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那年他9岁，经常夜里抱着被子哭，想着妈妈的样子。有一天晚上，爸爸带了个女人回来，那个女人很讨厌，
留着很长的指甲，还摸了他的头。他不耐烦的甩开那女人的手，骂了她一句，却被爸爸打了一巴掌。爸爸要他道歉
，他偏不，扭头便跑。
可是这么晚了，一个9岁的小孩能去哪呢？那时正值寒冬，很冷，他坐在小区的椅子上不住的打哆嗦。这时，那个
经常跟他打架的小子同他妈妈牵着手走过来。看见他，那小子却意外的跟他打招呼，他转过头去，不理他。那小子
跑过来气乎乎的说：“是我妈妈要我跟你好好相处，我才打招呼的耶。”
他仍不理他，那小子正想发火，却被他妈妈拉住了。那小子的妈妈很温柔的问杨子军，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他
还是不说话，却不自觉的掉下了眼泪，他想：如果妈妈还在，也会这么温柔的关心他。那小子的妈妈轻轻的摸摸他
的头问：“要不，到阿姨家来玩会？”那天是他第一次去那小子家里。他才知道，一直跟他打架的家伙叫王曹。王
阿姨知道他刚失去母亲，很是同情他，对他很照顾，拿出好多好吃的招待他。王曹不满的说妈妈偏心。
晚上，王阿姨留他在家过夜，并且过去跟他爸爸打了招呼。回来以后，王阿姨叫杨子军没事就过来玩，把这里当成
自己家。王曹刚想抗议，就被妈妈瞪了回去。
那之后，杨子军就天天往王曹家跑，在王曹屋子睡。两人竟然慢慢变成了好朋友。后来爸爸似乎也觉得对不起杨子
军，态度缓和起来，尽量在物质上都满足他，两人倒也相安无事。只是每次他爸爸带女人回来的时候，他都不想在
家。杨子军的性格也变得内潋起来。王曹是什么事都会说出来，他则相反，习惯把事情放在心里。初中后，杨子军
跟王曹就一直同班，两人几乎行影不离，上学，打篮球，放学都是一起。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直到高中王曹交了女
朋友，
杨子军的爸爸带女人回家的行为似乎更加变本加历，升级到同时带几个。那时杨子军正处于对性充满好奇的阶段，
也会看看黄色书籍。高中后，他个子已经长到一米七八，在学校很受女孩子欢迎，也有不少女生递情书给他，他却
没交一个女友。杨子军虽对女生好奇，但他反感爸爸那种行为，不想随意的同不喜欢的女孩交往。
高一要结束的时候，自己的好兄弟突然变成女生，杨子军很惊讶，但是他却很快的接受了这个事实。第二天，当王
曹穿着女装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惊觉下体居然有股冲动。以前没有哪个女人穿得整整齐齐的站他前面让他有这种冲
动。
杨子军输给了这股欲望，他玷污了最信任自己的兄弟。而当时的杨子军仍然无知自己所犯下的错。第二天，被王曹
暴打一顿以后，他还天真的以为过几天王曹气消了就会原谅自己。
那之后几天，他的人生却突然面临另一个转折点。由于他爸爸长年疏于管理，又得罪了不少人，公司早就负债累累
。爸爸只好卖掉别墅抵债，谁知道卖别墅的钱被女人卷走了，杨子军的学费也没了。那是杨子军这么多年后，第一
次看见爸爸着急的样子，他到处找人借钱，想凑齐学费，可他平时太得罪人，这时没人愿意帮他。杨子军不忍心看
爸爸这样，就说自己不读书了，爸爸痛苦的抓住自己的头发，说对不起他。父子两在外面临时租了间破旧的屋子，
杨子军记挂着王曹，最后去见了他一次。没想到两个月不见，王曹变了很多，以前那个开朗豁达的王曹变得愤世嫉
俗，眼里清楚的写着对他的憎恨。那时，杨子军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现实没有时间让他去想这件事，天天都有人来家里逼债。杨子军出去找工作，可是哪个地方会招一个才刚满十七岁
