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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受封疆 下——by殿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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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哉殿就在前头,韩焉脚步细碎,衣衫上暗银色花纹映着月华,隐隐流光。

不爱朝服精于打扮,这是他和韩朗另一个共同之处。

快进殿门的时候他瞧见了林公公,在殿外不停踱步,看样子是在等他。

"这是从德岚寺那里传来的字条,我想国公应该看看。"见到他后林公公低声,从袖口掏出张巴掌大的信纸。

韩焉将纸条接过,一只手放到他手心,里面黄金一锭,打发他走人。

楚陌从悠哉殿拿了小物事,买这位林公公送信到德岚寺,他不是不知道。

可那信是劝华容也归从他韩焉,他当然是求之不得。

如今这封信是从德岚寺来,那还真难为华容,千里迢迢将信从北方托来,又托安不具和尚送了进宫。

信纸很小,韩焉将它对着月光看了,上面是只得二十七个字:韩焉绝不可信,要谨慎,一切都仍在抚宁王掌握,

静候消息。

只区区二十七个字,可是韩焉却看了很久,直到每个字都有如石刻,在脑际盘旋不去。

一切都仍在抚宁王掌握......

将这句他念了又念,唇齿里慢慢漾出血腥气,纸条在掌心捏牢,一步步走进大殿。

大殿里烛火通明,皇帝坐在龙椅,脸孔小小,苍白得就象个鬼。

见韩焉进门,楚陌连忙现身,低着头有些焦躁:"从昨天傍晚开始,他......圣上不肯吃饭,不吃饭不喝水不动

,足足有十几个时辰了。"

"如果不让我出去见韩朗,我就死。"烛火下的皇帝这时突然猛醒,冲到韩焉跟前,手势飞舞。

韩焉漠然,冷冷看他,手心纸条握得更紧。

"没有韩朗我就死!"皇帝急急又跟了句,眼里似乎要渗出血来。

"皇上。"那厢韩焉叹了口气:"你莫忘记,韩朗曾经上书,一手促成先皇后殉葬,是他害死你亲娘。"

"那肯定是你栽赃!诏书也必定是假的!"

"我没栽赃。是你娘先骗韩朗服下毒药,害他至多只能再活十八年,他要你娘死,那也是再自然不过。"

韩焉这句说完皇帝顿住,不明白状况,许久才比手势:"你说什么,我娘给韩朗下毒,不可能,你是疯了不成,

她为什么要给韩朗下毒!"

"为什么?"韩焉笑了声:"因为她爱你,怕韩朗来日专权不可控制,所以要他活不过你的二十岁。"

"你娘亲害死你爱的人,却是因为爱你。"在皇帝失语之际他上前,叹口气,握住他手,语气从未有过的诚恳:"

圣上,我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想告诉你,在皇宫这种生存大于一切的地方,爱恨不是不能要,而是太过矛盾和渺

小。"

皇帝怔怔,手被他握着,有段时间没有挣扎。

韩焉以为他已经明白,于是将手松脱。

"我不信,你说的每个字我都不信。"退后了一步的皇帝却突然手势飞舞,赌气将能够碰着的一切东西扫落:"反

正我要见韩朗,没有他我就不能活!"

大殿之内于是一片狼藉,韩焉沉默,又一次见识了嘉蓝帝君的冥顽不灵。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圣上,这当中也包括你是吗?没有他,你们便不能活?"等皇帝安静之后韩焉这才发话,寂

寂的一声。

"是。"皇帝肯定,手势比得毫不犹豫。

"那我就要他死。"韩焉抬头,将眼扫过皇帝和楚陌,眼波最终落进黑暗,里面跃出一道厉芒:"我倒要看看,他

若真死了,天下会得怎样,是不是会乾坤覆灭!"

