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饰得非常好。
热血上涌，丹尼斯一拍胸口：“任何时候，格林家就是你的家，我爸爸一直对你印象好极了……只要你愿意，欢迎随
时来做客。”
豪爽的动作幅度有点大。水花飞溅在丹尼斯结实的肌肉上，顺着身体曲线流下来。
无心的动作看在珂洛斯有意的眼中，效果居然是……致命诱惑。
努力压制被眼前画面逗起的强烈身体反应，珂洛斯本能回答一句“太好了，我会来拜访的”，就有点说不下去了，只
好难过地掉转头——他恨自己，居然会因同性的裸体引起生理反应。不能敞开灵魂享受朋友的关怀，反而会随时会冒
出性欲，来玷污自己如此珍视的、丹尼斯完全不设防的情谊。
他们已经进入了五年级。在奥林匹亚斯，这个学年是考试年，最鲜明的特色，当然就是功课繁重，压力大得可怕。
奥林匹亚斯的明星四剑客则恢复了以往的亲密。
自从珂洛斯从三个高年级Ares围攻中及时救出冒险挑衅的丹尼斯，就很少玩失踪。很快教会天赋相当优秀的丹尼斯阿
尼玛格斯变形要点，两个人又一起帮助彼得顺利变形。从此，每个月圆之夜，他们都会披着隐性衣溜出去，然后变形
为动物，陪伴化身为狼的罗慕洛斯游荡旷野。他坚持沉默地陪伴火气越来越盛的丹尼斯到任何地方，常常整下午百无
聊赖坐在台阶上，懒洋洋看完每一场球队训练。
频繁违规出游，当然需要躲开城堡里赖奇和值班巡逻教授、或者林场边海格的耳目。因此，经验丰富的四剑客成为城
堡古怪暗道高手。厌倦了躲躲闪闪捉迷藏，珂洛斯已经动手开始研究利用灵魂生命的原理，让早就画好的城堡地图能
显示人的踪迹——这可比考试题目难得多，涉及非常高深的魔法领域。对于珂洛斯来说，难度本身也是乐趣源泉。有
什么是不可能的？
丹尼斯平时学习成绩就很优秀，偶尔也会跟着大家抱怨功课多得做不完，却还是过得很满意——他甚至觉得，如果不
计较茜西的态度并没有任何好转迹象（但是也没有变得更糟，不是么？），最近简直可以算是快活极了。
享受着几乎完美的校园生活，意外还是有一点——比如，拿到级长徽章的人居然是罗慕洛斯，而不是所有人猜测的大
热门人选斯图尔特。
丹尼斯自己是学院飞弧球球队的队长，使用级长盥洗室等小特权是一样的，某些时候，甚至还更风光些，他没当上级
长当然不会有什么委屈，只偶尔替死党打抱不平，骂两句校长。
对于身外名誉，珂洛斯向来让喜欢这些的丹尼斯出风头，根本无所谓。反而是罗慕洛斯总认为不配这荣誉和责任，不
时觉得惶恐，大多数时候只静静看书，不太享受级长身份带来的特权，比如纠正同学的过失之类。
丹尼斯骑着飞天扫帚喝了一下午冷风，此刻舒服半躺在热水里。闭着眼睛，享受酸痛的肌肉浸泡在热水里的舒服惬意
。人累透了，这么泡着感觉太好，丹尼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呆呆望着水中不设防的脸，珂洛斯全副心神都用来压制苦涩的异样心思，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也许很悠长，也
许只是一瞬间。
“这样克制自己，是不是很辛苦？”身后传来温和的叹息。
也许，可以认为是那天对茜西说的话被罗慕洛斯听见了。
珂洛斯并不介意对男人的冲动被鄙视，只怕这心思亵渎友谊，毁掉丹尼斯不含杂质的友善。既然罗慕洛斯没有任何恶
