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清风 绫部若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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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晏眼中几度布满阴云,最后晴空一片,轻轻坐在上官鸿羽身边,和声说道:“我不回去,我陪你在这。”
鸿羽哑然,虽然他有九成把握会得到上官晏这种回答,但真听到时又迷茫了,上官晏到底会不会有反对自己,不赞成自己的时候呢?他堂堂玄国的太子,为何从未对自己说过不字?
上官晏又开口:“这回可以告诉我,他是谁了么?”
鸿羽挫败道:“是这药铺大老板的儿子,叫颀越。”
“哦?颀越?”
寻常百姓皆知,齐国的国姓为颀,玄国国姓为上官,而莫国的则是莫。但是他们除了姓氏之外不会知道皇室各成员的名字,只有在新帝登基时,才会宣布完整的名号,一是告知天下,二来,皇帝的名讳是寻常人要避过的。然而,这名字保密措施也只是在下层,上面的人都是互相知根知底的。因此,上官晏乍一听到颀越这名字,便知道,他正是齐国当今太子。那这铺子的大老板岂不是传说中的齐帝……
上官晏很自然的吻了吻上官鸿羽:你是我的。
鸿羽跳开两丈远,指着上官晏嚷嚷:“死燕子!别说我没警告你,以后不许再吻我,否则,吻一次,打一次!”
上官晏好笑道:“那小羽先打我个十次八次,好不好?”
上官鸿羽吃瘪,红着脸支支唔唔:“还有,也不许叫我小羽,你多大了!我又多大了!”
上官晏好奇:“小羽你最近反常,怎么了?”
鸿羽摔门而出:“我被你气的!”
上官晏看着上官鸿羽出去的方向,露出宠溺的笑容。
你才多大啊,不过十七岁而已啊……
半夜时,上官鸿羽才将给上官晏准备的屋子收拾出来,捶着已经无法弯身的腰抱怨:发什么神经,让他自己干活不就好了!拍了拍脑子,暗骂自己反应太慢。
回到房间,坐在圆桌旁倒了一口茶水,刚要喝便被旁边拿着不知什么书看的上官晏制止。上官鸿羽怒了:“你皇叔我给你收拾房间,腰都累断了,到头来连口水都喝不成?”
上官晏放下书,端着茶壶转身,后又回身将凉了许久的凉白水也统统拿走了。
鸿羽颤抖着指向上官晏背影骂道:“上官咽气!你去死吧!”
背影回身冲着上官鸿羽温和一笑。
上官鸿羽陪笑:“咳咳,你快点。”
不到半柱香时间,上官晏就端着新煮的茶水回来了。清新的香气缭绕整个房间,上官鸿羽拍着他那颗早已不知感动为何物的心惺惺作态:“别说,你这孩子,有时候真是贴心啊。”
上官晏一边为他吹着热茶,一边抬眼忍不住笑意,“你别忘了,我比你还长三岁。”
上官鸿羽望天……
上官晏将温热的茶杯递了过去,道:“已经不烫了,你润润胃暖一暖吧。”
鸿羽接过,犹豫开口:“你,帮我吹凉时,会不会,吹进去口水?”对上上官晏面无表情的脸,乖乖低头开始喝茶,听前方人慢悠悠道:“你这么说,我想起来方才似乎真的吹进去不少啊……”
上官鸿羽喷了。
“话说,你的太子妃怎样了?”
上官晏微闭着眼睛,不经意道:“以后的事。”
“哦——”
“以后收拾房间这种事,不用你做。”上官晏临走前留下了这句话。
不是我做,难道要你这太子亲历亲为?
上官鸿羽很快便甜甜进入梦乡。
上官晏跃上房檐,四周眺望,锁定方向,轻身掠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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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前
话说,‘上官鸿羽’接二连三气走了几位老师之后,臭名远扬,有身份地位的儒者学家都不愿被个小孩子整到,不愿意去教书,而自告奋勇的又资历太浅,怕无法担当大任,太子的教育工作,这可是一件大事啊!于是在这冷清的场面中终于有个既有水平,孩子缘又好的人挺身而出,此人正是莫名其妙温柔到无敌如何都不会生气的漂亮叔叔——颀入鸳。
颀入鸳是当今齐国皇帝的五弟,曾经的五王爷,只是在当初齐帝继位时硝烟战火,场面纷乱时淡出权力争夺,随着上官入夜来到了玄国,做了一名闲赋的待业米虫。
此番由他来担当教育大任,众人也放下心来,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他千万要小心那个顽劣的小王爷,颀入鸳笑着谢过。
一日午后,颀入鸳带着上官晏来到了紫玉殿,懒猴子正躺在床上睡午觉,上官晏撇开鞋子窜上床在猴子身体两侧乱窜,终于将梦中的美人猴给踩醒了。
小鸿羽睁开眼睛看清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掀起被子就将振翅欲飞的燕子扑在了床上,捶了两下,因为体型与力量上的劣势,又被压在了下面。两人滚来滚去累的差不多了,才整理好衣服,出去见了颀入鸳。
颀入鸳叹气,这两人的相处方式似乎太奇怪了,虽然他们这两代不会有继位的问题,然而长辈没有长辈的样子,小辈也不将长辈放在眼中,终究是不成,看来这皇室的教育问题颇为重要,必须好好好抓抓了。
颀入鸳清清嗓子道:“晏儿,我做先生时,你就要听我的话,否则我便转告你父王,看他如何罚你!”
