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Mulder两只脚抵着人鱼，背靠着墙，把人鱼挤了下去，Krycek报复性的用尾巴大力敲打水面，溅回
Mulder一身水。这明显是到水中嬉戏的邀请，但Mulder只是俯下身子：“我得回家一会，明天见。”带着点沮丧
，而不是预期的和人鱼做爱后的兴奋，Mulder离开水族馆。他还得去写份CV，对一个被责令离开的人，他这种专
业并没有很多的工作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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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装活动门的那天房子里挤满了人。人们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最后的机会见到这条著名的人鱼。这门可以允许他
自由出入，或者……只是离开。特别是在我们已经发现很多海洋哺乳类有近乎人类的智力之后，像现在这样把他
囚禁着是非法的，尽管还不能确定Krycek拥有智慧，水族馆依然没有资格剥夺他的自由，把人鱼困在鱼缸里。就
算Skinner抱怨那些过分奢侈的食物，水族馆也已经从人鱼身上赚回了近百倍为他花出去的开销。
水池里的扰动显然打搅了Krycek，他又爬到平台上。在阳光的照耀下他显得那么美丽，甚至在他们确定Krycek有
离开的意向之前，Mulder已经可以感触到失去的痛苦。
如果你爱着什么，让它自由。可要是它不再归来呢？我是不是该驾条小船去找他？反正他们已经认为我是个疯子
，再去疯狂寻觅又有什么关系。
在装门的间隙，一个工作人员从走道跳到平台上。为了防备万一，Mulder往那里靠了靠……那工人从口袋里拿出
三明治，把其中的花生酱递给人鱼，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受到惊吓，Krycek猛地竖了起来，借此机会，大家头一次有了这种动物真正体形的认知。利用尾巴的最后几节达
到平衡，现在他在空中有7英尺长，在大个子女人身前微微晃动。Mulder用一种不具备威胁的姿态踏上平台，眼
前却浮现出因着他的干扰而出现另具浮尸的恐怖幻象。好在她还是呆在原地，人鱼也稍稍降下身子，虽然对她的
午餐不感兴趣，他还是意识到她没有危险，慢慢地趴回平台上，用手和臀部保持平衡，还允许她拍了拍他。
照相机闪烁个不停，新闻记者在一旁失望地叹息着，Mulder也叹了口气——代表着放松。看阿，他完全没有危险
性。他向那个勇敢的——或者说傻傻的？——建筑工人微笑，非常感谢她无意中的证明，然后坐到边上，一直等
到她回去工作，等到她让他的宠物独自呆着。Mulder咀嚼着自己嫉妒的滋味，毫无疑问Krycek很快会回到大海，
再给自己找一个伴侣，一条自己种群的可爱人鱼，从处在支配地位的女性那里得到一些孩子——Mulder相信他们
会像自己的父亲一样美丽——然后完全忘掉那个喂过他，发出难听声音，提出奇怪要求的傻瓜人类。
“Mulder，”Scully清澈的声音唤起了他的注意，“我可以跟你聊会儿吗？”
他叹息了一下，把视线从他中意的东西转过来：“怎样，Scully？”
“我在考虑，Mulder……”
“又有新的什么了？”
“闭嘴。我重新考虑了一下。看上去你接受了我的提议，自从你被抓住做……你被抓住的那一次，再没做什么。
而且这似乎没对Krycek造成什么创伤——说实话，我觉得要是你永远离开才可能伤害他。我还是认为你该休一次
假，大概一个礼拜，不过要是你还能够继续不惹什么事，我们可以考虑把那事当作一次警告。你同意吗？”
隐藏起负疚感，Mulder用力点头。她不知道的事不会伤害到她，保住任何一个可以和Krycek呆在一起的机会，而
且如果我们足够小心……？“当然！没有问题。谢谢你，”他说，从心底发出的谢意，“太感谢了。”
她点点头，显然在思索自己是不是犯了个错误，不过还是坐到他边上，看着Krycek观察他们安门。
“你想他会留下来吗？”
“这就是你让我留下工作的原因吗？你认为他不会留下来，那么我就没法惹什么麻烦了？”
她叹息着，撩开眼前的一缕红发：“我觉得他有50％的可能留下来，”她拣了他发言重要的那部分回答，“不管
我们有良好的愿望，他还是在这里受到了伤害，我们没有保证好他的安全。另一方面，你在这里，我想这对他有
诱惑力。”
Mulder没法忽视眼前摇曳着的小小温暖，带着微弱甜味的希望。
“那么就算他想回来，谁知道他是不是能找到回来的路？他们的方向感怎样？”
“不清楚。”
“是啊，不清楚。我们还没真正研究过这个，是吧？”
“不通过解剖或在自然环境中观察，我们没办法了解得更多。谁知道呢，说不定他决定留下来。而且——算不上
疯狂——我们在法律上有义务装上门，可是没有要求说教他怎样去用它嘛。”
“这样说吧，Mulder。如果他想要自由怎样呢？”
别把事情弄糟，Mulder，他警告自己，你的处境不稳当，非常不稳当。
“你是对的。等一装好，我们就示范给他该怎么用。然后就看他的意愿了。他身上有定位器，我们可以跟随他，
