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地走在通往院子外的小路，雪，浅浅的堆积在路上，轻轻而过，是一行脚印，曾经有两个少年奔跑于洁白的大地，如今，一个成了雀的族长，肩负保护皇室的责任，一个，成了逆天的雀王，杀父夺帝人神共愤，谁错了，谁又对了？
“席冉，为何你我是雀，这世间只知道神兽是神，却不知道神也要爱啊，可上苍却吝啬给与……！”
片片雪花飘落，冬尽春来，望春天，莫要在落雪了……
袅袅紫烟，俭朴竹制桌椅，上面几盏茶杯雅然精致，那雕工细腻的木床，显示了主人，神兽村族长的崇高地位。
缓缓靠近，借助别人的力量进入的屋子，门关上，只剩下君瑞和那个床上昏睡的人。
宽宽的额头，那眼睛，就连闭著都如此锐利，挺直的鼻子，薄薄的唇，似乎，和那第一次摸他的脸的时候有些许的差别，缓缓地伸手，想要再次触摸……
猛然睁眼，吓到了君瑞，那双白皙的小手，停留，不敢再向前，却也忘了收回。
锐利的眼睛扫视著君瑞的一切，包括那双在空中停留的手，“给我水……！”冷冷的开口，没有病人的虚弱，有的却是漠然。
“唔，啊，好……！”似乎刚刚反应过来一般，猛然转身，想够那在桌子上的茶杯，却发现，那茶杯，与自己的手，只有一手之隔，可行动不方便的他，怎么也拿不到，焦急的伸手，可就达不到，碰不到。
焦急的回头，却看见遥之静静地看著他，看著他焦急，看著他狼狈。
苦笑，看著桌子上的杯子，无奈，伸手，想要从椅子上爬下……
也许，爬，是君瑞最习惯的方法……
“你有想过把你的脚治好吗？”
31
袅袅紫烟，俭朴竹制桌椅，上面几盏茶杯雅然精致，那雕工细腻的木床，显示了主人，神兽村族长的崇高地位。
缓缓靠近，借助别人的力量进入的屋子，门关上，只剩下君瑞和那个床上昏睡的人。
宽宽的额头，那眼睛，就连闭著都如此锐利，挺直的鼻子，薄薄的唇，似乎，和那第一次摸他的脸的时候有些许的差别，缓缓地伸手，想要再次触摸……
猛然睁眼，吓到了君瑞，那双白皙的小手，停留，不敢再向前，却也忘了收回。
锐利的眼睛扫视著君瑞的一切，包括那双在空中停留的手，“给我水……！”冷冷的开口，没有病人的虚弱，有的却是漠然。
“唔，啊，好……！”似乎刚刚反应过来一般，猛然转身，想够那在桌子上的茶杯，却发现，那茶杯，与自己的手，只有一手之隔，可行动不方便的他，怎么也拿不到，焦急的伸手，可就达不到，碰不到。
焦急的回头，却看见遥之静静地看著他，看著他焦急，看著他狼狈。
苦笑，看著桌子上的杯子，无奈，伸手，想要从椅子上爬下……
也许，爬，是君瑞最习惯的方法……
“你有想过把你的脚治好吗？”冷冷的开口，遥之坐在床上，看著君瑞的无奈，苦涩。
回头，四目相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不敢想……
“君瑞……！”
惊讶的回头，看著叫自己名字的遥之，遥之不太叫甚至从来没有叫过他的名字，张口想要回答，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你愿意帮我吗？”直直的看著君瑞。
“如何帮……？”
“做我的雀王！”
静静地对望，君瑞在遥之的眼中看见了野心，而遥之在君瑞眼中看见了一点点地庆幸，那种被人需要的庆幸。
君瑞不是傻子，只是他从没有被当做聪明的人对待，可他依旧敏感，他知道太多太多，只是他宁愿忽略，宁愿放弃探究的机会。
“……！”淡淡的微笑，只是双手紧紧抓紧衣角，“我，什么都不会……！”
“席冉族长会教你的，从今以后，你便留在这里……！”
“那你呢？”
“……”
四目相对，君瑞慌张的看著遥之，他知道自己管得太多，他虽然不懂遥之想什么，可那么多天的相处，敏感如君瑞，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男人的性格呢……
低头，不敢再看遥之锐利的眼睛，似乎怕了，怕了遥之的愤怒，还有暴力，不是他怕痛，只是，不知为何，遥之的指责会让他觉得心痛，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
感觉一双大手缓缓靠近，条件反射的闪躲，却被扯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抬头，却被一双漆黑温柔的眼睛深深吸引，有一种错觉，似乎，会被那漆黑的深潭吸入。
