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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烙上——by春落花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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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仍孤身一人,特地指婚将朔阳郡主许给瑞王。他有点不以为然,已经做错的,便覆水难收,这种补救,

那个人也不会接受的吧。再说朔阳郡主和李笙箫可是叔侄关系,帝王之女,娶了是一辈子的纠缠,自此便再也摆

脱不了那层束缚了。他原先没放在心上,现在却不知道李笙箫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一连几天,耳边犹是可以听到青波絮絮叨叨,各种琐碎小事,也能听得人津津有味。霍无瑕已经能够起身,在院

子里稍微走走。一株老梅倚墙而生,几棵杏树落寞地挨在一处。这个院子应该很偏僻吧,至少是听不到什么人声

的。除了青波,平时少有人来。他有时候纳闷,莫不是李笙箫忘了还有自己这号人物在吧。反正没赶他走,就当

免费招待算了,比外面客栈酒坊条件好多了,又不用怕李连璧和蔡卓的人。他释然地笑笑。白吃白住,何乐而不

为?

偶尔练练字,看看书。《太平广记》或者《搜神记》,都是些志怪小说,无聊的时候用来消磨时光最好。

门“吱呀”一声开了,霍无瑕停了手中的笔,扭头看到青波戴着蓑衣进来,抖落了一身的雪粒。

“外面下雪了?”

“唔,下了好大的雪,才晴了没半天呢。”青波抱怨,霍无瑕侧耳听听,外面果然风正大,带着一片簌簌之声,

先前埋首写字,竟然没有听到。

“公子又在写字了?”青波放下手中的食盒,挑了挑灯芯,凑过去道:“我瞧瞧。”

霍无瑕笑道:“你能看懂了?”

青波赧然,不服气道:“字不懂,也能看出美丑啊。唔,公子的字很漂亮。”

“哦?怎么个漂亮法?”

“恩,就是,就是端端正正,一个字一个字整整齐齐,看了让人觉得舒服。比墙上的那字好多了。”

霍无瑕忍不住笑了,拍了一下青波的脑袋:“鬼机灵,这字怎么和上面的比。楷书草书本不是一体。”

青波吐吐舌头,捧起那张纸:“今天就教这个么?”

霍无瑕点点头,道:“你且将昨天那二十个字默了出来,默不出不许吃饭。”

“这有何难!”青波抓过笔,信心十足道,“我昨天可是练了好久呢。”她一个个将字写了出来,虽然不是很好

看,却难得没有错。霍无瑕每天无所事事,看青波对着自己的字咋咋呼呼,就每天教她一点字聊以慰藉,也好过

她目不识丁。

“公子,你还在愣什么,饭菜凉了!”青波喊道。

“来了。”

“公子,你再讲讲昨天的故事吧!”

“……”

“公子……”

“好好,先吃饭。”

这个也是每天必备的,自从有一次吃饭时无意间提了篇刚看过的故事以做笑谈,小丫头就入了迷了,每天都要他

讲上一段方能罢休。

“恩,今天讲什么呢。我想想,今天看了《搜神记》,就讲《紫玉》吧。”

紫玉为夫差小女,遇见英俊的少年韩重,从此堕入情海,两人私定终身。后韩重到齐鲁求学,托自己父母向夫差

提亲,夫差大怒,并不同意。紫玉郁结而死。韩重求学回来,闻此消息,痛哭失声。到紫玉墓前悼念,紫玉从墓

侧出来,悲痛地唱道:“南山有鸟,北山张罗。志欲从君,谗言孔多。悲结生疾。没命黄垆。命之不造,冤之如

何?羽族之长,名为凤凰。一日失雄,三年感伤。虽有众鸟,不为匹双。故见鄙姿,逢君辉光。身远心近,何尝

暂忘!”哭泣着要求韩重和她一起回到墓中,韩重却以阴阳相隔为由拒绝。紫玉失望,未曾想过自己一片赤诚得

不到韩重的信任。后韩重终被感化,随她入墓宴饮欢聚三天三夜。

“唔,紫玉很痴心啊。”青波喃喃道,“即使化了鬼也忘不了韩重,还企求着最后一次欢聚。”

