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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官常夫子+番外篇——by吞拿鱼王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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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庭大吃一惊:“为何?……谁带上去的?”

“刚刚那个……”

“郑公子?”

“……他并非什么郑公子,他是当今皇上。”

李云庭果然是京城里见过世面的人,听了也只是愣一愣,便紧接着问道:“那这是做什么用的?”

“这好像是我刚刚问你的问题。”常久安苦着一张脸回道。

“难不成是……”李云庭蹙了眉,“为了情趣……”

“……”

“哈哈哈。”李云庭用扇子打打自己的脑袋表示主动认了错,那样子又痴又傻让人忍俊不禁,却又忽然静了下来,“去

哪了。这五年,连个信也没有。”

不知从何说起,常久安只是半开玩笑半当真道:“……去了个连笔墨也买不着的地方。倒是你,怎么急着给常某立起坟

了。”

“……难道那具腐尸不是你吗。宫里挖到的,还穿着你的衣裳,带着你的佩玉。你在琼林宴后不见踪影……”李云庭说

到这里眉头紧蹙,痛心疾首道,“我真以为你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我爹更是大病了一场,你知道他比起我这不肖子向

来更疼你这个学生的……你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常久安十四岁父母双亡后,由于一直拜于李宽逢门下得李先生厚爱,便搬进了李府住,一住就是住到二十金榜题名时,

因此两人的关系与其说是发小,倒不如说是兄弟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安慰的拍拍那二十七岁的大男人,常久安简单一句,却没有正面回答任何问题。

李云庭又怎能被他三言两语就转移了注意,只是他向来知道常久安秉性,多问也无益,便干脆不问了,只执着常久安的

双手:“久安,你这五年在外边晃荡,可与……心仪的女子结亲了?”

何曾在外晃荡,根本是软禁在一处吧。常久安泛起一丝苦笑:“未曾。大哥你呢?”

“大哥……我已有儿子了。”

“那你李家岂不是四代同堂,有福啊!”常久安喜上眉梢,立刻愁云散去,站起了身来,“我要去见见嫂夫人与我小侄

儿!”

李云庭似笑非笑,无奈的点头:“是,我儿命苦,四岁就要活见一次鬼。不过别慌,先去见见我爹吧。”

相隔五年再进李府,这个对常久安来说最熟悉不过的地方,如今竟连一个下人也不认得了。曾经官宦子弟十几人跑来跑

去的地方,现在稀疏没个人影,显得这大宅子空空荡荡的,真正的物是人非。

“老爷在哪?”李云庭一进门便问那来开门的下人。

“老爷在后花园。老老爷去翰林院了。”

“久安,走。”

李云庭领着常久安在蜿蜒的回廊中穿梭,随着熟悉又有些变化的风景一一过目,便见到了恩师正坐在亭子里。

那当年京城大才子此刻正形容消瘦的坐在亭中,手里紧紧攥着一根鱼竿。

“为何在自家院子湖里垂钓……?”

李云庭叹了口气,不答。两人走进亭子,李云庭才对着父亲的背影轻声道:“爹,久安回来啦。”

“……”李宽逢听了这名字,微微的抬起了头来,若有所思,“久安。”

常久安见他如此木木讷讷,想到李云庭说过的大病一场,顿时痛心伤臆,上前搂住了恩师:“先生。久安没死,久安回

来了。”

李宽逢听见了他的声音,这才回过头来,一见着常久安的脸,当即老泪纵横,手里的鱼竿也不要了,转身搂着常久安,

连声音都带着哭腔而发颤:“久安。我的儿……啊我的儿。”

常久安还在想着如果恩师问起怎样同恩师解释,但李宽逢根本不在乎这事,只顾着拉着他左看右看,直道“瘦了,瘦了

。”

忽然,李宽逢想起什么一样,眉毛一跳,激动的拉着常久安的胳膊,伸长了脖子问:“久安,你爹呢?是否和你一起回

来了?”

常久安一怔。

李云庭顿时尴尬的上前解释道:“爹爹,久安没有死,他不是从阴曹地府回来的。常叔叔却已经死了十多年了。”

“……啊?”李宽逢听了,略微的松开了常久安的胳膊,哭得更加伤心,神智却清醒了许多,“久安,钦尹就你这么一

个血脉,临死前托给了我……我为什么要你去考功名呢。你快去边关打仗。你快去。”

常久安抿了抿嘴,也不知该回什么,李云庭却听得莫名其妙:“爹,久安才回来,你为何急着赶他走啊。”

“你懂什么。”李宽逢骂了儿子一句,却伸手慈爱的抚着常久安的脸,“我就知道皇上要害你的……我就知道的。”

常久安叹口气,扶上了恩师的双肩,对上他的双眼:“先生,刘长央……已经死了。”

