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如果不是太子殿下亲自护送，我与江小小宁死不去风国。”
“什么？”江小小与太子同时爆发一阵惊讶！
“如果没有太子殿下你的护送，小小大概在半路上就会‘偶感疫情’的死了。我自是
不会遇害，毕竟我是肖云龙要的人。”
太子一阵沉默。白柳说得有理，如果没有熟悉的人在，江小小肯定死路一条。
“可是二哥会答应吗？”
只是以他白柳的性命作赌注，堂堂用了永乐王爷会答应吗？
“不用担心。”白柳目光凿凿，“太子，你不知道在下的真实身份，可是永乐王爷知
道。我进太子府之前，祖宗十八代都被他查了个遍。以我的身份，足以让他答应这个
请求。”
“白柳……你到底是什么人？”江小小不禁问道。
难道他是风国君主的爱人？
白柳淡淡一笑没有回答，却说：“韩龙是个聪明人，亏本的买卖他不会做，做所以定
会答应。太子，谢谢你多年来的照顾，我也该回家了。小小，你只要知道，我是不会
害你们的人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可你不是说你是湘临人么？现在我们去
的是风国，你怎么能说是回家呢？”身份的确不重要，可是江小小害怕“欺骗”。“
那里是我一个家，湘临也是我一个家。我还有很多个家。小小，你不必知道的那么清
楚。”白柳的眼神已不容他们再多问，只听太子道：“白柳，这么多年和你相处，按
理也该有些情愫。可是奇怪得很，你就是那种无论男女都不会产生爱情的人。我想你
的名字也不该是真的吧？能搞诉我们你的真名字吗？”
“哈哈，”白柳轻轻摇了摇头，“太子以后会知道的，现在还不是时候。白柳请求的
，请太子殿下一定转达到。”“这是当然。如果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借粮的事情成
功了也算是以后登基的功绩。”太子亦淡淡的笑了笑，却看得出，笑着的两人心情并
不比苦着脸的江小小好。
第二天晚上，太子回来时说，永乐王爷听了这个要求，脸色立刻阴下来。但是果然同
意了。看来他真有杀了江小小的心。
永乐王爷要他们即日动身。
白柳连夜准备了许多东西，天蒙蒙亮就被永乐王爷府上的人催上了车。江小小还困倦
的缩在太子怀里，裹着被子，果然好些娇弱。太子是疼他，抱得紧紧的，两人十指相
扣，不舍得很。
白柳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没有作声，也只是在车上养神。
还有什么好想的？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总会走。
可到了晌午，大伙儿用过饭，永乐王爷的人忽然来说：“王爷吩咐，请太子与二位爷
都改骑马，快马加鞭的到风国去。”“这是为什么？”太子不乐意的问，他怎么会舍
得小小不停奔波？传信的人说：“小的这就不知道，不过王爷差小的把这封信交给太
子。”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递到太子手上。江小小偷偷瞄上一眼，虽不识得字
，却觉得那如虬龙一般的笔墨，与太子书房里端正的字体大不一样。
“写了些什么？”江小小问道。白柳也只是探了探头没有看仔细。太子道：“没想到
我们的一言一行还是在他掌握之中！”白柳问：“这话怎么说？”太子说：“信上说
，与其让我们慢悠悠的到风国，不如快点去。我父亲……恐怕来日不多……”“难道
他要夺了你的王位？”江小小问道。
“不会……”太子摇头，“他的意思是要我尽快赶回来。有句古话是，国不可一日无
君。父亲去世后，我就会……可是我现在不想……”
白柳拍拍他的肩：“太子殿下，如果你不登基难道让你二哥做国君？”“是啊，他当
了君王魏敏贤一定会天天吃人的！”江小小随声附和道。吃人那幕在他脑中变得愈来