的孩子呢。那天，杨子军清楚的记得，多日来憔悴的爸爸突然很开心似的，炒了几个菜，两父子坐在一起吃饭。爸
爸说了很多跟妈妈相遇的事，说一直以来都很对不起他，杨子军安慰爸爸说，都过去了，自己不恨他。末了，爸爸
叹息着说：“军军，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你妈妈和你，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也是你们”
爸爸最后还是对不起他，第二天，爸爸从市里最高的楼上跳了下来。
没有人来参加爸爸的葬礼，他一个人默默的把爸爸火化了，心理空荡荡的，却流不出泪。他身上已经没钱了，甚至
没钱埋葬爸爸的骨灰。租的房子早到期了，房东把他们的几件破家具扔了出去。
杨子军抱着爸爸的骨灰失落的走在街上，行人来来往往，有人回头好奇的看他。杨子军眼里却是白茫茫一片，自己
在世界上还剩什么呢？天地那么大，却空荡荡的看不见一张温暖的面孔，孤独而又绝望。不知何时天已经黑了。而
不管人多绝望，肚子还是会饿。
他站在KFC外，看着里面欢笑的人，似乎又看到了他和爸爸妈妈坐在里面。那时家里还不富裕，吃KFC对他们来说都
是一种奢求，可爸爸还是会在节日里带他们来吃一顿。现在，就剩他孤零零一人站在KFC外面。他紧紧的抱着爸爸
的骨灰，终于蹲下身子哭了出来。
晚上杨子军来到街心花园，以前这里是他跟王曹经常来的地方。他唯一的知心好友，也恨着他，他觉得自己很失败
，躺在长椅上，他有种睡过去不愿再醒来的想法。
可现实毕竟是现实，第二天一早，他就被吵醒了，这时他才发现，这里的流浪汉还真不少。穿着破烂的衣服，脸脏
得看不清楚鼻子和眼，有的正在翻垃圾箱找吃的。他肚子此刻很饿，但他拉不下脸去垃圾箱找吃的。
这时有个女人在远处观察他，一会她走过来问：“想赚钱吗？”
杨子军疑惑的看着这个四十左右，浓妆艳抹的女人。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女人是一家夜总会的经理，大家都叫她凤姐
。她看杨子军样子不错，似乎又很缺钱，便把他介绍到了夜总会当牛郎。
那时的杨子军别无选择，他对牛郎的理解仅只于电视剧，觉得男人对女人鞠躬哈腰的，是种下贱的职业。凤姐很是
照顾他，带他去理了头发，买了几套衣服。当天晚上，他就接到了第一个客人。
没想到，这个职业他干得如鱼得水。他自嘲的笑笑，有些女人几乎天天都来找他，出手也很大方。没几天，他就租
了一套小户型的房子，并且正式把爸爸下葬。
而前不久还对女人身体好奇的他，此刻却开始厌倦女人的身体。找他的客人中也不乏颇有韵味的年轻白领，可每次
他脑海里出现的却是王曹那稚嫩的女性身体。
有很多次，杨子军徘徊在王曹家外，却始终不敢进去。他羞于面对自己犯下的错。
一晚，一个小女生跑到大堂上说要包养她。那女生名为林意月，他去办休学的时候碰到的女孩，似乎比自己小一岁
。
杨子军不懂她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他没理她。林意月却天天来，每次来出手都很大方，她说她不要他陪其他女人
。她开出的条件让杨子军心动，她给他租房子，每天一千零花钱，只要他当她的男朋友。
后来他们就住在了一起，杨子军太寂寞，他的内心想找点什么来填补。他以为这个女孩子能让自己不再孤独。相处
一段时间后，他知道自己错了，这个女孩子对自己真的好，条件也很好，似乎无可挑剔，但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还
是空荡荡的。
直到那天，林意月非要他去她家里玩。刚走进去，就看见一个努气冲冲的女孩子，披肩的长发，白净的瓜子脸，大
大的眼睛，睫毛很长，由于生气，脸红红的，樱桃般的小嘴让人想一尝芳泽。他一瞬间失神了，这个女孩有种熟悉
