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合，带动对方转了个身，让JERVIE的背部靠在墙上，TENSION前倾压住他不放松地继续吻他。
JERVIE觉得自己的脑袋渐渐地好像开始缺氧般地迷糊起来，身子一阵无力，若不是坐着一定就软倒了。双手松松地揽
住对方的脖子，JERVIE用力闭了闭眼，觉得眼皮热得发烫，他猛地睁开眼，看见TENSION正紧紧地盯住自己，像是一眨
眼自己便会消失不见似的，JERVIE被吸引了般，也定定地回望向对方的眼睛深处去。
他想起那篇著名散文里的话：梅特林克戏剧里的情人接吻时不闭眼，可以看见对方有多少吻要从心里上升到嘴边。
这么炙热的眼睛说的情话，他一辈子不可能再遇到第二个人有了。
TENSION顺着他脖颈的曲线一路慢慢地吻下去，唇贴在他颈部的皮肤，感受着底下跳动的脉搏。JERVIE微仰着头靠在那
里，眨了眨眼，终于轻轻推了推他的肩：“……我够钟吃药了。”
TENSION终于停下动作，转头看见一脸尴尬站在门口不知该进来还是该出去的护士。
JERVIE在外人面前却淡定得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自清清爽爽地起身去吃药。
TENSION坐在原地，看着他站在那里，背仍是挺直的，但之前搂住他的时候，已感觉到消瘦。
护士托盘上的药很多，JERVIE抓一把先服下，又回过头来看看TENSION，像是怕他等得不耐烦。他神情温和的时候，眼
睛是一直带笑地弯弯的。
JERVIE眉毛不动一下地服完一堆药，突然问护士：“下午我想出去。”
护士小姐的魂魄似乎仍停留在刚刚不小心撞见的销魂场景，闻言先是吓一激灵，才慌张答道：“好，不过别太操劳…
…”她刚说出口，便突然意识到“操劳”的歧义，一下子红了脸，TENSION的角度望见JERVIE颊边的粉红色也顺延至颈
部。
TENSION拿着两瓶矿泉水，自自动贩卖机处回到草地上。他将其中那瓶没有冰冻过的盖子旋开些，再递给JERVIE。
“这里变化好大，我都快认不出来了。”JERVIE喝了口水，对在他身边坐下的TENSION说。
“离开这里之后，你有回来过吗？”
“没有。”
“我也没有。”
福利院原来墙面斑驳的旧楼全部被拆除，连同他们少年时的记忆一起。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
“……不记得了。”TENSION努力回忆了下，得出结论。
“是啊，我也记不起来了。”JERVIE低低笑了起来，“总觉得我们好像一直在一起。”话边说着，TENSION伸过手去将
他的脸转向自己，来了一个缠绵低恛的吻。就好像中了毒一般，一开始便无法停止。
JERVIE停下来喘了喘气。TENSION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我想清楚了。”
“什么？”JERVIE的意识还停留在那个意乱情迷的吻中，随口应道。
“其实我那时真的想娶ANGELA。”他淡淡地说，“那时我很孤独很痛苦，开朗热情的她真的像我的安琪儿。我太天真
，以为相处的感觉好就是爱情，以为嗑药带来的快感并不虚假。”
JERVIE回靠着他：“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你一直喜欢的都是我。”他伸手去覆上他的手。
他们转动肩膀对视着。
“那你呢？JERVIE。”他反握住覆上来的手。
“我喜欢的也一直都是你。”他坐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脖子。
“JERVIE……”他叹息着，“这个时候要说，爱。”
……耳鬓厮磨的言语渐渐消失于重又交合的唇齿之间。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了呢？
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
除了他，再没有别人，会这样令他心疼至死，爱至死。
坐了这么久的车JERVIE有点累了：“你去买饮料给我。”
TENSION扬扬眉，指指他的旁边：“你的矿泉水才喝了一口。”
JERVIE耷拉着脑袋：“嘴巴里没味道，我想喝绿茶。”
TENSION瞪着他低下的头好一会，近乎宠溺地揉乱他的发：“你等我。”他起身再去自动贩卖机。
回来后却怔了一怔。
JERVIE躺在草地上，睡着了。
TENSION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越来越容易感到疲倦了。
他脱下外套给他盖上，不知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他想起自己去找薄一心时她冷冷看着他问了一句话：你有多重视他？如果这世上没有他了，你会怎么样吗？
TENSION半跪在地上，执起JERVIE的一只手送至唇边。“我可以没有你，我只是不希望这样。”他宁愿见不到他，只要
