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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之春 第二部 冰结之夏上——by阿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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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男人的喘息会越来越急遽,事实却相反,男人沉默起来,掌心下的双眉拢起……

在摆动到第五六下时,男人抓紧他的腰,让他停下来。

他松开双手,温柔地直视阿心,彷佛阿心是撒娇的小孩子「……怎么了?」

同时感到体内的,阿心的欲望稍稍萎靡了。

男人倔强的嘴唇抿成直线,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就这样对视了大概十秒吧……「你到底是怎样了,我现在跟你有他妈的心灵感应吗?」

要是他表现得不好就说啊,要他立即滚下来的话就说啊!!(事实上,他很乐意滚下来)

还是说男人已经使出了隔空传音,只是他接收不良?

「脚。」

在他的“淫威”之下,男人万般不情愿地开口。

还任性到只说了一个字,彷佛他坐在他身上是为了玩拼字游戏。

「脚怎样了?」

这男人…怎说呢?

如果他不是对这男人一见钟情,他早找人去揍到他肋骨全断了。

「……痛。」

男人似很生气又似受了委屈,唇抿起来。

没有间断过的床铺吱嘎声,突然中止,小砖屋静得像海底。

他坐在男人身上,与他对望,像坐着一块椅垫看电视。

陆皑想,刚刚他抱阿心时有顾及伤势,因此有抓着固定阿心的脚踝。

而现在用骑乘的姿态做,要不摇到小腿是不可能的。

两人都没说话,对望了一世纪。小心心在他体内完全软掉了。

陆皑开始笑,他微笑、耸肩笑、幸福笑,直到男人怒吼要他滚下床。

果然是人在“做”、天在看!!

我当1号的时代来临了!!天父如来佛祖圣母玛利亚达文西爱因斯坦我爱你们!!

二十二、Rose without a thorn 上(圣诞快乐!!)

被世界遗弃不可怕

喜欢你有时还可怕

***

「当——」

像一只音叉趺落水中,扬起的清脆渐渐扩散,归于平静。

男人用食指按下键,收回来时抹出一道白——

尘封的钢琴,黑白键上都是尘埃。

「啊啊,想不到这里会收了部钢琴啊!!不过款式已经很旧了……」

男人彷佛说给他听,又似是自言自语,向着这古老物件碎碎念着。

扬起来的尘埃让他不舒服,他皱皱鼻子,深吸一口烟这次用鼻子呼出「别动它。」

他妈的几吨厚的尘都给翻起来了。

男人彷若妄闻,拿起盖着钢琴的挡尘布(上面他妈的都是尘),翻去底面便随便地抹着排键。

一抹,可好,他眼睁睁看着整排尘埃巨浪向他涌来!!

「他妈的我去了北京吗!?」

男人这才转过来,双手握着轮椅的扶手「你退后一点。」

然后把他推离钢琴,他将夹着烟的手拉开,免得不小心烫到这个蠢蛋。

轮椅滚动了半米,男人低下来的脸离他的不够半寸——他突然觉得那鼻梁很诱人。

他仰起头,舔了舔那鼻梁。

男人没太大反应,只是眯起眼,很乐地笑着耸了耸肩。彷佛被小猫舔脸。

然后他微张开唇,再仰高点,咬下男人的鼻尖……

「喂喂!!你是晚饭没吃饱吗?」

彷佛他突变为危险野兽,男人立竿见影地退后两步。

啧,这次倒是闪得很快。

陆皑摸摸鼻尖,松手,那里浮出淡淡的齿印。

这样也不错。侧侧头,他想。

似乎学听明了,知道抱怨也没用。

男人转过身去,牛仔裤有一管摺高了,露出绷着绷带的脚踝。这样的背影看起来非常年轻。

「你知道吗?我有学钢琴,不过都是十多岁的事了……不知道现在还记不记得。」

他不置可否,心想:那有一个富家子弟闲来没事不是玩养不活人的乐器。

「如果你不懂弹琴只因为手痒而去动那部他妈的集尘箱,我会让你不止脚残。」

「你说的对,心哥。」男人转头看他,挑了挑眉——

表情很明显在说,现在脚残的不就是你吗?

