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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风逐影——by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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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在我面前手舞足蹈半天,见我没有任何反应,他们也挺无奈的,一个家伙走过来,我下意识抖一下,却抵挡不住他的手又向我的脑袋伸过来,粗鲁地抓住,在地上拖动起来。
我今天遭到麻袋级的待遇已经多时,以往所有的敏捷与本领都失去了用途,人类那自以为强大的力量,原来在遭遇到所知之外的事情时,显然那么可笑。
那家伙再次将我重重地扔下时,我没有扑在地上,脸上接触到一个软软的物体,我觉得奇怪,用两只手支起身子,定睛一望。
要仔细看才能分辨出来,地上躺着一个跟站着的人同类的家伙,只不过他跟泥土是一般的颜色,躺在那里多时我也没有注意到他。
身后发出了声音,可以听出这声音里的焦急,我转头去望,那家伙向我俯下身来,巨大的脸盘靠过来,满脸都是泥土,我被那张好象缺水地裂多时的大脸吓了一跳,连忙转头去望躺在那里那个人。
两条腿的小腿骨全都碎裂,只能靠双手跟大腿骨的力量让自己起身来,跪在地上,仔细观察躺在那里那个人。
他从头到脚都被厚厚的泥土覆盖着,如果不是身体还是软的,我只会以为是一段木桩倒在路边。
不知道这些家伙想让我干什么,处于职业习惯,我直接去检查他的身体,探他的鼻息与脉搏,虽然有层层泥土摭盖,还是可以感觉到他微弱的气息与脉络。
果真是个活人!
一时间我为这个发现欣喜若狂,因为我突然猜到了他们的目的!
这地球上有三百多个国家,我自信有办法跟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国家的人种交谈,然而对我而言这些人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有话要问他们,却不知如何问出口。
可以既然暂时把他们当人来看,我决定还是试试不妨。
我尽量让自己身子挺立起来,指指地上躺的人,再指指我自己,然后猛得掐住我自己的脖子,装出痛苦不堪的样子,弓着身子痛苦地扭动了几下,然后直直地倒地,挣扎了两下不动了。
然后我起身来,询问地望向他们。
不奢望他们读得懂我的目光,可是看他们一动不动地样子,我就知道我失败了,这些家伙们不是普通的笨。
然后我再将刚刚的动作添油加醋地演示了一遍,见他们还是不懂,我表演了第三遍,这一次,我倒地的时候,躺在地上那人身边,跟他并排躺着。
我成功了,因为他们在呆愕了数秒钟,突然发出了声音,一个家伙叫了一声,原地打起转来,暂时将此理解为开心吧。
他这一动作,引起了连锁反应,身边的人接二连三在原地打起转来,欢呼声震天动地。
这些家伙们不止力气大得出奇,肺活量也惊人,一时间我直觉得自己的耳膜要被震破。
此时一个口哨突兀地响起,穿破这惊人的声网,婉转悠长。
他们的欢呼声突然停了下来,除了我以外,所有的人都表现了不知所措的样子,他们互相看着,想寻找这声音的来源。

第十章 火神之舞
我本以为这口哨声是他们发出,现在看来我错了,原来他们还没有进化到这步。
口哨声进行到一段突然停了下来,四周寂静下来,我竖起耳朵,却听到几声剧烈的咳嗽声。
心里面突然提了一提,我本想立刻站起身来,无奈力不从心,我一把抓住离我最近的那个人,他身上的肉厚实,几乎摸不到骨头,真是一种奇异无比的触感。
可是此时无暇顾及,我抓住那个人,条件反射地问出一句:“WHY?”