说完这句他就转身,步子决绝,看来已将自己渺小矛盾的爱恨斩断。

去时他不曾关门,常年幽闭的悠哉殿这时透进一道冷风。

"不!"那殿门之内皇帝挣扎,似乎终于被这道冷风吹醒,有声音从咽喉冲出,嘶哑地在周遭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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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大大问华容和林落音的关系。

林落音,其实只是华容的一个梦想。

又有大大问,华容为什么不干脆一刀捅死韩朗。

这个后文会有解答。

只能说,现在他对韩朗落了情咒,而韩朗一切明白,却仍飞蛾扑火,哀而无怨。

 

 

 

第二十八章

梅雨将至,有月无风。

韩府老宅,耳厅外满圃紫色罂粟盛开,溶着月光,花泛出蓝紫色。

韩焉独自坐在石阶之上,眼前仿佛又见随云,坐在他的身旁,捧腮笑问他,"都说人在独处时,才是真正的自我

,果然如此吗?"

"傻丫头,人性互动方成形,人前看不到的我,那还会是我吗?"韩焉勾起一抹笑容,动容地伸手悬空勾画她的轮

廓。

生死一线,咫尺岂只天涯。

"那还会是我吗?"韩焉心里咀嚼这句,眸里依然清明一片。

 

有脚步声靠近,韩焉自然明了来的是谁,头也没回,只笑道,"这原是我家花圃的一大特色,如今虽不复当年美

景,却也没轮到荒废不堪的地步。林将军,觉得如何?"

"落音是个粗人,不解花语。韩大人,私下召见在下,有什么大事?"

"林将军凯旋后,是立即回京的?"韩焉终于转身,友善地望向刚回京不久的林落音。

"不,我去了次洛阳。"坦荡荡的回答。

"去洛阳做什么?赏花?"韩焉含笑再问。

"私事而已。如果大人怪林落音延误归期,我愿承当责任。"

韩焉叹气,又转望花圃,"罂粟花开三日便谢,我劝将军该学会欣赏。"

因有韩朗心结在先,落音说话也显得硬冷冷的,"韩大人,找我就是问这事?还是有其他事,如果有的话,请开

门见山。"

韩焉缓缓走下石阶,手抚花瓣,坦然道:"我想问林将军借用手上兵权。"

落音诧异,抬眉追问,"大人索要兵权做什么?"

"起兵,造反。"韩焉轻松道出四字,两词。

"韩国公,你说笑话?"林落音以为听错,闷了片刻,锐身跟进,怒目走到韩焉面前。

"我不开玩笑,把兵权给我,助我造反!"

韩焉话没说完,落音"不祥"剑已然出鞘,尖锋指着韩焉的咽喉,剑光森然,映出韩焉似笑非笑的脸,衬着罂粟的

蓝紫,奇冷极至。

即使是玩笑话,也已属大逆不道,天地难容了。

"治世需明君,是天命我认。但要我辅助如此窝囊的皇帝,你不如剑再上前半寸,现在就杀了我。"韩焉不避不闪

,口气斩钉截铁。

"你......"林落音手腕轻颤,突然苦笑道,"不按常理出牌,果然是你们韩家的一大特色。"

"谬赞。"韩焉歪头,用种端详奇物的目光看着林落音。

"不借你兵权,你还是会有所行动。"

"自然。"

死了个韩朗,已经民心惶惶不安,如现下他杀了韩焉,天下岂能不乱?可眼前这个家伙,居然张扬着说要造

反......

久久,林落音不言一句,心里即使十分矛盾,也有数自己该选哪条路,可就是好强,咬牙不说。

于是,僵持依旧。

短短三尺青锋距离,拿不定主意的沉稳持重,拿定主意的漫不经心。

 

"韩焉,你想我帮你?"

