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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晴空之七月流火 下+番外篇——by三十而萝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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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错了。

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以后再说,可如果真和蒋纤云结婚,康乐几乎能把自己的后半生全看个透彻。他不会因为娶了个漂

亮老婆开心,不会因为生了个可爱孩子开心。

康乐对着镜子说了句,老子混蛋到底了。OK出门摊牌去。

等搞定一切,回家的路上,康乐未卜先知,幸好买了个西瓜,要不进去就见那俩人沙发上挥汗如雨,他估计自己能疯

看着那厮把拴着黄色美洲豹的钥匙扔过来,康乐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他转身去洗手,心底烧得厉害。

然后听见那人说,我身上有几根毛他比我妈还清楚。

康乐扯着嘴笑,暗暗骂,老子没那么恶趣味没事儿数你毛玩。可往事一幕一幕浮上来,在脑子里绕啊绕,绕得他无处

可逃。

后来许丹丹走了,再后来那厮跟自己说以后不会带许丹丹来家里做,再再后来,那人烂醉如泥回到家,吼他,骂他,

说要杀了他。

康乐躺在床上捂着脑袋,相遇相识,相知相爱,就是到不了相守。

那些事仿佛隔得很远,远到他几乎记不清什么时候喜欢上那个人,什么时候,没了继续下去的勇气。

一条岔路就将两人分开,可悲的是敌人不是别人,而是他们自己。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怎能不害怕和他分离。怎能不害怕……康乐用力按住心脏,那人不死心,一下一下敲着房门。

“康乐……你是不是还不相信我,我现在有能力了,有能力保护你和我爸,明天我就去告诉他,告诉所有人,谁敢看

不起你我抽谁,不就同性恋么,我当,我靳思危就一同性恋,谁说不是我抽谁!”

康乐听着他的醉话,又当了一回盐碱地。不行了,再这么下去,比死还难受。康乐打开门,把酒鬼从地上拽起来,哽

咽的嗓子再也说不出话,只能抱着他使劲啃上去。

下地狱就下地狱吧,身边有你,我注定一辈子升不了天堂。

那夜,两人交缠在一块儿的时候,历史遗留问题似乎解开了,也似乎没解开。反正靳思危把康乐折腾个半死,咬着他

的脖子说你要再敢逃开老子咬死你。

好像又回到从前,你挑我一下,我踹你一脚,试探着试探着,兜兜转转,总是绕不开眼前这个人。

五年的时光,两人从青涩学生到社会泥鳅,风风雨雨都过来了,那座山不知不觉爬到了顶峰,下坡路该好走点儿了吧

……

清晨阳光洒进来,康乐迷糊着双眼不愿睁开,手一伸就抓到旁边热乎乎的人,不管是不是平凡的幸福,都触手可及。

“你傻笑什么呢?”热乎乎的人开口了,翻个身勒住自己脖子,毛茸茸的脑袋探了过来,“康乐,咱俩再也不闹别扭

了,成么,”

“嗯,”崽子吃了软骨散,浑身没一点力气,

“你说你要是一直这么温顺多好,”撸了撸崽子头毛,动作跟抚摸大型犬似的,

“滚,”康乐张口一嘴咬他胳膊上,闭着眼睛嘟囔,“你和许丹丹怎么办,”

“你和蒋纤云又怎么办?”好在脑子没跟着抽风,该记得的事儿一件没忘,眼下怀里抱的可是别人未婚夫,

“婚约取消了,”

“什么时候的事?”

“重要么?”

