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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以后 下——by楚云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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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盛袖手旁观地看着导游忙不迭地组织他们到机场外停车坪坐车,只是偶尔帮腔吆喝两声,到了停车场,他帮最后一

个女员工递过行李箱,笑眯眯地说:“一定要玩地开心哦~”

女员工开心地挥手,跳上车去。维盛也应景地挥挥手,旅游车启动,终于缓缓地开走了,叶维盛松了口气,扭头就走

开玩笑,老总就是叫我安排安排,又没叫我陪吃陪玩,反正当地有地陪导游,他的任务就是个交接,现在任务完成了

,张钧浩你好好地与民同乐吧你!他已经在盘算接下来吃什么打牙祭了,都张钧浩的错,害他几乎没饿死在飞机上。

没几步他就愣了,张钧浩在停车场入口处似乎等了一会了,见他出来便是一笑:“来啦?”

叶维盛强忍住咒骂的冲动,刚想回头,张钧浩就发话了:“不就是带我四处逛逛么?至于吓地就落荒而逃么你?你是

第一次做这行啊?”

激将法?幼稚不幼稚!叶维盛冷淡地转过身:“要去哪?”不就是全陪导游么,他又不是没做过他奉陪!他还就不信他

能吃了他!

17.

被张钧浩推进的士,叶维盛忍不住又问了句:“张总,您总得告我您要上哪寻欢作乐吧?”

张钧浩当没听见,示意司机开车,X城路况不错,没多久就到了市中心,张钧浩让司机停车,维盛在车窗里看见巨大的

“XX酒楼”金字招牌。

这饭店维盛听说过,业界相当有名的,不少老饕到X城都是为它慕名而来。这么一联想,饿了一天的胃彻底罢《从前以

后》工了,他自己都听的到吞口水的声音。

张钧浩一偏头:“先祭祭五脏庙吧——”赶紧补上一句,“我饿地不行了。”

叶维盛一挑眉,倒没拒绝,大喇喇地走在张钧浩的前面,一落座,小姐倍儿热情地送上菜单,没等张钧浩说话,维盛

先刷刷刷地翻到川菜那几页,伸手从上到下一划拉:“就这些,全给上一盘,要红,上大红。”

张钧浩脸色僵了一下,他是到地的江南人,家里祖传的惜福养身,戒油戒辣,口味清淡的很,先前维盛还念书的那会

,被他调理地也是滴辣不沾。于是以为维盛还在闹脾气,不由皱着眉小声道:“何苦,点那么一桌子菜一口都不能吃

,你真不饿啊?”

“饿啊!”维盛一举筷子,就往一锅红油油的水煮肉片里伸,就着米饭开始扒拉,一面吃一面含糊不清地说:“飞机

上的饭实在不合胃口,现在才算吃上了。”

张钧浩这厢已经被满桌子的辣味呛地连连喷嚏流泪,好容易缓过神来,见维盛一口一口吃地欢快,那神色,似乎也没

一点勉强的意思,吃地是眉飞色舞。于是心里一动,瞅着一盘相对没那么祖国江山一片红的菜,想着绿辣椒该没红辣

椒那么劲道吧?刚在嘴里含了一下,他就感到舌根麻痹了,忙猛吸一口气,于是悲剧地开始咳嗽流泪连环打喷嚏,面

红耳赤尤不能止,维盛闲闲地又吃了一口,慢悠悠地说:“张总,别以为辣椒红的才够呛,这是小米椒,辣出名的。

张钧浩一面咳嗽,一面泪眼朦胧地说:“你。。。你以前。。。一点儿也。。。不能吃的。”

是啊,大学宿舍里,他上铺是个无辣不欢的湖南人,三餐拉他嗜辣,愣是把他给锻炼出来了。维盛难得发善心给钧浩

倒了杯水,推过去,“人会变的,张总。以前喜欢吃的,不代表现在还得喜欢,是吧?”

张钧浩瞪着他,没说话,端起水刚喝了一口又吐了出来——操,这水还是滚烫的!

