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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你——by白鹭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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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样,三天之后凌夏还是回了卢家,原因无他,卢余受伤了,如果说凌夏在火并中受伤还比较有说头的话,卢余可就差远了,他是在早上醒来下楼梯的时候从第一阶滚到了最后一阶,左腿小腿骨折,一条胳膊脱臼,基本已经丧失了自理能力,更别说治理帮务了。接到阿四的电话,凌夏虽然一脸黑线,但还是回来了,当他出现在楼上的时候,卢余的表情真的只能用感激涕零这四个字来形容,四肢裹得像只木乃伊,仍然拄着拐到凌夏的房间,"你......你真的回来啊!"凌夏放下随身的行李,"我只是回来帮忙,你最好快点康复,别耽误我的时间。""哦好,好,我......"卢余只是想靠近一点,却因为不习惯用拐,整个人向前扑去,准确地就要撞进凌夏怀里,凌夏反射性地一闪身,卢余结结实实地栽到地上,"噢!!"看他一脸扭曲,凌夏慌忙过去扶他,"你不是吧!"卢余抽着冷气说:"你......你干什么躲开啊,手好疼。""唉好了好了,我去请医生给你看,真是的,麻烦。"卢余心安理得地靠在凌夏胸前,被他抱回自己床上,结果医生来诊断的结果是,卢少爷唯一完好的那只手腕也扭了,"一段时间内都不要动手了,吃饭也不行,手腕不能再动来动去,找人来喂你吧。"
虽然卢余真的很想让凌夏承担喂饭这个工作,但这位肇事人却完全没有这种自觉,每天早出晚归地以繁忙为名,连面都不照一个,让他好生不爽,晚上居然是阿四给他喂饭,弄得满地都是不说,还差点用叉子叉烂他的牙,害他都没吃饱,现在饿得咕咕叫。卢余咽着口水单脚跳着进了厨房,拿了一大盘吃的出来,突然听见客厅有声响,回头猛然看见凌夏坐在角落里那张沙发上喝酒,"凌哥?""嗯。"凌夏的面孔在黑暗里变得很模糊,卢余不知道该不该凑过去,因为感觉他心情似乎非常不佳,以自己这种健康状况还往上凑的话,真的只能用不知死活来形容了。"那个,凌哥,怎么回事啊。""什么怎么回事。"凌夏淡漠地回问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卢余向前挪了半步,"那个,你不睡觉啊。""嗯。""哦,那个......我有点饿了。"见凌夏仍然没有反应,只好悻悻地转身要走出厨房,凌夏突然叫住他,"喂。""啊?"卢余忙折回来,凌夏在暗光里打量了他一眼,"你看起来没什么事了。"卢余额头上冒了一层汗,确实这一阵是有点装的性质啦,其实已经好了大半,只是想到自己一痊愈,凌夏就又要走掉,还是会觉得心慌,所以很恶劣地搞了这一出,"呃......还......还好吧,不过还是有点......"欲盖弥彰的解释被凌夏一道目光给杀回肚子里,卢余只好乖乖闭嘴,作垂手而立状,凌夏轻哼了一声,才开口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多事?""啊?""你没必要对我解释,你是卢家的当家,你愿意怎么样都可以,不用对我解释。"卢余听得有点傻,只会机械地重复:"对......对不起,对不起。"