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by暗夜行路

在胳膊上,眉头有些微微皱着,但是,睡得很香甜.身子蜷着,显出细细的腰身.
[为什么,那么固执? 在坚持什么?还是,跟我作对?!]
锦户亮对着他,轻轻问出.
龟梨和也,却沉浸在一个雅也的恶梦中.那里,满身是伤的雅也,冲着他喊[和也!快跑!]
7
龟梨醒来的时候，锦户亮已经不在了。他想等雅也来，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许他可以帮他，就像当初哥哥全力帮
自己一样。
等在那里，直到有钥匙声传来。站起身看着门口，雅也进来的时候，像一个贼。他直奔桌子上的钱，龟梨叫[雅也,告诉
我,出了什么事情?]
雅也吓了一跳,但又似乎知道会看到他.皱了一下眉头说
[那里弄到这么多钱?]
[出了什么事?] 龟梨执扭地问.
[和也.听我说.什么也不要问.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会和你联系的.没事的.]
说罢,他把钞票塞进自己的衣服内侧,开门要出去. 龟梨一下抓住他
[雅也,不可以这么走,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我们想办法!]
[没有办法的!] 龟梨雅也甩开他,开门便走.
想要抓住哥哥. 心脏却叫嚣起来.抓住前胸的衣服.身体也随着跪在地上.
[和也!]这个动作阻止了雅也的离开[怎么了? 难道又发作了?]
龟梨的手故意向下移到了肚子的位置
[大概吃坏了东西, 肚子痛.]
雅也松口气地笑[不要乱吃东西啊.]
[我知道了.]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雅也. 不要出事啊.]
[我知道.]雅也将他扶进屋子里.[我真的要走了. ]
[雅也] 龟梨拉着离开的哥哥.
[会联络你的.如果欠了人家的钱,就告诉他我回来会还的!] 雅也这次真的关了门走掉了.
肆虐的阵痛,让和也蜷着身体.
啊.
难道,它,真的又回来了吗.
不要啊.不要.
门是被人踢开的, 赤西站在门口,看到屋子里睡在床上的龟梨.
动作立刻放慢,慢慢走过来,龟梨闭着眼睛,身体是侧卧的.
[喂!]小声地叫起来.
龟梨没有反应,还在睡着.
[为了睡觉旷工的人不是太可恶了吗?] 赤西像是自言自语.然后四周看了看.从冰箱里拿出饮料,喝了起来.坐了好久,肚
子有些饿了.泡面被他翻找出来,坐在地板上等着泡面的泡开的时候, 看着熟睡的龟梨, 咧了一下嘴巴. [睡着的时候,倒
是有点可爱]
赤西开始吃起泡面来.
[喂……]后面传来一个声音.赤西回头看见小龟支着身子看他.
[干吗.]转回头一边吃一边问.
[你那是在干吗? ] 小龟问[这里好像是我家吧.你跑过来,太让人困扰了吧?]
[怎么会有那么回事呢.]赤西吸流着面条[过来看你一下,是份心意吧?]
[你哪里有看我的样子?]
[说起来]赤西放下筷子,转头走向床边[你选择在这里睡觉而不去上班,不是更让人困扰吗?]
龟梨仰在床上.
赤西假装伸手过去[难道你要骗我生病发烧吗? 啊!真的在发烧啊?]
[哪里啊.]龟梨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居然很烫.
[最讨厌没事乱生病的人了!] 赤西很不爽地说.
[讨厌地话,就离开好了.] 龟梨若无其事地说.
赤西关了门出去了.
这种BAGA, 难道专门上门吃喝的吗? 龟梨没有力气地仰在床上.
再再次昏昏欲睡的时候,门再度被踢开.这次龟梨被惊醒. 居然又看到了赤西.
瓶子里倒出水,将药片放在手里,递了过来
[讨厌鬼!吃药!]
龟梨抬头看他.
[看什么看.快点吃药! 不然,又要找借口不去上班!讨厌死了!]
将药吃下去的时候, 居然被水呛到,咳嗽起来, 赤西上来不情愿地拍着他的后背. 不爽地表情跃然脸上.
龟梨却突然感觉很温暖.
