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歉然地摇头：“是不懂。”
大皇子笑了笑，低头继续抚琴。这情景，让我想起“对牛弹琴”四字。
我在皇宫里又找到件乐趣，就是看望大皇子。不是去听他弹琴，而是去看他的风采，与一鸣爹三分相似的气质，与赵
影七分相似的容貌，唉，我的恋父母情节严重地犯了。于是去请求赵影解除大皇子的禁足令。
“你最近常去他那儿？”
我点头。
赵影道：“好吧，你代我去说。”
我笑着谢恩。大皇子跟我提过想出去走走，我仿佛看到那张清俊的脸上染上温柔如春风的微笑，这在赵影脸上可欣赏
不到。
我往元秋宫走去，此时夜已深，但我仍迫不及待地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迎面来个小宫女，我认得她，是五皇子身边
的桂花。桂花慌慌张张地向我跑来，见到我向见到救星一样松了口气：“江公子，五皇子又发脾气了，你快去劝劝吧
。”
五皇子发脾气可大可小，气头上就砸东西，有时还会拿宫女太监出气，这时能劝住他的除了皇帝皇后就是我了，当然
，我是“恃宠而骄”骑到他头上。
“皇后呢？”
“皇后娘娘到容夫人那儿小聚去了。”
大概是妃嫔来在一起家常闲聊，聊着聊着就会说到我头上，说我霸占皇上多时，请求容夫人设法让皇上回心转意。事
后，容夫人都当笑谈说给我听，她完全不介意赵影在我这过夜，说总比到其他女人那过夜要强。我难得看到宽宏大量
自称最佳贤妻的容夫人展现小小的醋意，赶紧让四皇子把日子记下，以后每年都要庆祝一番。
胡思乱想间，已来到朝华宫。果然，五皇子火气很大，能摔的东西都惨遭毒手。
“滚开！你们给我滚！听到没有！一群奴才！”
“咳咳。”我干咳两声。
正暴跳如雷的五皇子停下来看到我，眼珠子狠狠瞪着我，一张清秀的小脸狰狞而扭曲。“你来干嘛？就凭你也想来劝
本皇子？”
唉，每次都这台词，就不能新鲜点。我走过去，把吓得腿软被打得浑身是伤的宫女救出，把她交给太监后，才对五皇
子说道：“夜深了，殿下早点睡吧。”
“你！”五皇子被我的淡定气得吐血。
我挑眉看他：“在下告辞。”说完，接过桂花递上的茶，一口饮进后挑衅地将茶杯摔在他面前，哗啦一声，抵得过千
军万马奔腾。
走出朝华宫时，我突然觉得身体发热，却没将这异样放在心上，一步一步往元秋宫走去。
第十八章
头脑越来越昏沉，身体像有火在燃烧，更要命的是，体内有股热流全往下冲，我一下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
艰难地走进元秋宫，对宫女说道：“帮我准备凉水。”
她扶着我坐下，我甩开她的手，现下任何人碰触都让我十分敏感，生怕欲火控制不住爆发而出。意识渐渐混沌，我撑
着额头小歇一会儿，隐约中感到有人靠近我。我迷糊地抬起眸子，已经神志不清到连眼前的人是谁都看不清，冷水迟
迟不来，我心头的欲火还未熄灭。那人冰凉的手覆上来时我浑身一震，情不自禁地握住那凉快，放在脸上磨蹭着。手
的主人靠了上来，用另一只手探我的额头，我却感到他靠近的身躯气温很低，非常地凉快，于是忍不住附上去，抱住
。那人的身体片刻的僵硬，神智不清的我凭着本能解开他的衣裳，心里最后只剩一个念头：父皇，我事后再向你谢罪
……
我没头晕脑花到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不曾注意抱的人是谁。当时在想，太监也好，宫女也好，赵影都不会跟我计
较的吧。却忘了，除了太监宫女，宫里还有其他物种的存在。
当我清醒时，发现下 身被温热包围着，而我凭着原始的欲 望抽动着身体，我意识到我“破戒”了，当看清眼前人是
谁时，刹那，我像被雷给劈了，尚在他体内的昂扬很争气地萎了！
“我……你……”
那一刻，我只能吐出这两个字，纵然心中有千言万语，可都被眼前的人给震惊了。不是宫女，不是太监，而是皇子，
堂堂正正的大皇子殿下！
上天啊，给我个痛快，劈死我吧！我在心里哀嚎，身体又凭着兽 欲有了反应，我羞愧得想找洞钻进去。大皇子咬紧唇
，闭着眼由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我慌张地松开扛着他大腿的手，然后才反应到我的命 根子还在他体内，窘迫地压在
他身上，命 根子涨得更大了。大皇子的眼睫闪了闪，他的嘴唇都咬破了，渗出血来娇艳欲滴，我清醒地意识到我把他
给强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赶紧退出来，下 身还在充血状态中，我看到大皇子后 穴流出的白色混着血红液体时内