愈清晰。太子为难的皱起眉头，江小小知道他不愿意再受永乐王爷的要挟。
“太子你难道不可以登基之后，用些罪名就把他治了么？”江小小天真的问。
“这谈何容易？”太子苦笑道，“如果要与二哥对抗，就要有军权。可是军权都在他
手上。说到底，我只是一个顶着头衔的木偶。”
白柳在一旁轻叹道：“太子殿下，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
“办法……”太子还想说什么，永乐王爷的派来的人过来打断了他们，说：“太子殿
下，马匹准备好了，按照王爷吩咐，请各位上路。”“这么快？”太子不悦的问。“
王爷吩咐了，一刻也不能耽搁，请各位上路。”永乐王爷的人毕恭毕敬间显示出对太
子权势的蔑视。“行了！上路吧！”一句一个“王爷”，听得三人好恼怒。985FD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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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上马后，永乐王爷派了二十多个人跟着。
太子黑着脸，将带头的找来质问：“怎么这么多人？”“回太子，王爷怕路上不安稳
，特地吩咐多派人手。”“也不用这么多啊！还要我们马不停蹄赶过去！”“王爷是
担心各位，路上好有个照应。”“我二哥还说了些什么啊？有没有说我们吃喝拉撒你
们都要作记录，送过去请他过目！”
王爷王爷！除了王爷你们眼睛里面还有谁？
“王爷只是吩咐小的们记录每日行程，太子说的那些……王爷还没有那样要求。”似
乎是故意给太子气受，那人居然回答得理所当然。
“你！”太子怒火上窜，又不敢对永乐王爷手下不恭，瞪着那人看了无数眼终于还是
忍住了火气。
“哦，王爷还特地说了，您和那两位公子不能住在一块儿。骑马时也不要走在一起。
您是太子，要走后面，我们才能更好的保护……”
“够了！”太子怒吼道，“什么狗屁混帐要求！我们偏要住一块儿、行一块儿！你们
大可以向我二哥打小报告去！天高皇帝远的，我就不信他还能追来！”说完就与江小
小白柳并驾齐驱。
江小小二人将他们的话听了个全，看见太子脸都气红了。江小小说：“太子不要气了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不长，难道要在斗气里度过么？”太子黑着脸没有说话，
心里觉得憋屈。白柳叹口气说：“太子殿下，我跟随你这几年，看着你受的折磨，知
道永乐王爷是个什么人。现在你说的话，等你回去了他会一笔一笔算清的。”
算清？怎么算？用身体算？
江小小再看太子时发现他的脸已经变得有些惨白。大概是想到了回去之后的惩罚，使
他精神难以承受了。
“太子？”江小小轻声叫道。
太子精神一恍惚，又回到了现实。
他对二人一笑，策马往前面去了。
江小小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没有了一点生气。白柳看着，感慨般的说道：“如果你
到了风国，能够得到肖云龙的喜爱，太子殿下翻身的机会就大了吧。”江小小一愣，
道：“你是说……我可以帮韩昌？”“或许可以，或许不能。”白柳看着他，神色带
着淡淡的忧伤，“如果你能成为肖云龙最喜欢的人，太子就能够得到他的协助，那时
候他就可以翻身了。”“我？”江小小只觉得自己又黑又小，怎么能让一国君主倾心
？“不知道能不能，我只是说‘如果’。每个人都有可能，每个人又都不可能。”
江小小沉默了。这个如果虽然希望不大，但也不是毫无希望。
见他真的在思考这件事，白柳反而说：“我看还是算了，这个险太大。说不定会搭上
你的一生。不值得。”“值得！”江小小眼中迸出一阵火花，“能为他做事有什么不