意，他也不紧张，认真叮嘱：“拜托别当着丹尼斯说这些……如果做得到，我希望一辈子都是他的朋友。”
“你选择了苦自己，或者说跟自己过不去。”罗慕洛斯简单地评价。
“是，我觉得很难受。”珂洛斯直视罗慕洛斯温和的蓝色眼睛，没有试图掩饰挣扎的痛楚，和身体的变化，“可惜丹
尼斯跟我不是一样的人……他从见到茜西的那一刻开始，已经开始爱了。对一个男人来说，这种毫无理由的陷落，可
以延续一辈子。”
罗慕洛斯蓝色的眼睛里面，也有屈服于命运的无力感：他太小就被咬伤，变成人人厌恶恐惧的狼人，这不幸帮他很早
就懂得了低头。如果说家世、教养、享受和魔力都远远胜过旁人的珂洛斯开始感觉到无奈，会有种英雄悲失路的惨烈
和凄怆；罗慕洛斯的无奈更像他早早开始显露苍灰色的头发，或者缺乏美感，却有种内在的柔韧。
珂洛斯知道，对罗慕洛斯可以说这些：沉静的狼人懂得，又绝不滥施同情，也许不能扑熄燃烧胸口的火，却能安慰。
此刻，罗慕洛斯正轻轻叹息：“你就这么容易放弃，完全不试图改变什么？”
珂洛斯苦笑：“因为我也是男人，懂这种挟带命运力量的爱——我爱丹尼斯，也是从第一眼看见他笑容开始的。”
听见连骄傲的珂洛斯都居然不得不开口承认屈服于命运，罗慕洛斯浮出带一点落拓、带一点自伤的凄恻表情。这种清
楚看见命运的时候，表达理解、同情或者爱慕，都会显得可笑。
过了良久，罗慕洛斯轻声：“我可以帮你吗？”
“什么？”珂洛斯有点摸不着头脑。
很快他就明白了。
因为罗慕洛斯已经伸出手，做了太关心朋友感受的少年之间有可能会做的事情：帮朋友手淫，试图替他抒解某个器官
难堪的勃起。
水的浮力让年轻的身体软洋洋。
罗慕洛斯的手不太有经验，动作有点过份小心翼翼。
但，从来没有被旁人手碰过的阴茎正强烈渴望着什么，一旦被触碰，珂洛斯脑子顿时嗡地一声，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
力，只凭本能挺动身体，甚至握在他手的外面来加强触抚的力度，来寻求更进一步的满足。
反射区传来的脉动越来越强烈。不敢放肆喊出声，两个人的喘息越来越重。
紧紧攥着罗慕洛斯好心借出的手，浑不顾人家已经被抓出瘀青，珂洛斯集聚全部的力量，准备冲向高潮。
沉浸在感官力量里的少年很快被陌生的快感淹没。
就在这沉沦的时候，身后响起丹尼斯的声音——迷惑多过震惊：“你们……”
十五 男人之间的亲密
丹尼斯只假寐了一小会儿就醒了：刚训练完浑身又酸又累没错，终究惦记着身边还有朋友在，不可能真正睡沉了。
揉揉眼，看见两位朋友正在水中做的事情，他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好诡异的梦境。
紧接着泛起的第一个朦胧念头，居然是毫无来由的淡淡遗憾：这闷闷喘息着、沉湎在性欲里的英俊男人，是万众瞩目
的珂洛斯——他值得最好的爱……罗慕洛斯心思细密性情平和，关键时刻打起架来也毫不含糊，做朋友是很不错的，
但他竟能赢得珂洛斯，过分幸运了吧？
惊魂略定，理智总算回来，丹尼斯赶快强迫自己忘记太奇怪的胡思乱想，开始考虑，男人之间的亲密……绝对是祸及
家族的不名誉事件。他们怎么毫不掩饰，明知还有人在场——即使勉强算是假寐，就这样迫不及待做爱？
——是平时没什么机会亲热，一冲动起来，没想太多？
——是不知道怎么向朋友坦白本不宜公开的性取向，索性用行动来宣告恋爱？
——是潜意识渴望被祝福，故意不压抑热情？
……