疚得恨不得以头抢地。“我帮你清理。”我颤抖地爬起来，怎料双腿发软又倒了下去。
这时，历史性、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原来鲜少来客的元秋宫一下子涌出非常非常多的人，他们提着灯笼迈着莲
步摇摆而进，好一个捉奸在床！
早在外面人声鼎沸时我就用外衫将我和大皇子狼藉的下 身挡住，所以他们进来时只能看到我们纠缠在一起。为首的皇
后惊叫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们。容夫人则要镇定许多，立马命还未进来的宫人全退出去。
这下，殿里只有我们两个可怜的娃儿，和赵影的老婆们，及少数亲信宫女。面对她们指责、讥嘲、嫌恶的目光我只能
苦笑，这唱的哪一出啊。但我更关心大皇子，我脸皮厚被人捉奸也撑得住，那他呢？这样的事已经发生一次了，又来
第二次……我怕他崩溃。
可大皇子出奇的平静，只是将脸缩进我的怀里。
空气里散发着情 欲的味道，淡淡血腥味只让这一幕更显淫 靡，罪恶。在她们心里，我是什么定位呢？我看到她们眼
中恶毒的快意时，心想她们一定乐翻了。
赵影进来时，我正低声安慰大皇子。
“没事的，我会保护你。”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断地道歉，大皇子的指甲死死掐着我，陷进我的肉里，我很疼，却没资格怨他。
“你们都出去。”赵影平静地命令，他冷冷地看着我们。脸皮厚如我第一次窘迫地不敢看他的眼神，脸色。
离开前，容夫人多嘴一句：“陛下，是有人告诉我们元秋宫今晚有好戏看的。”
赵影闭上眼，点点头。
元秋宫一下子只剩我，大皇子，赵影，气氛很难堪，即使面对赵影，我也不想把衣衫下的风景暴露给他看，于是细声
道：“陛下，请回避一下。”
我的声音不可抑制地颤抖，我不怕他治我一个淫 乱宫闱的罪名，就怕我的身份曝光，到时光是道德舆论就可让我和大
皇子万劫不复。
赵影快步走过来，将我拉起。
“啪！”
巴掌利落地煽在大皇子的脸上，他被煽飞出去，半边脸肿成猪头，鲜血从他嘴角边留下去，而他只是木然地看着我和
赵影。
我愣了片刻，才反应道：“你干什么？”我几乎怒吼出声，跑过去察看大皇子的伤势。
赵影的声音冷得让人发抖：“我赵影没有这样的儿子。”
怎样的儿子？大皇子眼里溢出委屈的泪水，低头颤声道：“父皇，我……”
“别叫我父皇。”赵影震怒道，“先是容九州，再是他，你就这么欠人操？”
我不满地皱起眉，沉声道：“是我逼他的。”
“你闭嘴。”赵影气头上，早没了平日的冷静，“你给我离开这里。”
我吸口气，冷静道：“陛下，这件事明天就会传遍宫里，到时你要怎么处治我们？”我知道赵影是因为我难以再在皇
宫待下去所以才震怒，这次，我找到足够的理由离开皇宫，离开他。乱伦哪，如果我真认祖归宗，我和大皇子有何颜
面再皇宫生存下去？我可不想被些道德先锋口诛笔伐而死。
赵影冷冷地瞪我一眼，然后拂袖走人。他失态了。我苦中作乐笑道。
大皇子还在我怀里发抖，我心中的愧疚感排山倒海袭来，双手都不知往哪里放。是大皇子主动离开我的怀抱，默然地
看我一眼，再默默地走开。
此时，我在想今晚的反常。真相再简单不过，桂花那杯茶里掺了药，是五皇子搞的鬼。他要我身败名裂，再难以在皇
宫立足！
父皇，你会怎么做呢？
我心灰意冷地走出元秋宫，太粗心大意了，居然着了五皇子的道。
我把自己关在景凛宫一整天，外面谣言满天飞，都是对我不利的话，说我和大皇子私通对不起圣上对我的宠爱，什么
跟什么。我心烦意乱，四皇子来了都不见，赵影不知在哪想着处理方法。
晚上，他才出现在我面前。我浑浑噩噩地坐在台阶上，赵影在我身边坐下也只是漠然看了一眼。
“景凰，你走吧。”
许久，赵影迟疑开口。我知道他为难，可我却如释重负。“谢陛下开恩。”
赵影将手覆在我脑袋上，深深地凝视我：“等过两年以赵景凰的身份回来。”
我一下哑然。原来赵影打的这主意，让我以江小然的身份消失，再以赵景凰的身份回来。想得美！我要是走了就不回
来。
赵影看出我心中所想，冷笑道：“我把景燕贬为庶民，让他陪你。”
什么？我错愕看他。
“你以为发生这种事他能独善其身吗？要让他消失我有的是办法，不过，我怕你到时就不回来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他是你儿子！”
“你也是我儿子，但若要牺牲一个才能保全另一个，你说我选谁？”
赵影粗糙的手指摩挲着我的脸，“景凰，我不能让你背负伦理骂名。如果你自责连累了他，就回来变得强大吧，强大
