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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相逢+番外篇 BY 晓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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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貌俱是上选,能否统率六宫虽未可知,相伴君侧,想来也不至于辱没了陛下。」

朝议上众臣唾沫横飞的建议被一句「容后再议」糊弄过去,现在是一对一的经筵讲席,可不许他再顾左右言他。

「门第高,相貌好,认识字,」徐浩假做认真地扳手指,然后扔了个调侃的眼神过去,「符合你开出条件的女人,一

抓一大把。」

桑高恚然:「陛下莫非想让微臣把话挑明了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帝每晚与国师同榻而眠,流言因之四起,

大伤新朝体面,他以为很荣耀吗?

徐浩怎么不知道他的意思?瞧了桑高气得快要吹起的胡子一眼,淡淡地道:「朕自认并无失德之处。」

何止不失德,简直比以前更卖力。梧桐殿那位,可是只要耍手段问出还有政务未完成,哪怕在正神魂颠倒的当儿,也

会一脚把人踢下床的主儿。日夜面对如此恐怖的存在,自己敢不兢兢业业?

当然他顺从起来的味道,也是无尽销魂……停!那种事情不准想!正生着气呢,可不能又先低了头。

桑高一眼就瞧出他脸上数变的神情所为何来,重重哼了声,道:「是吗?臣倒听说了『好内远礼』这一判语。」

这还真不错,连庙号都可以凭此定出来了。还没来得及励精图治流芳千古,就因为龙阳之癖遗臭万年,好一个开国皇

帝!

「哦?」徐浩也不动怒,反而饶有兴趣地问道,「桑卿所谓的『礼』是什么?」

桑高瞪他一眼。「君臣夫妇兄弟朋友,当有分野,这种种身份牵扯在一起,若满朝文武说话的分量都及不过一个人,

为人君者如何能察纳雅言,兼收并蓄?」

「你不信长宜?」徐浩口气轻松,说着还走过去给他斟茶,桑高起身致谢——虽然这个时候二人份属师生,却也不能

坏了君臣规矩。

「我自然信他,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比信你还信他。」徐浩「我就知道」的表情看得他好生心烦,「可满朝文武不这

样看。悠悠众口,人言可畏,你总不能横施禁令,弄到道路以目吧。」

徐浩眯起眼。「这么说,你是站在我这边?」

「我视他如弟,自家弟弟与同为男子的你在一起,我再高兴也有限——这句话似乎也有些逾矩。」桑高说着逾矩,却

没半点拘泥的样子,「你与他走到今天这一步早有前因,我难以说什么乐见其成,既然两情相悦,也不便过问太多。

可你是要开创不世基业的九五至尊,他是身系国家兴衰的凤凰君,你不能无后,他不能被视作淫乱。」

「什么淫乱?他只有我。」倒是「两情相悦」这四个字,似乎颇待商榷。想着二人那夜争执,徐浩蹙紧眉心,「我也

还年轻,子嗣的事情不急。」

桑高深深注视他。「已经不是急不急的问题了。我看你是绝不会冒着惹他伤心难过的险,去与别的女人生养子嗣的。

「那你还要我娶她的表妹?也不怕那女子心怀怨忿?」徐浩轻哂。

「人家看来是懂得内情的人,摆明了愿意用一生冷遇去换后妃尊荣。我是想与其日后造成动乱,不如未雨绸缪。」等

到年纪渐老,再着急身后事就来不及了。桑高整整官服,慢悠悠打回官腔,「当然,若陛下打定主意日后将帝位传与

定北侯,纳妃之事,从此无人再敢多言。」

「你不要太过无礼!」徐浩果真勃然作色,重重将紫砂壶搁到桌上。

桑高哪里会被吓到,逼近一步道:「陛下不甘心的,对吧?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守成更是艰难,怎么样也希望自

己的骨血来做后继,使王朝延绵不绝,总不愿意落得为人作嫁。」

看他脸现深思,桑高放缓语调。「他表兄妹二人的长相有些相似,日后生养的孩子也会兼有父母两家容貌,与其找一

堆女人来让你们心生嫌隙,不如这样的安排来得合适吧。况滋兰之所以毛遂自荐,恐怕也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是他、或者说周围所有人能想到的最合适方法了,虽然也知道徐浩与长宜正在热乎劲上,一时半会儿听不进去,日