凌夏说这样的话,一定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事吧,以前自己做错的时候,他都会声色俱厉地骂自己一顿,现在这种态度,一定是自己犯了巨大的错误,他才会这样,看着卢余手忙脚乱的样子,凌夏摇摇头,"我下周二的飞机去美国,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直到凌夏从客厅里离开很久了,卢余才回过神来,迟滞地坐在沙发上,手里还端着盛满食物的盘子,客厅的窗户还开着,外面好像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好像在耳边吵得没完,手都累得酸痛了,才想起来该把盘子放下,却一点都不觉得饿了。卢余站起来在客厅里兜了一圈,左看右看,想找到什么又找不到的感觉,只好又坐下,虽然骨头缝里还在疼,仍然抓起凌夏喝剩下的那瓶红酒,义无反顾地灌了下去。
又做了一夜诡异的乱梦,凌夏黑着眼圈从床上爬起来,房间里也是乱七八糟,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飞机就在后天早上,马上就要解脱了,睡眠却一天比一天差,弄得他大为光火。从那天晚上之后,卢余就神出鬼没的,整天整夜见不到人影,其实他是想很有风度地告诉卢余这个消息的,但先是因为失眠干脆下来喝红酒,接着看到卢余跳进厨房偷食,心情就变得糟糕,他也知道卢余听到那样的话大概会很不舒服,但像那家伙那样的大条神经,会介意那么久还真是稀奇。凌夏想想决定再睡一会儿补补眠,然后等卢余晚上回来的时候和他说清楚,毕竟在卢家这么长时间,也应该有个圆满的结束。
"大哥,其实你不想放凌哥走就跟他直说嘛,凌哥也不是那种没义气的人。"看卢余苦恼的样子,阿四们都跑上来献计献策,卢余咕哝着说:"他飞机都订好了。""那也不怕啊,凌哥对咱们这么好,大不了兄弟们一起去求他留下来。"卢余心里动摇了一下,"那......好吗?不太好吧。"阿四们马上拍胸脯说:"有什么好不好,明天兄弟们一起去,就算凌哥回美国看凌老大,总不能在美国待一辈子,再回咱们卢家来不是正好吗,是不是大哥?"卢余忙点头,"好,那......明天一起去啊,全都去。"这样,总应该有机会吧。
虽然是决定在大家一起出动之前不再跑去凌夏面前多事,但当天晚上卢余还是忍不住敲了凌夏的门,在听见"进来"的声音之后,颇犹豫了几秒钟是不是真的要走进去,然后推开门,"凌哥。"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凌夏斜靠在床上,翻着书本浅啜半杯红酒,迷黄的灯下那种慵懒随意的样子让卢余心跳漏掉好几拍,凌夏抬头看见他还站在门口,不耐烦地说:"你站在那儿干什么,找我来发呆吗!"卢余才回过神来,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说:"我......"才想起来根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对着凌夏询问的眼光,顿时有些憋气起来,凌夏皱着眉把书扔到床边,看到他那副傻里傻气的样子就会急火攻心,也不知道自己十年的心血都用到哪里去了,真是有够失败。本来就在失眠,干脆烦躁地下床来,拿出另一只杯子,"叮"地放在床头柜上,倒得满满,用一根指头推向卢余,卢余总算反应过来在杯子落地之前接住了,这是以前凌夏常常用来训练他敏捷度的方法之一,如果杯子碎掉,想必他今晚又没安稳觉睡了。有点忐忑地喝了一口,却为酒的醇香所吸引,"好香的酒!"凌夏扯扯嘴角哼了一声,朋友从法国的梅铎克带来的最顶级的波尔多酒,算他还有那么点酒品,不过这么好的酒,每每被他用来做安眠药使用,不知算不算一种浪费。看卢余还在宝贝似地喝着那杯酒,凌夏摇摇头,"到底来找我干什么?""呃?"卢余不知所云地愣了几秒钟,"哦,我是想......你机票订好了吗?其他的......都准备好了没有,要不要我帮忙。""都已经准备好了。""哦,那......几点钟啊?"听见凌夏说"九点"的时候,突然那么美好的酒变得涩口起来,不知其味地慢慢喝光,牙齿慢慢地嗑着杯子的边沿,好像在不舍地吮吸最后一点味道。凌夏叹了口气,想喝的话就再要啊,用这么副可怜的神情对着他,真是不像样,于是拿起瓶子走过去,抬手拿过他咬住不放的酒杯,"想喝就......""