追寻着他的脚步，就这样。”
“要是他走了你打算做什么？”
“继续我的研究。也许中心会组织一次远征队——我们可以跟踪他，也许能找到一个群落，那怎么样？”
“肯定可以，Mulder。肯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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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好到哪里度假了吗？”
“要不把假期推迟一下，我还要看着这……”
“Mulder，这不是你自己可以决定的，你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我很好。”
“你不好！我不准备再把……那个重复一遍。这不是该摆到台面上来讨论的事，到现在为止我还在考虑你应该为
自己的所作所为而被免职，要不是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
“下周。”
“什么？”Scully显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发言弄懵了。
“下周。我下周就走。今天是礼拜五，这是最后一天，后我会离开两个礼拜。高兴了吧？”
“很高兴，而且惊讶。你怎么突然放弃了？”
“他哪儿也不去。昨天我花了六个钟头，前天也是六个钟头，想让他明白这个门是怎么工作的。他甚至不试着推
推它，只要推它一下他就可以出去，就像个特大号的猫门，可他只是浮在那里望着我。”
“别灰心了。就是说他不具备一般哺乳动物的智力，也许这样最好。”
“你什么意思？”
“啊，如果他们像人类一样聪明，我想象得出他们会因为厌倦疯狂的样子，只是这样游来游去，整天的吃。”
“我可不能确定，Scully，人们可是为了能那样花大价钱，他们叫它club med。”
“没有电视，Mulder，没有录像。”
“啊！”Mulder假装出惊骇的样子，“我可以理解你的观点了。不过我还是认为他很聪明，但不是按着我们测试
智力的方式。你听过这种说法吗，‘猫和狗那个更聪明？猫，因为你没办法让六只猫一起拉雪橇’。我相信他智
力水平很高，只是完全没有被开发过。就算是人类，如果没在7岁前学会某种语言，就再也学不会了，至少，永
远学不会一般的方式。我能肯定他的智力达到了某种水平，我们只需要找到一种交流的方法。”
“你会相信阳光从他的屁股上发射出来，Mulder，诚实一点。”
“好吧，可我们也没有发现什么能让我相信他没有智力。我就是觉得他不想操心表现出来——我想他大多数时间
在那儿嘲笑我们。”
“你可能是对的。他被喂以最高档昂贵的食物，他很安全，被精心照料，还有按摩，看起来多蠢啊。”
“完全正确。”
一小段时间里他们坐在那里，友好地沉默着，看着Krycek重新排列池子底部的鹅卵石和其他小玩意，把它们从玻
璃上取出来移到他的水底巢穴，组成一个五彩缤纷的凉亭。
“那么，你准备怎样度假，Mulder？”
“我不知道，也许会去迪斯尼，也许是Mythology Park，或者海洋世界，说不定我每天到这里来，看看所有美丽
的鱼。”
“Mulder……”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带上些许威胁的意味，尽管她显然理解他的幽默。
“只是开玩笑，Scully。只是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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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数不尽的录像带，草图，堆成山的笔记，这些都得整理好，巧妙地放到Mulder的公文包里，很快这企图就
遭到了挫败，Mulder开始把这些垃圾一股脑塞到购物袋里。基本上，他一直在磨蹭，可还是到了得离开的时候了
。他办公室的窗子实际是面对着水池的舷窗，他做的所有事就是观察记录，当然每当那只尖锐的爪子敲打着玻璃
想唤起他注意的时候，他就会放下工作轻轻拍打着窗户。
“你会想我吗？”他对着玻璃问，心里明白隔着这么一层面板Krycek可能根本听不见他说话。“你当然会想，可
这儿也有其他人会照顾你，每个人都精通喂食和照料的方法，我已经确认了这点。我也离得不远，沿着这海滩往
下几英里的样子，一有什么事他们就会叫我。我会一直带着手机，那样他们就能联络到我，几分钟内就可以回到
这里。可你不会理解这些，对吧。”他深深地叹息，“我想在离开前跟你再来一次，可说不定Scully会正巧撞上
，然后多派上一个保安。”
和Krycek对视着，Mulder靠过去将唇抵到玻璃上，他的脸和Krycek只有几英寸的距离。人鱼没有回应这个姿势，
却向前移了移，凑得更近些，手摸着窗框。下一瞬间Mulder惊呆了，人鱼将一条blow fish放到玻璃上，Mulder
的脸扭曲起来，咂咂作舌。
