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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怪公寓 第五部 人头 BY 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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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大笑,发动了汽车:“小藏阿姨,我真的是低估了你啊,想不到你居然还会用成语!”

“你都忘了……我是和你一起学习的……”

“我以为你那时候都是在玩。”

“不知道那时候,被老师骂还不如我认真听讲的是谁?”

“咦?是我吗?哈哈哈哈……”

“……”

一直没有得到“温乐源”的回应,司机停住了笑声:“小藏阿姨?你生气了?”

“温乐源”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不要再让家人为你操心。”

司机不高兴地在方向盘上摸摸索索:“我现在不是把自己照顾得满好,不用你们老像对小孩一样追在我屁股后面

唠叨!”

“我也不想唠叨你,”“温乐源”生气地说,“可你怎么就这么任性,总不爱听人说的,这种破戈壁滩有什么好

的,你怎么就认准这里不走了?”

“我这叫自我流放,那个王洛宾不就在这种地方待了那么久,到现在还被人唱……”

“因为他是王洛宾!”“温乐源”一巴掌呼煽在司机头上,把司机煽得泪眼汪汪的,“你算是什么东西!在这种

鸟不拉屎的地方能干什么?除了抓点偷猎者你还有什么用处?”

“我还是有用的……”

“你有个屁用!”又是一巴掌呼煽扇在头上。

司机快哭出来了:“小藏阿姨你说话不算话!上次都说得好好的,打我的时候不打脑袋!”

“不打脑袋,你这个榆木疙瘩记得住吗?”

“小藏阿姨……”司机小心地看着“小藏阿姨”的脸色,谄媚地摸摸“她”的胳膊,“我知道小藏阿姨最喜欢我

,所以愿意跟我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可是……小藏阿姨也知道吧,我是真的喜欢这里。你看。”

顺着他的手指,那是美得令人屏息的戈壁晨曦。

红色的,是清晨的朝阳。

灰色的,是脚下的大地。

透明的,是拂过身体的风。

灰色的蝮蛇神采奕奕地爬过,留下弯弯曲曲的痕迹。

绿色的蜥蜴一动不动地站立着,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黄色的黄羊群在远处吃草,偶尔谨慎地看这边一眼。

天山上流下的雪水是银色的,优雅地迤逦着穿越荒原。

荒凉而充满着缤纷颜色的戈壁,从过去到现在,经历百年、千年,一直美艳如昔。

“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是真的喜欢呢?大家都说我疯了、有毛病、是吃饱了撑着的纨裤子弟……就是没有人明白

,这里的美和别处不同,这里是独一无二的!

“其实我自己也知道,真正能了解这一点的人真的很少很少,我不求别人能理解,只要小藏阿姨你明白就可以了

,但为什么连你也不明白呢?”

“温乐源”沉默了一下,淡淡地道:“我不明白……我想咱们家人也不会有人理解你这种奇怪的想法。”

司机笑一下,伏在了方向盘上。

“我以为别人都不明白,但小藏阿姨是一定明白的。但是没想到,你却和他们一样。”

“和别人不一样是活不下去的。”

“小藏阿姨,”趴在方向盘上的脑袋摇了摇,“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巡逻,你能不能先下去?”

“温乐源”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小藏阿姨,求你了,先下去。”

车门开了,又关上。

“温乐源”站在车后,看着汽车绝尘而去,露出了复杂而伤痛的表情。

 

 