上官晏一听父王的架子都摆了上来,只好乖乖答:“是,入鸳叔叔。”
谁不知道,这位叔叔可是父王掌心的肉,宝贝的不得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位。
颀入鸳转头望向上官鸿羽道:“对你也是相同,你若修习不好,不仅是我,陈国师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小鸿羽从小到大可以说最大的靠山就是那位国师,他当然不敢不放在心上,也蔫蔫的答:“是,入鸳叔叔。”
颀入鸳挑眉道:“鸿羽叫我什么?”
鸿羽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重复:“入鸳叔叔。”
颀入鸳抚额,闭眼,再抬起头郑重的说:“你与晏儿不同,你要叫我哥哥。”
此记闷雷轰然炸响。
上官晏掀桌,吼道:“凭什么死猴子叫你哥哥,我叫你叔叔!”
颀入鸳不言不语只盯着上官晏,直到后者被看的发毛,冷静的坐了下去,才说:“我本以为你们以前瞎叫着,是互相开玩笑,看来这辈分之事,还没有人给你们说过。”
“我便给你讲讲吧。当今天子是鸿羽的爹,晏儿的皇爷爷,而现太子是鸿羽的哥哥,晏儿的父王。因此,按理,晏儿该当叫鸿羽一声皇叔的。”
上官晏受了打击,看向小鸿羽:“我叫你皇叔?”
小鸿羽迷茫的望向颀入鸳:“他叫我皇叔?”
颀入鸳:“……”
原本以为是兄弟的两人,憋在紫玉殿一下午,上官晏受了刺激,明明他比小猴子大,怎么又变成了晚辈?都怪自己,从来没想过这辈分的问题。
上官鸿羽也郁闷了好久,忽然红光闪现,站起来掐腰指着上官晏道:“哼哼,给皇叔见礼!”
上官晏理也未理,郁闷的走了。
这以后自己还能不能欺负小猴子了?
两人终于理清辈分这一年,上官晏九岁,上官鸿羽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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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第 6 章
上官晏点着树枝轻轻落入院中,正碰上抬头望过来的颀越,微笑着坐在了对方面前,接下了递过来的酒杯。
上官晏抿了一口,放下杯子,漫不经心的:“齐国太子竟藏下了我玄国的王爷,可是代表了什么?”
颀越好笑道:“你的王爷硬要留在我药铺打杂,若我推辞,岂不是破坏了我们齐玄两国的友好关系?”
上官晏对颀越给上官鸿羽定位的‘你的王爷’很满意,微微笑道:“有人阻了我找人的视线,却不知是为何?”
颀越疑惑的‘哦’了一声,心道许是颀相思为了将这孩子留在自己身边,派人横加阻拦了吧,面上不动声色:“最近玄国进驻齐国人数猛增,不能不防不是?”
“如此,看来我的王爷日子过的不错,多谢太子款待了。”上官晏真诚的笑了笑,起身正色道:“在下玄国上官晏。”
“颀越。”
“久仰。”
“幸会。”
两人开门见山坦诚相待后,竟然发现志趣甚是相投,引为好友。
颀越暗叹,相思皇叔出马果然不同,短短几日内就为自己寻了两位朋友……
颀越性格倒也不像颀相思说的那样,孤僻。而是他身份所限,朝中没有志同道合的人,巴结逢迎的倒是不少,他却懒得理睬,闹得朋友甚少。玄国这两位,一个看似乖巧实则顽劣,一个风度翩翩实则痴情,倒是可以交交看。
上官晏对这位太子倒也早有耳闻,尤其也是对对方那种痴情佩服,想着与自己有几番相似,总是产生几分惺惺惜惺惺的感觉,做朋友总比敌人的好,况且将他放在上官鸿羽身旁,自己也很放心。
睡梦中的上官鸿羽还不知道,他新结交的好朋友已经被青梅竹马的上官晏几句话买通了,并且友谊日进千里,赶超他这几日的‘辛苦’培养啊。
第二日,上官鸿羽在诡异的气氛下连做了几个噩梦终于再也扛不住睁开了眼睛。这种诡异的感觉非常之熟悉,使他习惯性的将被子向上拽了拽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看着床顶有些斑驳的架子,哑着嗓子道:“渴。”
很快头上压下一片黑暗,两片好看的唇带着浓浓的水汽靠近了正嚷嚷渴的嘴,对准了便印下去将暖暖的清水度了过去。
上官鸿羽一滴也没浪费全呛了出来,一边被咳嗽憋得满脸通红一边指着上官晏骂道:“你个神经病,想我死啊!”