“啊?……他死了?”这下是错愕,李宽逢整个人如被雷打了一下,定在那里懵了。

过了一会,老人忽然从喉咙处发出一声怪笑。

“哈哈哈。钦尹也死了,长央也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干什么!!……钓鱼……”

发出这种壮语又在湖边,李云庭大惊失色,急忙防着他爹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可是李宽逢只是转回了身去,抓起了鱼

竿,口中念念有词:“钓鱼,钓鱼……钓鱼。”

李云庭松了口气,这才转过身来,对着常久安露出一丝苦笑。

“见过了老顽童,现在带你去看看小大人。”

跟着李云庭又不知走过了多少回廊,忽然听得前方拐角有跫音霸气十足,绝非下人,常久安刚疑惑的看向李云庭,便得

到了答案。

“前些日回京的梁将军,因为长期出征在外,京城没有将军府,就在李府住下了。圣上安排的,不算是客,不用打招呼

了,费时间。”

李云庭向来脾气不错,但看他的表情是不太喜欢这个将军,不知与那梁将军有什么过节,常久安却也不多问。

很快一个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拐角处,果然李云庭只是点一点头就算打过了招呼,常久安没有抬头,却能感到两道光

射到了身上。

不算狭窄的走廊两人往左边凑了凑,距离越来越近,正要与那将军擦肩而过之际,常久安便感到胳膊一阵牵扯,被迫让

他停在了原地。

面前像立了一堵墙一样遮蔽了日光,常久安抬起头来,正对上那位梁将军的脸,与他对视,这才看清他的容貌。

眉长过目,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细而深长,高挺的鼻子和薄薄紧抿的唇——这人若善则为聪慧,若恶则必狡猾。

“久安……梁维夏,你这是干什么。”李云庭发觉身边的人不见了,急忙回过头来,试图分开两人。

但常久安知道,这力道,不暴虐但严紧,绝不是不会武的李云庭能掰开的,就是他自己没带手腕上那个玩意,也挣脱不

了。

常久安只得带笑问道:“梁将军,有何指教?”

“……”梁维夏的视线从常久安的脸转移到上下身装束,这才渐渐松开了手,摇了摇头,便朝着原来的方向走了。

“真是。实在是个野蛮人。”李云庭捋起常久安的袖子看着那红印,顿时愤愤不平,冲着那红印不停打扇子吹气。

“无妨。”常久安笑笑放下了袖子,却忍不住回头看了那高大的背影一眼。

梁维夏。直觉告诉他,这人认识他爹。

第十七章

见过了嫂夫人和小侄儿后,常久安就在李府住下了。

在李府待着确是比在监牢里自在多了,但常久安仍是无所事事,便顺其自然,整天搬张躺椅在湖心亭里,边与疯颠颠的

恩师说说话边看闲书。

只是这闲书虽好,说来说去却不过几件事,无非是情与爱,怨与恨。颇为艳俗。常久安看了几天的闲书,便觉得自己的

脑子都不太清明了,闭上眼就只剩那世间缱绻扰人。

“不过,久安倒并非无情之人。久安是不懂情!不懂情啊!”

“看看久安你,一定从没尝过情爱滋味!”

下意识想到长坡县那布衣的青年说的话,却发觉这两句倒让他说对了。情爱什么的,也未免太费心力了,常久安想着刘

景坤从迎风楼离去的那个表情忍不住笑起来,接着感到有些困了,便将书丢在一边。

“久安,为师钓了这么久,为什么就看不到一条鱼呢。”

坐在亭里的老人忽然开口,老人心中酸楚寂寞,眼中泪花便涌了出来。

听云庭说因为他一直在这没日没夜钓个不停,害死了不少鱼,丢在亭里太阳晒了还腥臭熏天。后来就不在他鱼钩上放饵

了,任他在这姜太公垂钓。

常久安撑起身子,笑了一笑,在一旁桌上的白面馒头上揪了一块投向了水里,那东西一落水,四面八方的金鱼都跑了过

来,不停的啄食着那一小块白面。

“哎呀呀……呵呵呵呵。……鱼儿……鱼儿。”

听着李宽逢如孩子一般的笑声,常久安有些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将双手垫在脑后,打算美美的睡一觉。

春光暖暖晒在身上,常久安正要入睡,便听见湖岸那一声声如马蹄一般气势汹汹的脚步,就像每一步都要拼命踏稳一般

,震得他皱起了眉,抬头看了过去。

这将军还真是独来独往。

常久安本想翻个身继续睡,脑子里却止不住的好奇。京城里父亲的好友只有那几个,他全都知晓,但在边关呢?要知道

,父亲生前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边关过的。

虽然以这个将军的年纪来讲,似乎不该与父亲有交集,但不知怎么的,常久安就是感觉得到,这人认识自己的父亲。

浮在水面上的白面馒头渐渐只剩下一些小到肉眼都看不清的细渣。

“哎呀呀,别走,鱼儿别走。”李宽逢举着鱼竿乱晃,希望留住那群金鱼,却只是徒劳的在水中多画出了几个圆形的波

纹。

老人再次满怀希望的看向身侧的爱徒,却发觉那躺椅还在轻轻摇晃,上面已经没有人了。

常久安虽没有蹑手蹑脚,却也是走的极其小心,走在前面的人是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决不可轻视。