子久了总会松动,他不过想早些提个醒,一日为君,这个问题总要面对的。说急倒也确实不急,毕竟如徐浩所说,他

还年轻。

徐浩闻言却更怒。「不能生就是不能生,去弄一个长得再像的,也冒充不了我和他的骨血!你以为我是傻的吗?你以

为这样就可以相安无事天下太平吗?」

桑高疑惑地端详他一脸暴戾,「你今天怎么火气这么大……难不成他为这事和你闹了?」

徐浩沈默许久,冷冷道:「正相反。他毫不在乎,摆明了置身事外。」

那夜问他意下如何,人家几乎想也不想地说出「我无所谓,你看着办」这种话,简直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之前的软

语温存热情似火仿佛从未发生,自己娶不娶妻子,生不生孩子,更似与他全不相干——可恶!

饶是对他掏心掏肺待他千依百顺,那家伙根本半点不在乎!他都气得拂袖而去,那人还能好好管自己睡觉,枉费自己

忍受鹁鸪的冷眼,在屋外站了良久等他跑出来认错……混蛋混蛋!从小到大没一件事情听话的,自己到底在稀罕他什

么啊,混蛋!

盯着徐浩满脸怒容,桑高在心中慨叹。

看来之前看错了,原来二人的这段关系中,彻彻底底完蛋的反倒是眼前这一位。

新任监查御吏第一次用同情的目光,注视他们向来意气风发的君王。

侍中府邸。

长宜坐在水榭中,好奇地四处张望。

「你家会不会太简陋了点?」

时庸摆摆手。「别提了,我准备起房子的钱,思定过来踅一趟,十去其九。」明明没动用国库分毫,全是取自家中资

产,也好意思不知羞耻地搜刮走大半,还煞有介事地保证等五年后国库满到装不下时,一定加倍奉还——钱神之誉,

名不虚传。

长宜深有感触地点头。「是啊,现在谁见了他都找藉口溜走。」尽人皆知户部蒙大人的兴趣是四处借钱募款,朝中无

人幸免。他皱皱鼻子,突然问道,「这是什么香?有点像龙涎,好像又不是……」

「啊!你终于问了!」时庸极为欣慰地献宝,「据说叫做劳丹脂,又称半日花脂,是从极西之地出产的树叶中提炼,

我游历四方时弄到一些,什么地方都买不到的哦。」

长宜闭上眼,用力吸了一口,点头笑道:「很好闻。」

「不如你回去时带一点?」务必和思定建立完全相反的慷慨大方形象!

「不用了,鹁鸪不喜欢熏香。」

「是吗?原来它也有不喜欢的东西。」时庸嘴里打趣,没错过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情绪。「说起来那鸟去哪儿了?这几

日都没见着。」

「和我吵了一架,生气飞走了。」那样天大的事,若鹁鸪早些知会,自己绝不会放任着走到这一步。到了现在除却怨

天尤人,又能如何?

时庸端详了他一会儿,不再追问,啜了口香茗,另起话题。

「今早御门听政,皇帝褒奖了一个骂他下流无耻的官员。」

长宜瞠目。「为什么下流无耻?」

「还不是——」时庸顿了顿,「对天人下凡的凤凰君做了禽兽之行。」

长宜嗤一声,笑意不及眼底。「勾引国君干不要脸的事,下流无耻的该是我才对吧。」

「在多数人眼中,你可是不染纤尘的神仙人物,罪责自然都归给了他。」就连一起出生入死的那些兄弟,私底下也对

此有了微词。

长宜指着自己的鼻子,嘲讽地道:「神仙人物?亏他们想得出来,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德行。」

