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
我只好把原来预留给自己喝的第三瓶，明明心底很干，还是装出拉拉队长的那副笑容可掬，转送出去。
那个北体队的不速之客没啥看头，不提也罢。不过他倒是有一项长处，脸皮厚，竟然毫无推辞，就接收了我的饮
料。
吕诚览见状，便抢在小黑先，把手中的那瓶饮料很坚持地还给我。嗯，这小子做人很有分寸，外貌八十分，现在
因品德再加十分。
「你们在讲网络啊？我听人家说是很好钓美眉的工具耶。」
那位不速之客真是讨厌仰起脖子一咕噜，灌进我的饮料，喉头上下滑动的样子，跟贪吃而险些噎死的老鼠一样恶
心。
哇靠，老子正在积极色诱两位壮男，这死家伙竟在大掰美眉经，坏我好事。
我很担心话题会转向成「哈美眉」，还好，小黑聊到居然有人购买运动员穿过的内裤，还是回到我喜爱的主题上
。
「有影呒？我们穿过的臭内裤有人买？是不是都那些玻璃圈的买去？」
不速之客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不说话会死啊？
小黑一时愣住了，他似乎没想过买方到底是谁。是爱慕运动员的小女生？或真的就是同志呢？
他转向我，一脸茫然地求救。
「网购穿过的运动员内裤，这一点都不稀奇，人家日本早流行到不行。管对方是什么人在买？网络本来就是隐蔽
世界，它最有趣、最好玩的地方也就在此啊。」我义正辞严地四两拨千金。
「那有没有分哪种内裤比较好卖？我这种一定很吃香。」
不速之客说完，设法翻转运动长裤的裤头，掏啊掏，也不顾姿势难看，急欲掏出里头的一截内裤秀给大家看。
「不必掏啦，你那种夜市买的铁定卖不出好价钱，搞不好还印有日本桃太郎的脸，很丢脸咧。」
真看不出小黑还会说笑。
「去你的，我的内裤可是名牌耶，叫什么２Ｘ之类的。你的内裤才在夜市买咧，而且就跟女人抢买内裤一样，是
论斤秤两在卖的，哈，搞不好边缘还滚着蕾丝边。」不速之客丝毫不示弱反击，一径讪笑。
这时，有一个球员迎面走来，嘴中喃喃干谯：「妈的，这个学校怎么搞的，全部饮水机都坏了。」
我这才留心到吕诚览走的方向，是不远处的那台饮水机，听说故障，他流露些许的失望，以舌头舔舔双唇，很明
显地口渴。
我不加思索，也没想到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仍陌生得紧，便把手中已喝了几口的运动饮料递过去，示意跟他分享
。
他并没有推辞，似乎不在乎与陌生人共饮，微笑地接过去，仰头灌了一大口，喉结在坚挺而有些汗液的脖子蠕动
，显得性感无比。
哇，眼见他张启双唇含住我喝过的瓶口，沾着我的口水，咕噜咕噜地吞饮，我雀跃不已，感到两人之间无形中亲
近许多。他喝完后，我接过饮料罐，顾不得猴急，立即将那瓶饮料含入嘴中，也畅饮了好几口。
我专注地吸吮他的口水，彷佛在跟他湿吻。一旁的小黑与他的队友，不知晓我与吕诚览间发生的互动，仍你一言
我一语斗起嘴。小
黑对性或者没那么精通，但言词可丝毫不迟钝，甚至可说常常抓住对方的痛脚，终究当捕手的人不亚于投手，是
全队的灵魂之一，必须随时掌控敌情，在本垒坐镇指挥。
这时，吕诚览跟我相视而笑，彷若在替他的队友说「别见笑」。我看他们还有得斗嘴下去，眼前机不可失，就找
话跟他攀谈。
「你应该已经有不少忠实的球迷了吧？我跑运动新闻，看多了王牌球员，认得出来有些球员就是具有明星气质，
变成球场上的偶像一点也不意外。」我知道这个话题有些谄媚，可是老天见证，大部分我是发自真心。起码在我