“……我和许丹丹,就床伴,”最后俩字靳思危囫囵吞枣,几乎听不清说的啥,可康乐还是准确的捕捉到了,

“床伴就带人去兜风啊,还买裙子呐,还大白天的…”康乐没再说下去,反而轻轻笑起来,还真是一点都生不了这人

的气。

有人说青梅竹马的感情总能一笑泯恩仇,他和靳思危不是青梅竹马,却也能一笑泯恩仇,这种感觉仿佛打断骨头连着

筋,谁也扯不断。

“对了,我妈怎么知道咱俩住一块儿?”康乐猛然想起老妈的话,回头看他,那厮眼神闪烁,动了动嘴,终于招了,

“……我说的,”

“你打电话给她了?!”康乐坐起来,脑子嗡嗡乱叫,出柜这事儿可得策划周全,要是让老妈伤了心,那他还不自责

一辈子,

“我去过你家,每星期都去,”

康乐傻了,彻底的。

“要不我钱能花那么快么!”这厮还挺有理,“从搬到这儿起我一放假就往你家跑,你不是不想伤父母心么,那黑锅

我背,开始你爸差点抽我,不让我进门,最近好点儿,起码没提着笤帚直接轰我,”

“……我妈,他们,知道咱俩……?”

靳思危点头,康乐噎个半死。

“那,那他们怎么说?”

“你妈好像没一开始生气了,上星期还给我做红烧肉,你爸倒没说什么,不过也没再瞪我,”

康乐哭笑不得,这人玩起无间道真是炉火纯青,这一年都让他忽悠了。

“还有什么结没解的?我有的是时间,下半辈子慢慢陪你耗,”

康乐看着他的笑容,恍了眼睛,这人似乎还是五年前第一眼看见时的样子,或许头发变黑了,轮廓鲜明了,胡茬明显

了,可他的心,还跟那会儿一样滚烫。

结解了,其实康乐知道,就算靳思危没这么做,这条路他也决心再踏上去,或许明白得迟了点,可还不算太晚。

后来康乐也去了夏桀的公司,把谈情说爱的地点挪办公室,巧的是乔羽居然也在。邱妖精依旧是一打杂的,私底下不

忘兼顾调戏康乐的差,好几次被夏桀逮个正着,直接招呼进办公室给法办了。

具体怎么办的,康乐和靳思危相视一笑,谁也不说。乔羽个傻老帽整天绕他俩后边想挖老板隐私,没少被邱妖精翻白

眼,说你个土鳖也就是肖衡看得上,乔羽反驳,你个人妖也就是老板肯屈尊收了。

两人吵吵的时候,康乐一回头,看见肖衡穿一身白安静的从远处走来,一瞬间,他看到乔羽脸上绽放出从未见过的温

柔。

原来,有些人的好,只会留给一个人,一个他认定了的人,除了那个人,谁也不行。

康乐瞥了眼对面办公桌前属于自己的那个人,心底的暖一点点蔓延,不由自主勾起嘴角。

“你丫傻愣着干啥?!这月报表还没做完呢吧,赶紧的!下班要交!”

姘夫果然不懂浪漫,康乐一咬牙,操蛋的,老子难得冲你暗送回秋波。

再后来靳思危真的买了车,一QQ,虽说模样圆润了点,可好歹四个轮子不是?

那天两人一块儿回家,风一刮,康乐打了个颤,靳思危斜睨他,

“身子不如我吧,微风一吹都能倒了,”

“……阿嚏,”

“感冒啦?”

“难说,昨晚被子全让你裹走,我冻个半死,”

“你不会叫醒我,”

“有用么?!踹都踹不醒,”

“……”

晚上靳思危自觉自愿当起暖床人,等康乐洗完脚,那厮侧卧在床上,露出条白花花的大腿,像模像样的学了句,

“夫人请——”

康乐嘴角抽抽,差点没把午饭吐出来,

“谁他妈是你夫人!”

“夫人——”

“……”康乐扭头就走,今晚睡卫生间都不能跟发情的老爷们一个窝,忒吓人。

最终是官人把夫人拖回床,还是夫人爬上官人床,谁也不知道。

一场肉搏运动下来,有人摸黑往另一人手上系了条绳,彼此的汗水粘湿了身体,有火在心底燃烧。

“你之前不说这绳丑么,”

“……你记性能不这么好么,那不都猴年马月的事儿了,”

“靳思危,”

“又想起什么旧账了?”