域外桃源之三

司机茫然地掌握着方向盘,一直向着西方走。

黄羊跟着他的车,时而超越,时而退后,不过最爱的还是不停地在车前窜来窜去。

它们是戈壁滩上最灵动的动物,仗着七八十公里的时速,最常做的就是迁徙、迁徙、再迁徙,不断地寻找最适合

自己生活的地方。

但是人不一样,人被限制了可以去的地方,可以做的事,不管跑到哪儿,最后还是要乖乖儿回到命运的轨道上来

,没有任何例外。

也许是对自己的心事完全没有头绪,司机逐渐烦躁起来,最后狠狠地一脚踩下刹车,汽车吱地一声尖叫,停下了

。与此同时,车后厢传来“咚”的一声大响,好像是什么东西撞到了一样。

司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似乎对这种事已经很习惯也很无奈了。

下了车,转到后方,果然,一只剽悍的雄羊,正满头鲜血地倒在车屁股下方,就像以往的很多次一样,应该是收

不住势子才会撞上的。

他蹲下,摸了摸羊头,感觉上应该没有伤到骨头,只是把皮撞破了而已。这样的话,只需要做一下紧急处理,过

一会儿这家伙就又能跑能跳了。

原本黄羊是很怕人的,但也许是司机的这辆车,它们比较熟,又或许是不能丢下受伤的同伴,便都走得不太远,

而是谨慎地围在车周,看着司机的一举一动。

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围观,也不在意,刚想回到车里去取急救箱,却忽然站住了。

距离他五六十米左右的地方,一辆轻型小卡车停在那里。

一辆轻卡而已,这在别的地方根本不算什么,大街小巷来来回回到处都是,或者在高速路上,一会儿一辆,一抓

一把。

但这里是戈壁,没有大路,没有交通要道,除了这些生灵之外,没有任何可以吸引别人过来的东西。

司机悄悄后退,想打开后车厢,他的猎枪在那里。

但是,他并没有来得及碰到车身,轻卡上有人下来了,手里托着猎枪,瞄准他。

他站在那里,没有再移动一步。

这情景很熟悉……他一定在哪里见过……但是无论怎样回想,都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但端枪的人他认识,一年前,那个人和他兄弟一起来偷猎黄羊,他把他兄弟打成重伤,却被这家伙逃走,想不到

现在居然还敢回来!

黄羊们仿佛感受到了绝非善意的气息,于是甩下了它们的伤员,开始拼命四散奔逃。但它们逃得并不远,而是停

留在目力所及的地方,不离开,也不敢接近。

真的很熟悉……不是人,而是情景。

五彩的戈壁,远远的黄羊,脚下受伤的生灵,对面端枪的同类。

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呢?

“喂,你……是你吧?”那人端着枪笑,“上次一个人打我们俩,还能把我哥打成那样,真厉害……别动,动一

下就让你变马蜂窝。”

“是我。”他没告诉他,其实那家伙和他兄弟也很厉害,如果不是小藏阿姨,他一个也擒不住。

“那你知道不?我哥被判了死刑……”

“你们罪有应得。”

他现在还记得,当初掀开那辆小卡车时看到的情景。那之后很久,他每当看到被夕阳染红的戈壁时,都会觉得那

金红色笼罩的天空下,有许许多多被开膛破肚的东西在跑。

“我哥才不是罪有应得!”那人怒吼,枪也颤抖了几下,“杀几只羊几只野驴!我们又没杀人!”

“这是法律规定。”

“呸!啥破法律!不就是要钱!”

“你们家人好像给钱了,但是结果不是也没变吗?”

不是的。

那人从来没有注意过,所以不明白,完全不是那样的。

他没有注意过这片看似荒凉的大地。

他没有注意过是谁在给这片大地生机。

他没有注意过它们跃过山涧的鲜活。

他没有注意过它们为这里生生死死繁衍的努力。

他喜欢看小藏阿姨和头羊打架。不管她活了多久,长了多大,和羊群的头羊打架都是她最爱的功课。

他喜欢坐在车顶上,看着小藏阿姨活力万分地窜跃。

他喜欢和小藏阿姨一起坐在车里,看着朝阳升起,看着夕阳下去,黄羊群或野驴群远远地出现在视野里,悠然奔

跑,又悠然消失。

那人必定不知道,失去它们的这片土地有多寂寥;他必定不知道,他们站在荒野上,几天几夜也见不到一点活物

的悲哀。

他杀的不是几条黄羊或几只野驴,他杀死的是这片土地还存活的证据,杀死的是这仍在挣扎求存的戈壁,他正在

把这片五彩缤纷的美丽戈壁一点一点淩迟!

“扯……胡扯吧你!”那人叫嚣,“总之老子今天就是来报仇的!我非杀了你——”

刚才还朝霞满天的天空骤然暗了下来,好像电视萤幕被人唰地调暗了一样。

地面隆起无数小小的鼓包,又劈劈啪啪地碎裂,恶臭的气息和一个个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动物的腐烂头颅,从地底

下钻出来,好像从那些地方开出了奇怪的花。

温乐沣艰难地从床上滚下来,一点一点向门边爬去。

全身的肌肉很疼,每爬一步都要鼓足勇气,即使这样,也有可能某个肌肉忽然罢工而趴下。

到门口这短短的两三米,他觉得自己简直爬了一辈子。

然而刚刚爬到门口,他却忽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个该死的小屋根本就没有门锁!昨天进来的时候,他

亲眼看到司机把一根木柴从扣眼里拔出去!

这么说……今天他应该是从外面扣住了才对……

真是该死的……要是有符咒在这里就好了……至少让他可以放心地脱体而去吧……虽然这种荒野上不像会有人或

死人的样子,可万一他不在,有人〈鬼〉趁机把这副身体弄走,那他不就得和“温乐源”一样了?

他咚一下趴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了。

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在接触到那两个人的时候,并不觉得他们怀有恶意,所以即使对生人有着本能的防备,对

他们却放下了一半的心。

其实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感觉到对方哪怕一丁点的恶意……为什么……

蓦然间,他身体上的压力猛地变重,强行压向他的身体,他刚刚好不容易直起的身体咚一声倒在地上,噗地吐出

一口血来。

那是……杀气!明明直到一秒钟以前还没有感觉到任何恶意,现在却会忽然出现如此强大的杀意?