值得呢！他翻了身，百姓才会有救！”“即使你赔上一切也在所不惜？”“一切？”
江小小缓缓地摇摇头，“不会的，至少，还有一份真挚的感情。”
“呵呵……”白柳摇摇头，不知是否是想起了往事，“感情不过镜花水月。”
一阵疾风过来，将白柳的话吹得远去。
感情不过镜花水月。可是江小小我，不信。
韩昌，为你好的事情我做。在战场上救不了人，在战场下我回去做。只有在疾苦中生
存的人才懂得生命的价值。
披星戴月的行了一月零七天，赤国借粮的队伍便抵达了风国的都城辽阳。众人是傍晚
抵达的，太子却吩咐先在皇宫外住下。
今夜之后就是别离。太子、白柳、江小小，此生相见，难上加难。
白柳与江小小住在一处，此刻江小小正和白柳说着话。他握着白柳的手不住微微颤抖
。
“白柳，你说这次去了风国我还能再回到太子身边吗？”
“这……不知道。如果你运气够好。”白柳皱着眉说。一路上行来，离风国越近，他
的神情越悲伤。如今已到达目的地，反而多了几许释然。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太子，可是我更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喜欢上我。”江小
小这时候还在问这种无聊的问题，让白柳哑然失笑。“你不知道自己的价值所在。所
谓璞玉，指的就是你这样的人了。”“什么璞玉？”“未经雕琢的玉石。（注：古时
候人们所指的“玉”并非现代意义上的玉石，而指漂亮的石头。）”“嗯？”
见江小小疑惑的模样白柳细心的讲道：“玉石在打磨开采之前，外面有一层岩石。都
是很粗糙的模样。一旦被修饰出来，就光彩绽放。你现在就是一块未经琢磨的璞玉。
谁也不知道你的内里是如何流光溢彩。只有遇见一个好的匠人，将自己的心倾注于雕
琢你之上，才会使你变成无价之宝。”
“我有这么好？”江小小摸摸头。白柳的评价实在太好了，把他说得跟个仙人似的。
“不知道啊。有的国家时兴一种赌博，叫做‘赌石’。许多被认为是璞玉的石头在加
工之前放上了拍卖台。大家竞相参与，将石头的价格一升再升。买到石头的人，拿着
那块不知好坏的石头进行加工。有的石头里面就是价值连城的宝石，有的里面却是和
外表相若岩石。”
“那买到岩石的人怎么办？不是亏惨了？”
“所以才是‘赌石’阿。”白柳一笑，露出两个酒窝，甜蜜的模样谁见了也不会认为
这两人是会被送入虎口的。
“那你的意思是……”江小小忽然乐了，“难道你说我是那堆岩石？”
“我说不知道的。谁也不知道你内里是一块宝石，还是一块岩石。不过我相信你有自
己的内涵。虽然没有所谓的学问，可你的心至少是善良的。太子能够钟情于你，就是
冲着你的善良真诚。说不定肖云龙也会为了你这份真挚善待你。”
被美人一夸奖江小小乐得红了脸。
“白柳你说得我好开心。”江小小干脆一头栽到被窝里，“嘿嘿”的笑着。
“实话实说而已。”
这一句在江小小耳朵里更加受听，乐得坐起来又躺下，躺下又坐起。
原来自己在别人眼里这么可爱？哈哈哈！
白柳偷偷的笑了起来。他就是这么相信人的话。
江小小不算太聪明，也不算笨拙。平常没事的时候还喜欢使使坏。是个可爱的孩子。
但是看到太子被人欺负的样子又是一个令人不可小视的男人。如果能够让他经历风雨
，一定会变成大材。那时候，会不会又是被人追逐的模样呢？
就像当年的，自己？
“可是如果肖云龙喜欢上了我，太子怎么办？”江小小停住闹腾，端坐起来，好像这
个问题对于他来说非常头痛。白柳笑道：“难道肖云龙和太子不能同时喜欢你吗？哈
哈。”江小小皱皱眉，好像白柳说得有理，又傻呼呼的笑了起来。
这样的小小，真的很可爱。
门“吱嘎”一声开了，太子自从上路来从未到过他们住处，今天居然破了天荒。
“太子？”白柳连忙恭敬的颔首。江小小更是乐得从床边上跳了起来，跑到太子怀里