「就算你无视条规离经叛道,顶着天人名号,作为凡人谁都不敢说什么。他却不同,有人在奏折中暗指他出身寒微粗

鄙无文,因此才敢大逆不道染指于你。也亏他能忍,竟然批了『朕当一日三省』发还。」看见那道奏折时,时庸无论

心中如何存疑,依然不得不承认,所谓人君气度,徐浩果然是有的。

「竟然有人……这么坏的?」长宜眉心深蹙。徐浩虽然不说,其实心里很在乎自己出身不好念书不够多,看到那种字

眼,心里—定很难过。

都是大叔和桑高那个不动谏臣秋毫的破规矩,弄得明明他是老大,却谁都轮得到骂。

「怎么?心疼了?」时庸促狭地问,心中暗道:心疼就回去好好爱惜人家,赖在这里不肯走,蒙思定那瘟神每日来得

比上朝还准时,厨师都要羞愧得请辞了!而金銮殿上那位虽然乍看起来理政如常,相处不是一两天,多少也品得出日

益加重的焦躁。

长宜楞了一下,嘴角有些飘忽地掀起。「我心不心疼,无关大局。」

「册立嫔妃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孤单作战力排众议——你真的不如他来得在乎。」时庸口气里,已有些谴责的味道

「我在乎的。以前的徐浩确实喜欢得不得了,现在比喜欢还喜欢呢。」长宜说着微微别开头,不欲接触对方调侃目光

。「老太婆——哦,就是我娘,活着的时候,总是唠叨着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他若终要成家生子,我不愿哪个

或者哪些女人的不幸,是因我而起。」,

「所以你选择退让?这不合你的性格。我以为你会直接命令他不准娶妻不准立妃。」纵使退让,也是因为认定皇帝心

中只有他,那个可怜的男人,给了他何等自信。

「我何尝不想……何尝不想?」长宜—边喃喃,一边弯腰拾起粒小石子,扬手抛进湖中,呆呆看着涟漪一圈圈扩散,

最后归于平静。「如果和我在一起要失去一切,你认为他愿意吗?」

时庸一愕。「包括江山社稷?」

「当然。」长宜懒散倚着栏杆,不看他一眼。

「许我说实话?」时庸奇怪目己竟没将他的问话当作笑谈。

长宜颔首。「说实话。」

时庸侧头沉吟良久,终于道:「很难。」

「我也这么觉得。」长宜有些勉强地扯开笑,「你呢?换作是你。」

「为你?」时庸此时的表情与思定吃到很难吃饭菜的时候完全一致。

长宜扁扁嘴。「我就这么糟糕吗?」

时庸浑不怕死地坦率直言:「你除了做菜以外,没什么地方值得倾慕的吧。」徐浩那才叫瞎了眼。

「好吧,把我换成你心爱之人。」长宜闷闷不乐地退让。

「心爱之人啊……」时庸似乎想起了什么事,眼神幽远,「我大概,什么都肯放弃,什么都会去做,就算被打入地狱

永不超生,也要拖着对方一起。」

语气淡淡,长宜却知道他十足认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缓缓道:「我们真像。」

时庸摇摇头,含笑不语。长宜也不再说话,径自眺望远处高山出神。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时庸清清喉咙,出声道:「感觉好吗?」