男人仔细地抹了好一阵子(彷佛他们要在这住一辈子),让铺了尘的按键变白。

然后搬出了底下的深红皮革座椅,又抹了一会儿。

他微侧过脸,打了个呵欠。男人注意到他这动作,就走过来,把他推过去。

男人坐在皮革椅上,弯腰,打算把他抱上去。

「别咬我喔。」边这样劝告着,边有点费劲地提起他的膝盖「我真的会把你摔下去。」

他抱住男人的颈项。

男人忽然变成喜欢拥抱的小孩子,抱着膝盖的手抽起,就这样反抱他。

他们没有说话、没有质问,以这姿势拥抱。男人微调整了姿势,把脸埋在他的颈窝。

原来不止脑袋,这男人的体温也像婴儿般,他有点想睡了。吃饱想睡。

抱了好一会儿,他闭上眼睛,听到耳边的声音

「你今天好乖,吓到我了。」然后手臂微微收紧,男人磨蹭他两下。

弯下腰才能拥抱绝不舒服,男人毫无怨言,而且抱到爱不释手。完全忘了刚刚有被咬。

原来他不讨厌拥抱,他想。

这抱枕真合用,让他乖吧,当一会儿他妈的乖宝宝拿白兔印章。

他都快睡着了,男人才记起了八百年前的目的,把他抱上椅子。

他怎样也不要靠上这他妈的集尘箱继续睡,于是勉强维持清醒。

男人随便敲了几个键试音,在寂静小屋发出极响的声,指头彷佛蜻蜓点水。

「太久没有调过,音跑掉了。」

男人摊开双手,按在琴键上,有点音乐家的架势。

然后食指先压下,随即十指都动了,快速地敲出片段的曲子。

停下,思考了一会儿,再从头开始敲动……

曲调就在十指间流泻而出,荡入空气中。

「我有点忘记了……」

虽然带些苦恼地说,即没有停下舞动。

手指似因为弹琴这动作而拉长了,显得吸引。认真专注的男人也很迷人。

他看着那灵活的手指有点出神……

陆皑唤回他的思绪「你可以替我按那个键吗?」

他伸出手指,有点不确定地敲了敲。

男人说「再旁边那个。」

他照办,敲出来的音色跟男人所弹的曲调有一刹重叠了,似两支音叉的撞击。

「听我的拍子敲,别放手。」

他听着男人的曲调,拍子简单,不难抓。

他们开始了基本的合奏,配合得天衣无缝。

男人微笑起来,接下来的演奏,嘴角始终都噙着一抹笑意。那是轻快又优美的旋律。

总觉得这男人可以弹更高段的曲子,但他为了四手联弹所以才……

他想,如果有谁站在他们身后,他们的背影一定很蠢。

然后更蠢的来了——

在接近尾声之际,男人将头颅靠在他肩膀,双手仍然流畅地动着。

几乎与开头一样的旋律,倒转弹了一次,尾声——「当——」

男人的无名指压下最后一个键,久久,才放开。

男人的头发骚痒他的颈,而他竟没有把这男人推下地再踹上两脚。

他听到那钢琴家说「呐,我教你弹琴吧?」

他侧侧头,以这样的角度,只看得见男人的额头跟眼睫,看不见眼睛没法介定是否开玩笑。

大概,被妓女遗弃、在贫民区出生的孩子最不需要就是学琴了。他把钢琴卖掉还比较实际。

他没有回答,好一阵子,陆皑疑惑地抬眼看他。

然后他的右手被执起,检视古董民物般被翻弄着「很漂亮的手啊,只用来握枪太浪费了吧。」

他们把视线集中在那只摊开的手上。

掌心、手指跟手腕都有新旧伤口。这样的手有什么好看?这男人总懂看出其中奥妙。

被烟头烫伤的伤痕,清晰可见。

清晰得一如陆皑肩膀上的枪伤。他们知道那些疤痕背后的所有故事。

身旁人凝视了掌心好一会儿,他知道这双鱼座想做什么。

而男人的确做了——把手拉近自己,亲吻他的掌心,唇瓣柔软而温暖。

他只要稍稍收拢五指,就能握住男人的头颅,真正把他的生死操弄于手心了。

这感觉很好。

「是那件事吧?纵火,然后被拷问。」

