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了…谪夜…谪夜…我会…被你弄死……」
「乖喔…不会有事的…叫我的名字就不会有事……」
「呜…谪夜…我真的…嗯…会死…谪夜、谪夜……」
在两人终于到达最高点时，土御门道直几乎失神，呈现半昏迷状态，冰室和宏将他拉回怀里，手指在柔软的发丝
间穿梭，还不时摸到比女孩子还柔嫩的脸颊，「我也爱你，小道，我们一起走到生命的尽头……」
烦恼消解事务所II－11
一如往常的宁静校园、一如往常的教职员室……大概。
在学校任教以来一直有些忧郁气质的土御门道直，相当受到其他已婚女教师的疼爱，可能是因为那个样子很能激
发女人的母性，但是才过了一晚，再见到他时竟散发着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娇媚？
比他早一年进来的理科老师千堂晋史猛然起身，把其他老师都吓了一跳，「千堂老师，怎么了吗？」
「呃……没事没事，大概是太闷了，这种天气真让人受不了啊～我去洗把脸醒醒脑，哈哈……」尴尬的干笑直到
关上教职员室的门才消失。
「唉……我在想什么啊！」泼了两把水，再用力拍打自己湿淋淋的脸颊，千堂晋史对刚才一瞬间闪过的邪念感到
困扰。
土御门道直……明明是个男人，我怎么会觉得他突然变得好美？我又不是同性恋，难道真的是天气太闷热造成脑
袋不清楚？
其实不止这个只比他年长两岁的千堂晋史有这种感觉，今天无论学生还是教师，每个人都不停地将视线黏到他身
上，并非刻意，而是当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又盯着他看了。
今天的阴阳师大人很不一样啊！
学生们窃窃私语，只有当事人浑然不觉——不，还有一个反应不同的人，就是始作俑者冰室和宏。
「欸，你觉得怎么样？」下课铃响，到了可以暂时放松的午休时间，前座的同学转身对冰室和宏挤眉弄眼。
「什么怎么样？」脸色黑到不能再黑。
可恶！一个一个用那种贪婪眼神死盯着我的小道，如果是五年前的我，一定把你们的眼珠子全挖出来！
粗神经的小男生没察觉经常提供笔记和作业解救自己的好同学已经快爆发了，仍不知死活地戏谑调侃，「就是晴
明大人哪～你不觉的他今天看起来很诱人吗？不知道怎么回事，连我这个喜欢安娜姊姊的正常男子汉都想亲他一
下呢！」
眼神一凛，冰室和宏动作神速地掐住了那张胡说八道的大嘴，「这样吗？那我劝你现在就回家跟安娜姊姊好好亲
热，免得欲求不满变成变态，而且刚才那些话要是被道直老师知道，对你会有多失望？」
「呃唔…咿呀……」好不容易逃脱箝制，男孩揉着被捏疼的嘴角求饶，「别说别说！我开开玩笑而已，你可千万
别去跟晴明大人告状喔！」
冰室和宏冷哼一声，将课本收拾好，起身准备离开教室，才走两步，男孩又在后面叫嚷：「欸，你回答一下啦！
真的不会说出去？」
「这次就算了，道直老师知道会伤心的，你以后说话小心点。」
望着同学离去的背影半晌，男孩瘪瘪嘴拿出便当，可是盖子打开后看到爱吃的小章鱼火腿却一点都不兴奋，心里
还对刚才冰室和宏迅速准确又不手下留情的举动相当在意。
真是的…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大家都怪怪的……
确认没有人经过，冰室和宏闪身进了文科准备室，而迎面所见的就是土御门道直媚惑动人的笑颜。
「谪夜，饿了吧？快过来，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热络地拉着冰室和宏到摆开食盒的桌子旁，脸上是幸福洋溢
却又有些缅腆。
本来想认真告诫他不要没事散发过多的费落蒙，不过看这样子也很难发作，冰室和宏长吁一声坐了下来，笑着夹
起炸肉丸，「你应该多休息的，怎么还早起弄这些东西？」
想到这句话背后的原因，他就羞得低下头，「我…我没事…就是想…想帮你做便当……」
午餐时光算是在愉快的气氛下过去，悠闲喝着茶，两人又聊了些过去五年间各自的情况，预备铃响起时，土御门
道直收好食盒，并催促冰室和宏回教室上课。
「晚上见。」
走出文科准备室之前，冰室和宏理所当然地表达晚上还要去他那里的意思，但他却迟疑了一下，「今天还要来？
」
「你是我的人，我去你家有什么不对？」语气听来有些愠怒。
烦恼消解事务所II－12
「你是我的人，我去你家有什么不对？」语气听来有些愠怒。
唉…唉呀……独占欲还是这么强，看来这几年学得最好的大概只有做表面功夫这一项吧。
「不要这么容易生气啦。」无奈地抓着冰室和宏的手晃了晃，「毕竟你现在的身份还是冰室夫妇的孩子，每天跟
我在一起似乎也不太好。」
「知道我昨天为什么回家吗？」
「啊？」青少年每天回家不是应该的吗？
冰室和宏反抓他的手，神情认真地道：「其实我根本不想离开你身边，昨晚是急着回去跟他们商量让我搬去跟你
住。」
「咦？咦咦咦？！」他下意识想往后弹，但立刻被拉住。