“我喜欢你,”

“我知道,”

咱俩的爱得小火慢炖,历久弥新。

——正文完——

番外一   邱妖精的纯情&艳情史 上

靳思危那混蛋说我是娘炮对吧,他的话谁信谁就一蠢蛋。我这叫魅力,由内而外散发无法阻挡的魅力。

其实我小时候没这么招人爱,屁股后头就一小鼻涕虫跟着。他叫夏禹,我问他,是不是你妈生你时候正下雨啊?他一

抹鼻涕,含糊不清的说,我妈说我长大了要剁大官,她说有个叫禹的棱就是剁大官的。

我记得当时二话不说一把撕开他的嘴,大笑,你还剁大官呢,大舌头!

结果那鼻涕虫哇的一声,哭着跑回家告他哥去了。要说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那会儿也就七八岁大,嘿,夏禹他

哥一来我就吓蒙了。哪是哥啊,整个一大叔!

他哥叫夏桀,长得没弟弟白嫩,也是,夏禹也就五岁,屁大孩子,怎么能跟大叔比。他哥真恨,追着我在大院里绕了

不下十圈,最后我不是让他给追到的,我自动投降,一屁股坐地上任他鱼肉。他还真不跟我客气,拎起我脖子就是几

个大嘴巴子,把我扇得眼冒金星。

末了还冲我吼,你要是再欺负我弟弟,我弄死你!

那天我头一回哭了,不是因为疼,是嫉妒,深深的嫉妒。凭什么我就没这么个哥哥护着,别说哥哥,我连老爹老娘都

没。

打小我就跟爷爷奶奶一块儿住,那俩生我的人婚一离,各奔东西。切,奔就奔呗,谁怕谁啊,我一人不活得好好的,

谁没了谁不能活啊。

可偏偏那鼻涕虫就是不让我安生,成天在我面前晃悠,一口一个阿凡哥,阿凡哥,我说你咋不叫我阿凡提。一见他我

就想虐几下,一付诸行动吧,他哥后脚就来了,免不了又是一顿胖揍。

他哥揍我,我虐他,他哥再揍我,我再虐他。这么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有时候我也想,这鼻涕虫咋就那么迷恋我,咳,说迷恋一点儿不假。后来我上了小学,琢磨着那娃也该上学了吧,可

等啊等,就是没动静。

有天我见他去巷子口买豆浆,提溜个脏兮兮的零钱包,一颠一颠的从我跟前跑过,身子滚圆,那时候我还给他起了个

外号,狗不理,你就一狗不理包子,白胖白胖的。他当时听我这么说也不气,咧开嘴傻笑,笑着笑着鼻涕跐溜一下就

出来了。

买完豆浆回来的路上,我躲巷子口一把拽住他,拖进深巷里,他把豆浆捂得死死的,瞪大眼睛生怕我抢。

我说你怎么不上学啊,八岁了吧?他松了口气,血红的小嘴一抿,摇摇头,我妈说了,不让我上学。

我说凭什么啊,这是义务教育,必须得上,你妈不让你上那是犯法的。我还显摆上了,其实这些都听老师叨叨的。

他一听犯法就急了,我妈说这是为我好,我不能上学,阿凡哥你不要告诉警察叔叔,不要抓我妈。

我哼了一声,伸手推了他一下,狗不理不经摔,豆浆哗的洒了,零钱包也开了口,硬币全掉了出来。

他撅着嘴要哭不哭的,我烦,绕过地上那堆垃圾走了。

打那以后鼻涕虫见我就绕道,跟躲瘟疫似的,我也不理他。有几次遇见他哥,那位大叔冲我咬牙切齿,我拿鼻孔对着

他,怎么的,没动你弟弟还想揍我啊?

眼看还有一年毕业,毕了业我就得到县城念初中,这意味着,要想见鼻涕虫,可就不容易了。

临走前一天,我坐院子里对着月亮发春,县城的姑娘应该更漂亮吧,想着想着,鼻涕虫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阿凡哥,我哥说你要走了。他双手贴着裤缝使劲擦了几下,又从兜里掏出个大鸭蛋。这是我妈腌的咸鸭蛋,你拿去路