霍无瑕听了,侧着头,指节轻轻敲着桌面:“我却觉得她很傻呢。倘若我,听到韩重那番话,还不如掐死他,‘

身远心近,何曾暂忘!’化了鬼,等来的却是那等负心薄性之人。若是我,宁愿不要。”

青波怔然,呐呐道:“韩重最后还是随紫玉入了墓中啊。”

霍无瑕笑笑:“这种事,有了第一次怀疑便会有第二次。他在第一次时就轻易动摇了,还能指望他什么。完美的

东西一旦有了裂缝,就再也补不回来了……”

青波看着他的脸,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霍无瑕朝外看了看,一会儿工夫,天暗得看不出外面的物了。他叹了口气:“你去睡吧,是我不好,不该把自己

的意愿强加于你。”

卷十二

青波再怎么懵懂无知,也听出他话中的疲倦,却不知说什么是好。

霍无瑕见她一脸无措的表情,复又笑道:“我随口说说的,你也当真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摸了摸右边的

脸颊。最近不知怎么的,伤口一直在发热发疼。

青波以为他伤口不舒服,忙说道:“不要碰,伤口收痂时就会有一些痒的。待痂脱落了就行了。”

霍无瑕笑笑,也不答话。

这样的日子过了月余,转眼春节临近。

即使是这么偏僻寂静的院落也能够在空气中闻到一丝尘世间的喧嚣。

断断续续下了月余的雪,天也终于彻底放晴了。清空万里,洁净甘冽的空气。

青波回院落,看到一个人窝在那株老梅下,裹得像个粽子。仰着脸,眯着眼,惬意地晒着太阳。“哎呀,公子,

外面风大,你出来干什么?”

“胡说,哪里大了?你要我待屋子里长蘑菇么。”霍无瑕紧了紧衣襟,看了青波一眼,奇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

“今天是除夕啊。我向厨房张嫂要的春联,年画。”青波指着屋门,“京里的习俗,过年就要有过年的样子。外

面都已经贴上呢,门神,桃符,春帖,年画,还有门笺,好热闹呢。”青波一边絮絮叨叨着府上的热闹情致一边

麻利地把门窗上都帖好。

“是啊,应该很热闹的。”霍无瑕叹息道。

“恩,往年也没这么热闹。我虽然小,可入府也有三年啦。往年只是随便换个门神春联什么的,主子一个人,也

吃不着团圆饭,我们都是私下聚聚。今年可不一样了,大概那个朔阳公主来了吧,光花炮就买了好几箱。阿立说

都是找城南的老字号宝兴定的,放出来的炮花比这个还大呢。”青波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小,小脸红扑扑的,满是

欢喜的神采,“主子还说要府上的工人都去大院里聚聚……”话到这里突然戛然而止,欢喜神色变得有些蔫蔫的

,看着霍无瑕欲言又止。

霍无瑕一愣,随即猜到这丫头在想什么,笑道:“你担心我什么,我又不会有什么差池。一年也就这么一次,你

去吧。”

青波咬了咬唇,摇头道:“我不去了。”

霍无瑕竖起眉毛:“你留这里干什么?顿顿都和我抢着吃,不行不行,大过年的也不让我吃顿饱的。快去快去,

你知道我喜静,还老在我耳朵边上叨叨,今天就让我耳朵歇息歇息……”

青波“扑哧”笑了,笑完又瞪了他一眼。霍无瑕垮了脸:“完了完了,连丫鬟都敢瞪主人了。莫非我没有威信?