感。
直到脸上挨了一巴掌，他才清醒过来，“你是谁？”
女孩却更生气了，又给了他一巴掌“妈的，你强暴老子，还让老子怀孕，你别说你忘了。”
原来是王曹，他心里又惊又喜，却有种不敢直视她的感觉。人直视自己的错误是需要勇气的。但是杨子军知道他不
能再逃避，他已经一无所有了，不能再失去这个朋友。这是他空空的心里唯一挂念的事。
从那天起，他异常执着，他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开始有什么住了进去，不再空空的一片。
第十二章：暧昧
杨子军背上挨了一刀，不算深，却也不浅，血不住的流。王曹吓坏了，忙叫司机开到医院去。杨子军却阻止她：“
别去，司机麻烦你开到邻近的青川县。”王曹大吼：“你疯了？你血流成这样不去医院会死的！”司机一时没了主
意：“到底去哪？”
“去青川县。”杨子军抢着说，王曹瞪着他正想说话，杨子军又立即说：“你把我的衬衫撕开帮我包扎下。”
王曹不自觉的又含满眼泪，她撕开杨子军的衬衫，看着背上一长道伤痕，温热的泪一颗颗滴在了杨子军的背上。“
忍着点。”王曹使劲的缠住，怕血再渗出来。包好后，杨子军轻轻拭去她的眼泪轻笑道：“女人的泪腺又发达了一
次”。王曹拍开他的手，气鼓鼓地说：“到了青川县一定得找个医生。”杨子军微微笑着说好。
过了两个小时才到青川县，此时已经快凌晨一点了。王曹想马上找家医院，杨子军却说累，想找家旅馆休息下。王
曹看看四周，跟热闹的市区不同，这里凌晨一点街道上已经一个人都没了，连车都没几辆。他扶着杨子军就近找了
一家旅馆。旅馆很小，服务生半夜被吵醒态度也不好，如是平时，王曹早跟他杠上了，不过现在扶着个人只好忍了
下来。王曹要的是这里最好的旅馆，两张床带卫生间的，可是打开房门后，却发现室内还是又破又旧。王曹也没心
思去管这里环境如何了，把门关上后，扶着杨子军到了床上。杨子军懒懒应了一声就蒙上被子睡了。王曹简单洗蔌
了以后，也脱掉鞋子上了床，但她此刻根本没有睡意。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脑袋还是混乱一片，林意秋为什么要抓她？还脱光她的衣服？难道那个禽兽想强暴自己
？可是想了想，要强暴她也不用等到现在才下手吧，而且也不用非要杀死杨子军。杀人对王曹来说，纯粹是电视里
才出现的，现在确实出现在自己身边，他仍然觉得没有真实感。
王曹翻来覆去想了许久也想不出所以然，索性不再去想，管他的，走一步算一步吧。王曹把被子拉开准备睡觉，被
拉开的被子传来一股发霉的味道，向来都是住别墅的她一时很不习惯，但是不睡不行，要为明天补充体力。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越是想着要睡，越是睡不着。她就开始数羊，数到第500只的时候，旁边传来了呻吟声。
她马上翻身起床，开灯，跑到杨子军床边问：“怎么了？”杨子军却没答她，她摸了摸杨子军的头，妈呀好烫！不
止额头，浑身都跟火烧似的烫。她使劲摇了摇他，杨子军还是意思不清，只是断断续续的在呻吟。连日来身体上的
伤害跟精神上的紧张，让杨子军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刚才只是在强撑而已。这时王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马上背
他去医院。虽说王曹变成女人一年多了，可她还经常保持锻炼，所以力气比一般女孩大，她勉强能背起杨子军，只
是每走一步都很艰难，她暗骂自己这不中用的女人身体。走到旅馆前台，她问了下服务生最近的医院，就背着杨子
军向外面走去。虽然本身就走得很艰难，王曹还是尽可能的在加快脚步。她暗想：这家伙，吃的什么，这么沉。等