到没有人敢指责你的不是。”
第十九章
赵影很明白我的死穴，心软，责任心强，还有一点点的善良，尤其看到大皇子那刻，简直内疚得无颜面对。
我都不想再见他，可是把他害成这样，总得妥善安排好吧？
“那个……我可以给你买座宅子，请一批佣人，虽然不如皇子尊贵，但至少富贵……呃，不要这样看我，我知道是我
连累你，是我该死，是我不好，是我……唉，你哭也没用啊，陛下不会回心转意的。”
大皇子眼神空洞地望我，有了一丝生气是因为眼角两行清泪。我也想哭，可他才是受害者，我只能陪笑。
“你打我吧。”我视死如归，“我不还手。”
大皇子流着泪看我，让我无所适从。
最后我离开京城的马车上，多了一位面如死灰的少年。
他说想跟着我，我干笑说跟着我只能过苦日子，他说不介意；我说我不会照顾人，也不想别人照顾我，他说不介意；
我说我不想待在昭云要到其它国家安生，他说不介意；我说我脾气很臭，性格很暴躁，待人很冷漠，对人很不客气，
他说不介意；我说我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很对不起他，求他原谅我，他说不介意；最后，我说其实我是赵影的儿子，
所以我应该是你的弟弟，所以……你不介意吧？他当场发愣，看向我的眼神绝望得让我知道我不带着他他真会轻生。
他是明白人，明白赵影贬他为庶民，不是对他的惩罚，而是为了保全我。当我日后以皇子的身份回到宫廷，他又该以
什么身份出现？答案只会是不再出现。
一刹那，他害怕地发抖，终于凶狠着向我扑过来，企图咬死我！
“父皇不会让我活下去的……”他哭倒在我怀里，“我……小然，你要救我……”
我拍着他的肩膀轻声安慰：“我会保护你的。”虽然我是害他的人，却也是唯一能救他的人，只要我不许，赵影就别
想动他。
他哭了三天三夜，直到眼泪风干了，身体疲乏了才终于停下，我松了口气，比哭了三天三夜的他还虚脱，我现在才知
道比起女人在你面前哭，男人哭泣更为可怕。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也不会吃苦。”我捏着他的手最后安慰，说着轻笑道，“你是我大哥哎，我们以后就是一家
人呢好不好？”
他点点头，揉着两颗肿成核桃的眼睛，好不委屈。
我说道：“咱们也算患难兄弟，以后我要发达了，不会忘了兄弟你的。”
他破涕为笑，如云雾散开后的阳光，让人眼前一亮，心头温暖：“谢谢你。”
“是我害了你。”
他嘴皮动了动，欲言又止，最后道：“你是着了奸人的计。”
“所以是我太笨，你当时就不该碰我的。”其实事后我也很郁闷大皇子为什么不推开我，我不会武功，他全力的话还
是能挣开我的吧？难道是我兽性大发下力量也格外惊人？
他转开头，低声道：“我们以后别提那事了好吗？”
我低眸看他脸颊绯红，不禁也红了脸，干咳道：“嗯，好的，不愉快的事就忘掉吧。”
那种事……还是不要再回忆的好。
原本不熟悉的两个人突然有了肌肤之亲，身体曾经密切合在一起，比任何人都要亲近，我面红耳赤地坐开一点，连抬
头看大皇子的勇气都没有。
我们一路游山玩水地离开昭云国，来到毗邻的风雷国。我们在风雷边境的一个小县城稳定下来，经过一路协调，我称
呼他为景燕，他继续称呼我为小然，两人就以兄弟相称。一路的相处，蔓延在我们之间的尴尬减少，只有眼神不小心
对上时才会难堪地错开。
搬进新家时，赵景燕不解问我：“为什么选择这里？”
我看看热闹的街道，来往的商人，解释道：“永丰镇是商业重镇，各国的商人都会来这里做生意，方便我了解一些事
。”最重要的是，这里是离昭云最近的繁华城镇，我不想离昭云太远。
赵景燕随遇而安，现在他是完全顺从我，我就算把他带到穷乡僻壤他也不会抗议的。走进新家时他像小孩子一样兴奋
大叫着：“家里好大！”
我点头：“是啊，要开酒楼吧，当然要大点。”
“啊？”他错愕地看我，傻傻的样子让我失笑，差点忘了他只是刚刚成年的孩子——对两世生命的我而言，是小孩啦
。
“不赚钱我们喝西北风去哪？赵影可不会无条件供养我。”他恨不得我在外面混不下去，然后像乞丐一样爬回去。
“哦。”他窘迫地搬着行李进了内院。
内院是四合院的布局，我和他各一个房间，空置的以后给工人住。他娇生惯养，就算是无权无势的皇子，伺候的宫女
也不会少。一路上我也都请人照顾他，或是自己帮忙打点，可现在，我不想再纵容他。
“你必须学会煮饭，就算不会煮，也必须学会买菜，我来煮。”
他狐疑地看我，我淡声道：“我可是吃过苦头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