就算猜不到为什么要用这种举止来通知朋友，丹尼斯起码认为此刻已经清楚，前段时间珂洛斯为什么会焦躁、孤僻。
想到斯图尔特家族的保守和顽固，这样的恋情会引起多么可怕的惩罚，不禁寒颤。
两年前，多少有点懵懂的两个少年曾嘻嘻哈哈一起跑到禁林里，聊从男孩到男人的见证，那时，会不会是珂洛斯平生
第一次接触欲望话题？而今，他不回应茜西的公然恋慕，不顾全奥林匹亚斯女子们的怀春，跟罗慕洛斯一起摘欲望的
禁果……
过去每一次，陪伴珂洛斯藐视校规的人都是丹尼斯，这次他触犯禁忌比校规可怕得多，身边的人，却换成一贯的模范
级长罗慕洛斯。这究竟是情欲的力量，还是命运的驱使？
深深呼吸，丹尼斯压制暗暗翻涌的不快，根本没空奇怪自己为什么不觉得恶心，只暗暗握紧拳头，对自己说：好吧，
如果这就是珂洛斯·斯图尔特已经做出的选择。朋友，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心愿——无论你用什么离经叛道的形式获
得它。
但凡你不伤害、侵略旁人，丹尼斯·格林就会毫无保留支持。
永远。
突然多了一双眼睛参观，这对人儿的动作只略微停顿，就自顾继续进行。
看在丹尼斯眼里，绝对是珂洛斯的一贯作风：只要是他决定要做的事，就不会被任何意外打断。不管这么干需要违反
什么戒律、将遭到什么后果。
罗慕洛斯贴得很近，看得清珂洛斯汹涌着欲望的深灰色眼睛。听见丹尼斯震惊之余脱口而出的声音时，那里面掠过深
沉的刺痛，和无悔的无奈。
向来从容的罗慕洛斯突然紧张得几乎痉挛，没法好好控制力度，正为对方服务的手一下握紧。
微妙的变化，令珂洛斯的身体摆动幅度突然变得剧烈，然后，是抽搐般不可抑制的奔流。
身体放松之后，心却揪得更紧了。
珂洛斯轻轻叹息一声。什么也不想解释，只闭眼放松身体，借助浮力，让身体缓缓下滑然后躺进水里，借机冲洗被情
欲分泌物弄脏的身体。
典型斯图尔特家族特征的过分白皙皮肤，衬得一绺绺黑发格外醒目，随荡漾水波浮动。身心已经疲倦，表情也有些空
茫，但这时候的珂洛斯依然绝美。
罗慕洛斯不敢逼视身边刚刚获得高潮的男人，更不敢回想刚才激越的情欲烈焰。拼命抑制颤抖，只失神地望着自己骨
节分明的手，静静看着指掌间浓重白色的粘液很快被流动的水洗干净，若有所失。
既然被选中，亲眼看见了刚才的事情，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同样是一种侮辱。丹尼斯尽快绽开最轻松最灿烂的笑
容，语调轻松：“如果早知道你爱的是罗慕洛斯，我就不傻呼呼伤心啦……说不定，还会请你帮忙追茜西呢，哈哈…
…”
“真遗憾，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会选罗慕洛斯……做爱。依我的性格，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你的……罗慕洛斯帮
我看清楚自己，只要是不讨厌男人的身体，我都会有欲望反应。”刚才那些动作带来的疲倦，令珂洛斯的声音有些低
沉，带着难言的疏懒性感味道，“至于帮忙追茜西，对不起，我很怀疑帮不了你——毕竟她特地亲口跟我说过，不喜
欢被好朋友让来让去。”
“这不重要……”
天哪，这也太笨了。
窘透了。丹尼斯比任何时候都痛恨自己不擅言辞——他想说的，可真不是这个意思。还有一点郁闷：我总算光明磊落
一汉子，是那种看见朋友的苦恼，只顾琢磨自己追女朋友少个障碍的人吗？