“莫再骗我，我便不会再如同你以前的那些人一般离开你……！”
一滴泪水，滑落……
君瑞知道，这话，有多少真实，多少虚假，只是，为了这句话，他愿意，付出一切……
房外的清风徐徐，房内紫烟萦绕……
“我的腿，可以治疗吗？”
“嗯，只是……！”
“如何？”
“你会很痛苦……！”
淡淡的笑了，那样的笑容很美，只是其中掺杂了怠惰的成熟，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我想做你的雀王……！”
屋外，鸟雀飞散，谁惊起这群群沈睡的鸟雀，谁又唤醒了这寂静的树林……
第十二章 独望明月换白日，疲惫为谁痛为谁！
“你确定吗？”清凉的声音打破凝结的空气，漂亮的眸子环视一切，最终定定的看著自己对面的孩子，君瑞。
君瑞到神兽村已经一个多月，初春的时节，似乎君瑞也感受到了一份传说中回家的感觉，没有人歧视谁，也没有人欺负谁，似乎这里的一切充满了安逸，平稳，与世无争。
而遥之的伤其实并不重，在每天席冉的照顾下很快就复原了，其实谁都知道，遥之得伤并非都是因为技不如人，其中很大的因素是遥之自己，当君瑞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仅仅一笑，带著苦涩，还有无奈。
许，那个时候的绝望，只有君瑞一人知道，那份同死决心……
是否，会让人觉得可笑？
“嗯，我想治疗……！”
四目相对，席冉闭眼，真的很像，“你可知道其中的痛苦，何况你身体的底子又不好……！”
“我知道，可……”静静的回头，屋内，只有席冉和君瑞两个人，遥之出去办事了，“我想站在他的身边，不是坐著也不是爬著……！”
“……”似乎是窗没有关好，那一丝丝的凉，一丝丝的愁，淡淡的一笑，了然于心中，“你一出生便被封了结界，若一生不用法力，便也没什么，可是，为你治疗这腿，不可能不用到法力，更何况……！”无奈的叹息，似乎这一生的气席冉都在这一个月里叹出了，“更何况你决定跟著遥之……孩子，若是可以，不要走下去了，这天路，不好走……！”
“我知道，叔父，可，君瑞不想放手啊……！”紧紧地抓住手中杯子。
“我知道了……！”静静的站起，抚摸著君瑞的头发，柔柔的，席冉贪恋这样的感觉，就像回到了过去一般，“今个儿，我为你解除封印，恩，明天，为你治腿，可，解除封印以后你浑身无力，还有渐渐的会有火烧火燎的感觉，其实你在‘蜕’的时候封印已经解了一半了……！”
“叔父，君瑞想问，这封印，是谁……？”抬头，看著席冉，“是谁为我封的？”
“你父亲……！”
苦涩的笑，却被席冉揽入怀中，淡淡的香味萦绕鼻尖，很清雅，很舒服……
“叔父，君瑞，是否真的不该来到这世上？”闷闷的，只是没有流泪。
“君瑞，没有谁不该来，就像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第五个孩子便是诅咒的事情一样，瑞儿啊，很多事情你不懂，我也希望你不要去懂……！”静静的诉说，“可你终还是走上这条路了，许，循儿当初看见的，便是……这样啊……！”
“……”
“不要太相信那个遥之，也不要太爱他，答应我……！”强迫君瑞抬头，额间的吊饰晃动，若隐若现的，是一颗红色的痣。
“叔父，我……！”
“算了，该来的，终会来的……！”似乎沈痛的闭眼，席冉无奈，却无可奈何，很多事情他改变不了，也不能改变，就像君瑞额间其实也有一颗痣，封了法力便消失得痣，终究还是会出现的。
“叔父……！”担忧的看著席冉，君瑞知道，很多事情席冉不愿意说，就像谁是他真正的父亲，他的父亲又在哪里一样。
寂静流转，看著安静的君瑞，抚摸他的法，席冉有太多的感叹，太多的忏悔，对于葳循，对于他爱的弟弟……
“我欠他太多太多了……！”近似呢喃的声音。
“什么？”
“……”抿嘴的一笑，其中苦涩许只有席冉自己知道，很多事情席冉刻意遗漏，怕，就连这个孩子，他都无法挽留。
“……”
“瑞儿，你准备好了吗？”
四目相对，多少痛苦存在，君瑞已经明了，点头，决绝，坚定，席冉微微一笑，当真是那葳循的儿子，那么义无反顾。
“闭上眼，孩子……！”
似乎超越了清冷的感觉，席冉看这君瑞闭眼，看著那眉宇间的绝然……
随之闭眼，金光四起，结界萦绕……