好在身前那人的跫音简直有气吞山河之势,常久安几乎都听不见自己的脚步声。

常久安只是想查清他在哪个院子住着,以后再访,却不料在一个拐角后,发觉前面没了人。

就算走得快………为何瞬间连脚步声也没了。

想到这儿,常久安瞬间后脊一凉,这人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一个可能。——他正在某一处看着自己,现在自己在

明处,他却在暗处了。

常久安微微偏头左右看了看,两边皆是春色如画的院子,但此刻看来却像春冰虎尾,饿虎之蹊。

忽然,随着身后一暗,遮蔽了大片的日光,一个低沉而有穿透力的声音响起:“有事吗。”

“……”常久安正要回头,却感到一个尖锐的物体顶着他的背脊,那痛觉教他立刻挺直了背,一动不敢动,“没……没

事。”

“唔——”身后的人发出了意味深长的一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转过来。”

常久安一转过头便后悔了,那匕首已经从后脊移到了脖子,他只能勉强的偏着头,避开那凉凉的触感。

“是你啊。”梁维夏细长的狐狸眼闪过一丝凶光。

刀在脖颈,常久安平时灵活的嘴巴此时也只能闭口无言。

“小美人,跟着我干什么。”

面对如此的称呼,常久安也是能屈能伸,微笑道:“……梁将军,我并无恶意。”

“恶意?……你手无寸铁,能对我有什么恶意。”梁维夏的眼中满是轻蔑与嘲讽。

“既然如此,将军何不把利器放下,我们慢慢说话。”常久安咬了下唇,勉强带笑,伸手小心翼翼的掰开贴着脖子的锋

利匕首。

梁维夏勾起一笑,刀口一偏,丝毫不差的贴回了常久安的颈边,若不是常久安收手的快,差点被削掉一个手指。

好多疑的人,常久安闭眼梗直了脖子,吞了口唾沫调整呼吸。

“流汗了啊。”梁维夏带着戏谑的笑,伸出另一只手,拭去了常久安额前的细珠,“怕死?”

常久安忍无可忍:“把刀放下,我是常钦尹的儿子。”

他本是孤注一掷,不料面前的人却笑了:“我知道。”

完了完了。这人怕是爹的仇家吧。常久安还是生平头一次撞上这种事,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你的脸长得和你爹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梁维夏的视线在常久安的脸上不停游荡,“尤其是这眼。”说到这一句,

他的视线直视入常久安的眸子,有如鹰视狼顾,几乎像是利器刺了进来,让常久安转移了视线。

可怕,有如修罗炼狱回归的怪物,这就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吗。

“然后呢,跟着我做什么?常……久安?”

昨日李云庭随口一句提到的名字,就让他记住了,这人果然是有心机的人。

“……我。”常久安本以为两人有交集,或许能从他口中得到关于父亲死的内情,但现在,恐怕是问不到什么了,“不

……没什么。”

“当真?”

“嗯,让我走吧。”

梁维夏的匕首渐渐放了下来,却忽然一声冷笑,猛的斩断了常久安的三个衣扣,深蓝色的外衣顿时敞开了。

常久安吃了一惊,舌挢不下,手下意识的朝衣扣伸去,那锋利的匕首却立刻回到了他双目中间,叫他一动不能动。

梁维夏衣摆轻晃,朝前迈进了一步,常久安只得后退。

他就这么持着匕首一步步逼近,将常久安逼到了走廊的尽头。

“进去。”

闻言,常久安往后伸手,果然身后有一道虚掩的门,一推之下便打开了。

以一贯的步调缓缓后退,常久安迈过了门槛,忽然视线一动,移到了梁维夏的身后。

梁维夏是如此敏锐的人,立刻也跟着转移了视线,就在这一瞬间,常久安“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察觉上当,梁维夏破门而入,而屋里的人已经趁着这空挡找着了窗户,正要一跃而出。

梁维夏大步上前。

常久安忽然感到脚踝一个猛力牵扯,几乎就要逃出窗外的身子重重的磕在了窗台上,顿时痛的呲牙咧嘴。

梁维夏以拔山扛鼎之势将常久安拉了回来,常久安抓不住什么能施力的东西,一声闷响落在了地上,顿时觉得双肘都要

折断了。

接着千斤一般的身躯压了上来,梁维夏扔了匕首,轻而易举的扯下了常久安衣扣尽断的袍子。

“常钦尹的儿子,让我尝尝是什么滋味。”梁维夏说着,抓着常久安的下颌扭过了他的头来,粗暴的吻了上去。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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