挠挠头，把湿漉漉的乱发弄得更不像样，尴尬好半天，才找到似乎更像样点的说法：“呃……我只想说，祝福你们。
是的，祝福。从今往后，谁敢说不三不四的话，谁敢对你们表示不利，或者说巫师爱上男人可耻之类，我一定跟他决
斗。该死的，就这样。”
“记得听你说过，你好像挺反对男人之间……”珂洛斯忽然抬起头，幽深的灰眼睛直视丹尼斯。
继续挠可怜的乱发，丹尼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罗慕洛斯沾染了一丝疲惫的声音及时响起：“我理解，丹尼斯也许是想告诉我们，他会学着了解这种感情，并坚决支
持——只要是你珂洛斯·斯图尔特的决定，只要你过得开心。”
感激善体人意的罗慕洛斯帮忙解释，丹尼斯狂点头。
“谢谢你，丹尼斯。”珂洛斯尽量克制感伤，让回答的声音听起来很被友情感动。
当然感觉到珂洛斯的情绪其实不稳定。
丹尼斯绝对相信，自己看见了罗慕洛斯在刻意隐藏倾慕。而且也很快发现，这两个人更可能并不是一对爱侣——起码
，珂洛斯刚才的迷惘神情，表示他更倾向于认为，这儿只发生了一次预料之外的性欲冲动。
细细追究起来，不外是一团乱麻……以珂洛斯的骄傲，肯定不希望别人窥探太多。
是聪明人，此刻最该做的事情，是转移话题。
就像刚才的话通通没有说过，丹尼斯像以前一样轻松靠近，拍拍珂洛斯的肩：“今年真巧，下个月圆之夜正好是万圣
节——先到霍华孜魔法村弄点柠蜜酒，一起去禁林那头，痛快庆祝我们以巫术变形后的样子初次聚会，也算四剑客一
起过的第一个动物节……这主意怎么样？”
惊跳一下，罗慕洛斯咬咬嘴唇，眼光像是在求援：“我怕自己失控，误伤了人。人们对狼人又恨又怕，绝对是有原因
的。”
“好几个月了，你还不放心吗？有珂洛斯和丹尼斯在，瞎担心什么？”丹尼斯兴致勃勃，“赖奇那么笨，完全不用担
心。想办法甩开老跟着我们的鼻涕精会麻烦点，但也不难……我跟珂洛斯披着隐性衣先去村子里弄酒，不用怕寂寞，
小耗子彼得会陪着你。”
珂洛斯心里暗叹，感激丹尼斯改善气氛的努力，嘴里却一样兴致勃勃：“我们弄到酒，想办法溜进尖叫棚屋，就可以
开始庆祝啦……只要躲开那个鼻涕虫。”
近来，从深夜古堡无人的走廊，到幽暗场地边恐怖的禁林，似乎文洛克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非要像一条不死心的蛇
，咝咝作响跟在四剑客后面，试图弄到他们违规的把柄。
珂洛斯没兴趣弄明白，文洛克是为了报复上次差点丧命的陷阱，还是因为渴望什么，他只认为这种被盯梢的滋味就像
粘糊糊的鼻涕，深恶痛绝。相对珂洛斯最常规的轻蔑眼神和皱眉动作，丹尼斯表达厌恶的方式可直接、凌厉得多：连
怒斥都省略，他比较喜欢直接动手攻击。
“别小看文洛克，他不仅仅魔药学出类拔萃，黑魔法的水平也不比珂洛斯差多少。那次魔药课上，维克多教授还暗示
，文洛克大脑封闭术造诣也很高——或者，他还会什么没说出来的本领？”狼人显得谨慎，是因为怕朋友们冒险来陪
自己时发生任何意外。
珂洛斯笑笑，就像根本没听见罗慕洛斯持重的担忧：“如果下点雪，还可以顺便欣赏月光下纯白美景，这主意可真不
坏。”
很高兴老友热情和冒险的乐趣重新被唤起，丹尼斯笑呵呵地接着说：“狼人，珂洛斯，丹尼斯和小耗子彼得的柠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