青波忍了笑,道:“好了好了,今天一定让你吃饱。”霍无瑕脸色转霁,笑眯眯地缩了缩脖子,靠着老梅继续晒

太阳。

到了晚间,青波果然带着一大摞的食物,满满摆了一个小桌。霍无瑕数了数,恩,葫芦鸡、奶汤锅子鱼、八生火

锅、口蘑桃仁汆双脆、什锦太平燕、水晶拔丝萝卜、五色芙蓉饺……居然还有屠苏酒啊……

“唔,好香好香……”霍无瑕拉长脖子。

“公子脸上的伤还没好,酒就不要多喝……”青波轻声道。

“知道知道,你快去吧!”霍无瑕笑眯眯地把青波赶出了房门,再笑眯眯地拿起筷子,笑眯眯地往嘴里塞东西。

记忆里一样的味道,原来以为早就应该忘记的,却轻易能够被唤醒。恍惚间仿佛又回到多年前。他腻在娘亲怀里

,听着爹爹爽朗的笑声,哥哥的调侃,握着阿姐温暖的手心,空气里是酒的醇厚香气,瓜果菜蔬的浓郁味道,还

有红烛燃烧时袅袅的烟香,发酵成一种温暖无忧的味道。

那种充斥在童年的味道,记忆中仅存的光和热。

一顿饭吃了个把时辰,摸了摸撑着的肚子,拿起那一罐子酒,晃荡着出了门,在檐下台阶处用手扫掉厚厚的积雪

,一屁股坐了上去。阴了那么久的天终于重新清朗起来,没有月亮,只有零星几颗残星,寂寥地落在苍穹上,像

是谁遗忘了的眼泪。

他愣愣地坐着,忘记了夜深,忘记了寒冷。陡然间一声尖啸,天边炸开了一朵绚烂的火花。这朵还未熄灭,瞬间

又有无数朵烟花绽开。一时间隆隆的爆竹声响彻了整个天地,四野里亮得像白昼。火树银花合,星桥铁索开。明

明灭灭,流光溢彩。

他抬头痴痴地看着,看着这场盛世繁华。

喧嚣的尘世,死寂的黄泉。

活着的欢乐,死了的悲哀。

那些人到底为何欢,又为何悲。为何我明明活着,却是那般凄冷。

“爹,娘……”他喃喃道,仰头大口大口饮着酒,他想,就这么醉了吧,醉了吧,但愿一醉千年……

焰火渐弱,最终凋零。四下里一片死寂。偶尔几声爆竹声,远远的仿佛在天边那么不真切。他垂着头,摸着腰间

一把竹箫。拿到嘴边吹了起来,婉转幽深的曲子从指间飞出来。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一首《相见欢》吹了一遍又一遍。

李笙箫侧耳听了半天,微微皱眉,问身后宋千:“那个院子有人么?”

宋千恭恭敬敬说道:“上次霍公子被主子带回来了,就安置在那里。”

李笙箫这才想起有这回事,也许是事多,也许是刻意想要忘记,总之,如果不是听到那箫声,或许他就彻底忘记

了。

他冷冷道:“你就这么把人晾着了?”

宋千犹豫了半饷,还是回道:“属下派了个小丫鬟去伺候,也曾吩咐过府中上下要对霍公子以礼相待,不至于冷

落了他。只是前些日子天气不好,所以也没见过霍公子出来走动。”

李笙箫站着听了些时候,本想走了。忽然听到里面箫声突然停了,传出一阵似心裂肺的咳嗽声。想了想,还是进

了那院

卷十三

一地幽冷清辉。

老梅偎依着墙,静默无语。

宽阔的石阶上,一只粽子蹲在那儿。

小小的一团,头埋在膝上。身子一直抖动着,隐约可以听到压抑的咳嗽声。

李笙箫走到他面前,却不知如何开口。他在面对这个少年的时候常常是静默不语的。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