压力好像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毫不留情地向下重压,温乐沣觉得自己的骨头仿佛都快要被这压力压坏了,全身

的骨头都在发出悲鸣。

他痛苦万分,连想要翻个身或是向一边爬动都办不到,渐渐地,他觉得自己的口鼻和耳朵都在溢出温热的液体,

但他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因为他意识正在逐渐远去,而他的身体——不只是外部,连他的头颅内部都感受

到了强大的压力!

没有办法,现在他只有使用自己仅剩的力量,猛力将魂魄从天灵盖迫出!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那股力量不只是在压制他的躯壳,连对他的魂魄也有同样的作用,他刚刚窜出体外,又被一

股更甚于刚才的强压给压在地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是筋断骨折的痛苦,现在则是无法缓解的魂魄疼痛,过于巨大的压力和疼痛,让温乐沣再也难以忍受,大声

痛叫了出来。

明白了!这是有人痛苦的声音,不断不断地在耳边回响,把他的整个灵魂都压到了难以形容的扭曲程度。

谁会这么痛苦?是谁?

“混蛋!你要是想死就自己去死!不要带着别人——”

仿佛是在回应他的话,地面啪喳裂开一个小口,一只瘦骨嶙峋的手骨穿地而出,掐住他魂魄的脖子,将他强行拖

入其中!

“这是啥?这是啥东西!”那人端着枪,惊恐地转着圈,他的枪只有一支,而“那些东西”却从四面八方包围了

上来。

“你干了啥!这是啥东西!”

一只腐烂得只剩下额头上一点皮肉的小羊,颤巍巍地走到他跟前,爬满蛆虫的眼洞天真地看着他,“咩”地叫了

一声。

轰然一声,猎枪开火了,小羊的骨头上嵌着黑色的散弹孔洞,在地上不断抽搐。

一只只剩下半只眼睛的母羊骷髅向他冲来,他一枪托打在它的头骨上,母羊倒在地上,没有再动弹。

“你到底干了啥……我……我告诉你!我不怕!”他举着猎枪胡乱挥舞着,只要接近他的骷髅都全部倒下。

可是其他的骷髅依然在缓缓地行进,丝毫不被他的攻击影响。

“如果我告诉你,我什么也没干,你相不相信呢?”显得异常悠然的司机靠在车上,点着了一支菸,“不过我就

算这么说他也不会信,是吧,小藏阿姨?”

车顶上显现出了“温乐源”的身影,她皱着眉头,似乎非常不舒服。

“不只这些吧,他还干了什么?”

司机轻轻地呼出一口青烟:“为了取暖,他们在红柳林点火……整片树林都没了。”

地上生出了弯弯曲曲的奇怪灌木,红色的,缠到脚上就缠住,黏得死死地。

那人在灌木丛中不断地嚎叫,拼命跳脚,妄图把这些不知何时就缠得他无法动弹的东西弄掉,但是那些东西仿佛

在他身上生了根,怎么也扯不下来。

“红柳很贵重吗?”

“不贵,但那是这方圆几百里,唯一还算‘树林’的东西。”

生活在丛绿世界的人不会明白,对这里而言,那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小破树林,也具有神圣的生命意义。有植物就

有水,有水就有动物,有了动物这里就不会死,即使地下埋满了尸体也是如此。

那只撞在车屁股上的羊摇摇摆摆地爬起来,似乎还有点头晕,它漠然地看了司机一眼,转身离开。

那人依然在奇怪的灌木和动物的骷髅中哀嚎,灌木们已经爬上了他的腰,很快它们就会爬上他的头,使他窒息而

死,就像以前在这里消失的人一样。

在戈壁上消失一两个人是很简单的,不用煮、不用分尸、不用埋,放在那里,肉很快就会被狼吃掉,然后骨头和

其他碎屑会慢慢风化,被戈壁滩上特有的黑风带走,也许直到成了化石,都不会有人注意到。

——那只是一种可能罢了。

就在那个人真的快要消失时,大地骤然震动起来,拌着砂石和盐碱的土地,就像沸腾了一样上下波动,不规则地

裂开层层大缝。

动物的骷髅们,带着千奇百怪的叫声陷落了下去。

靠在车上的司机脚下一滑,险些就掉到裂缝中去,“温乐源”伸手抓住他一只膀子,一捞,硬是将他拉上了车顶

在大地的沸腾中,一个黑色的身影带着一个灰色的影子噌地从地底窜出,落在司机和“温乐源”面前。

在他们落下的同时,沸腾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了下来。

“呼……呼……呼……这破玩意还真是浪费了我们不少时间呀……呸呸!”藏獒吐出嘴里的土块,愤怒不已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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