她来到公路上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她开始招车，等了很久也没见一辆车。不能再等了，王曹想，于是她咬了咬牙
，向医院走去。
根据前台服务员说的位置，应该不远。可王曹现在是一个一米七二的女人身体，体重也就一百零几斤，背上的杨子
军高了她足足十厘米，少说也有一百三以上，没一会她就腿一软，跌倒在地。按理说她自己跌倒，也不会摔得多严
重，可她这一向前跌，杨子军的整个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她的膝盖跟手掌顿时一顿砖心的疼。但她顾不上自己的伤
了，背上杨子军，撑着身子又站起来。背上的杨子军仍在昏迷中，王曹艰难的扶着人行道的栏杆前行，每走一步都
全身酸疼，腿微微发抖。她硬是咬着牙，往医院的方向挪动着脚步，背上传来杨子军的呓语：“妈……妈”王曹边
走边喘着气说：“你可不要死，乖儿子。”……这时还不忘占便宜。
本来旅馆到医院，正常速度十多分种的路程，王曹却背着杨子军走了近半个小时。到了医院后，她挂了急诊，值班
医生诊断是身体太虚弱引起的高烧。医生责备王曹太不负责了，病人的伤口包扎得太草率。王曹这才松了口气，忙
陪着笑脸说是。医生把杨子军的伤口细细消毒，缝针，重新包扎了次，又开了几天输液的单子跟几副药，嘱咐王曹
，这几天一定要让他多静养休息，伤口注意清洁，后天再来换药，一周后拆了线应该就没问题了。说完医生看看王
曹：“你手掌跟膝盖的擦伤最好也消消毒。”王曹看了看自己，原来裤子已经被磨破了，露出青紫色的膝盖。王曹
干笑着说不用了，先把杨子军送去输液。
杨子军在被推进急诊病房输液以后，总算平静下来，似乎睡着了。王曹安心了不少，顿时觉得困意袭来，但又不敢
睡，因为杨子军还没输完液，她得随时看着吊瓶通知护士换水。强撑着等杨子军输完液，她看看时间已经快5点了
，这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清晨，杨子军在阳光中睁开眼，全身酸疼，却有种舒畅感，自己昨天似乎梦见了妈妈温暖的后背。他现在都还清楚
记得，他6岁那年，有一天半夜突然发高烧，妈妈背着他急忙跑到医院。那天他烧得很难受，可妈妈的背却让他觉
得温暖而安心。
半响，他才发现自己似乎在医院，他坐起来，发现身边有个东西压着被子。杨子军低头一看，王曹正趴在背子上睡
得香。她的长发黑黑的顺着白白的瓜子脸滑下来，睫毛长长的，小而挺的鼻子，红润的小嘴，怎么看都应该是文静
的美少女，可她的鼻子却传出大大的打呼声，嘴也张得大大的，似乎还挂着口水。看着这样的王曹，杨子军忍俊不
住，真是可爱！但他怕吵醒王曹，又不敢笑出声，他昨晚似乎让她劳累了。杨子军就静静看着王曹的睡相。
一会，护士来给他输液，看见趴着的王曹，笑着说：“你真幸福，有个这么爱你的女友，听说她昨天是背着你来的
，昨晚值班的护士说看到她吓了一跳呢，这么个文静漂亮的女孩子，居然背着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
原来……昨天是她的背。杨子军微微的向护士笑了笑，没有解释他们的关系，而是怜爱的抚摸着王曹的头发，心说
，还好她睡着了，不然肯定会跳起来说她不是他女友。可是……这种感觉似乎也不坏。
直到杨子军快输完液，王曹才醒来。她看见杨子军的第一反应就是摸摸他的额头说：“昨天你吓死老子了。”好象
没有发烧了，王曹松了口气，却发现她伸到他额头的手，被杨子军深情地握住。王曹马上抽回手说：“靠，警告你
别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我。”说完还把椅子往一旁拉开了点。细心的杨子军发现她的手掌肿肿的，还擦破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