眼中，吕诚览只消继续雕琢，将来绝对有可能以球技、男性特质崭露头角。
「喔，嘿嘿，没有啦。」吕诚览腼腆地扬起眉，嘴角拉出一丝笑意，虽然表面否认，其实话中的意思是默认了。
我想以他的条件，女粉丝应该不少。
「绝不可能没有，我看人很准喔。」一边说，我的眼神斜睇着他。
天哪，我真是色向胆边生，这种说法与表情，分明是在跟他调情嘛。
「喔，是吗？如果以后真被你说中了，不晓得该怎样好好谢你呢。」也许说他有明日大将之风，很让他欣喜而松
懈提防，他非但没有对我的示好模样有不良反应，甚至使我多心地以为他话中有话。
我差点脱口而出「那就好好爱我啰」，临时煞车，改口：「好好谢我啊？不必啦，到时不要人红了，不理我们这
种小记者就好了。」
「啊？」吕诚览被我的反语僵得一时反应不及，支吾了几秒，才说出：「不要这么说嘛。」
「不然，要怎么说？」我说得越发像在跟他讲情话，私自享受起逗弄他的乐趣，补加上一句：「有些人真的可以
共患难，不能同享福。」
「我很厚道的，真要有那么一天的话，报答你都怕来不及，怎会不理你？」吕诚览漾出阳光般的笑靥，语气很笃
定。「
真的？怎样的报答？」我促狭地问。
他大概把「报答说」当作只是一种比喻罢了，没料到有人会认真，而且这么直接诘问，因此被问得有些愕然。
看他发傻，我就好笑，尽管我的心里暗自在吶喊「报答？那还不容易！你就以身相许吧。」，可是嘴巴却口是心
非：「嗯，这样好了，给我一张你的签名照，这是最好的投资，以后你出名了，它可就值钱哩。」
「这......」吕诚览搔搔头，一副被难倒了：「我没拍过什么好照片，更别说什么签名照了。」
「那你遇到我就对了，记者身上什么没有，就是随身带相机。」我从背包中拿起相机，不等他说好，也不需他摆
出姿势，连迭卡嚓几声，「等洗出来了，我再拿过来给你签名。」
「好偏心，只拍他啊？」那位讨厌鬼见状，赶紧抗议。
我佯装没听见，他算哪根葱，去撞墙吧。「人家不是说了吗，阿览是明日之星，签名照才值钱。」可爱的小黑倒
是替我回答了。
「我也是明日之星啊。」哇咧，他还真不死心哪。「黑猩猩的猩吗？你莫通在那里卵蕉给人比鸡腿？他们在聊天
，别一直吵人家啦。」小黑笑嘻嘻地推了他一把。那家伙可能被说得很没面子，酸酸地意图反击：「你怎知我的
卵蕉比不上鸡腿？我有量过，十五公分咧，你甘有这么长？」
「麦骗啦，我们又不是没有一起洗过澡。」小黑低头瞄了他的胯下，瘪嘴一笑，似乎在看穿一场把戏。
就在他们争闹时，我选了个好角度，将小黑与吕诚览同时摄影入镜，刻意把那位好事者排除在镜头外。
不唯我如此，全世界的摄影师往往是偏心的。
「哇咧，你国中的物理课是有认真读过没？膨胀系数你甘莫知影？洗澡时当然嘛软趴趴，我硬给你看啥？我这支
十五公分的宝物，只有我女友才有眼福看得到。」那家伙夸张地作势捧着自己的老二，彷佛那是一袋刚采出的巨
钻。
「这种话谁嘛都会讲，『只有我女友才看得到』，那我嘛也驶讲我的十八公分。」小黑跟他杠上了，就是不让他
讨到便宜。
那家伙虽然不讨我喜，但一头钻进这个论「屌」长短的话题，我倒是越听越来劲。
他好像被逼到墙角的野兽，想要反扑：「不然你敢跟我掏出来比嚜？」
小黑举起手，在半空中一挥：「比啥？你掏出来嘛是软古噜索，等会比输，又说软的不准啦，讲来讲去都你有理
。」
这位十五公分先生一时语塞，但怕被认为怯场，一副下定决心状：「你若敢，咱们先来打给伊硬起来，再搁来相
比。刚好有记者在场，伊作裁判最公正。」
妈啊，我居然无端被卷入风波，但这差事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想来我也够现实了，这时竟觉得这位起先自