呀!"卢余叫了一声,杯子居然就那么在嘴边碎掉了,卢余忙捂住嘴,连带捂到一手的玻璃渣,凌夏马上掰住他的手,"拿下来。"顺手把他拖到床上坐下,扭亮床头灯,找出药箱,幸亏他有自救经验,要不然以卢余这种情况,医生过来的时候他也基本上可以宣告毁容了,堂堂的卢家当家大哥因喝酒变成豁嘴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件。凌夏让他漱了几口消毒水,开始对着灯光挑捡那些玻璃的碎屑,还好没有进到嘴里,捏着卢余的下巴,对着他已经有点红肿的嘴唇,凌夏慢慢有点躁热起来,明明知道这家伙一直在盯着自己,却不能甩他个耳光,反而被看得心烦意乱,几次戳中他的伤口,惹得卢余轻哼,凌夏恶狠狠地皱着眉头,手上惩罚似地加重了力道,卢余反而不再出声,乖乖地任他摆弄,拿掉最后一片玻璃,再仔细地检查一遍,凌夏放下汗湿的手,把他的脸丢到一边,"好了,自己上药吧。""哦,"笨手笨脚地拿起消毒棉和药膏,"有镜子吗?"像他这样大男人的房间哪里会有什么镜子,凌夏没好气地抢过东西,"坐下。"看着凌夏近在咫尺的面孔,卢余口干地吞了下口水,那么可口的样子,偏偏就很喜欢看他有点不耐烦的表情,不知算不算自虐,就这样被他看了十年的人,马上就要走了,而且是去那么远的地方,走那么长的时间,大概就是一辈子吧,就觉得心里酸酸的,很想请他留下来,但居然不敢开口,只能再赖皮地靠近他一点,给自己多留下一点。卢余自顾自地乱想着,直到凌夏突然捏紧他的脸,死死盯着他说:"给我闭上眼!"才发现自己的眼光大概太放肆了一点,忙老实地把眼睛闭上,"对......对不起,凌哥,我不是故意的,"眼前的黑暗反而让他多了说话的勇气,看不到的话,多说一点也好啊,"你不要生我的气啊,你马上就走了,我会很内疚的,这些年你帮我这么多,我其实......我也很用心啊,可是......总是做不好,但也不太差啊,你看你不在那几天我也做得来啊,虽然还达不到你的要求,可是也还可以嘛,是不是凌哥?"发觉凌夏半天都没有动过,卢余忍不住眯眯地睁开眼偷窥,凌夏表情僵硬地看着他,他以为他是脚受伤吗,喋喋不休着也能上药?真的--真的很想揍他一顿,"你......唔。"卢余突然毫无预警地吻住了他的嘴唇,并迅速地长驱直入,凌夏胸口窒了一下,难以置信地发现自己又被袭击了,更要命的是他居然僵硬到没办法立刻反击,卢余紧紧抱住他,辗转吮吸他的唇,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药膏的味道,一只手伸进他睡衣里用力抚摸他的胸前,凌夏用胳膊把他格开一段距离,但卢余马上又贴过来,变本加厉地噬咬他的颈。是啦,他承认刚刚喝了两杯红酒,并且第一杯还放了半粒安眠药,但该死的谁让它现在发作来着,凌夏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虽然还是不遗余力地反抗,但眼前模糊的同时,推着卢余的手也越来越无力,任凭他剥掉所有的衣物,被压在下面。卢余的脸在很近的地方,凌夏咬着牙说:"你敢!"那张面孔埋到他颈窝里,眷恋地磨蹭着,用牙齿轻轻一咬,在他耳边说:"对不起。"那种类似绝望的声音让凌夏呆了一下,忘记了反抗,声音的主人挤进他两腿之间,摩擦了几下便进入了,凌夏反应过来,"该死......"但由于酒精和药力的作用,几乎动弹不得,软软地躺着被身上的男人反复侵犯,想要反抗的意识却慢慢痪散,另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从腹部升腾起来,使他不禁发出一声呻吟,身体里的抽动马上变得更加剧烈,被抱起来伏在肩头上,身体上上下下地颠簸着被一次次贯穿,原本早该睡去的神经仿佛跳跃起来,所谓的反抗也有了欲拒还迎的味道,顶动带来的强烈快感一波又一波冲击着身体,随着被翻转过来的动作,意识也渐渐模糊下去......