走出酒楼,维盛祭了五脏庙心情大好,看着张钧浩还外带两条香肠心情就好上加好,张钧浩拉着脸伸手拦的,把叶维

盛塞进车里,丢给司机几张大票,瓮声瓮气地说:“您这车今天我包了!”维盛听到他辣坏了嗓子却还故作霸气的语

气又是想笑,好歹忍住了,“张总,您要上哪去啊?”

“X沙。”X城是个滨海城市,那儿最美的沙滩就是X沙,维盛愣了下:“行程里没这个地方。”张钧浩没理他,继续瓮

声瓮气:“我是客人,我要改行程,有什么问题?”

维盛痛苦地捂着脸转向一边,那个媲美梁朝伟的大香肠嘴实在太销魂了,他不忍目睹。

偏偏的士司机是个话唠,一面从后视镜里打量着,一面道:“先生。。。您是不是很疼?”

张钧浩还在瓮声瓮气:“疼什么疼。”

“我看您的嘴是叫马蜂给蛰了吧?哎哟,我们这的马蜂特毒,蛰一下就会肿地老高,红里带紫,紫里带黑,没个几天

消不下去!您是去掏马蜂窝了还是怎么的,蛰那么狠!不涂点药不成的,我认识一个赤脚医生,治这个拿手!要不给

您——”

张钧浩继续瓮声瓮气:“师傅。闭嘴行吗?”

好容易到了目的地,张钧浩率先下车,手上还抓着人司机好心硬塞过来的药膏,维盛提着行李,下来,看着不远处灰

蓝色的海面。因为不是盛夏,海滩上人不多,潮水泛着白沫一袭袭拍击着细沙,接天连地都是无穷的灰蓝,略带海腥

味的凉风徐徐地扑在脸上,维盛不由地心下一松——要是身边没跟个如鲠在喉的张钧浩,这儿倒真是个好去处。

进了海边度假屋,张钧浩熟门熟路地CHECK IN,把行李拖进顶楼的海景套房,一回头,就见维盛在门口不进来。

这叫什么啊?度蜜月还是怎么的?张钧浩根本就是早有预谋处心积虑!

“张总打算这几天都在这过?”

“这地方很好啊,这海景这环境,多适合旅游。”张钧浩嘴有点消肿了,声音也大了点。维盛转头就走:“成,我让

老板再开一间房,我准备一下,好好为张总导,游!”

“你我2个大男人,忽然要开两个房,人老板不奇怪是吧?”张钧浩这时候倒不急了,他走到一扇门前,推开:“这套

房有2个起居室连着,一人睡一间,我倒想问问这和2个房间有什么差?”

维盛一时语塞,瞬间仿佛真是自己自作多情误会了张钧浩,也不好再反对下去。

张钧浩其实早就安排好了行程,就等维盛入套,这下可算天从人愿了,于是兴致高昂,立马就拉维盛去海边。

时值早春,海边游客不多,不过三两个,共这浅沙幽水海天一色,景致有几分凛冽的优美。钧浩笑了下:“想出海么

?”

维盛挑了下眉,今天风大,海面上连只鬼影都没,他要上哪坐船出海?

张钧浩猜出他的心思似地,信手一指:“咱坐这个。”不远处的礁石间泊着只五米左右长的三桅帆船,维盛看地有些

愣:“。。。帆船?坐这个?你划桨还是我划桨?!”

钧浩眨了眨眼,笑了,他喜欢维盛现在这个错愕吃惊加点茫然的表情:“这是稳向板帆艇,靠风力,不用划桨,今儿

风大,我估计风速快四米了,正好——怎样,有兴趣么?”看看维盛的脸又笑:“怎么,不信任我的技术?我有证的,

去年还去青岛和几个朋友参加VOR,虽然没拿名次,哈~”

叶维盛按捺不住有些向往,哪个男人不想体验一把乘风破浪的刺激,张钧浩已经自然而然地一拉他:“走吧,别忘了

我是客人,我想玩,你不陪就是失职。”顿了顿,“我记地,你以前最喜欢躺在甲板上,看看海,看看天,就满足了

。”