男人亲吻他的姿态、那张侧脸像膜拜信仰般虔诚「虽然这样想很变态,但我满高兴你身上有纪录那件事的疤痕,我能在

那儿看见自己。」

这男人说话他妈的太肉麻了。

阿心浑身都结实地起了鸡皮疙瘩,他半秒侧过脸去,怕自己会朝那张花痴脸挥一拳!!

虽然,他有时静静地看着手心,也能从那儿看见这男人——

他永远记得这他妈的混蛋怎样害他被毒打。

男人伸手,滑进他的手心,然后十指紧扣。

手指与手指的磨擦带起酥麻痒意。

他差点以为这男人暗示他们在这里、钢琴上做爱,但男人直起身子,拉了拉交握的手「好了,到你了。」

「什么?」

「到你了,挨在我的肩上啊。」

「干,我他妈的为什么要挨在你肩上?」

「因为我刚刚对你这样做了,现在轮到你。」

「我没有要求过你挨过来吧?」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开口我也知道你想我贴过来,刚刚的气氛一定得这样做啊!!」

「妈的,你根本是烂电视剧看太多。」如果乖巧地向他撒娇一下可能也会做,现在?不可能。

「即使这样,我刚刚已经够像个他妈的愚蠢女主角了!!现在到你了……」

为什么他们独处超过十分钟就会开始吵架啊!?

才吵到剑拔弩张,铁皮门却发出声响,被某人在外头猛拉。

数秒后,铰位生锈的铁门才被拉开,哈雷探进头来「Fuck!!Where the hell you are!?」

「你知道我找了你们多久吗!?妈的,你们躲在这儿干足十二小时当渡蜜月啊!?」

他没说话,陆皑心不甘情不愿地晾出一句「怎了?」

本来气在头上的哈雷像被泼了一桶冷水,欲言又止「……公主。」

他握着一部手机,萤幕显示通话中。

哈雷看了看他,觉得只叫陆皑不太好吧,于是补上「阿心公主我不管你们那一个,快把电话接过去吧!!天杀的,我对

安慰就是不在行啊。」

萤幕显示着一个名字——

CO CO

他伸出手来。

男人却比他更快,把手机接去,然后走出弃屋外。

*垃圾

卢巧音

曲∶陈辉阳

词∶黄伟文

编∶陈辉阳/TED LO

二十二、Rose without a thorn 下

两天前

「……哎呀,我说昨晚你们玩得可真尽兴啊,公主都爽到笑出来了,笑声隔九条街都听得见啊!!」

男人高高晾着二郎腿,手中把玩着一颗粉橘色的药锭,抛高、又抛低的「明明只是抗·生·素啊!!」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身边的陆公主就一个箭步扑上前,把那颗半空中的药丸抢过去。

奇怪,这只东西的视力何时变得那么好了。

把手心摊开,陆皑瞪着那颗药丸瞪得像看见怪物,上头的确有排细细的英文字。

「抗生素!?你昨晚塞给我的竟然是抗生素!?你不是说这是迷奸水的药丸版吗!?」

陆皑气得跳脚,看上去随时像火箭般升上火星。

原来是这样喔,这家伙以为昨晚对他下了春药了。

哈雷啧啧有声地摇着手指头,理直气壮道「我的意思明明是,情到浓时连抗生素都可以变春药吧!!你跟阿心一看上去

就是很欠干,管他什么抗生素维他命C还是迷奸水都不是问题啦!!反正你们只是想要藉口好好干个三百会合吧?迷奸

水要改做药丸就不叫迷奸“水”啊,你好歹参透一下那个制造者的苦心嘛。」

紧紧握着药锭的陆皑一阵颤抖,额角青筋爆现——

「你才欠人干啊,93844!!」药丸直直飞出去,啪一声打在哈雷脸上「妈的,你这样欲求不满到要去偷听不会去租A片

!!」

难怪阿心昨晚连一丁点发情的迹象都不见,反而是他发情发到像头公狗!!