「这是什么见鬼的反应？」怒气指数上升。
越想越觉得糟糕，他的态度从震惊转为慌乱，「你……你跟父母说了什么？该不会连我们之间的事都——」
「放心，我只说你是热心的好老师，知道父母工作忙还主动邀我一起吃饭，而接下来要面对直升考试，比起家里
，跟你住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喔……」
「所以星期六晚上他们会先到你家拜访，然后星期日我就搬过去。」
对于事情的发展快速到出乎意料，土御门道直只能略嫌僵硬地确认，「这么快？」
「你不愿意？」冰室和宏反问。
五年来没有一天不想的人回来了，他怎么可能不愿意朝夕相处，只是在没有告知的情况下就已经被安排好一切，
总让他心里不太舒坦，但眼前这个人虽然霸道，却肯为了自己牺牲生命，这么一想，他便觉得这种小事不重要了
。
轻轻摇摇头，「不…我也想跟你在一起……」
他垂下肩膀，嘴唇微翘像是闹脾气又像委屈，看在冰室和宏眼里就变成了一种邀请，拳头一紧，按耐不住地欺了
上去。
「喂、别这样！快上课了。」他很快地把脸别开，手肘还抵在伪学生的胸前。
时间是真的所剩无几了，冰室和宏不甘愿地打直腰杆、整整衣服，想到上午的情况，还是忍不住提起，「小道，
关于下午的课……」
「嗯？」
混合了稚气与邪气的脸庞倏地在他眼前放大，鼻间几乎要碰在一起，冰室和宏以无比认真的眼神和低沉的嗓音警
告：「现在学校里很危险，到处都是色狼，没事不要随便对别人笑，也不要单独跟男人到隐密的地方去。」
呆楞几秒，不自觉放松了手上的力量，但冰室和宏只在他的嘴角边轻啄一记，他貌似嗔怒地一拳捶在过于靠近而
让自己又心猿意马的胸膛，「说什么哪…学校里最大的色狼就是你了……」
「相信我，不管老师还是学生，你身边都是些豺狼虎豹，一不小心就会被吃个精光。」
上课铃适时响起——对土御门道直而言，他拍拍冰室和宏的肩，「不要乱说了，赶快回教室，关于你搬过来的事
晚上再详谈。」
越接近周末，土御门道直就越紧张，不知道冰室夫妇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又会不会在他们面前露出什么马脚，就
算内在灵魂已经不同了，在这个世界上，冰室和宏的存在仍代表他们唯一的孩子，这样的发展……真的好吗？
虽然事前操了很多心，前一天晚上还失眠，但实际面对之后，才意外发现事情顺利得像假的一样。
因为五年前的事故，冰室夫妇突然觉得这个孩子已经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只要儿子好好活着，他们不再要求什么
了，所以后来对冰室和宏的任何需求都尽力满足，况且在这小身躯当中所栖息的新主人并没有恃宠而骄，更让他
们感到欣慰，是故，当这对夫妇出现在土御门道直面前时，从言谈间所感受到的只有满满的谢意。
就这样，冰室和宏搬进——或者该说「搬回」了那栋曾经当作神秘事务所根据地的房子。
「小道，事务所重新开张好不好？」搂着爱人躺在床上，冰室和宏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出这句话。
烦恼消解事务所II－13
「小道，事务所重新开张好不好？」搂着爱人躺在床上，冰室和宏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出这句话。
「还没睡着就说梦话？」偎着稍嫌单薄的胸膛连眼皮都没抬，他根本不认为这是个需要讨论的提案。
那种一看就给人奇怪感觉的事务所，只不过是为了让邪罪在受到控管且不会伤人性命的情况下，有个吸收人类恨
意怨气的管道，并非以赚钱为目的，所以收取的费用极低、每个月也不过两三件案子（包括强迫推销），现在想
重新开张实在没什么意义。
「呃……现在的人烦恼压力这么多，我觉得这是可以做的生意，以前是我不认真，可是——」
伸手按住话说得有些急切的唇，他失笑地道：「怎么回事？我都不知道你这么怀念事务所。」
「唔…也不是怀念……」
怪怪的……土御门道直这么觉得，好像急着要证明什么，然后使尽全力想征求认同的感觉。
「不然是什么呢？」原本在培养睡意的，这下也忍不住睁开眼睛，想就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看同居人，「我可
没有读心的能力，不把真正的用意说清楚我是不会懂的。」
冰室和宏踌躇好一阵子，才支支吾吾地开口，声音还小到像蚊子一样，「我不想当个吃软饭的男人……」
「哈？」
「就…就是说……」放在他肩头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我说过要给你幸福，现实上却是个连自己都养不活
的小鬼，只能像以前一样地依赖你、依赖冰室夫妇，这样的我…太无能了……」