伸手，抵住君瑞的额头，法力渐渐增加，可以轻易的看出君瑞额间的薄汗，淡淡的眉宇之间，是微微的皱褶，紧紧咬住的双唇，透不出一点点呻吟……
“孩子，要挺住啊……！”
担忧的声音充斥著君瑞的世界，被火烧得感觉又一次习卷而来，似要将君瑞整个吞了去，那清冷的声音渐渐远离……
荒芜的世界，火热的空气，燃烧的火焰，如同地狱一般的炎热……
“席冉哥哥，莫要走的那般快啊……！”一个漂亮的孩子无尽的奔跑，叫著他亲爱的哥哥，只是，谁都没有停留。
孩子累了，可他叫的人依旧没有回头，孩子绝望了，便坐在哭泣，小小的身体，颤抖……
“你，找谁？”缓缓靠近，却发现孩子的脸似曾相识。
“我找我哥哥，我父亲，还有风哥哥和蓝哥哥……！”梨花带雨一般的小脸之上，是未干的泪水，点点灼伤看他的人心。
“他们去了哪里，这里又是何处？”慌乱的看著周围，荒芜的一切，却有著火一般的炎热，似从地下冒出的火。
“他们不要我了……！”可爱的小脸瞬间变成狰狞的愤怒，小小的双手狠狠的掐住君瑞的脖子，“他们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慌乱的挣扎，想要摆脱这个看似瘦弱可是却拥有强大力量的孩子，看著他狰狞却流著泪的脸，君瑞感觉到那份悲伤，孩子的悲伤，“我，我没，没有不要，不要你啊……！”艰难的开口，想要安抚这个孩子，却发现孩子的泪水流得更凶，只是双手渐渐松开。
“咳咳咳……！”
“他们都不要我了……！”孩子静静地哭著，看著君瑞，“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我……！”
“不会的……！”
“哈哈哈，不，会的，会的，因为，哈哈哈，因为我的存在本就是工具……！”张狂的笑，只是其中太多悲哀，绝望。
“……”怔怔的看著孩子，君瑞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思绪环绕不去，他是谁，他为何如此悲伤……
“你知道吗，你知道被自己最爱的人出卖的的痛苦吗？你知道被自己最好的朋友侮辱的绝望吗？”神经质一般的靠近，将君瑞下的连退几步，那原本美丽的小脸，似乎一刹那之间，便得伤痕累累，甚至可以看见那皮下的肉，肉里的森森白骨，“当退无可退，当一无所有的渴望亲人的怀抱，却发现原来一切都是他们安排的，那种悲伤，你可知道……！”
火焰燃烧，更加猖狂，似乎那火，随著孩子的愤怒而燃烧，随著孩子的绝望而肆虐，均瑞想要阻止，却无能为力。
“哈哈哈，你可知道蓦然回首，发现自己终究只是一人的时候，是什么滋味……！”孩子的身体随著悲绝的声音而迅速的长大，直到那脸，变得和叔父相似，那额间，也有一颗红色的痣。
“不，你，你不是一个人……！”冲口而出的话语，四目相对，君瑞惊叹自己的反应，那人惊讶君瑞的话语。
淡淡的一笑，似乎周围的火焰消失了很多，缓缓靠近，伸手，想要君瑞拉他一把……
“……”
不知道为什么如此诉说，想要看清那人的脸，却发现朦朦胧胧，伸手，似乎本能的想要抓住他的手，那双似乎自己渴望已久的手……
“轰隆……！”
“不……！”
绝望的叫声响彻天空，燃烧的世界瞬间扩大，那人的脚下赫然出现一个大洞，很大很大，大到将那人吞噬，焦急得伸手，想要抓住，可是，当指尖触碰，那处于火焰之间却冰凉的手划过君瑞的掌心，一瞬间的失神，一瞬间的植入骨髓的心痛，为何，君瑞不懂，可是，那双绝望却笑著的眼睛，那位干得泪水……
“谢谢你的安慰……！”
“不要，不要……！”
“可这世间，终究不是我停留的世界……！”
“不，不是这样的……！”
“哈哈哈，老天，我恨你……！”
几近憎恶的声音穿透炙热的世界，那满眼的愤怒，仇恨，是为了那无尽的伤痛，还是为了那被至亲至爱背叛的悲伤……！
看这那人消失在火焰之中，化成了灰，被风吹散，“不……！”
伸手，想要抓住那飞散的灰尘，不要离开，不要放弃，不要如此绝望，所有人都背叛，可我没有，为何你连我都要放弃……
泪水流下，被炙热的火焰烤干，“谁来救救他，谁来救救他啊……！”
痛苦的呼喊，却发现火焰之间，只有一人停留，慌乱的转身，再转身，依旧只有自己，谁都不再，谁都没有为谁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