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川顿时无语。
慕容十九微笑：“是啊，我也这么觉得的。”
谢九重也笑：“十九郎，我记得你和蜀桐现在不是一个种族，对吧？”
第 13 章
这一顿饭吃完，慕容十九付了钱，看向了绿川：“我们回去吧？”
蜀桐正和绿川说族里面的趣事，绿川也正边听边笑开心得很，于是只摆摆手道：“这不是还早呢，十九郎你这会儿回
去做什么？”
慕容十九掸了掸衣袖，一本正经：“那你晚点回去好了，我这会儿就想休息了。”
谢九重倒是一愣：“这，这么早？”他下意识去看外面，正是下午，阳光灿烂得很，连午睡的时间都算不上。
蜀桐和绿川倒是不以为然，绿川道：“那你就先回去吧，路上别走丢了，丢了也别乱跑就原地等着，要不让谢公子送
你？”
慕容十九不屑地白了他一眼，道：“别那么夸张行不行啊，上次明明是你迷路了为什么要算到我头上来？”
绿川一点也不含糊地瞪他一眼：“这自打我修炼我就没迷过路，怎么就跟着你走就迷路了？一定不是我的问题！”
蜀桐想了想，站了起来：“要不我送你回去好了，绿川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绿川正想说“不”，谢九重却开口了：“这样也好，你先送十九郎回去，我在这里等你回来，然后再带你去挑把称手
的刀。”
“咦，你们要去买武器啊！”绿川眼睛一亮，“正好我也缺一杆枪，倒不如一起去。”
谢九重笑道：“也好。那你先送十九郎回去，快去快回。”
蜀桐点点头，便和慕容十九一道出了酒楼。
绿川和谢九重坐在桌前对视了片刻，又沉默了片刻，终于是谢九重先开了口：“像你这么老的猫妖可不多见。”
绿川得意地“哼”了一声，冲着他妩媚地眨眼睛：“那是自然了，我可是九尾的。大凡九尾的猫都被带到天上了，在
人间的恐怕就我一只。”
谢九重微微一笑，道：“你怎么没去天上？”
“十九郎又不在天上，我为什么要去？”绿川反问，目光中透着慧黠，“上仙，你不也从天庭逃下来了？难道不是为
了十九郎？”
谢九重只是笑，却并不回答，只道：“我很喜欢他。”
“有多喜欢？”绿川挑眉。
谢九重若有所思端着茶杯：“我不知道该怎么估量喜欢的程度。但是我知道，就算他一直不喜欢我，我也会一直等下
去。”
“除了等，你还会去做什么去表达你的喜欢？”绿川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谢九重苦笑一声：“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近他。真的，我一点也不知道。”
“说说你们的上辈子和上上辈子。”绿川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你不知道？”谢九重看向他。
绿川摊手：“他忘了，蜀桐不肯说，凤十七嘛，自然也是不会说的。你叫我怎么知道，上仙？”
“你应该有探知前世的能力。”谢九重疑惑地看他。
绿川轻轻笑了两声，道：“看来你不是很了解我，上仙。我虽然有九尾，但我从一开始修炼的方向就是武而不是文，
所以如果你现在让我去打架或者领着别人去打架没有问题，但是这些追朔前尘之类的事情，我虽然懂一点点皮毛，但
是基本上没什么用处。”
“我还以为……呵，是我太想当然了。”谢九重轻轻笑起来。
绿川也笑，道：“这在妖精里面很正常，因为，优胜劣汰胜者为王。听说上仙是由人飞升为仙？”
“是啊。”谢九重浅浅笑着，“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以后我就和十九郎分开了。”
“为什么分开的？”绿川好奇。
谢九重低低笑了两声，道：“因为人仙殊途，又因为……”他却没有说下去，只看着外面，嘴边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
“算了，你要是觉得难过就不说了啦。”绿川安慰地拍他的肩膀，“以前的事情不重要了，以后的事情才重要啊。如
果你喜欢他，就不要错过了这辈子。人的一生，很短。”
听着这话，谢九重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所以呢？”绿川笑眯眯。
“什么所以？”谢九重疑惑地看他。
绿川夸张地挑眉头：“你知道，所以你一点行动都没有？”
谢九重苦笑一声：“我正在想，让他了解我，然后他和我才有在一起的可能。否则……也注定了是有缘无份吧！”
