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麽要感到内疚?虽然是强暴了阿慎,但是我一点也没有反省的意思。
趴在还留著乱七八糟的气味的床上,闷闷地觉得脑袋里空空的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我竟然跟阿慎......天啊!他是男的啊!我有那麽饥渴吗?
......不过,阿慎的那个地方真的是好热啊!被他的那个地方又紧又密地咬住不放的感觉,就好像是食物被消化掉般濒临死亡的绝妙体验......
为什麽那个阿慎会让我有这样的感觉呢?难道思春期真的有如此难捱吗?
我就那样昏昏沈沈地想著,鼻腔里充满著还未散尽的胶合味道。於是又再次硬了起来。这一次我一个人解决了它。
脑中还留著刚刚阿慎妩媚的表情,竟连自慰都变的飘飘欲仙。SHIT!这样的我以後要怎麽面对阿慎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我才发现竟然不知不觉睡著了。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我呆呆地望著天花板,突然不想去接电话。
可是对方却抵死地坚持著。
挫败地咒了一声,我终於不甘不愿地拖起拖鞋跑到客厅。
一切都静悄悄的,我突然间感到了一阵不安。
电话是老姐打来的。对我这麽晚来接电话,劈头就骂了一通。那个粗暴的女人!!
然後,她突然不经意地询问起阿慎。
我这才意识到 那股诡异的气氛是因为阿慎──他不见了!我慌了神,战战兢兢地与老姐周旋。
"如果真的是在洗澡的话,就不要打扰他了!"姐姐的话终於让我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好像什麽都没有怀疑......咦!她为什麽要有所怀疑?是我心里有鬼,上了男人还爽得连续自慰了两次。正常人应该不会以为我跟阿慎住在一起有什麽不妥的吧?我以前也从没想到我会对阿慎突然做出这种事啊!可是以後,以後要怎麽办啊?
"迟宣弥,你给我小心点,不要背著我欺负阿慎哦!否则......你知道会怎麽样!"老姐突然警告我说。
这个臭女人!!
"我,我哪有对他怎麽样?"暗自庆幸是在电话里,迟雪漫看不到我的脸。
我刻意表现出冷静,"不信的话,你等会儿自己打来跟他说。"
我决定挂掉电话後便马上搁掉──没办法的事,郊区的线路不好,接收不良。
然後我立即出门找那个老给我惹麻烦,不过是失去贞操嘛,就闹小孩脾气离家出走的家夥。
但是却漫无头绪,之前在刻意躲避他,所以我对阿慎的交友情况知之不详。
不但如此,外面竟给他符合悲情剧气氛地下起了滂沱大雨。
老天一定要这样凑热闹才好玩过瘾吗?
我狠狠地诅咒著,随便捞了一把雨伞冲入大雨中。
凡是想的到的地方都去找了。公园啊!旅馆啊!吃茶店,超市之类的地方。
但是总觉得眼前好像被雨蒙住了。
我几乎看不到路。
预感成真了,我没办法找到他!!
即使就在同一个城市,周围的人都认为我们是朋友;即使知道他也许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这样的我,却根本不确定他会去哪里。
生气地打著伞,我呆站在刚找过的超市门前的街道中央,看著雨帘中满眼的霓虹闪烁,突然感到已经精疲力竭了。
说不定他此刻正窝在某个人的家里,舒舒服服地喝著睡前茶看什麽台的综艺频道。
而只有我,明明是一心想与他划清界线的我,却境况悲惨地站在这条愚蠢的马路上,冒著这场不期而至的荒唐的雨,打著一把阿慎不知道买的什麽店的洗衣粉而附赠的可笑的伞,发了疯般地在满世界地找他。风吹在我的脸上,凉凉的感觉,一时间让我有流泪的错觉。
为什麽?为什麽我非得这样找他?为什麽我非要那个人变的像个白痴一样地欲哭无泪?
我突然在这样的夜里,重新受到了一次与二年前相同的打击。
那种为某个人崩溃的感觉,我再也不要第二次了啊!
为什麽那个人要是我?
我没有犯什麽错啊......
我扔掉伞,冒著雨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家。
雨水一直渗透到心里的冰冷感触终於让我的情绪平复下来
今天晚上过的真是不愉快,我简直像透了一只苍蝇!
站在莲蓬头下,被烧的高温的水反复地浇著头,我终於下定决心不再去找那个家夥了。
可是,朦胧的雾气中,彩色玻璃纸迷幻的流光却不断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被逼著伸出手,去触摸那光。
阿慎......
"阿慎!阿慎!!阿慎......"
那座阳台被小时侯的我爬过了不知道几次的宫殿般的洋房在年前已经转手他人。
阿慎就挨著门前的台阶静静地坐著。也许之前在雨中呆过。他头发的末梢向下正滴著水。
我撑著伞走到他的身前。
果然,他是在这里。
"跟我回去。"我说。
并准备在他回答"你不是巴不得我不回去"时,说一下"哪有这回事"这种善意的谎。
可是阿慎却赌著气似的不答话。
刚刚明明已经发誓不再理他了的,却没出息地又来死缠烂打。懊悔的同时,我在心里慢慢地发火,恨不得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是谁先动手来的?如果不是你莫名其妙突然亲吻我的话......我也是不会想上你的!而且,受伤的也不只是你一个,我的那里也磨破皮,到现在还痛著哩!"