问出后我就骂自己真是傻得冒气,他们哪可能会听得懂英语,怎知这家伙迷惑地眨眨眼,居然有了反应,他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还未来得及阻止他的行为,就听见自己手臂骨头断裂的声音,身上痛,心中更是叫苦不已,他哪知道自己无意地随便一碰,就可以为我带来这般的灾难。
他仿佛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不对劲,将我手臂放下,重新拉起我的头发来,呵呵,这也不错。
我忍着全身的骨头发出的抗议,被他带到了那一片大火旁边,可怕的火苗贴近我的脸,我立时有一种被溶化的危险,抗议地闷哼一声,拼命用自己唯一能够使用的一只手向后退。
退到了安全范围,我坐下来,举起拳头向那人挥了挥,表示我的不满。
他当然不明白,可是下一时间,他却一挥手,手心里抛出了个什么东西,直向那火海飞去。
那东西正落在旺盛的火海之间,一时间好象在幕帘中间穿了一个洞,膨胀后形成一个一米多宽的缺口,转眼间又被火苗吞噬了。
可是在那一刹那的时间内,我却看清了形势。
熊熊大火背后,有一个人,跪坐在地上,虽然那身形因为火的焦灼而有些变形,可是我还是看得清,那是一个人,一个跟我同样正常身形的人类!
我可笑地萌生了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
看来他是被那群人困在火海背后了,捂住嘴,不停地咳嗽着,他似乎意识到了我的到来,然而因为浓烟却无法正常说话,刚才的口哨声,应该就是他发出的。
我急切地冲着火海问一句:“有人在那儿吗?”
回应我的是一串咳嗽声,但我确定他听到了。
接着我想都没想就发出一句话:“是凌吧?”
我百分百确定这个答案,没什么别的原因,只是直觉,在这种情况下,似乎应该出现的只有他一个人,出现别的任何人,都会被观众砸鸡蛋。
接着我听到的是一段小调,也算不上熟悉,但是凌吹过的,在草原上面,凄凉到骨子里的调子。
得到了确定,我的脑袋更加搅成一团,恨不得马上将凌从火海中拉出来一问究竟。
可是我们的交流仅限于此了,因为身边的人突然发难,他们似乎认识到我跟凌是一伙的,非常不满,扯着我的头发将我往后面拉。
疼痛让我的五官都扭曲了,可是最后我还是声撕力竭地发出一句:“我们该怎么办?”
静了几秒钟后,火海中传出一段佳曲,虽然有点变调,可是我听得出来,那分明是《人猿泰山》的主题曲,这个凌,真会应景,真是幽默。
可是凌的幽默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正当我被那些人拖着头发在地上打滚时,火海中传来一阵尖利的口哨声,我们顺着声音向那方看去,在火光映照下,旁边被烧焦的巨大树木上,神奇地站立着一个人。
因为有大火烘托,他的身影显得尤其诡奇,有如浴火重生的凤凰一般!
离得太远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我身边的人却都嘶叫起来,抓着我的人甚至停下手上的动作。
看得出他们对已经发生的一切不可理解,对将要发生的也没有预知。
凌却突然冲了过来,对,他从高高的树木上面,以优美的弧度划过来,离我最近的地方,伸手拉了我一把,拽着我的胳膊重新飞了出去,风在我的耳边呼啸一下,我们象荡秋千一般,降落在最高点。
他根本不曾意识到,他抓着我一根碎掉的胳膊,我疼得要死要活,可是他此时却骄傲地望着下方。
等底下的人反应过来,我们已经稳稳地站在另一株高大的乔木上面。
我第一次在夜间那么清楚地看到他的脸,除了眼中的火焰,他整张脸都沉浸在战斗的喜悦中,真是天生就属于战场的人!
我望望他的手中,没有绳状的物体,他究竟是怎么上演人猿泰山的?