绿川看了他半晌，撇嘴：“上仙大人，你也太悲观了。”
谢九重还是苦笑：“是么？”
绿川道：“光在这里说没用，十九郎对你已经够躲避的了，你再等？你们俩这辈子都没可能的！到老了遥遥相望，难
道要学牛郎织女么？噢，连牛郎织女都算不上，人家还能一年一度相会呢！你们连相会的机会都没有，干脆死了心，
你回天上，他做他的人，两不打扰。这样对你也好，对他也好。如果你不是这样打算的话，谢上仙，你是仙，应该比
我这个妖更懂得该怎么做的，对不对？”一边说着，他站了起来，冲着外面挥手：“嘿，别走错门了，我们还在这里
的！”
谢九重回头一看，是蜀桐回来了。
蜀桐走到桌边来看着绿川笑道：“你觉得我会走错门么？”
绿川嘿嘿笑：“我这不就是叮嘱一下嘛！”
谢九重沉默了会儿，看向蜀桐：“让绿川陪你去挑武器行吗？我这会儿有点事情。”
绿川眉头一跳，笑得贼兮兮的：“去找十九郎？”
蜀桐有些摸不着头脑，只道：“没事，我和绿川去是一样。”
谢九重草草点了个头，起身离开。
绿川慢悠悠地站起来，笑容灿烂：“哎呀，我又成就一对鸳鸯。”
“鸳鸯是一雌一雄。”蜀桐白了他一眼。
“那就是鸳鸳。”绿川哈哈笑起来，顺手把蜀桐揽到怀里面，“走吧，我带你去挑兵器。”
蜀桐一下子就推开他：“你再这么不检点，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哦！”
“切，你又打不过我，你还能怎么样？”绿川锲而不舍把蜀桐继续揽到怀里来。
蜀桐怒了：“打不过？我们要不要再切磋三百回合？”
“来就来，我们现在就出城找个空旷的地方！”绿川得意地挤眉弄眼。
蜀桐继续怒：“看我这次不打得你叫饶，哼！”
.
谢九重离开了酒楼，便一路去了凤王府。凤十七正看着一本从天庭带下来的书练习咒语，看到谢九重，他倒是一愣，
顺手就一个咒语丢了出去。谢九重就在原地定了身，连动作都僵硬着，只有眼珠可以转动。
“呃？”凤十七有点讶异自己这么快就学会了这咒术，有些高兴，又有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于是急急忙忙在那本书
里面翻解咒的办法。
谢九重在原地定了快一盏茶的时间，凤十七手忙脚乱地找到了解咒的办法，刚要试试的时候，谢九重身上的定身咒解
除了。谢九重怒火重重扑了过来：“凤十七你拿我当试验品？！”
凤十七把书一扔，就要跳窗而逃。谢九重比他快一点点，一下子拉住了他，哭笑不得：“你怎么就突然开始研究这个
了？”
“我爹昨天托梦给我。”凤十七一本正经，“说天帝他老人家要考察凤凰一族的法力，我爹突然发现我修习的法术和
凤凰一族的法术不是同一类，就丢了这本书来让我临时学一下。”
“你修习的是哪一类？”谢九重放开他。
“我当初和十九郎修习的是同一类。”凤十七尴尬地笑，“专克凤凰一族的那种法术。”顿了顿，他又想起刚才拿定
身咒来，于是问道：“怎么那定身咒才只能定那么一下？”
“我能解。”谢九重扶额。
“解咒时间要那么长？施咒似乎简单得有点过火了啊！”凤十七捡了那本书起来又要研究。
“你这么没头没脑的研究，还不如回天庭去让你爹教你。”谢九重找了个椅子坐下了。
凤十七嘿嘿一笑，把书丢一边去了：“我可不想回去。我对着我爹可没什么话可说。他当初把我丢在人间不管不顾，
后来又不分青红皂白把我弄上天庭，没他这么不负责任的爹好不好。”顿了顿，他看向谢九重，“怎么没打招呼就来
了？有什么急事？”
谢九重微微一笑，道：“我要追求慕容十九。”
“你有办法？”凤十七挑眉，“他那倔性子，一时半会儿可是难以答应的。况且他忘记的那部分记忆还真不是个事儿
。”
“循序渐进了。”谢九重胸有成足。
凤十七好奇了：“怎么循序渐进？”
谢九重只是笑：“我之前就不该把他当作什么都记得的情况去接近他。应该多观察一段时间的。”
凤十七点头。
谢九重又道：“所以需要你帮忙。”
“要我怎么帮？”凤十七兴致勃勃了。
谢九重道：“开些宴会吧！”
“行，这没问题。”凤十七嘿嘿一笑，“只要最后能行，开多少宴会都没问题。”
谢九重也笑起来：“我倒是希望不要开太多场了。”
“会有很多场的。”这时，一个温厚的男声从外面传来。
凤十七和谢九重一愣，齐齐看向外面，只见一个穿着白衫的英俊男子站在外面。凤十七迟疑了一下，不情不愿地走出
去：“爹……”
谢九重颇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凤十七，又看了看这传说中凤凰一族的王，拱了手：“见过凤王。”
