的生活轨道，从网络延伸出来的快乐只能偶尔为之，这份微弱联系的真正归属仍是只存在于网络。
上了火车，陆羽杰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俞清这两天怎么这么安静？
照理说，知道他们要住一夜，她应该敲锣打鼓欢呼雀跃，晚上发讯息过来叫他们“注意安全”，一大清早再打电话问他们“初夜感想”……才对啊。
神羽把自己的疑问告诉蒋佟臣，奸臣君想了想说：“搞不好回去就送你一盒‘早生贵子’……”神羽同学汗了下，接着掰着手指数“早生贵子”到底是哪四样干果，话题很快岔到千里之外。回了K市，俞清才发讯息问：【回来了？】
得到肯定答案后又问：【路上没什么事吧？】
陆羽杰回答：【没事。】
俞清说：【没事就好。】然后就没声了……
问蒋佟臣，他说他也收到了类似的问候，完全不涉及敏感问题，就是朋友之间知道对方出门游玩，关心地问句平安。两人深以为怪。
难道俞清突然转性了？！难道果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难道真的nothing is impossible？！那才是impossible吧……= =|||
到家后，把在C市买的礼物送给老爸老妈。给爸的是一个手工绣的平安符，送给他挂在车上。给老妈的是一包据三月说很好用的面膜粉。（虽然怎么看都标着“食品”两个字……）爸妈收了礼物故意说：“儿子不在家就是清静啊，我们周末出去约会也不用操心家里的伙食，你下个礼拜也出去玩吧，别回来了。”
这两个老小孩……陆羽杰黑线。
吃了晚饭，老小孩两只又甜甜蜜蜜出去散步了，神羽悠闲地打开电脑上游戏。
三月，魉两，空心，蛋蛋，丝丝，YK，参加聚会的人全部都在。
看到神羽上线，公会频道涌出一大堆欢迎辞：
“老大~~~我等得头发都白了……”
“老大你终于来了T_T三月姐说你不来就不告诉我们聚会内容。”
“老大~~~你要给我们做主啊~~~三月欺负我们~~~~~~”
神羽奇怪：“为什么要等我来才能说？”
三月解释：“当然要参加聚会的人全部到齐，回忆起来才不会有遗漏嘛。”
“啧……还以为专门等我这个重要人物……害我感动了一把……”
“噗……”
三月开始把聚会的行程讲给大家听，从广场集合到午饭到下午唱K到晚饭吃撑（= =）到最后游夜市。
空心和YK都是特别能说……或者应该称之为“特别能吹”的人。
本来只是聚会时一个谁都没有多留意的小插曲，被他们俩绘声绘色又添油加醋地叙述一遍，连参加了聚会的人都要笑出来，更别提那些没参加的。
聚会的有趣程度被放大数倍，到最后，空心和YK已经是在比赛谁吹得更像真的。
逸风他们更关心的则是：“问下问下，三月是不是和游戏里一个样子？”
“哈？怎么叫一个样子？”
“女圣骑士。”
“呃……”
逸风大笑：“我和蛇打赌，三月肯定身高一米八，体重两百斤，脸上的肉横着长……”
蛇抗议：“我说的明明是公斤。”
“……”
“…………”
“三月姐！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