嘴里低低说[BAGA]
龟梨是让赤西离开的,赤西也答应下来. 而第二天一早,龟梨醒来的时候,居然发现赤西躺在他旁边,还占据着他一大半的
被子.
[喂!] 任他睡得再香甜,也要把他弄醒.
[干吗?] 赤西揉着睡眼惺忪得眼睛,弄清楚状况后,突然从床上窜下去.[你干吗把我拉到床上睡?]
龟梨满脸黑线
[是你自己上来的吧,还抢了我的被子盖?]
[哪有这种事?我明明是要离开的.我还约了可爱的原子呢.呀,原子.我忘了约了原子了.] 连滚带爬地抓到自己的包,然后
拿出手机,拨打起来,对着手机笑眯眯地说[原子啊,真是对不起.昨天突然有了急事.那个,爸爸!啊,爸爸病了,所以必须要
照顾他. 让你等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啊!呵呵呵呵……]
挂了手机,赤西松了口气.
龟梨在床上说[那么,今天起,开始叫我爸爸吧?]
和赤西一起买了面包,在地铁上吃,然后去上班.低头吃的时候,赤西突然故意用手轻轻碰了一下龟梨的额头.感觉没有昨
天那么烫.然后若无其事地吃了一口面包.
[原子真是好可爱啊.一点没有生气呢.这么可爱的姑娘,一定不可以放过.]
[那么,今晚约她上床吧.]
[你说什么?]
[上床啊.]
[开什么玩笑啊.]
[哪里是玩笑.不是很多次去宾馆开房间吗.认为自己很性感吧?]
[哪里有很多次.性感吗,倒是可以这么说.]
[真是BAGA]
[你找死吗?]
龟梨开始专心吃面包.不再理他.赤西在一旁抓狂.
龟梨在一旁帮客人吹头发, 感觉很安心呢.昨天,因为他又一次不在,有些不安心呢.
吃饭的时候,龟梨吃的有些慢.赤西问[身体没有问题吗?]
[啊.]
[那还不快点吃!有时间偷懒吗!]他又恶狠狠地说.
刚刚吃过饭,赤西正在拿着发型书和龟梨说着发型地事情.店长跑过来,刚要说话,就看到他后面出现了锦户亮.赤西的脸
色立刻变了.
锦户对着龟梨说[今天身体不舒服呢.]
龟梨看着他,非常配合[那么,请到那边.]
[喂!]赤西生气起来.[现在你是我的助手.]
锦户亮得意地笑了一下,递给龟梨一个手机[不可能总让我跑过来.接到我电话地话,就按我说地地址去吧.]
赤西把目光转向龟梨.居然见他把手机接了过来.
8
龟梨的手指总会传来一种莫明的气息,让锦户平静和安心.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甚至第一次见到他,就不由自主地注意
.别人对他地占有,他都要想尽办法抢夺.他不能允许他和别人亲近,他越不能放弃的东西,他越希望他放弃.这是多么可怕
而莫名其妙的东西啊.
睁开眼睛,龟梨在一丝不苟地做着按摩.这一次,进入的是高级的按摩房, 看不到赤西那种想也想象得到得恨恨目光.
他有点微微喘息,看上他白皙的脸,有丝丝汗迹.他的喘息有些不正常的.手指,今天也格外的冷.
[龟梨.]
[哦?]
[你在发抖么?]
[没有.]
[为什么手指间在颤抖?]
[对不起,会注意的.]
锦户亮扬起手,想摸一下他的额头. 而龟梨却突然矮下身体,手抓着胸前的衣服,眉毛拧在一起,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痛苦.
[你怎么了?]锦户坐了起来.龟梨靠着按摩椅,脸上是无尽的虚汗,甚至说不出一句话.
紧张地扶着他,看着他紧紧揪着前胸的手,他拼命咬着的牙齿.锦户亮抱起他,他好轻啊.
[去医院吧.]
[不.]龟梨却抓着他的衣服[不要出去……我很快会好的]
[不可以]
[求…..你]龟梨对着他艰难地求情.[求……你]
[难道要死吗?]
[不会死的……没事的……放我……下来……]
锦户在犹豫.