「什么?」

他凑到长宜耳边,悄悄道:「你是承受的一方吧?感觉怎么样?」

「你有兴趣?要不要试试看?」长宜只要一慌乱,就会用夸张的手段掩饰,此次也不例外。配着自以为挑逗的声音,

他换了个坐姿,软软朝对方那边靠去。

二人几乎粘在一起,时庸静静的看他半晌,叹息道:「我终究不能理解你家那位的眼光。」

「他眼光好得很!信不信我一只手就能把你弄到欲仙欲死?」长宜说完,还重重推了记他胸口。

「哈!是哭爹叫娘吧?」时庸嗤之以鼻。

早被枕边人不实称赞惯坏的人,怎能忍受如此质疑。长宜不甘心地咬着嘴唇,蹲下身,果真伸手,十分俐落地探进时

庸长袍下摆。

「喂喂喂!你玩真的?!」

时庸惊得跳起,他虽爱玩,此人背后的庞然大物,可是打死也惹不起。

想到这里,他拔腿就要逃走。

「你们当我死了吗?」时庸背后,响起地狱传来的、那个「庞然大物」的声音。

明显在行「苟且之事」的二人僵住。

「你怎么来了?」长宜看到他有些高兴,又有些涩然,手也忘了拿开。

「有人空床卧听南窗雨,难免碧海青天夜夜心。」不理皇帝狠狠瞪视,时庸依旧痞痞地笑,眼睛一亮,非常挑衅地隔

着衣衫,把长宜的手牵引到更深处。

长宜如烫到般缩手,跳了起来跃开,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谁要摸你的东西!」

「咦?不是你自己说要试试看的?这会来了外人坏咱俩好事,大不了请他出去嘛。」时庸长臂一探,把长宜锁进怀中

,瞄了头顶冒烟的徐浩一眼,作势就要亲下去。

下一刻他已经被踹进湖中,由于忙着在刺骨湖水中踢腾,自然无缘观赏到皇帝黑着脸,将不住挣扎的凤凰君打横扛走

的景象。

无视宫人们的惊骇,徐浩一路把长宜扛回寝宫。初时的反抗过后,长宜一直沈默,这种反应非但没有让徐浩消气,反

而怒火更炽。

「你搞什么鬼?」重重将人掼到床上,半个身子随之压下去逼问,「侍中府就那么好,让你待了半个多月都不想着回

来?」

「并没什么,主人好客又与我投契,不知不觉就多待了。」长宜黑睁睁的双眼平静直视他,像是母亲在容忍顽皮的孩

子。

「是吗?果真是出身高门望族的人和你谈得来吧?果真是时庸文韬武略又风趣健谈,不像我一介山野村夫,不能把你

伺候周到吧?」

尖锐的言辞让长宜沉下脸。「别人那里受的气,不要撒到我头上。」

「哈,连这等政务机要,他也毫不避讳地对你说了吗?不愧是投契的二人啊!」徐浩嘲讽的神情瞬间转为峻急,死死

扼住长宜肩膀,「你和他做了什么?」

「你想到哪里去了?」长宜强忍着痛,给他一个白眼,「我和他能做什么?」

长宜越是轻描淡写,徐浩越是生气。「别打马虎眼!大白天的都能在水榭调情,你说我还能怎么想?」他回头非办顾

时庸一个秽乱宫闱——不对,欺君罔上不可!满门抄斩,满门抄斩!

「你在耍什么脾气?不可能的事情还一直说一直说,烦不烦啊?」长宜如对待宠物一般,拍了拍徐浩的头,「我饿了

,你要吃饭不?」

徐浩一把挥开他的手。

「我不饿!」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饭?「你先说清楚,背着我和他搞了什么玩意儿?」

长宜这下也来了气。「我又不是你的东西,和他搞什么需要你来说三道四?这么在意的话,就当我和他在床上大战三

百回合又转战客厅厨房花园,淫书上有的没有的姿势,全部都试了个遍,他手段比你好多了,搞得我欲仙欲死欲罢不

能。这不,现在还腰酸背痛不良于行,多亏你一路把我扛回来,不然真怕走不动路——」

「闭嘴!」徐浩听不下去,厉声喝断,「你撒谎!」

「说我们有事的是你,我按着你的意思老实招供,又变成撒谎,你到底想怎样?」他以为自己几岁啊?就算刚认识的

时候也是小大人一个,才没现在这般任性。

徐浩抿抿嘴。「我要查验。」

「什么?」长宜饶有兴味地歪头看他。

徐浩一张脸涨得血红,几乎是用吼的道:「把衣服脱了,我要查验!」

长宜捂住嘴,打了个秀气的呵欠,凉凉地道:「是你要查验,干嘛我自己脱衣服?被他折腾的劲儿还没缓过来呢,没

力气,你要脱自己来。」

徐浩恶狠狠的目光像是要把他拆吃入腹一般,手上也丝毫不闲着,只听「嘶」的一声,长宜衣襟大开。

「你真是——」长宜正要怪他鲁莽,转念一想还不如直接去跟思定告状,说他不珍惜衣物随便毁坏,那小气鬼一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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