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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不掉——by邪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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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不掉》~*

拥有不平凡能力的殷善能通灵、会占卦星术,
某天被一个世间仅存的败家子——钟梓轩用十亿买回家,
到底什麽原因使他甘愿花十亿去得到他?

第一回

这个世界里,有许许多多人类并不曾发现,又或者是一知半解的事物。
他们对於这种不了解的事物,大多数的反应都是害怕、拒绝、不信任,即使那种事物从来没有害伤过他们。
比方说,鬼魅灵力之类。
因此,大多数的恐怖片都是被鬼吓,不然就是鬼上身,再不然就是被鬼由头追杀到尾,少有是讲述鬼灵去捐钱助人。
虽然说,他们捐冥钱对我们来说没什麽实际用途。
占卜通灵,则见人见智。
相信的人捧为转世神仙,送钱供奉还乐在其中,视为沾光受保佑;不相信的人则视为异类,带来灾难,扫把赶得远远的。
这种人,不是大富大贵,就是潦倒一生。
李凡,很平凡的名字,却与生俱来拥有不平凡的能力。
他不知道自己看到的东西有点「与众不同」,而偏偏他所出生的地方却非常地害怕这种「与众不同」。
从他懂事开始,村子里的人都说他是扫把星灾星,看到他不是喊打就是喊杀。不过他还是听妈妈的话,尽力去做个乖小孩。
妈妈从小教他要诚实,不可以说谎。
但是他不懂,当村口那户人家的小女儿小香去游泳被她的家人抱回来的第二天,他跟妈妈说是跟小香去河边玩,没有打破花瓶,却被妈妈狠狠打了一顿。
他哭著发誓他没有说谎,还带妈妈去河边找小香,妈妈就将他关在房里不准吃饭。
小香明明就站在妈妈眼前,可是她却矢口否认。
妈妈从小也教他要尊敬老人家,他们需要帮忙就尽力去帮。
可是他不明白,那天他跟妈妈说隔壁的张婆婆来家里想借盐,却被妈妈二话不说地一巴掌打在脸颊上。
还骂他不准乱说话,张婆婆早就不在了。
他非常的确定,张婆婆明明就站在家门口跟他说想借点盐巴。
最後他只好趁妈妈没留意的时候,偷偷在厨房抓一把盐给张婆婆。
妈妈还常常跟他说要爱妈妈,因为家里只有她们两人相依为命。
偶然他觉得妈妈会被针刺到,他都乖乖提醒妈妈小心一点,可是妈妈总是不相信他。最後却是手指头包著药水胶布。
八岁那年,他梦到了家里会失火,他乖巧地跟妈妈说家里会失火,却换来一阵咒骂,然後一星期没晚餐吃。
可是不久後,家里还是因为妈妈忘了关火而起火了。
家里被一把火烧得乾乾净净,黑漆漆的几乎连外观也看不出来,而且连他唯一的妈妈也被烧走了,就如梦境一样。
火灾那天,他只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每当他想早点回家吃晚餐,心头都感到莫名的压迫感,同时也会有一堆奇怪的事物跑出来阻著他回家的时间。
直到村子的人大呼小叫他家里失火了,他才一口气跑到家门口去。
可是最後还是眼白白的看著熊熊的烈火吞噬了他的家。
火灾以後,他找到了妈妈一个独自坐在後园里。妈妈说,他是灾星,只会害死别人,早知道不应该生他出来害人害物。
他对著妈妈笑,并没有生气,因为他很爱妈妈。
然後,就让认识很久的黑衣叔叔们带走妈妈。
自此以後,他都变得沉默寡言。被接到舅舅家以後,几乎没说过话。
即使他看到了舅舅带回来的女人们,身边都跟一群小婴孩,他还是默默的关上房门睡觉,门口摆一点糖果零食,他们就会乖乖不吵著他睡觉。