[求你.]龟梨继续吐出恳求.
锦户终于把他放在刚刚自己躺过的躺椅上,龟梨却没有像他那么平整地躺着,而且蜷着……蜷着…..
时间过去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龟梨的身体慢慢舒展开了.可是,他的心情,再也无法轻松.终于确认,那可怕的心脏病再度
回来了.那让雅也不得不去做牛郎才可以付钱看病的心脏病回来了.那让他再也不可以打棒球的心脏病……回来了.
一只手突然给龟梨按摩起来,在他的头,他的肩,他的脖子.猛然回头,那双手的主人,居然是,锦户亮.
[过去了么?]锦户问.
[嗯.没事的.]龟梨要坐起来.
[是心脏有问题吗?]锦户亮把他按下.
龟梨一动不动.是……心脏的问题吧.
[为什么不可以出去?]锦户继续问.
[停下……不要给我按摩啊.]
锦户像没有听到他说话[为什么,不可以出去?]
[不想……离开这里啊.]
[为什么?]
龟梨不想说话,锦户依旧执扭地说[不告诉我的话,让店长带你去看病吧.]
[因为,这里有爸爸的味道.]
[哎?]
[是爸爸的味道.]
锦户呆了一下,手也停滞了一些.爸爸的味道,是那么重要吗?
[想留在这里,是因为,爸爸的味道,而不是别的吗?]
龟梨楞了一下,耳边忽然回旋的话:喂!想偷懒吗?想烧焦客人头发吗?不知道要这样打理的吗?
[啊.] 最终,这样的答着.
似乎松了一口气呢.锦户说[我知道了.]
和龟梨走出去,是10分钟以后的事. 锦户对着店长说[今天,会带他离开一下.你没有问题.]
[当然没有问题.]店长陪笑说.
[不行!]赤西果然蹿出来,对着龟梨[你是我的助手,难道忘了吗?!]他情不自禁地抓着龟梨的手臂.
[放手啊,仁!] 龟梨挡开他的手.
赤西呆了一下,他叫我仁吗.
[明天,会回来上班的,做你的助手.]龟梨说[不会放弃那个梦想的.做爸爸一样发型师的梦想.]
仁看着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却带着不该有的忧郁,那微皱的眉头让他不能再任性.是不想他离开吧?不希望他这样被锦户
带走吧.希望他仍旧能像上次一样留在自己身边吧?
[龟……梨……]
居然看到他的笑.
[那么,明天见吧.]
龟梨随着亮一起走了出去,上了他的车,只是开出不远,车子就停了下来.
[谢谢.]龟梨对着锦户说.
锦户皱了一下眉头,龟梨开了车门要出去.锦户突然说[我认识很好的心脏医生]
[风间医生也很不错的.]龟梨冲他点了一下头.开了门走了出去.
锦户看着倒后镜里龟梨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阵阵异样升起来.说起来,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呢.
手机响了起来.
[少爷,快回来吧,枫少爷回来了.]
再次伸头出去看着消失在风中的龟梨,车子飞驰回家.
豪华房间里的锦户淳正满脸严肃地和锦户枫对视,严厉的声音传来
[惹上这种事情,还有脸跑回来吗?]
锦户枫摆弄着手上的戒指[是老头子你叫我回来的吧?]
[在外面的为非作歹该停止了!]
[老头子你歇歇吧,你那种老一套早就过时了.这个时代,没有势力的话,迟早会被淘汰!] 锦户枫毫不在意地说.
[混蛋!]
锦户枫轻笑一下.
锦户亮慢慢走进去.
两个人抬头看他,然后生硬地停止了刚才的对话.
[你又跑到哪里去了?]锦户淳开始转接他的愤怒[要做锦户财团社长的话,不是要开始好好用心才对吗?]
锦户亮看看爸爸,又看看哥哥.然后说
[你们的话题还没结束之前,不要把我加进来吧.]
然后,他向楼上走去.
那种哥哥,依仗锦户财团的势力,却组织了某个类似黑社会的组织,虽然足以掩人耳目,却让他这个锦户家的一份子很容易
探知. 不过,这种头痛的事情,还是让他们两个自己去摆平吧.