第二天早上,卢余醒过来,发现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床的另一侧已经没有温度,大概主人离开很久了,卢余不舍地抓过那只枕头抱在怀里,哪怕一睁开眼就看见凌夏拿枪指着他的头也好啊,房间空荡荡的,充满了寂寞的气味,还有一点点红酒的香气。昨夜抱着他因为疲惫而昏睡过去的柔软身体,看着他委屈的带着泪痕的睡脸,梦中还不时地抽噎着,几次恍惚着不敢相信那就是凌夏,甚至产生"反正会被他恨死,不如现在同归于尽好了"的想法,但还是宝贝一样抱着,一遍遍亲吻嘴唇能碰得到的所有地方,不知足地给他留下许多痕迹。那种被称之为绝望的感受,几乎是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现在却那么鲜明地蔓延着,不想放手,什么也不想做,希望那一刻永远地延续下去,凌夏永远都不要醒,那样就不会恨他,不会离开,就好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卢余才没精打采地出来,刚到楼下,就见阿四几个人都在厅里站着,"大哥!"卢余懒懒地坐在沙发上,"干什么啊。"阿四急忙凑过来,"大哥,凌哥早上走了。"卢余愣了一下,阿四接着说:"早上咱们想去找凌哥,正在大门口碰着他,说就要走了。"卢余机械地重复了一遍:"走了......""是啊,凌哥跟我们说,让我们跟着大哥你好好干,以后,他就不会回来了。"卢余"哦"了一声,"大哥,凌哥真不回来了啊?咱们......"卢余低下头,又抬头看看大家,说:"我知道了。"然后慢慢起身,向楼上走去了。


下一
"大哥,今天太险了,要不是你,咱们恐怕都完了。"阿四唏嘘不已地喝下一杯压惊酒,卢余随意地斜坐在椅子上,"下次小心点,别这么沉不住气,要不然,我也救不了你。""是,是,像那次也是凌哥救了咱们几个人,唉,说起来凌哥已经走了五年了。"卢余心里一震,"五年了",居然已经这么久了吗,又喝了几杯,阿四放下杯子,"大哥,那我先回去了。"卢余点点头,阿四他们就纷纷出去了,还一边讨论着"神勇"的大哥,其实,无论做什么,做之前卢余都会想,如果是凌夏会怎么做,每次做完之后也会想,如果是凌夏会不会做得更好,用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一次次去想那个人,久了也会变得烦恼,去他的如果,自己不也做得很好吗,但下次有事发生仍然会去掂量。而到了没醉酒的晚上,这种想念又变得更加深切得令人难以忍受,于是,搬到他的房间去睡,于是,喝他留下的波尔多,于是,也会偶尔在第一杯酒里加半粒安眠药,于是,努力让自己变得像他,这样就会感觉他没有离得太远。五年里,他改变了很多,不再热衷于各种灯红酒绿的酒会,不再在生气的时候大叫在高兴的时候大笑,不再用一副良善无害的面孔对待人和事,或许这样的他是离凌夏的标准更近的,凌夏应该回来看看,他真的可以做到很好,甚至有机会做得更好,如果他没有拒绝邹老爷子的许婚的话。他的私生活现在只能用"洁身自好"这几个字来形容,也有过一段奢靡的阶段,但终于结束于看到不像的会烦、看到像的反而更烦的状况,干脆收身去做和尚,来还得干净点。
喝了杯酒,仍然无法入睡,卢余决定出去兜兜风,已经是凌晨两点多,路上没有了行人,偶尔有一两辆车从旁边开过,也是行色匆匆的样子。卢余毫无顾忌地打开镶着防弹玻璃的车窗,尽情享受夜风的清凉,加快车速,顺便吼它一两声。一直驶上一段盘山公路,被前面的车辆挡住,才稍稍减下速度,悠哉地吹着口哨攀行。开了一会儿,前面的车子突然慢下来,卢余低咒了两句,也惊觉地关上了车窗,那辆车慢慢靠在路边停下来,卢余立刻踩住油门超了过去,擦过的时候,车子的主人钻出来,被卢余的车灯晃得抬起胳膊遮了下眼,但卢余还是看见了,是凌夏,他确定自己看到的就是凌夏,猛地刹住车跳出车外,那辆车子却启动起来向相反的方向开去,"喂!"卢余冲回车上,调头追了上去,一边不停地摁喇叭,明明是性能非常好的车,并且已经在狂踩油门了,却始终差一点没办法追上,早就顾不上想什么危不危险,卢余紧紧地咬着前车的尾巴,打算在下一个弯道超过去。当他赶上半个车身的时候,前车突然磕上路边的路障,几乎甩到崖下,勉强停住便熄火了。卢余赶忙把车停下,奔过去脸贴在驾驶座的玻璃上,里面一片漆黑,他用力擂着车窗,直到车门终于从里面被打开,把他顶得踉跄了一下站稳,才看见凌夏从车里出来,甩上车门,皱着眉说:"跟着我干什么!"卢余瞪大眼睛又眨了眨,口齿不清地说:"凌......凌......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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