海风扑面袭来,维盛望着张钧浩的背影,不期然地,脑海里隐隐约约地飘出一句话。

你要是喜欢旅游,以后我们每年都出来玩,周游列国,你中意去哪就去哪,东非大裂谷我都陪你爬。。。

心里微微一涩。

张钧浩走在前面,心下却不断猜测着维盛此时的神情,不由地有几分得色——他从不打无把握之战,更何况他们在一

起那么多年,叶维盛的软肋他一清二楚。之前那都是耍耍小性闹着玩的,小样儿,他张钧浩隔那么多年也一样能把他

给手到擒来了。

这帆船是租来的,张钧浩得向老板先拿钥匙,二人踩着沙经过几家贩卖旅游商品的小摊,维盛自个儿做旅游的,哪会

对这些批发来的劣质旅游商品感兴趣,但偏偏眼神一掠,就走不开了。他蹲下来,摸摸摊上摆着的东西。张钧浩回头

去看,那是一堆小贝壳小珊瑚拼凑做成的手链项链,就这么随意堆放着,泛着灰白而古旧的色泽。

维盛挑出一串手链,本白色的小块碎珊瑚简简单单地栓在黑色的皮绳上,翻过来,贝壳后面就着花纹刻了四个字,骤

然间一眼看去,还不一定看的出来。

莫失莫忘。。。维盛拿在手上端详了许久,忽然抬头一笑:“老板,我要了。”

老板久无生意上门,开心地笑了满口黄牙:“这个好,客人有眼光!天然珊瑚的,就剩一个了,被你买了去!”

张钧浩凑过来,不过是个廉价的小玩意儿,值什么。便带点不屑地笑:“你什么时候对这种玩意儿有兴趣了?”

维盛敛了笑容,把手链小心翼翼地收进袋子里:“这不关你的事吧。”

张钧浩耸肩,现在的维盛浑身是刺,他没必要为这点事和他拌嘴。

俩人上了船,张钧浩说拿过照还真不是瞎吹,张帆侧帆动作一气呵成,借着风势,帆艇很快漂流而去。

风猎猎地割着脸颊,耳边是涛声依旧,眼前是海色如墨,维盛开始还自镇定,到后来有些把持不住了,兴奋地站在甲

板上一面问如何掌舵一面和张钧浩抢着控帆,有时候逆帆风大,帆艇被浪打地不时摇晃,维盛紧张地转帆想躲,却更

往浪头上冲去,张钧浩忙抓着他的手,带着他用力地转绳,三角帆才慢悠悠地侧过来,堪堪避开这个浪头。

维盛这才松了口气,抹了把自己脸上溅到的水珠,情不自禁地高兴:“好险!这个还真有难度,不过,刺激!”

“喜欢啊?”张钧浩拢紧了自己的手,维盛的手骨节分明,同他一样宽阔。“那以后咱们还来。我买了一条帆船,回

去以后咱来练双人的!”

张钧浩的话还是夹杂在浪声风声里飘进他的耳朵,维盛回过神来,抽出手,眯眼看着风向,神情专注地慢慢转帆。

张钧浩还在继续他的甜言蜜语:“名师出高徒,回去以后我教你,保你明年就能和我一起参加49级赛了。”

维盛慢悠悠地开口:“玩帆船是你们有钱人的游戏,我这么个升斗小民,玩不起,玩不上,别埋汰我了。”

张钧浩愣了下,笑:“这有什么的——”他忽然意识到了维盛的神色,淡漠而悠远,却是绝对的坚定,“。。。你什

么意思?”

“我和你,此时此地站起这里,不因为你是张钧浩,更不为我是叶维盛——这是你的意愿成就我的工作,就这么简单

。除此之外——”维盛转过头,看着他,“我们不过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张钧浩皱眉——他已经有点上火了,这么多年来,他对谁这么处心积虑地上心伤神过?关是安排这个行程,准备这些

项目他费了多少心思推多少会议!他冷笑:“叶维盛,你明明心里就还有我,你还在装什么?就是当年我放弃了你,

你怄着口气撑到现在还不够?当年我有苦衷,你该明白!若不是当年的让步妥协,我现在吗的还在号子里蹲着呢!能

站在这这么低声下气地哄着你,供着你!?”