磨蹭个不停。“韩昌~”就像久别重逢的样子，他双手挂在太子脖子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
“小小……”太子抱着他也像要揉进自己血脉中。
白柳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大着眼睛问：“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太子和江小小脸都红了，太子点点头，白柳就笑着出去了。
“你怎么来了？永乐王爷不是不让你见我们么？”刚开始说话总该有些责怪，之后才
会见得轻松。“可是现在不见你就永远见不到你了。”太子说得有些泄气，江小小心
里也伤心，却不能表露，笑嘻嘻的对他说：“怎么会？我们还会见的。只要你活着我
活着，怎么会没有见面的一天呢？”
太子看着他嘴角动了动，将他抱得更紧：“我会好好活着的，小小你也要好好活着。
我会来救你的……我会赢过二哥把你救回来的……”“救回来，说得就像我被你送进
了妖怪手里。”江小小想轻松的笑笑，却又难以做到。去了一个不相识的地方，并且
是作为“物件”交换来的，怎么能够轻松呢？
忽闻敲门的声音。说是店小二来送饭。他们开了门，店小二送来了好多饭菜。
太子抱着江小小坐在桌边，舍不得放开他的细腰。“这是我到厨房看着他们做的。你
来来风国回家的可能就更小了。这都是我记忆中的详国菜，做法可能没有那么地道。
来。你尝尝。”太子喂来一口菜，江小小的喉咙已经哽咽。他吃下去，却觉得心头难
受。的确是地道的家乡菜，可竟然是在风国吃到的。太子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监
督出这样一桌家乡菜。
见他不开心，太子玩笑道：“幸好白柳知趣出去了，要不我到哪儿去找湘临菜？我又
没去过湘临。”江小小终于笑了出来，说：“是啊，幸好白柳走得及时。”
屋外的白柳听了真是哭笑不得。
太子斟满两杯酒，递给江小小一杯说：“我们不能结为夫妻，那就在这儿喝了交杯酒
。”“交杯酒？”江小小当真是愣住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升上喉头。
韩昌，你真的这么喜欢我么？
“小小。你不愿意？”太子看见江小小眼里闪出泪光，心疼的问道。
不愿意？怎么可能不愿意？江小小一手勾过太子的手臂，将头靠上了太子的肩。
“韩昌，喝吧。”
顶着胸口的酸痛，他们喝下了平生第一杯，也是最后一杯交杯酒。
韩昌，不离不弃。你知道的，交杯酒下肚，不离不弃。
白柳在门边等了很久很久。他差点睡着过去。
太子终于在他睡着前出来了，带着满身的酒味。
回到屋里一看，江小小已经滚到了床上，睡得正酣。他困倦的把江小小往里面挤，自
己也横了上去。
明天就要到风国的皇城里去。这一去，便是不复返。
江小小觉得头很痛。他睁开眼，看见白柳正睡在他身边。两人在车上，都换上了绝好
的衣裳，头发也不知被谁梳理好了。恍惚间看见了衣着华丽的韩昌。可是现在他很困
，觉得头里面放着一块大石头。既然白柳在身边，就不怕他们使什么手段。一个呵欠
，身子都懒得翻，江小小又沉沉睡去。
韩昌，你要记得那被交杯酒，不离不弃。
再醒过来，江小小觉得头痛得更加厉害。他支起身子，偌大的房间里居然没有一个人
，白柳也不在身边。再低头看看自己，轻纱裹着的身子几乎赤裸，黑色的发丝垂了一
肩，面前巨大的铜镜里映出了一个堪做美人的影子。
难道这就是自己？
江小小使劲捏捏自己脸，疼得哼哼了起来。
原来不是做梦？我变得这么漂亮？那现在……就是在风国的皇宫里了？
江小小意识到这点就开始四处张望。
偌大的房子除了一些简单精致的家具，几只小花瓶里插着新鲜的，叫不出名字的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