讨没趣的家伙，变得有点趣味了。
小黑愣住了，眼前的气氛有点僵，但对我则不同，反倒嗅出一丝咸湿味。
一讲到男人那话儿的长度，氛围总是不免敏感，老二到底有没有比人长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不能输在气势，就
算唬也要唬人。
「你别发神经了，人家堂堂记者，干嘛被你抓来当老二裁判？」
小黑显然不把那提议当真。
我几乎要喊「右」，挺身而出，高唱王菲还叫王靖雯时代，所唱的那首歌「我愿意」。当然，作为一名有气质的
gay，我是决计不会流露这么丑的吃相，但心底可急呢。
「不敢比就说一声嘛，还牵拖这呢多。我要去便所，你若敢比就跟来。」十五公分先生丢下一个哼，转身往洗手
间的方向小跑。
我大感扫兴，以为这出戏落幕了，开始将相机放入背袋中。
这时，吕诚览大概以为我没在注意，便跟小黑讲悄悄话：「你刚才跟伊臭弹十八公分，一定给伊惊到了。」
「我没臭弹，上次我量过，差不多就是十八公分啊......」我已经听不清楚小黑接下去的话，一听到他所说货真
价实的十八公分，不争气的我的脑袋轰然一声，什么都变得白花花一片。
第四章
吕诚览的照片洗出来了，投手就是投手，修长身材与精实四肢搭配，果然一派潇洒模样。我坐在办公桌，有点魂
不守舍，趁人不注意，总是偷瞄几眼他在照片中的英姿。
我还特别留意小黑与他同时拍入画面的那张，两人身材与气宇相当不同，但都吸引我的目光，不过说不上谁的魅
力更胜一筹；好像蚵仔煎、大肠面线一样可口，却无从比较。但真要比较的话，只能说小黑的身躯精壮，外型很
有「干」劲的样子，因此给我较多肉欲的联想，更何况他提及了十八公分的秘密哩〈有待我发挥求知欲，发掘真
相〉。而吕诚览除了身体让我垂涎，还似乎多了一点什么。
像说他的眼神宛如一只忠实的动物，让我相信只要他认定你这个朋友，就会很把你当一回事。总之，他的那双眼
直直勾来，看得人怦然心动。
当然，对我这个没事也能自己编内心戏发春的家伙来说，我对吕诚览的感觉，就应了那首动人的单恋情歌「不只
是朋友」。哈，你瞧我吧，跟他仅是初识，朋友都不见得当得成，已经谈到什么不只是朋友？还好，我跟小黑与
阿览提过，这阵子会常跟他们碰到面，收集一些系列采访的数据，所以我下次把照片拿去给阿览签名时，岂不再
自然也不过，可以掩饰我常出现球场的背后动机。现在有小黑充当我的情报员，真方便！
这天，他们又跑到天母的一处球场。狡兔三窟，这支球队倒挺有意思，将来能不能夺冠还在未定之天，但凭他们
这样神秘练球的功夫，撰写几篇可读性高的稿子，文情并茂一番，诚然毫无问题。
这次，我特地在进入球场前，到附近的超商买了三瓶同样的运动饮料，并盘算清楚，绝不让那位插花的冒失鬼再
讨我的便宜了。但我在球场上始终没见到阿览，今天换成小黑与另一位主投组合，训练球员打击。我本来以为过
了一轮，阿览就会出现，但到了休息时段，都不见他的踪迹，仍期待他会跟盗垒一样，忽然从哪里闪出人影。直
到小黑跟我说阿览请假，好像今天他妈妈住院开刀，我的希望正式落空。
虽然甚感失落，但一下子小黑将我的情绪振作起来。他请我稍等，转回休息室一趟，旋即又跑回来，手中拎了一
个神秘兮兮的纸袋，表情有点歹势地说：「你上次说那......内裤的事情，是真的吗？」
我大概猜中了，他应该是拎着自己的旧内裤，准备让我去网络拍卖。嘿嘿，小黑呀小黑！他把我当时随意诌的话
当真了，这下敢情好，我有大便宜可捞了。
网络有人在拍卖内裤的事，固然不假，但我没想到会真的因此拿到他的内裤。