凌的举动大大地激怒了那群人,他们发出了愤怒地嘶吼,一个家伙冲出来,怪力地撼动我站立的树,因为我腿上使不出力,所以整个人只能挂在树枝上,就如澳洲当地的树袋熊一样,他这么一撼,我险些没有跌死下去,幸好所剩的手帮了我稳住身子,我更加卖力地抓住。
“凌,你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
“哦,没什么,相信我,这只是一场小小的表演。”
说着他一个眼神也没有留给我,纵身从树干上面跳了下去,直落在地下一个人身旁,恶作剧地拍了他的脑袋一下,迅速地闪开。
地下对付他的人足足有数十人,刚刚看热闹的观众也聚在一起,左右环伺在凌的身旁。
凌突然跳起身来,跃起几米,落到一旁的矮树丛中去,几个人立刻向他冲过去,等他爬起来时,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是一根一米多长的棍子,应该是他林中捡到的树枝。
我有点惊异又有点好奇,不知道他拿这薄薄的武器应当怎样抵挡强敌。
我等待着,这最强大的人,上演精彩绝伦的好戏,对我展示,他最真实的实力。
野蛮人的攻击果然是没有策略可言的,可是却出奇的一致,凌并不高大的身影跟他可怜的武器,在肉林战中闪摆不定,他吃力地左右躲避着,用自己的速度分散他们的集体,用那一根细细长长的武器,挑弄拔散,轻巧地卸除他们的攻击,至始至终无人能近他身一步。
我看得不是很真切,无法准确地描叙出他的每一个动作,可是这仍是一场令我叹为观止的战斗,在我多年的经历中,这是从未领教过的奇异。
可是情况渐渐不妙,我明显观察到凌落了下风,他实施的本来就是以守为主的策略,在层层叠叠的攻势下,渐渐变得难堪起来。
实在很令人担心,因为那些家伙的力量太可怕,一旦让他们碰到,非死即伤,何况他真的惹怒了他们了。
凌早就意识到自己的劣势,他也在为自己打算,我看他在对敌的过程中脚下的步子渐渐移动着,离那片火海越来越近。
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可是看得出来,越靠近那片火海,那群野蛮人的攻击就渐渐慢了下来,没有咄咄逼人的架势。
莫非他们跟我一样怕热?
实际情况还不得而知,可是凌却充分利用了这种罅隙,他补准一个时机从他们的围困中脱身出来,跳近那片火海。
我禁不住大吼一声,就在所有人觉得他要燃烧起来时候,他却落在地上,火光将他的脸映得通红。
果然那群人呆在那里,没有再靠近,看来我们的猜测是对的,他们很怕火。
是人都会怕的,火在普渡众生的同时,也会毁灭万物。
凌难道就不怕了?他离得太近,我都深感惧怕他会突然间冒起烟来。
凌本人还面对着那群人,不知道他此时做何感想,只见他手中伸出那根棍子,朝那群人猛得一指,然后将那棍子子插进火海中,等他再伸出来时,那根棍子上面着了火,烧得批啪做响。
他举着那根燃烧的棍子向那群人步步逼近,可笑的是,他的棍子子指到哪里,哪里的人就象见了鬼似的躲避不及,抱头逃窜。
掌握了他们的弱点,现在他是得意,可是我担心的是,那小小一根棍子,能够燃到什么时候?过后,他又该怎么应付他们更恐怖的报复?
凌这时候占据了有利条件,他举着一根火棍四处招摇,频频挑衅,所到之处无往不利,渐渐围在他身边的众人等一律后退,他面前形成一个大大的空地,所有的人都远远地望着他。
我叹了口气,搞不懂这个人心里在想什么,他比异世界的人更难理解。
凌看没有人敢向他攻击,很是得意,将火炬举在手中,向天空挥舞了两下,落下的火苗碰到了他的衣物,他的袖子着了火。
我心想,总算是遭了报应了。
可是他却笑了笑,的确是笑了笑,虽然此时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我观察到他的头歪了歪,这是他在笑得夸张的时候会特有的角度动作。
他笑什么?
凌却望向那群惊恐万状的家伙,让身上的火燃烧了近半分钟,其间他一动不动,然后猛得一抖袖子,大火一瞬间全熄灭了!
我倒吸一口气,相信底下所有的人都跟我一样,即使他们的表达方式不一样。
接着,凌在众目睽睽下挥了挥棍子,变魔术一般,那上面的火也应时而灭。
只剩远处的大火仍然绵绵不绝地燃着。
现场一片寂静,我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几乎无法接受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人群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一种我在他们身上未感受过的情绪奔腾起来,他们一下子全向凌围了上去,在我以为他们要将凌撕碎时,凌从人群中被抛起来,抛上天空,又落下去。
如果我的感观没有异常的话,我知道,这代表庆祝。


多少个白天多少个黑夜,我在痛苦地守候,等待着~~~~~~~~
回贴啊,鸡蛋啊,蕃茄啊,不管是什么,请向我砸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让我被回贴淹死吧!那是我的人生至向!