上吃。

你咒我以后得鸭蛋呐?!我虎着脸,抢过鸭蛋,握手心里舍不得放开。

那是几岁呢,我有点忘了,反正那夜我头一次觉得鼻涕虫长得挺好看,比县城里最漂亮的姑娘都好看。

当时我没问,为什么夏禹不能上学。后来奶奶说,夏禹这孩子挺可怜的,一生下来就得了种怪病,身上哪里擦破了割

破了,血止不住,只能眼看着流啊流。所以夏禹妈都不让他出去玩,男孩骨子里的调皮愣是被家里人打压下来,就怕

不小心磕破了。

这事我那会儿真不知道,否则我也不会那么混蛋。

初中三年,我一到周五就兴奋,下课铃一响我都打头炮冲去车站。有时候去的晚了没座位,就是站票也得买啊,我想

我奶奶的菜了,想家里的大黄狗,也许还有那么一丁点想鼻涕虫白嫩白嫩的小脸。

他每个周五的黄昏都站在沙尘满天飞的路口等我,远远的我就能看到一傻帽在那儿守着,我不要命的伸出头和手冲他

挥舞,他见了就会咧开嘴,紧接着猝不及防吃进一把沙。

我说鼻涕虫你还想剁大官么?他摇摇头,说没文化剁不了大官。我说我替你剁,等我考起省里的大学,把你接去一块

住,我教你识字,咱俩一块儿剁大官。他光傻笑不说话,我说你舌头是不是废了,不光大还哑巴。他笑得更灿烂,比

那年夏天开的向日葵还刺眼。

后来我果然不负众望考起重点高中,这就等于一条腿已经迈进重点大学啊。我拿着录取通知书飞奔回家那天,鼻涕虫

没在路口,我心里空落落的,捏着那张纸一个人在走乡间土路上。

回到家还没踏进门,谁给我来了一埋伏,一大拳头打得我鼻血当场就喷了。

夏桀跟头发疯狮子似的攥着我衣领吼,都是因为你!我弟都是因为你!

我咳嗽了几声,说因为我什么啊,我招你惹你了大叔。

原来鼻涕虫知道我考起高中,当时正巧放暑假,也不知道我几点能到家,于是一大早天没亮就跑路口蹲守去了。那儿

没路灯,一辆货车估摸着也没看清路口有人,就这么冲了过去。

我一下就诈尸了,挺着两条完全没了知觉的腿僵尸似的往医院跑。结果只见鼻涕虫脑袋裹得像颗大洋葱,脸上划破几

个口子,血丝还在冒。一见我他就蹦起来了,我当时哭没哭不知道,反正脸湿了,过去把他按床上,说你舌头大就算

了怎么不长脑子呢,我以后又得给你治舌头又得治大脑的,我不累死了,再说我也没那么多钱给你治啊。

他笑呵呵的推开我,说我哥有钱,他在城里挣了钱,过两年就接我到国外治病去。

我不知道,当时的夏禹已经清楚自己活不长了,他说他要到国外享福,让我别等他。我说那小土路口待人归的事儿我

才不干呐,转过身,我没看见他的眼泪,如果看见了,我死都不会让他走。

后来我一心一意扑学业上,高中不比初中,何况那还是重点。我回家的日子从一周一次变成一月一次,最后三月一次

,半年一次。

可不管多久,那个路口,那个人,年年岁岁等在那里。我说不清那是什么感情,我也恋爱过,也喜欢过女生,可是对

鼻涕虫的感情,总是特殊一些,仿佛他占据了我心底最敏感的一根弦,他带给我的快乐会放大百倍,痛苦也一样。

升高三那年,我被大考小考弄得焦头烂额,打电话说放假不回去了,家里没空调,能热出一身痱子。

有天去澡堂冲凉后回到宿舍,门口蹲着一人,提个布兜,也不知里面装的啥,浑身都是泥,倚着墙角睡着了。

同宿舍的哥们儿问我,这哪儿来的泥猴?我说不知道,眼瞅着有点儿熟,过去推推他,孩子啪的一下,倒了。

这不是鼻涕虫么,我拦腰抱起他,还真是累坏了,这么着都不醒。把他抱到床上,一身的泥弄得我刚洗的床单又该换

了,我笑着替他掖好被角,心里乐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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