维盛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他想说什么,却终究咽了下去,半晌,才道:“我知道。我从没怪过谁,也从没后悔过。

。但是。。”他抬头,“断了就是断了,现在,我不爱你了。”

在最好的年华遇见最对的人,可惜没能走下去,正如这潮汐,退了可以再来,却到底不是旧时光景。

张钧浩怒了,他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这是个什么烂理由!他还是他,甚至比当年对他更好,为什么他偏要说他们再

也回不去了!

张钧浩伸手去抓他的手:“那你爱谁?那个叫纪莫的男人?你什么眼光?!够了吧,你是想气我还是气你自己?!”

维盛陡然间拉下脸,他没想到张钧浩居然知道纪莫的事,劈手挣开了,冷冷地道:“别太看地起自己了张钧浩,我喜

欢谁什么眼光,还用不着你来管!”

张钧浩怒极:“你说什么!”维盛为了躲开他,离了主桅,张钧浩哪肯放弃,一步步地逼近,将他压向船舷:“我这

么着对你,你告诉我你的事吗的不用我管?!”

“你对我怎么牺牲奉献了?还不是一个钱字!从以前到现在,你所能做的,会做的,也不过如此!你以为感情这东西

是银行卡,丢了还能挂失补回来?!”维盛吼了回去,用力推开钧浩,张钧浩正听地愣神,猝不及防被推个踉跄,撞

在侧桅上,小三角帆一转,船头撞向一个卷起的大浪,只听地哗啦巨响,整个甲板都被兜头盖个精湿,整个船身如风

中枯叶一般开始剧烈的摇晃。

维盛一阵头晕目眩,忙抓住船舷才勉强稳住身子,但一番撞击,原本放在侧袋里的珊瑚手链飞了出去,直直掉进海里

。维盛大惊,喊了句“手链!”随即竟本能反应似地跟着纵身一跃——

“叶维盛!!”张钧浩不敢置信地大吼出声,扑了过来!

再次睁眼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种刺骨的冰寒感觉直到现在也挥之不去。一双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一

丝隐带疲惫的声音:“。。。醒了?”

叶维盛半张着眼看向张钧浩,此时的他灰败颓唐,头发乱糟糟地耷拉着,再不复人前强势。他动了动手,掌心之中空

空落落的,到底也没能将那手链捞回来。

是不是不属于他的,他穷极一生也注定无缘。他想笑,却发现满心的苦涩,连笑,都难。

“先吃药,你发烧了。”张钧浩扶起维盛,递过水杯。

发烧呢吗?他怎么觉得自己脸上身上,却都是越来越冷。

张钧浩看着维盛吃了药还在不由自主地打寒颤,心里按捺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很勇敢啊——这个天,这种风,

你就敢什么防护措施都不做,跳海?!你吗的是嫌自己命太长不想活了啊?!要不是命好,我一跳下去就捞着你了,

你他1ma得报销在这了你——还得赔上一个我!”他掀起被子,捏紧他的手,“就为那么个东西!吗的一千块拉一车给

你,你吗的跳海!?你脑子被狗吃了啊?!”

叶维盛先是一声不吭地任他骂,而后虚弱地笑了下:“那还真是对不住了,为我,不值当。”

张钧浩一时气地噎住了,他是这个意思吗?!看看他说的什么话!他愤怒地起身,冲他咆哮,维盛却只是自个儿发怔

他是傻了,事后想想还真的是不值,但那个当口,却是一种本能的心慌心焦,让他如此头脑发热奋不顾身,仿佛抓住

了手链,就能抓住他心里失不了忘不掉的纪莫。

张钧浩永远不能理解。无论是从前,现在,以后。。。他习惯一切以钱为行为准则和衡量标准,他并没有错,只是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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