想帮忙分担什么的这份心意让他很感动，不过在他身为教师的立场上，即使内在灵魂是个五百岁的恶鬼，只要有
人类身份的一天，当个让冰室夫妇安心的好孩子就是冰室和宏最重要的工作，重开事务所？先把书念好再说吧！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将温热的手掌贴上冰室和宏的脸，他羞赧地柔声说道：「五年前，你给我的可是一条命
哪，现在只要能一起过平静的日子我就很高兴了，这不叫幸福又叫什么？」
冰室和宏咬咬下唇，似乎还不愿意放弃，而虽然光线不足让土御门道直看不到这么细微的表情变化，却还是从身
体的紧绷感觉出来了。
在心里偷偷地叹一声，他撑起身体在冰室和宏的脸颊上轻吻，「我真的觉得现在很幸福。」
手攀上他的腰，冰室和宏心疼不已，「可是你好辛苦，又要上班又要做家事，如果我会赚钱，你就能轻松点了…
…」
「真的想工作赚钱，就好好念书，将来毕业找个好工作，那时候我就靠你了。」他半开玩笑地道。
人类的社会还是用符合一般社会法则的方式赚钱才是正道嘛～
本以为这样可以让冰室和宏打消原来的念头，结果却不然，外表是可爱少年的同居人鼓起腮帮子，半是埋怨半是
撒娇，「唉唉，我不适合那种正经八百的工作啦。」
「真任性……」
「就算我变成人类之后力量大不如前，比起你弟弟还是强一些，用这些力量来解决案件绝对万无一失，只要打响
名号，会有很多委托的。」越说越来劲，冰室和宏兴奋地双手在空中比划。
提到土御门直彦，他的心猛然一沉，默默躺回刚才的位置，闭眼不再搭话。
「小道？」
「我累了，先睡好吗？这件事等直升考试之后再说吧。」
「喔……」五年间已经学会察言观色的恶鬼，很识趣地就此打住，温柔地吻着他细细软软的发丝，「晚安，我的
小道。」
烦恼消解事务所II－14
虽然那晚似乎是达成协议了，不管冰室和宏想做什么，都等来年二月的直升考试后再谈，可是连着两周，土御门
道直觉得很多地方都不对劲，例如……
「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坐在餐桌边枯等近两小时，饿了又不愿意先吃，再好的脾气也濒临爆发边缘，「还有
，你手上提的一大袋是什么？」
「呃……没什么啦，赶快吃饭吧，今天做了什么菜？」明知没有用，仍下意识把提袋往背后掩，空着的手顺便把
他往屋内推。
我可是邪罪大爷啊！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外加窝窝囊囊？可恶！当人类真不方便！打哈哈的同时，冰室和宏在心里
不平地发飙，但也就只是想想，这些话可不敢真的讲出来。
当鬼好，还是当人类好？最近冰室和宏越来越常思考这个问题。
在当鬼的时候，的确是呼风唤雨狂放不羁，连土御门全族也没有一个敢挡在自己面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日子很
是自由，从这一点来比较，变成人类后的生活就拘束多了。
但是以鬼怪的身份，绝不可能跟心爱的人像现在这样自然相处，中间一定有某种疙瘩存在，那么，用之前的力量
与随心所欲换取现在日常的每一天是否值得，就成了三不五时会冒出来烦乱一下思绪的念头。
「你——」看着那很不习惯的讨好笑容，土御门道直无奈地叹气，「算了，晚点再问你，去把东西放下，洗洗手
来吃饭。」
松了一口气的冰室和宏，把东西提到书房，用眼角馀光确认他没有往这边看，便动作迅速地将大提袋塞进床下，
然后没事似的洗好手走到餐桌边。
「好香啊～是佃煮鰤鱼！」没有例外的，每天都能在饭桌上看到自己爱吃的菜，冰室和宏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正在添饭的土御门道直听到这有装可爱嫌疑的欢呼，幽幽地转头，「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没必要高兴成这样
。」
唉呀…似乎还在不爽……冰室和宏抓抓脑袋，深呼吸后再度振作，扯开大大的笑往他身上黏，「我这五年没有一
天不想念你做的菜，现在可以天天吃到当然很高兴罗，只要是小道做的，就算水煮蛋也是人间美味。」
「油嘴滑舌……」不以为然地低声念了一句，但没有推开，很显然是对撒娇攻势没辄。
用餐的气氛尚称平和，但吃完洗了碗之后，就是兴师问罪的时间了。
「说吧，最近晚归都做什么去了？」土御门道直一脸严肃，感觉像是父母在质问小孩。
面对摆出教师威严而且万分认真的土御门道直，冰室和宏低头嗫嚅道：「跟同学去网咖上网……」
「还有呢？」
「咦？」冰室和宏楞了楞，「就只是上网忘了时间，没别的——」
「你不是会为了这种东西沉迷的人。」简单一句话，就说明他根本不相信这样的理由，「以前你虽然霸道，至少
从来不说谎，我很后悔曾经那样怀疑你，可是为什么现在却一再欺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