──可是这种奇怪的话还是想想就好,不能说出来的!
正在我烦恼得头皮都要抓下来时,阿慎终於开口,却是奇怪的说话。
"小时侯,我妈妈跟我讲鬼婆婆的故事。她说,一个人如果做错了事,鬼婆婆知道了就会惩罚他......把他关起来,全世界都不理他。......"
"......"
他说话的神情......犯错的人?
他是在说我吗?
好久,他抬起了头看著我。
"阿弥,你是来跟我道歉的吗?"
"我......"我看著他似乎雨过天晴的脸,直感到头皮发麻。
"我又不信什麽鬼婆婆的!"
"没有关系的,阿弥找到我了!所以......"阿慎倔强地笑著说,口音古怪,"我什麽也不会怪你......只是下一次,阿弥,你不要对我做那种事了......"
"我......我才不希罕呢!"我撇著嘴,朝他口是心非著。
阿慎轻轻地低下了头,我竟然看到他害羞的表情。
也许,那个家夥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比较可爱......我突然窜起这种古怪的思考。
(9)疏远
回到家只是小眠了一下,天便已经亮了。
暴雨过後,是天气很好的一天,雨过天晴。
空气中弥漫著街前梧桐叶的清香,还有对街的面包店飘过来的焦香。
马上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明明昨天这麽累的,真是不可思议。
"阿慎,我去买面包我们当早餐!"
"阿弥,你上学会迟到的!"
躺在床上已经奄奄一息的阿慎即使是发烧却还是保持他一贯的鸡婆个性。
阿慎虽然从小就是体质不好,可是这次发烧却并不是很单纯。
──谁叫他偏要下雨跑出去,还要坐到冰冷的台阶上装忧郁,所以我没有错,犯不著对他故做关心自找罪受。
"为了不让你一个人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啊!"
我给了自己一个不去上学的借口。
"阿弥真的是怕我死掉吗?"
这麽多废话!
没错,现在在我眼里的阿慎真是一副虚弱得好像快要死掉的样子。
我拿了一个还没洗过的苹果硬是塞住他唧唧喳喳的嘴巴,"你给我少烦!"
他难道不知道病人就该安安份份地呆在床上不吵也不闹的吗?
"阿弥真是不会照顾人呢!"
看来我的威胁对他根本没有用。他拿开苹果,继续笑眯眯地对我抱怨。
我狠狠地白眼,思忖他昨晚上是不是没受到很大打击。何以今天明明发烧到下不了床,却看起来一脸的好心情。
另外,他突然对我用第三人称的叫法也让我相当的不爽。就好象女孩子撒娇一样。
可是阿慎不喜欢依赖人,当然也根本不懂得怎麽撒娇。
所以,我一直有一种感觉。
很多东西,在这一夜之间都改变了。
阿慎没有原谅我。
* * *
随著时光的流逝,我渐渐开始相信有惩罚的存在。
可是,就像这世界很多的事一样,千金难买早知道,後悔药是没地方卖的。做都做了,我能怎麽样?
所以我还是没有反省。
* * *
坐在窗边的我还是可以常常看到阿慎经过,可是他却变的刻意低下头。当老师喊过下课我追过去的话,他早已经消失不见。
我毕竟是刚进入思春期,於是也开始注意起周围的同学谈论起身体方面的事情。我讶异地知道有些关系亲密的朋友他们也是有在父母不在家的时候一起看色情录影带一起打手枪的,而且竟然说也是很普通的事。那麽我和阿慎的事应该也不算怎麽严重吧?可是好像又差了很多。
算起来,我关系亲密的男性朋友,目前只有阿慎一个。
小学以後,也不知道为什麽,朋友突然变的少了。所以我就只有对阿慎做这种事了。
可是这个时候,阿慎却突然对我疏远了起来。
***
临近初中毕业的那年春天,过不久就是学园的80周年建校庆典。
作为学生会的一员,阿慎在晨课结束後和一些学生会的干部一起来我班统计上报演出的剧目。
虽然事先文化委员有通过班导提过大概要演出的节目。但是像我这种隐没在人群中的平头老百姓离代表班级出演这种近似於可以成为光耀门楣的事还是有些距离。
所以我只是默不出声地呆在一边。
阿慎直至要离开前也没有抬头看我一眼,这让我有些光火。
"听说话剧社在排《三只小猪》当庆典上的压轴戏,学生代表也有参加。是真的吗?"
"是啊!曲同学是不是要演出三只小猪里的其中一只啊?"
"对啊!另外,那大灰狼要谁演啊?"
听到沸沸扬扬的议论声,我才意识到他们口中的学生代表指的是阿慎没错。
连续三年代表学年讲话,再加上一张讨喜的脸,阿慎在学校里是相当有知名度的。
"演员的话,还没有决定。每班有志愿者的话都还有机会进行选拔的。"
说话的是高中部的学长,以前曾担任过初中部的学生会主席的家夥。
我注意到他像挑染过的颜色稍浅的发梢,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参加混合演出的话班级可以加分的吗?"