霍无瑕感到有些异样,头从膝盖上抬起,赫然发现前面一个黑影,唬了一跳。直直瞪着前面的人。

夜色中那双眸子,沉沉的黑。也许因为咳嗽的原因,眼底一层薄薄的水光,闪烁着碎光,就好象洒着星砂的夜空

,那样微茫。然后那双如殇的眼眸微微弯了一个弧度。

“大半夜的,王爷兴致真高啊。”他抬起脸,朝前面的人露齿一笑,脸色微红。

尽管听着他一贯略带讽刺的话,李笙箫却没有再皱眉。朦胧夜色,看不清他的脸,只能依稀瞧见那双漾着微波的

眼睛。这人脸上唯一不像林渊的,就应该是那双眼睛了吧。林渊的眼睛很干净,纯粹。他的却像裹着一层雾,暗

,深,沉,有时却又璀亮地灼人。

“你,在外面做什么,外面风大。”沉默了半天,李笙箫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霍无瑕一双水杏眼瞪得溜圆,道:“王爷这话说得奇怪。那你又在外面干吗?”

李笙箫不理会他,又道:“我听见你刚才吹的曲子了。觉着很熟悉。仔细想来,原来是多年前京师流传一时的调

子。没想到你也会。”

霍无瑕暗暗摸了摸腰侧的箫,笑道:“我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我爹又喜欢广交群友。有一些朋友也曾在京师待

过。我没事听他们吹,便也会了。只是大过年的,吹这种哀绝的调子,扫了王爷的兴了。”

李笙箫摆了摆手,难得露出一丝微笑,那微笑极清极浅,淡得像夕阳西下,留在尘世的最后一道光。道:“我只

是好奇,谁会在这样欢祥的时刻奏这么一首哀凉的曲子。”

“哀凉么。”霍无瑕怔怔地望着天际,喃喃道,“王爷看焰火么?”

“焰火初燃,光彩夺目,璀璨天际。我在看着的时候想,真是热闹啊。那么美丽的东西,一瞬光华,绚烂至极。

在死寂的黑夜依然觉得热闹温暖。可是即使是那么的繁华盛大,却最终免不了凋零的结局。待到焰火全熄,周围

陡然间暗了下来,四野里一片寂静,方才种种,犹如南柯一梦。我就想,原来这个世上,无论什么东西,无论它

再怎么光彩夺目,再怎么强大,再怎么坚韧,也是不会永久的。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千百年后,雨水冲刷

,朔风吹磨,怕是也会碎成一地碎石。人命犹是,那些人活在世上,哭着,笑着,挣扎着,追逐着。纵使一生辉

煌,最终也逃脱不了化为漫漫白骨的悲哀……人生苦短,当真如此……”

一句“人生苦短”,一声叹息,幽幽地散入夜色中。

霍无瑕侧头看着李笙箫。那人双眸半阖,长长睫羽低垂,淡色双唇微微抿着,似乎在遥想着什么,脸色沉寂。复

又问道:“王爷以前也有过什么愿望么?”

李笙箫陡然回神,定定地盯着霍无瑕,忽然笑了,眼神如冰:“霍无瑕,你很聪明。不过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聪

明反被聪明误。”

霍无瑕愣愣地看着他,半饷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心里一阵气苦,恨声道:“随便你怎么想!”

李笙箫不理会他,转身打量了院子一下。说道:“明天你收拾一下,这里太偏僻了,照应起来不方便。”

霍无瑕冷冷道:“不用,我就喜欢这里。清净……”

“你也喜欢清净”,李笙箫冷笑,“随便你!”

霍无瑕瞟了一眼,也开始冷笑:“你生什么气了。我在这儿就用不着碍什么人的眼了,皆大欢喜,不好么!”

李笙箫眼睛眯了起来:“霍无瑕,你以为在和谁说话。我一再纵容,你未免也太放肆了吧。”

霍无瑕盯着李笙箫良久,撇开头,闷闷地说道:“无瑕不敢。”

李笙箫本以为他会再耍耍无赖,起齿反驳,却没想到他那么轻易地退让了,一时间倒有些愣怔。

霍无瑕突然捂上了脸,一扭头,看到李笙箫仍站在那儿,恨声道:“我已经道过歉了,王爷还站在那儿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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