我起先有点讶异他的这个举动近乎天真，怎敢把这么贴身的东西，托付给一个不算熟的人，尤其还是一名记者？
但继之一想，我们之间也不尽然那么陌生，或许基于我是他哥哥的女友，所牵出来的那条裙带关系，更可能是我
那天在宿舍，对他耐心解说网络生态，起了好的感应。
在我的解读中，他把内裤信任地交在我手中，象征他至少把我当作某种程度的亲密朋友。
听我再度保证内裤拍卖属实，而我也真的有意帮忙上网去兜售，小黑略放下心，但仍流露不安：「我那天不晓得
有没有听错，你是说要穿过的吗，是不是？所以，我要提醒你，我故意穿了一天，然后装入一个密封的塑料袋，
你不要打开喔，怕你被......臭到。」怕我被臭到？
哈，小黑若知道我乃「他妈的有点恋物癖」，不仅会把密封塑料袋拆开，还会拿起来把玩一番，他恐怕要ㄘㄨㄚ
ˋ尿吧。
「好哇，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等卖掉了，我再把钱给你。」我将纸袋接过来，故作轻松状，不让欣喜太惹眼。
「不用啦。钱你留着，我卖这个......不是为了钱，而是好奇，想亲自试试看你说的那种感觉。如果真能卖掉，
我就已经觉得很爽了。」日头下，小黑的脸不晓得是否因害羞而露出微红。「好，那先不管，卖掉我们再来看看
钱怎么办。」
「还有，我这两天有上网，开始去你说的那个聊天室，但好像都是男的。」小黑抓抓耳，彷佛小孩子面对新奇的
玩具，仍摸不着头绪。
「这种聊天室本来就是阳盛阴衰，女生才显得珍贵啊。别担心，你的条件不必造假都比一般人强，机会迟早会来
，保持继续上网就对了。」我又向他面授机宜，教了几招在网络搭讪的读心术，他差点没鞠躬称谢呢，想象得出
这小子很有心尝试这种科技新玩意。
这天回报社后，临时状况较多，我忙到比一般时间晚，回到家才想到背袋中藏着一个宝贝。我宛如童年拆礼物一
样，打开纸袋，拎出那个密封塑料袋，兴高采烈地将内裤抓出来。
这是一件黑色棉布的紧身三角裤，看得出小黑确实穿过，因为中央那层包裹私处的布缕，仍显示主人穿在身上撑
起的残留痕迹，性感的弧度。
原本的弧度拱得有多大不得而知，但若小黑说他那话儿有十八公分是真的，那我端详这个窄小的布面，恐怕很难
完全罩得住，大概总会有一小截露出来吧？我忍不住将内裤凑近鼻子，深吸一口气。
喔，在别人嗅觉中，这条穿过的内裤也许散放轻微汗味与体味，有些人可能觉得有点不卫生，也认为闻它挺猥亵
的，哈，对我则不然。
基本上，男人看见性感的对象就会起反应，可说性欲与视觉相通，不过我的还要加上一项，即我的欲望跟嗅觉，
也很有密切关连。也许是我的偏见，总觉得运动员的汗液，特别能引燃我的欲火。
彷佛那些汗液渗混着阳光的气息、格外发达的肌肉与血液共同运作的热力，就变成了强力春药，嗅了之后，会号
召我全身的气血总动员，沸腾不已。
像这时我嗅着小黑的旧内裤，一股年轻的、健康的男性体味，迅速钻入我的鼻孔，荡得我一阵晕眩。它有点弱酸
味，还有一种类似卤味的特殊药材，如八角、甘草的轻微辛辣，立时激得我的唾液腺分泌。
啊，原谅我这么说，这真是男人最销魂、最煽情、最咸湿，甚至是最死相的气味哪。这气味刺激我的脑海，浮现
了小黑穿着内裤的诱人模样。
我把那片罩住私处的布面摀住嘴鼻，想象他的下体，曾经就在这些纤维上摩擦。在欲望方面，不知道善用嗅觉的
人，实在辜负美好的天赋啊。我也深深庆喜自己邀天之幸，能拥有嗅觉击发欲火的能力。
周末，我休假在家，又拿出小黑的内裤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