第十一章 侵略者


天亮的时候我醒来。
在高高的树上睡觉,这还是此生头一回,跟着这个家伙,真的可以体会不同的人生。
我突然觉得他死了会是很大的损失。
凌挎坐在一段树干上,倚靠着,把脑袋埋在树叶中,一只脚还悠然地荡来荡去,很有快意江湖的味道。
我越发感觉自己悲惨,两条胳膊两条腿,原本可凑一桌麻将,现在只能单打独斗了。
树微微地摇动了几下,凌猛得惊醒,迷茫地望了我两眼,找到了焦距。
“嘿!你不错呀,在树上,居然都能睡得着。”
“你也一样,想必是累坏了吧!”
我指指他的脸,抑制不住地爆发出大笑来。
昨晚不曾发现,经过大火的焦烤,他的脸早已面目全非,赤红赤肿的,而且眉头跟头发都烧焦卷曲了,看起来样子非常滑稽。
他摸摸自己的脸,也难为情地笑了,接着不服气地指着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跟毁了容似的!”
我们没有镜子,只能在彼此眼中看到自己。
我当然知道,咧嘴笑的时候,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痕简直要把我撕裂了,可是跟我身上碎成无数块的骨头相比,不足为道了。
我一直挂在树上,只有屁股可以用力,凄惨无比,凌也清楚我的伤,可是他没有说什么。
早晨的空气十分清新,我陶醉地舒活一下脖子,带动了后脑的伤,这次真是吃大亏了。
凌说,现在天亮了,你看看四周吧。
我疑惑他提到这句话的凝重表情,举目四望。
这本该是柯果拉丛林深处,植被茂密,虽然我们现在在大树上,可是视野也绝不该--如此宽阔。
我没有办法做别的形容,因为空无一物。逃眺,漫漫无际的空地,仿佛这片丛林,突然从眼前消失了一般。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也许我们到了丛林的边缘,然而事实告诉我,并非如此。
因为偌大的空地,连草都不曾生长。
好一片良田,简直可以种麦子了。
“这……这到底是……”
“是嘛,的确很奇怪,我昨天就发现了,感觉就象是--有人突然将这里所有的树木跟植物都搬到外星球去了!”
他这个解释非常奇诡,没有说他们消失了,却说是被搬走了,这是个非常人性化的词汇,他难道认为,是人为的吗?
我想起凌刚刚进入草原时跟我提起的纳斯卡线条图的事,调侃他:“这种事情非人力所为,大概是外星人干的吧!”
“也未尝不是哪!”
我嘿然一笑,你大概是真的碰到外星人过。
“难道就没人发现这里有这么广阔的沃土,不知道可以盖多少农场庄园哪!”
“哎,现在不是有了吗!”
大树又撼动了几下,我跟凌同时向下面望去。
几个人手里举着什么,仰望着我们,或许--是在笑吧!
白天看那些家伙,跟晚上看也没有多大不同,因为他们同样是泥乎乎的,人形鬼状。
可是白天可以更清楚地看到,他们身上厚重的泥泞,还有脸上干裂的灰土,连眼睛都是混浊不堪的。
凌让我等着,跳下树,接过那人手中捧的东西,又爬上来找我,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我。
“吃吧,大概是他们的食物。”
那是一种大型的坚果,状如椰子,却光滑无比,我更愿意相信这是他们的餐具而不是食物。
我仔细看了看,果子中间果然有一条细缝,可以从中打开。
看凌已经打开了,津津有味地将脑袋伸进里面吃着,我也掰开来。
同一时间,我身形一晃,几乎要从树上跌下去!
打开来看,里面哪里什么食物,密密麻麻塞着的,全是各类爬虫,其状可怖,让我尖叫一声,将手中果子扔上天空,里面居然还飞出几只活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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