这凤十七的身份说起来还有些离奇，他当初是凤凰一族的王和下界的妖精生下的一枚蛋，本来是只山鸡，可后来机缘
巧合又修炼了九千九百多年，机缘巧合变成了凤凰，就被他爹接回了天庭。
凤王矜持地笑了一笑，道：“上仙，没想到能又见到你。天帝上次还问起你，是不是躲到哪里喝酒去了。”
谢九重微微一笑，道：“这人间好酒最多，让人流连忘返。”
凤十七眨眼睛：“为什么你说宴会会有很多场？”
凤王看着谢九重：“刚才，天帝派出的人找到了云虚真君，也就是慕容十九。”
第 14 章
微风拂过树梢，阳光分外灿烂。慕容十九进到院子里面，院子里面安静极了。推开书房的门，却见一个穿着紫袍的男
人背对着他站在书架旁边，他挑了眉，在门口站定，却没有说话。
那男人听到门口的声响于是转了身，冲着慕容十九微微一笑：“云虚真君，许久不见。”
真是漂亮的男人。慕容十九靠在门框上如此想着，眉目如画也不过如此了吧！自然而然忽视了他那句招呼，慕容十九
漫不经心地眨了眨眼睛：“我不认识你。”
“真君爱说笑。”那男人还是微笑，“当初在天庭中，真君与我的关系最好。”一面说着，他缓步走到慕容十九跟前
来。他比慕容十九一样高，正好目光对视：“真君，我知道你除了谢九重，什么都记得。”
慕容十九并不躲闪他的目光，嘴角微微上翘：“朱弦。”
男人笑起来：“我知道你不会忘了我的名字。”
“为什么来这里？难道我忘了他还不够？”慕容十九挑衅地看着朱弦。
朱弦还是笑：“当初他是想让谢九重死，换你重回天庭。可未曾想到的是，你却散了修为重入轮回，那谢九重还阴错
阳差地把什么都记起来。你说他恼火不恼火？”
慕容十九闲闲地笑：“那他现在又想如何？”
“和当初一样，让谢九重死，你回天庭。”朱弦看着他。
慕容十九沉默不语。
朱弦道：“我知道当初他让福清给你喝过一些东西忘了谢九重，但是我也知道再过一段日子你什么都会想起来。”
“然后呢？”慕容十九抬眼看他。
朱弦道：“现在，如果谢九重死了，你会心疼吗？”
“人都有恻隐之心，虽然我对他没有感情，但是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去死。”慕容十九语气淡然。
朱弦嗤笑一声：“所以呢？如果他要谢九重的命，你会如何？”
“自然是要帮他。”慕容十九从容看着朱弦，“我的路是我选择的，不需要他来干涉。”
“哪怕你今后再也回不了天庭，生生世世受这轮回之苦？”朱弦冷笑。
慕容十九道：“回天庭？那里没有我留恋的东西，何必要回去？”
“谢九重呢？”朱弦挑眉。
“我和他又有什么关系？”慕容十九反问。
“好吧，因为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所以这些话我当作没有听过。等你什么都想起来的时候，我会再来。”朱弦眼中
闪过些光芒。
“如果想不起来呢？”慕容十九看着他。
朱弦也看着他：“会想起来的。那玩意对别的神仙可能会抹去所有的记忆，可对你只能抹去一部分。不仅如此，还只
能起上十年的作用。你自己心里比我更清楚这些事情，也不必来问我。”
慕容十九沉默了下去，过了许久才缓缓地开口：“朱弦，请你回去告诉他。虽然天庭很好，但太高太冷，我不想回去
。”
“我会告诉他。”朱弦点头，“你还有什么想说？”
慕容十九若有所思看着外面灿然的阳光：“没有了，我只是想让他放过我。我不想再回去。就算生生世世的轮回苦，
也比不上九宵云上那千年万年的孤寂。我不想再品尝。”
听着这话，朱弦也沉默了片刻，最后点点头：“我会告诉他的。”
“谢谢你，朱弦。”慕容十九由衷地看着他笑。
朱弦自嘲地笑起来，道：“谢什么？当初在天上，我和你可是最好的朋友。”
“是啊，好朋友。”慕容十九拍拍他的肩膀。
“好啦，来给我讲讲你这辈子当人的故事。”朱弦拉着他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本来你投胎的时候我还想去送送
你的，可那天南极仙翁请喝酒，你知道的，我沾酒酒醉，等我睡醒了你都已经这么大了，之前有什么趣事没有？”
慕容十九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平淡得很。你要听？”
“要听，平淡也要听。”朱弦笑眯眯。
慕容十九垂眸一笑，道：“没什么事情，一出生被人发现来历不凡被个镯子封了几年，然后又碰到个道士解了封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