知道他在这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活得好好的。他的愿望卑微至此。
JERVIE坐在副驾驶席上，有些无聊地看着窗外的风景，然后又转头看着正专心致志开车的TENSION。
“TENSION。”
“嗯？”
“我有事要拜托你。”
TENSION将车停靠在路边。
“新加坡那个CASE……”
“JERVIE，”他打断他，“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静心养病。”
“我知道，”JERVIE看向他，“就是为了让我能够安心。”他说：“这件事很难缠，我跟了很久，以一心现在的能力
还有些勉强。TENSION，这件事我只放心交给你，如果到手，一心做出成绩，她的地位才更稳固。”
TENSION也知道那个案子，JERVIE的话绝不是随便说来忽悠他的。
但他还是隐隐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JERVIE伸手握住他的手：“TENSION，这期间我不会和你联络，免得你分心。”TENSION正待皱眉，JERVIE继续说道：
“只要你不偷懒，最多去一个礼拜而已，我一直在这里。”
TENSION认真端倪JERVIE的表情。
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JERVIE的样子，和之前他有什么事要骗过他时的样子是一模一样的。
但……“好。”
TENSION答应得这么爽快，连JERVIE自己都忍不住怀疑。
他之所以答应，只不过是因为……之前每次他有什么事要骗过他，都是因为，他爱他。
18
“如果你在半年前接受手术，成功率是五成。”
“我知道。”那时TENSION出了事，他没办法抛下他。
“如果你在三个月前接受手术，成功率还有三成。”
“……”那时他要安排AM的后路，不顾一心强烈反对还是在工作，而且成功率太低，已经赌不起了。
“你一直在接受保守治疗，如果现在要进行手术的话，只剩下一成了。”张医生慢慢说道，“注意，不是成功率，而
是生还率了。”
“……”
“即使这样……你还是要接受手术吗？”医生看着眼前的人。
“是。”
不出意外听到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医生悄悄将叹息掩埋于心：“好，我会尽快安排。”
JERVIE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TENSION，他已经不眠不休守候了很多天。
看到他醒来，TENSION抬手按下床头的铃。
“我昏迷了多少天？”他问，声音很虚弱，语调却是平静的，就好像自己只是睡了一觉醒来。
“不多，没超过三天。”TENSION勾起一抹微笑，同样的平静，就好像他不过在等着他睡醒而已。
JERVIE也弯弯嘴角做了个笑容：“本想速战速决，做的帅气一点的。”手术中途护士却紧急报告胃部大量出血。
TENSION很疲倦，却没有睡意。他看着他：“什么时候决定动手术的？”
“看见你背着我哭泣的时候。”JERVIE抬手去摩挲他的脸颊。
TENSION握住他的手，这双手冰凉冰凉的，却有他贪恋的温暖。他转过脸将唇贴在他的手指上。
JERVIE拿起一杯红酒正想喝，冷不防被一只手抢了过去。
“你的胃被切除了五分之二！”TENSION瞪着他，义正严词地说道。
来TENSION住所聚餐的朋友在旁边看得是啧啧称奇，这两人的角色好像完全调换了过来，以前总是JERVIE管着TENSION
的。
想抽根烟的薄一心也被TENSION赶到阳台上，她横眉竖眼地思考着待会要怎么报复他，TENSION端着一盘水果出来。
薄一心拿出烟盒递给他。
TENSION摆了摆手。他在福利院时已经开始抽烟了，年纪轻轻，老成得不像话，也学坏得不成样。JERVIE极讨厌他抽烟
，却在他弄得满室烟雾缭绕空气浑浊时，一边抓狂一边仍和他待在一起。上次戒毒时，JERVIE竟说让他顺便把烟也戒
了，天知道他当时多么难熬，但慢慢地，现在居然真的连烟瘾都没有了。
“AM现在怎么样？”TENSION知道薄一心的心思，立即赔笑加转移话题。
薄一心挥挥手算是放过了他：“还行，新加坡的CASE吃下后，其他董事也不敢说什么了。”她又回问他，“你呢？不
回纽约没关系吗？”
TENSION温吞吞地笑了：“那老头要真没了我不行，怎么可能做得这么大。”他目光随附在客厅的某人身上，JERVIE静
静地听BRYAN手舞足蹈地讲些什么，神情平和，阳光透过玻璃窗，暖暖地，照在他的脸上。TENSION又恢复了一贯的调
笑，“不过，是该好好工作了，毕竟现在多了个人要养。”
薄一心也看着客厅的JERVIE，他瘦了很多，气色却还算不错，这么些年了，他终于安安心心地在家休息。而且，以前
身上总带有的那种疏离和冷漠也冲淡了很多。
“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们两个。”薄一心轻轻地道。