上官晏失笑:“这个我们以前不是常玩么?怎么突然这么大反应?”
鸿羽一愣,看着床单上的水迹,不着边际的说:“上官晏,如果有一天,我死了……”
上官晏静待下文,听对方厉声道:“那就是被你给气死的!你滚!不想看见你了!”边说边快速套上中衣,捂住自己正全裸的身体。
平日温文尔雅的上官晏暴走了,起身朝正与外衣搏斗的上官鸿羽扑了过去,鸿羽先一步躲开手肘击在上官晏侧肋上,被对方一闪避开。一击不成,手刀砍向对方后颈,再次失利后决定遁走。
鸿羽转身一脚踢开卧房的门飞掠出去,脚方离地腰际便被上官晏捏了一下,身体软了下来,终于被对方成功压倒。
前后不过几秒钟,也算不得激烈,两人却都气息不稳的互相瞪着。
上官晏露出古怪的笑容,双腿缠在上官鸿羽正垂死挣扎的腿上,钳制到对方彻底泄气,道:“不想看见我?”
鸿羽气势正盛,大声肯定道:“怎么着,皇叔说话,你敢不听?你起来,像什么样子!”
上官晏仿若未闻,扯开上官鸿羽身上唯一的中衣,温凉的手摸了进去,声音越发温和而深沉:“真的不想看见我?”
鸿羽心道不妙,死燕子老毛病又犯了,这时候绝对不能逆了他的意,要绝对服从,坚决顺毛,心虚道:“不是,咱们十多年老邻居了,低头不见抬头见,怎么能看不见?你先起来,我冷。”这齐国的初冬可不比玄国,是真的冷啊。
上官晏一只手垫在鸿羽身下尽量让他避免与地面接触,另一只在他身上浅浅滑动,微凉的唇在鸿羽脖颈上吹着热腾腾的气息,声音愈发小了,模模糊糊道:“你在敷衍我。”
上官鸿羽丝毫感觉不到热气,只觉得那是阴森森的凉气,又听闻对方声音小到快无法听见了,心中哀号,改口:“我想死你了,怎么会不想见你,你刚才听错了!”
上官晏终于在鸿羽嘴唇上浅琢了一口,满意起身将他抱回了房间。
上官鸿羽心中欢呼,终于在上官晏不说话之前灭了他的怒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再抬头,发现前院的人,例如老掌柜,中子,颀越等人均愣愣的看着自己,和,他。
鸿羽认命的闭上了眼,神啊,你打个雷劈死我吧!这张脸,可以不要了……
老掌柜: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豪放。
中子:馋鬼刚才的样子真好看。
颀越:他们上官家的,没有正常人。
“啊!!”上官鸿羽冲着后院的竹林深处哀号一声,林中原本不想迁徙的鸟决定,还是换个正常的环境吧。
鸿羽烦闷异常。不是因为上午出糗的事情,而是他发现,被燕子亲了之后,他竟然会感到开心!莫非他对上官晏冒出了什么匪夷所思的龌龊想法?他一脚踢向前方的竹子,脚被硌的生疼,未等揉脚,竹子又摇了回来正中面门……
上官晏忧心安慰道:“我就说你以后要时刻和我呆在一起,不听,又弄了一身的伤。”
上官鸿羽哭,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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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
梨园殿的清晨,花香袅袅,淡雾缭绕,仿佛凡尘的仙境。
正殿中,两个小孩摇头晃脑的背诵,前方书桌后坐着始终微笑的人。
上官晏趁着颀入鸳望向窗外的光景,以迅雷之势拿起小猴子桌上的折扇撇向了毫无防备的颀入鸳。
颀入鸳十指中止轻松夹住折扇,转头望着同时看过来的两个小学生,嘴角笑意扩大。
上官晏无所谓的看了看上官鸿羽。
上官鸿羽毕竟年纪小些,扇子被抢走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如今这种状况,他只能条件反射的说:“我不要关禁闭!”
上官晏捂着嘴乐的花枝乱颤。
颀入鸳下来将折扇放在小鸿羽桌面上,对着旁边偷笑的上官晏笑道:“今日,你要多扎半个时辰的马步。”
上官晏辩解:“是他!”
小鸿羽摇头。
颀入鸳缓缓摇头:“是谁,我们心里都知道。记住,半个时辰。”
小鸿羽感激的抬头,对上颀入鸳鼓励的眼神,心中激动。入鸳哥哥果然明智过人!
上官晏认栽。
下午,在练武场,一个小矬子和一个比他高出一个半头的两个孩子摔打在一起。两人原是一招一招你来我往,不料几招下来小鸿羽就吃不消了,直接近身死缠烂打,还是被打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