只是偶尔某些不怀好意的东西跟著舅舅回家,才稍稍的赶他们出屋子外,以免影响到他念书做功课。
就算他感觉到舅舅会被东西敲到,他也没有说出来,反正敲一下又不会死人。
不过那次他梦到了舅舅将会被抢劫,而且为抢回东西而会被刀划伤手臂,他还是有在舅舅出门前说一句「出门小心」。
结果舅舅一脸鄙夷地说原来他也会讲话。
舅舅有时喝醉了酒,回家就会拿起皮带鞭在他身上,不然就是直接抓起他来打,直到他累了,醉得想睡为止。
每次他被毒打一番之後,莉莉都会爬到他身上为他舔伤口,使他发热流血的伤痕舒服一点。
莉莉是他在这里唯一的朋友,本来是住在不远处垃圾堆的野黑猫,後来死了,就乾脆一直跟著李凡。
直到十岁那年,那晚下著大雨、电光不断、雷声轰轰,大风将家里的窗户吹得啪啪作响。电视台的新闻报导员用沉闷的声线说正有台风逼近,呼吁各家各户小心门窗并做好防风准备。
那晚李凡早就将家里的窗户关好并用胶纸封好,莉莉也帮他全屋检查过一次,他才安心回房睡觉。
可是没睡多久,带著满身酒气的舅舅狠狠地用力敲门,好像就怕全大厦上上下下没听到他在敲门一样。
叹一口气无可奈何,李凡还是揭开温暖的被子去开门。
明明,家里的门就没有锁上……
小手碰到木柄的前一刹那,他突然感到一股冰冷的感觉从脚底冲上头顶,让他眼前眩晕了一刻,那股极度不舒服的感觉将他的手僵在门柄上。
心跳遽然莫明加速跳动,他甚至感到血液在血管里飞快的地惊慌窜动,快得他以为自己得了心脏病。
洪水一般的不安卷席而来,胸口被无形的东西逼压著,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身体上的毛孔也好像有预感地扩张,霍然冷得他打了一个哆嗦。
他从来没试过这种恐惧感,彷佛他一打开门就会有成千上万的怪物来啃杀他一样,直感告诉他不可以开门。
可是,门外叫嚣的脏话和被拍得大门颤动的声音还是逼使他扭开了门柄。
一股酸腐的酒气随著门缝张大而愈变浓烈,对一个十岁的小孩来说并不好受。
『X的,XXX现在才来开门?』醉醺醺的舅舅一开门就飙脏话。
李凡并没有理会他,反正理也没有用,不如早一点趁舅舅发酒疯前先溜回房睡觉。起码今天可以少几道伤痕。
可是李凡转身就离开的动作却反而惹怒了醉汉,舅舅蛮劲一手抓住他的小臂往大厅拉,毫不留力地将他摔到地上。
『我他X的白养你两年,现在你敢无视我?』指著地上的李凡,舅舅破口大骂。
李凡紧闭的双唇仍然有如蛤蜊一样,完全没张开的打算。
他知道,他少说两句话,舅舅会早一点感到没意思而放他回去睡觉。他明天还要小考,要是迟到就不好了。
『老子在说话,你这婊子有没听到!』烫热的巴掌落在李凡的脸颊上,五指红印马上在白晢的皮肤上显示出来。
李凡不哭也不闹,安安静静的低头不动,连抚上发痛的脸颊也没有。
『靠!你XX的是聋还是哑的!』一把抓起李凡的衣领,小小的他就这样在半空中晃阿晃。要不是抓著他的人满身酒气在骂脏话,其实挺好玩的。
脸上的泛红加上被抓起而外露的白晢肌肤,醉到半昏的舅舅眼眸突然变得低沉深邃,明显可见的一团火在燃烧。
意外,总是在毫无准备的一瞬间发生。
舅舅野蛮地一手拉下他的内裤,然後扯破他的上衣,将他整个幼小的身体赤裸裸地落入淫秽的眼眸里。当男人吻上他胸口的刹那,李凡本能地用尽所有力气去呼叫反抗,却反而换来更可怕的啃咬和捏刮。
他发狂地尖叫,手脚并用地推打,可压在身上的男人却一点也没有停止的趋势。
尽力的挣扎间,他的脚狠狠地踢上了男人因充血而变得更脆弱的地方,使男人吃痛地松开钳制住他的手。
趁著舅舅惨呼的几秒间,李凡推开了男人,一把抓起在自己身边弓身叫嚣的莉莉,并使尽吃奶的力气往门外头也不回地狂奔。
他不知道要跑去哪,直觉告诉他要一直跑一直跑,不可以再回头。
幼小的身子在台风夜大雨中奔跑,引来了路上仅有的途人的注目,却没一个真的打算去关心这个孩子。
直到李凡跑到没气力,跌倒在大路上,他才感到一丝丝的安全感。