「你妈的你不要在那群小的面前叫我的number,97499!!这里那有录影机!?」

哈雷不知从那翻出一整罐抗生素,扭开瓶盖,哇啦一声全泼向陆皑!!

他们像死小鬼头般在那边嚷来叫去,药丸却是“对人不对事”地洒了他一头一身。

他举高手,把头上顶着的几颗药丸拿下来,啪一声掐成粉未「……你们他妈的给我住嘴。」

昨晚被一头公狗扑上来又舔又吻的受害者是他吧!?哈雷做双面间谍、那只姓陆的对他意图“下药”,他一句也还没抗

议,他们竟然在那边大小声起来了,还拿他妈的一堆药丸掷他。

「脚残的给我躺回床上就好,97500——!!」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转头向他吼,还激动得拍桌拍椅地吵。

脚残的给我躺回床上就好吗?很好啊,竟然敢命令他起来了(还在那群小的面前叫他的号码)。他浅吸一口气,从枕头

下拿出两把枪,快速地装嵌,手脚俐落。

喀啦一声,一组枪口对着一颗脑袋。

坐在床上,他侧头,透过准星看到两个男人的惊讶眼神「既然这么生气,我给你们脑袋开个洞通风吧?」

「……我只是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嘛,心哥你不要冲动!!我道歉、我道歉!!」

「……其实我也没有真的生哈雷的气!!反正啊…我不是真的很想要抱你,被抱还比较舒服呢!!心哥技巧好啊让我完

全不想下床啊,我是说真的!!我完全没有不满!!」

两人一同勾起假惺惺的笑,忽而又像好兄弟般抱在一团,勾颈搭肩。

……呵,对了,他都快忘了这两只家伙是那次暴动的“中枪难兄难弟”。

当天下午,医生替他打好石膏之后,哈雷跟熊仔不知从那搬来两张堆满灰尘的轮椅来。

边说着“这里还真是小叮当的百宝袋啊”,边打开那两张轮椅,尘暴飞了出来。

身边的男人自他打好石膏后,那副口水快流出来的表情就没有变过,像看见熊宝宝的少女般,下秒就扑上来把他抱住。

这下更是眨巴眨巴着眼,眼神写着“阿心你快坐上去试试看”吧。

明明已经斩钉截铁地说过不要了,却被熊仔他们扶着手臂,把他移过去。

……嘴巴上不说,其实一个二个趁他脚残了就把他当洋娃娃般耍来舞去,之前就塞颗假药丸给他,现在不知从那找来张

轮椅,存心要把他打造成废人。

咬牙切齿地怒吼着,熊仔他们彷佛聋掉了,只看着哈雷的份上起哄,乐得一个二个笑眯了眼。

坐在他妈的轮椅上就是矮了一截,头部只到男人的大腿,这感觉差透了。

「心哥你这样行动不方便啊,你也不想整天坐在床上吧?」

「医生说至少半个月才会好呢,这段时间就用轮椅代步吧!!」

「哈雷哥特意去翻这两张轮椅的呢,你看哈雷哥多关心你啊,心哥!!」

诸如此类的三姑六婆话没有停过,男人们包围着他。

嘴巴这样劝解,眼神却流露出笑意,连嘴角都歪向一边了……他频频拒绝着却没人要理会,换作平时,他早一枪轰掉他

们的头、把枪管塞进他们的嘴巴看他们还要怎笑,现在手上却连颗子弹都没有。这一切一切,都是姓陆那个家伙害的,

如果他没有在枪战中推他下楼梯的话……

哈雷用力拍他的肩,问他为什么脸色臭得像大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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