"当然可以啊!"回答的是现任的学生会会长,是三班的那个短发的辣妹,说话相当爽朗。
"那我们可不可以推荐人?"
"没问题。你们有推荐人选吗?可以尽管提出来没关系。"
"当然要迟宣弥啦!演坏人他一定最在行了!"一个女生突然说。
拜托,姊妹!我跟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什麽叫演坏人最在行?讲这样太过份了!
"对啊!而且他跟学生代表很熟哦!给FACE让他去演那只狼吧!"
老兄,不要帮我随便做决定好不好?就算是参加也不会有加多少分的!不用推荐的这麽卖力吧?
"我们会先记下来的,不过最後要不要由迟宣弥来演,还是会由全校师生一起投票决定。"
我惊讶地抬起头来。
因为,这句冷冰冰的话是阿慎说的。
而且,他到最後也还是没看我一眼。
装什麽清高啊?好像我是白痴一样。
至於最後有没有经过投票不得而知,反正我是没有演到那只坏狼──也不是说我就很想演啦!不过阿慎倒是真演了那只据说最聪明的猪。
接著,面临的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关系到能否扳回面子的中考。
在W市,市一中是所谓的优等生的巢穴,而阿慎理所当然地会进入名声响当当的一中就读高中。而我呢?也许会被连我自己都还不知道的某所三流高中录取,如果像我这种成绩还是想上高中的话。
所以我一直觉得,如果上了高中,就可以脱离阿慎的势力范围了。我可以去住校。那是多麽皆大欢喜的事啊!
可是都说人生的转折点是需要点刺激才能才能浮出水面,一点也没错。因为阿慎让我不爽到极点的刻意冷淡,我决定给他拼了!然後我收到了一中的录取通知。
哼哼哼!臭阿慎,知道我的厉害了吗?
後来让我转不过神来的是,阿慎竟然一早就报的是一所任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学校──理W市50里之外的府城重点。
"谢谢这三年来对我的照顾,之後想学习一个人独立......"
虚伪!虚伪!明明是想摆脱我吧?明明是看不起我吧?
他以为一个人生活而不用为经济所烦恼是那麽简单的事吗?
"阿弥不用担心我的,其实是我打听到爸爸的下落,有人在府城见过他,所以我想去找他......"
谁担心你啊?想的真是美。
原来是要去找抛弃他的大叔啊?
"真是太天真了!三年都可以对儿子不闻不问的,你是指望那种人收留你吗?"
"如果......如果是自己的儿子找上门的话,应该......应该不至於会当面拒绝吧?"
阿慎回答得底气不足。
那麽他的意思就是倒贴咯?真是太凄惨了!如果是我,恨那样的父亲还来不及呢,他竟然还要倒贴上去──就想当年他厚著脸皮赖上我一样。
不过现在他好像决定还我自由了。可是,他以为这三年来,他对我而言是一点存在感都没有的吗?他以为就这样在我的生命中消失掉我也不会说一句话的吗?
不管怎麽样,他走之前起码应该先忏悔一下,他这几年给我造了多少麻烦吧!
可是他真的什麽也没做就挥挥衣袖走了。
我似乎又做了傻瓜。
而我的还算是个骄傲的人,所以,就算他从此消失永远不回来也没关系,我是绝对不会对他说半句挽留的话的!
"阿慎,一定要常回家来看看呀!反正,L市一点都不远。"
姐姐抱著礼拜天就可以见到阿慎的想法,帮阿慎将行李提上车。
"我和阿弥都会惦著你的!知道吗?"
迟阿婆!少想当我的发言人。我才不会做那麽蠢的事呢!
阿慎不会回来的。
他的眼中透露的某种只有我看得到却不了的讯息。
我静默地站在一旁──目前,我大概跟他一样混乱的。
所以他加快了步伐向前走去,而我的迷茫让我被抛在了後面。
阿慎一次也没有回头。
是啊 !L市一点都不远。几乎是个站在最高的山顶就可以眺望得到的城市吧?
可是,让他离开我的世界的话已经是足够了。
虚伪的阿慎,软弱的阿慎,只会带著笑容说"原谅"的谎言的阿慎!
我不知道原来他是真的可以离开我的。
若不是因为爱著你/10/断层
(10)断层
"才新学期的第一天,就摆出万念俱灰的表情......怎麽?是为了吸引美眉故意来的吗?"
昨天来报到的时候,老师在讲台上贴了座位表,反正都是陌生人,知不知道也没差,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旁边坐的是哪位。
现在,那个人就站在我面前对我说话,所以我不得不抬头看他。
对方长的格外清秀,我有一瞬间把他与阿慎的脸重叠,可是他一脸的嬉皮笑脸把我从幻觉拉回了现实。
"你好。"我朝他点了一个头。
"好像是个乖孩子!听说S中有名的小混混迟宣弥考到了一中,我起先还不相信呢!可是没想到还和我同桌呢!跟想象中是个完全不同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