Krycek甩动尾巴，倒射回水里，显然被吓了一跳，Mulder忍不住大笑起来，算是嘲笑对方丝毫不理解的表现。
Krycek下一秒又游了回来，兴奋地扭转着身子，Mulder止不住继续笑着，在Krycek显然很喜欢很在意，又不明白
为什么Mulder这样子而开始在水中翻腾的时候，他又是一阵大笑。
可怜一下这只可怜的动物吧，Mulder停了下来，摇了摇手说再见然后转身离开，“我很快会回来看你，Krycek。
你是个好男孩，是不？”
他离开的时候，Krycek游向主窗口，等着Mulder再次出现，可Mulder从后门走了，他的脚步沉重，在假期的开端
心中就溢满了沮丧和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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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样？”
“很好，Mulder，你用不着每天打电话确认。”
“呃，是啊，我知道，可你昨天说他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说实在的，Mulder，我觉得它在想你。”
他忍不住露出笑容，并不是想让Krycek不开心，只是知道有人在思念他的感觉是那样的美好。
“你想我吗，Scully？”
“不，我不想，你真反常，”她的声音里流露出些许温情，“它很安静，什么也不表演了，开始对把石块堆到岩
洞周围更感兴趣，完全无视游客。它依旧进食，只是毫无热情，但它体重没有下降。它很好，仅仅是……安静。
”
“好吧，要是有什么问题……”
“好的，Mulder，我会打电话给你。现在回去享受你的假期！”
“是，女士！”
在水的召唤下，Mulder一把拿起啤酒、色情杂志和毛巾，跳下水去。很久以前这地方的主人挖了一条从他们的房
子直通到海滩的通道，用超乎寻常的昂贵价格购入纯净的白沙，在房子边造了一片自己的小小私人沙滩——在这
里任何人都可以不被发现的游泳。可几年之后，股市破产，他们蒙受了巨大的损失，不得不卖掉了这幢房子，那
时Mulder把它买到手中，水边住宅，私人海滩，他难道还会有什么别的奢望？
当然，房子本身太大了，通常都空着，而且一直很脏，可这甚至有一个微型海港可以供Mulder停放他的另一个自
豪和快乐，George Hale。他热爱这艘船，在上面度过了他每一分钟清醒的时光。哦，是曾经，直到Krycek出现
。现在又有了时间，也许他该再驾她出海，可从前他总是驾着她去寻找人鱼，现在却是被别人从他真正在乎的那
一个身边赶走。
是啊，说不定晚些时候他还是会出去，驾船绕着海湾转悠，也许能经过水族馆，住那儿的一些海豚认识这条船，
它们会靠过来，兴奋地嬉戏，或是cage fish scraps（?）。但要是Scully看到这船……然后再一次，这个世界
充斥着各种可能。
叹了口气，他跳下水，腿上下拍打着水花直到渐渐疲惫。他从岸上取出啤酒，脸朝上地漂浮在水面上，把啤酒搁
在自己的肚子上面，时不时来上一口。
温暖海水抚慰着他，丰富的想象力轻易地把晒斑带来的刺痛转化成从贴着皮肤的鳞片那里传来的微微麻刺，在他
的脑海里，他的爱人就在他身边，他自己的手伴着爪子的幻影抚过肌肤，刷过身体的海藻成了那些精巧鱼鳍的碰
触，照在平静蓝色水面上的阳光又多么像他的爱人多变的眸子里闪烁的光芒。
Mulder抚慰着自己，这是那么地轻而易举，很快就感到嘴唇干渴焦灼，阳光在视网膜上留下的蓝色和刺目的白色
斑点，带着笑意他的精液混进海水。
只要几个礼拜，他就可以回去了。从现在起他得更加小心，如果Krycek还不打算回海里去，那也许他们可以在一
起，很久很久。还要个大点的水池，他一定得给Krycek弄个更大的水池。或许有个喷泉，一些有遮蔽的地方，新
的礁石堆，许多有意思的东西，好让人鱼觉得开心有趣。Mulder又仰面朝天浮在水上，伴随着海水的起伏，在心
中酝酿着计划，勾画未来的图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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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叫了。”Skinner白费口舌地指出来。
Scully的双臂紧紧地抱在胸前，抵御那可怕的声音刮过脊柱时的战栗，迷人的音色，却巨大恐怖，让她想起沼泽
和海中的墓地，由肿胀的，腐烂的浮尸构筑的巨大墓穴。她眼前出现空旷的陵墓幻象，或是被遗弃的城市，那儿
的街道上没有活人，只有贫穷的人们留下残破的尸体散落着，像是亵渎神灵的祭坛。
荒凉，悲哀。
“你就不能干点什么让它停下来？”Skinner来来回回的走动，焦躁不安。这声音把人们吸引到这儿，像是僵尸
召唤新鲜的肉体，他们就这样站在周围，不花钱干任何事，它把每个人都变得古怪起来。
“没办法，它两天前就这个样子了，一直坐在平台上哀嚎。我们没法让它停止，它不肯停，不肯吃东西，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