第二回

後来想起来,李凡觉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那个台风夜,他刚好跌倒在大马路,又刚好挡住了殷浩雷的车子,这才被他救回殷家改变他的一生。
那天晚上他身边那个娃娃一般的小男孩生病了,他才急急的赶回家。为了快一点而抄小路才会碰上自己。
殷浩雷是御鸿帮老大的么子,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他告诉自己御鸿帮是一个世界性的黑帮组织,不过因为殷氏家族存在很久了,分支的旁系的远亲们早就跑到不同的国家去,发达的当有钱人、才俊的当政治家、气质的当艺术家,所以他们早就不是一般的黑帮而已了。
不过李凡怎麽看,殷浩雷都不像是黑帮老大,反倒像贵族门弟。
後来经过一段日子,殷浩雷调查了解他的家庭背景,最後决定收留他在殷家,并安排他在殷家受训练。
一开始那种格斗训练对他这种幼弱小孩根本吃不消,虽然说他是被痛打习惯了,可是不代表他有那种攻击的能力阿……
还好殷家的导师都是有头脑有眼光的聪明人,发现他的灵感力不错,就很乾脆地、毫不伤感地将他丢给了别的指导老师,走前还快乐地给他挥挥手帕,祝他一路好走。
接下来的十二个年头里,手相面相、星座生肖、紫微斗数、罗庚风水、占卜解梦、驱鬼僻邪、祈福诅咒,他几乎都学过一遍。
学得好不好,他自己也说不准,不过出错的次数倒是真的不多。不过他却看不清自己和跟自己有密切关系的人的过去以及未来。
比方说,殷浩雷和他身边那个小弟。
在这十二年里,他还认识了两个好兄弟。虽然人是怪了点,不过自从自己进了殷家以後,他也没什麽资格说别人怪。
没办法,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的少爷也不是一个怎麽正常的人,跟他一起成长的他们也没可能好到哪去。
因为殷浩雷的恩典,他得到了新的生命、新的开始、新的人生,还有他的信任。
对他来说,李凡在那个台风夜的晚上死了。
现在的他,叫殷善。
秋天的爽风吹进屋内,一散电器用品所发出的闷热之气。
『我说阿……神棍,你怎麽还在这里?』语带鄙夷。
阴柔带邪的男孩拿著他的手枪把玩,好像完全不觉得那是一件危险物,整个人陷在软软的沙发中,不肖地睨了殷善一眼。
『殷翰,连你也可以悠悠閒閒地呆在这里,为什麽我不可以?』语气轻柔,谈笑风生。
殷善放下手上的红茶,迭起长腿,侧身靠上椅背,悠閒地看著窗外白云飘过,凉风送爽。今天天气真好呢。
『今天下午三点你不是要出去行骗?』现在都四点了。
清脆幼稚的声线问道。一名可爱的男孩小巴掌的脸上架著一副对他来说过大的眼镜,盖住了他大半张小脸,却盖不住他的露眸。
他瞟了一眼旁边的电子钟,又继续盯著他发光的电脑萤幕。
手边听起来好像音乐一样的敲键盘声音没停过,快速而准确,可他就眼角也没瞟过键盘一眼。
『那个人喔?他应该来不到了吧。』殷善拿起茶杯边的蛋糕送进口里。
唔……还是琴妈做的蛋糕最好吃!
『那他今天是死老妈了,还是死老爸了?』殷翰继续把玩他的爱枪,说得一副事不关己的语气。
『诡异的血光之灾。』这边这位也答得很顺口。
『喔?谢氏集团大少爷有血光之灾喔?还要是「诡异」的喔??』有八卦了。
一大串符号文字反映在他那宽大的眼镜片上不断往上移,键盘的敲打声偶尔夹杂几声滑鼠的点按声。
『恩阿,不过还算轻。』
『那你还不快去他们家祈个福、作个法,然後狠敲他们一笔?』顺理成章。
白了殷翰一眼,殷善继续享用他美味的蛋糕。
此时莉莉也无聊地溜进他们身处的房间,轻身一跃,跳到他的大腿上踡曲身子舔舔前手。