"将军随意。"韩焉并不赘言,大大方方地做出请自便的动作。

林落音皱眉,默然地收刀,将头一低想疾步离开。人走到园门前,却被韩焉叫住。

"此物是你师傅的遗物,今日交还。"韩焉随手向其抛出一锦囊,落音出手接住。打开锦囊,里面只小小石头一枚

,黑亮却平凡无奇。这小石子却让落音想起自己的师傅,心潮澎湃。

他阖目,吐出一口浊气,"我师傅果真是拜在你的门下。"

韩焉不语,持笑等待。

林落音睁眼,星眸亮朗,"石名不弃。"说着话,他又将不祥剑取出,用那小石的石棱划剑身。

 

不祥剑遇石,好似脱下一层蜡衣,锋芒璀璨刺目,咄咄逼人。

剑气无形却有声。嗡嗡声中,向四周扩散,青芒夺华天地,罂粟花瓣微动,大一片花的花瓣无声落坠下,空中一

分为二,干净利落。

圃园里依旧无风。

 

"即使不祥也不可弃。"落音收敛目光,转眸凝视韩焉:"这是我师门信物,不弃石的主人,就是不祥剑的主人。

我师傅将石给你,剑却送还给我,就是遗命,要我至死效忠。"

"所以......"韩焉莞尔。

落音走回韩焉跟前,单膝落地,左手持剑,锐尖插地。"师命不可违,我愿意效力于你。即便不祥也不轻言舍弃

。"

韩焉微笑搀起他,"为表双方的诚意,你再去洛阳,为我拿下诈死在逃的韩朗吧。"

 

洛阳。

紫藤花开,溶溶花香。

是夜,韩朗想看戏,举家同行。

临行前,华贵感到不适,流云不放心,所以这一对,同留在宅子,看家护院。

流年自然走到台前,终于得到机会,顶回护卫的位置。

韩朗一上马车,就笑对华容道,"傻子都看出你家华贵是在装病,用心险恶。"

华容收扇,手动回答,"也只有你王爷家的流云眼神不佳,或者是视而不见。"

种种迹象只表明一点,华贵有计划地想反受为攻,流云可能当真着急,全然不知。

车轮动,马蹄慢蹋街上石板,脖铃声音清脆。

车里两人默契,相视一笑,难得今朝好心好肺,都没想横加去破坏。

 

府里的华贵果然闷头倒在床上,明里是睡觉,暗地摩拳擦掌,手心出汗,一次多过一次,守株待兔的人,也能心

跳如鼓猛敲。

门开,流云进屋,送来熬好汤药,正想开口,华贵已经坐起了身,拉着流云的袖子。

"我没病。"嗓门自动关上三分之二,可声音听着还是不小。

流云错愕间放下药碗,伸手上前探华贵的额头,奇道,"现在是正常了,刚才的确热得厉害。"

华贵深呼吸,一把抱住流云,猛拉上床,扑身压下,目光炯炯,十分地龙马精神。

流云终于掀起嘴角一笑,"没事就好。"

"我......我想你。"华贵耳根发烫,今晚他一定要攻。

话声未落地,流云霍然收笑,瞳仁收缩,手扣华贵肩头拉他俯下,护住他周身翻转而下。

同时,密集的箭支,悍然穿窗射入。流云咬牙,当即欺身环裹住华贵,滚落下床。

箭呼啸而至,床帐已然成了刺猬帐。流云还是躲闪不及,脊背受创,被三枝长箭同时刺中。

 

四周宁静,静得风都不动,危机已然四伏。

乱箭过后,屋外传来窃窃私语声,距离不近听不真切。流云将耳贴地,默数,一共十个,跑了五个,门外还有五

人。

足音开始靠近,逐渐地收拢、靠近。思考,再思考!

流云第一反应伸手拔箭。

黑羽雕翎箭,果然又黑又刁,支指箭锋带钩。

血花四溅,再溅,鲜血很快将地渍成一片腥红。皮开肉裂的沉闷声一声接一声。三箭拔出,活活生扯拉下流云一

大块皮肉,红水濡湿整个衣背。

 

血腥极度刺激了华贵人,虎跳上了树,河东狮大吼。人从地上猛地腾窜起,拿起墙上一把挂剑,虎虎生威立在了

门口,一边还招手:"你站在我后面,顾着点伤,我和他们拼了,护你出去。"门外的不明状况,以为什么高手,

止行不前。

流云脸色灰白,不知当哭还是当笑,低声提醒着:"那是挂剑,挂着看的,华大侠,还没开刃。"

华贵"啊"了声,人团团转,亮着嗓,"我就不信找不着个开刃的!"