TENSION的表情也不再是以前那种总有种客套和不正经的感觉。他轻声笑了出来：“我也觉得自己很幸运。”
BRYAN自JERVIE出院后就被TENSION赶出外面去租房子了，对JERVIE“鸠占鹊巢”的行为早就想找个机会语言报复，趁
刚从飞机上下来的伍思齐去厨房找吃的，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近JERVIE耳边：“JERVIE，我一直有个问题很感兴趣。”
JERVIE斜睨他一眼，知道此人没什么好事。
“TENSION是on the top吧？”说着趁JERVIE没攻击他前赶快跳开。
但看他的表情，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JERVIE怒极反笑：“BRYAN，我听说你办人体艺术展的时候被一个洋妞恶整脱光光在大厅上站了一整天，这件事连你的
小女朋友都不知道吧？”
BRYAN“哇”地惨叫一声：“TENSION怎么什么事都跟你说啊？”
JERVIE满意地奸笑：“要不要我帮你宣传一下？我记得那张照片还放在抽屉里……”说着装作要起身去拿。
“不要不要！”BRYAN连忙摆手。
“不要的话你还不快过来给我剥葡萄？”JERVIE对他招招手的样子简直像个恶魔。
其他人吃完饭离开之后，已经快十一点了。
TENSION刚关上门，转身被突然欺近的JERVIE吓了一跳。
“你干嘛？”
JERVIE把TENSION拦在门板上，神色竟是不服气的：“被人服侍不好吗？我才不要那么累。”
TENSION一听就乐了，在JERVIE的脸色下拼命忍住笑意，原来他还在纠结BRYAN说的话。当下认真点点头附和他说法。
JERVIE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吃亏了，他抓住他衣领：“不行不行，你也让我来一次。”
“好啊。”出乎他意料地TENSION爽快地答应了，还摊开双手好像随时欢迎他。
JERVIE皱着眉看着一态轻松的他好一会儿，好像当中有什么陷阱似的，然后他慢慢地踮起脚尖，唇碰上他的。
JERVIE没有TENSION那种阅尽千帆的经验和技巧，他慢慢地吻着他，好像一边吻一边还在琢磨着似的，这样的吻带来的
新鲜感又是不同的，TENSION松松地搂着他的腰，任由他的唇慢慢离开，又落在下巴上，脖子上……
JERVIE去解他的衬衫扣子。手指却仿佛不听使唤似的，些微地发抖。明明对彼此的身体已经不陌生，但这样却还是第
一次，他好像都变得笨拙了，也紧张，手心出汗，解他衬衫上的扣子用了半天才解开，还扯掉了一个。JERVIE瞪着自
己的手指好一会儿，像是搞不清楚它怎么突然不淡定了。
解开前两个扣子之后，JERVIE的吻落在几处皮肤上，柔软而细腻。他折腾了一会儿，却低低叹息一声，放弃似的将头
埋进TENSION的肩颈处。
TENSION眼里笑意更浓，他拍拍JERVIE的背：“JERVIE？”
JERVIE闷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无从下手啊。”
TENSION笑了起来，抓住他的双肩让两人在极近距离内对视。他慢慢地说：“不要紧，我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教你
。”他们终于在一起。
权衡了这么多，计较了这么多，不如从心所愿。
如今得遂初心，他再也再也不会放手。
“TENSION。”他把脸埋进他的胸膛。衣服上已经不再萦绕着淡淡的烟草味，而是一种清爽的男性气息。
“嗯？”他抚摸着他那一头柔软的黑发。
“对不起。”JERVIE说。他一直想对他说这句话。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见他惊讶又有些惶恐地抬起头来，他笑了，“因为你根本就不需要向我道歉。你并没有做错
事。”
他将他抱得更紧。“我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我以为我永远失去你了。”现在想来，此刻的拥抱几乎是不真实的。
“你没有说出来，但我听见了。”
JERVIE感动得几欲落泪。“其实你当初去英国留学时，我很想念你。”
“……”
“TENSION，你在这里待很久了，也是时候回英国了吧……”
“……”
“TENSION，即使……你去到体温无法传递的地方，思念的温度还是能够传达到。”
“……”
JERVIE郁闷地看着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弱势了。他开口：“你似乎还有一些话应该跟我说。”赶快对我说，带我一起
走。还有，你很爱我。
“你想听么？”因压抑着某种欲望而带着急躁的吻落在细致的眉间唇上。
“你跟我说，或者我跟你说。”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