初秋的凉风中,他们三人都没说话,只有耳边密集却不烦人的键盘声,各自忙著手边的事情,气氛安稳而舒坦。
殷善几乎无时无刻都在感恩现在他所拥有的。
『盲少。』殷善突然喊了喊名字。
『干嘛?』电脑前的男孩回应。
『你今天晚上喝水,不要拿我那个银色的马克杯。』殷善看著桌子上的红茶杯,若有所思地说。
『喔。』反正应了声就对了。
『还有……杯子打破了记得清乾净。』虽然不是打破他的,碎片还是要清乾净。
『行啦行啦,我今天整天都用塑胶杯,OK?』
殷祈眉头轻蹙,因为分了神而打错了程式的符号,赶紧更正。
看著满室电脑电线、配备、遥控工具,殷善不禁感到头痛。不过比起殷翰那边的手枪、手榴弹、炸药的,还是这里比较安全。
怎麽想,他还是觉得比起他们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自己的感觉易懂多了。
将最後一小块蛋糕送进嘴里,再喝一口红茶退去油腻的味道,拿起纸巾抹抹嘴巴,殷善看一看手上名表的时间。
还有五分钟,分针就要跑到六字上面。殷善胸有成竹地笑了笑,拍拍腿上的莉莉,准备起身离开这个快受不了的地方。
遗下一桌子杯碟刀叉,他转身拿起运动外套穿在身上,轻推身旁摸枪摸得很高兴的殷翰,然後悠悠然地向大门方向走过去,好像这里根本就是他的房间一样,连招呼也不用打一声就可以闪人。
也的确,直到他跟殷翰都穿好了鞋子,坐在电脑前的男孩连眼角也没看过他一眼。
当他拿起背包准备开门的时候,蓦然转身对著殷祈说∶『盲少。』
『恩?』不是要走?还在磨什麽阿……
『星期六晚上不要跟少爷弄得太晚。』他好心提醒。
原本咯咯咔咔地敲在键盘上的手一愣,殷祈整个人僵在电脑前,大眼镜底下俏白的小脸一炸,羞红染满了他的脸颊。
『别忘了星期天我们有家族聚会。』
扬起奸诈的邪笑,殷善满意地看著脸红不已的兄弟。
『少爷下星期才回来啦……』殷祈扁嘴低喃。
『还有你也是,那天一定要来。』转头叮嘱另一个那天不想出现的殷翰。
『喔。』还一定要咧……
转身开门,笑意还没退就看到大门前几步的距离外,一个英气高挺的黑发帅哥正朝自己走来。向他恭敬无声地点点头,殷善和殷翰互相有默契地交换一个眼神,就了然地安静退开,关门。
离开前,殷善还好意地吩咐在家里暂住的小鬼,不到明天早上太阳出来,都不要让门锁打得开。

第三回

殷善的工作很简单,有钱人付了高昂的费用,他就去帮那个人占卜问卦,解答一下将来的运势如何。
虽然说灵感力这东西是很飘渺的,也不是他说控制就轻易控制得来。不过到目前为止,他预言的结果通常都是虽不中亦不远尔。
见面的地点也是他决定,一来方便他的日程,二来免得被带到会发生危险的地方。他的小命贱,可是现在算不错值钱的阿……
今天跟客人约了一点在路边摊见面,早上他就去上面的健身房跑步打发时间顺便练练脚骨力,打架不在行,不过他逃命功力可是一流的。
跑到满汗淋漓时才发现时间快到十二点半,急急冲刷过身体就往楼下冲,迟到有违他高尚的专业道德。
偶尔他也会耍一点小恶作剧,满足一下无聊的自己。
就好像今天,他约在路边摊见面,却要求客人拿著红玫瑰作记认,搞得好像来相亲吃饭一样。
可是当他气喘喘地跑到约定地点,却没看到任何一个人手上有拿著红玫瑰花,连扫墓的菊花也没一朵。
看一看手上的运动手表,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殷善就悠閒地坐到路边摊点了一份牛肉面来祭祀他在抗议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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