贵重音响里放出摇滚乐曲.锦户亮带着耳机被重金属音乐缠绕.却丝毫不能融入其中.
在喧闹的头脑里.有那么一块纯洁的地方,缓缓出现一个影子:纤瘦,雪白,细长的眉,黑白分明的眼睛,高高的小巧鼻子,倔
强的嘴唇.
龟梨和也.
你到底怎么走进那个地方?
告诉我.
扣上扣子,龟梨慢慢坐起来.风间有些严肃地看着他.从他的表情,龟梨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多久了?]风间问.
[一个月]
[要开始吃药.]
[是.]
[发作的时候,要及时吃药,然后,要定期到我这里检查.希望,可以控制.]
[不是答应过我们,不会再复发?]龟梨问.
风间说[上次的手术非常成功.复发的几率几乎是零.可是……]风间叹口气[也许,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和也,
不要太劳累,不要受什么刺激.也尽量不要生病.]
这些话,好久以前曾经听过.从来不想再听到它.
[答应过我的呀!] 龟梨的眼睛里畜满泪水[我也答应了爸爸妈妈不会再复发了呀!雅也搭上了他的幸福的呀!为什么会这
样!为什么!不是一切都白白付出了吗!不要啊!]
[和也.]风间将他拥进怀抱.[答应你,我会尽力的.也答应我,不要放弃!]
[求求你!]龟梨仰起脸,泪水顺着脸滑下[治好我吧!治好……我吧.]
爸爸妈妈卖掉理发店,拿钱回来的路上,被歹徒夺去了性命.
雅也为了凑够基本费用,去做了牛郎.
那个时候,什么也不可以做,只是,看着家里的人付出一切.想要放弃生命,可那生命不再是他的了.
以为,那一切不幸换回的健康,如今,这么轻易的就失去了.那么当初的意义是什么啊.是什么……啊?
卧在床上,天气是阴沉的.太阳,都不肯出来了吗?
[龟梨~~~]
[龟梨和也~~~~]
来自楼下的呼喊,打开窗,看到手里举了两个面包的赤西.看他探出的脑袋,他说
[下来.要上班了.]
刹那间,那冷冰冰的身体,涌入了什么让人发暖的东西.
[ba……ga……]
将药瓶塞进包里,对着镜子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代表勇气的笑容
走下楼去.赤西仁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看到龟梨奔上来,表情不爽地说
[真是的!难道你在化妆吗!这个样子,化妆也是丑的吧!]
龟梨从他手里拿过面包.对着咬了一口.
[喂!那是我的午餐!]
龟梨自顾超前走去.
赤西仁追上去[喂,没有说给你吃啊……]
似乎有丝亮光呢,太阳要出来了吗?看着那试着穿破乌云的太阳光芒.龟梨喊
[加油啊!龟梨和也!]
☆☆☆暗夜行路于2005-12-27 15:01:39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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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赤西仁明显发现龟梨和也的气色不是很好。他已经很白了，可是，这些日子，他白得透明起来。他以前总喜欢说他丑，
可是，这些日子，分明再也说不出口。看着龟梨的时候，会情不自禁地觉得，龟梨的五官有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足可
以吸引任何人透过那透明肌肤探询那里面的气息。不，不止是五官，他的全部，任何动作，任何表情。
赤西常常看着龟梨走神。
他还是太瘦了啊，
他的腰为什么那么细，
他的发型在别人头上，也会这么随意的美丽吗
他的眼睛里是什么啊？以前他的眼睛是这样吗？怎么不觉得？
他吃东西为什么这么慢啊，是不是不喜欢吃那些寿司？自己得手艺还是太差了吧
他又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每天都会有不见的时候？要怎么才能把他锁在自己视线之内？
该死的，锦户混蛋又把他叫去了吗？叫他去他就去吗？我吼叫都不可以吗？
他家的屋子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开灯？难道还在锦户那里吗。
气啊。
站在龟梨家不远处，忘了是几点钟了。电话想起来的时候，几乎都懒得去接了。
但是它还在顽强地响着，接起来，那里面出现一个温柔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