黑衣刺客当下明白,华大侠已经不是危险,五人默契地再上,冲进小屋。

 

流云一把扯回华贵,一手撩起桌上还烫手的药碗,向着跑在第一个刺客脸上,就是一狠泼,烫汁灌溉。

黑色的汤药一被泼出,流云就将空碗猛砸向墙。

碗粉碎,白瓷开散。

流云出手抓接住碎片,当做暗器齐发出去。

白色碎瓷,划破流云的手,带血珠射出,快且准。只是流云没了武功,气难化力,射程不远,最多伤人双目。

趁刺客躲避的空隙,流云拉着华贵,抢出庭院,两人直奔马厩。

人向前奔,流云耳竖起细听后面的动静。

废了两个,还有三个!得找个偷袭点,全然脱身太难......

 

三人去看戏,观众熙熙攘攘,冠盖云集。

找到位置,刚坐稳当,流年就拿棉布塞耳朵。

华容动扇好奇眨眼,打量会流年,拉韩朗广袖,悄悄晃手想探问八卦。

韩朗泰然无睹。

"你不用问主子,我来说明。我娘生前就是戏班洗衣娘,我几乎是听戏长大的,反正听到这声,就受不住,头疼

。"流年抢白,以前这都是流云的活,他就从不陪听戏。

韩朗开始干咳,华容打扇点头,饶有兴趣地想听全故事。

可惜此时,戏锣一响,台上帘子一掀。

跑龙套亮相,全台穿梭。

 

流年眉头锁得贼紧。

韩朗也不为难,笑着吩咐他,"流年,实在架不行,外面候着去。"

流年不肯,盯华容猛看。

韩朗搭上华容的肩头,贱贱地一笑,表示没事。

华容也非常配合地歪头靠近,还替韩朗扇风。

天衣无缝的一对淫人。

流年绝对不敢回顶撞,面带僵硬,乖乖离席。

走出了戏院,他心情果然大好。

只是天气不佳,风雨欲来,天闷热。

乌云无声移动,阴影下,有黑影在慢慢逼近。

流年两只耳洞,还塞着布团,正抬头望天,心无旁骛......

 

折子戏过后,开演今夜大戏--游园惊梦,才子佳人的文戏。

韩朗早没了兴头,杵着头对华容吹气。

台上戏帘一挑,有人拓然登场,身边的华容眉毛一抖,邻桌马上有人窃语,"不是文戏吗?怎么有人扛枪上来了

?"

韩朗闻言,斜眼望回台上,大煞风景的人物出现了--林落音。

戏锣琴乐也被迫齐齐停下,所有人不明状况地,安静地瞪着那登台外人。

落音一身戎装,站姿挑衅,与韩朗四目相会,"我来拿人,闲杂人,闪!"

台下众人迟疑,呆坐不动。台上,枪尖锋点寒光眩眼。

华容继续打扇,动作略微大些。

韩朗眉头一揪,若有所思。

 

僵持间,看座最后突然有人冷哼,"青葱总受已经有主,将军居然还想来松土。"

话为完,一团黑物,已经被抛出,空中弧线一条,轰然落到了台上。

刹那,血水爆开!

不是物,是人!血未流干的死人!

人们骤然领悟,这里已经不是等热闹看的地方,哗地一声,激流涌退,奔走逃难!

 

有人忙,有人不忙。

不忙的人好数,就四个。

韩朗,华容,林落音与扔尸上台的流年。

流年持沾血的剑,边走向林落音,边抬臂抹额角,渐渐干涸的血渍,得意地喃喃,"我不会那么差劲,被同一伙

偷袭两次。"雪耻居然那么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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