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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苍茫 下——by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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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柔的指尖划过萧一意发际,无限怜惜,但萧一意已什么都不知了,嘴角淌着血,他只是轻咳。

秦玄羽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我早该知道,那又怎么可能!”

再无怜惜的秦玄羽一鼓作气贯穿了萧一意,再不胜折磨的萧一意狂喷鲜血晕了过去,半腔子血喷了秦玄羽一脸。

这样的结果冷然也没有料到,但他更没有料到的是自己竟会比秦玄羽还要狠心,想也没想,提起竹签一拔而出,用巨大的痛苦将萧一意从昏迷中唤了回来继续面对残酷的现实,又立即恢复了压住的姿式,向着再度不忍的秦玄羽嘎声怒吼:“你要原谅他了吗?忘了他是怎么骗你我的了吗?他骗得可是你我的真感情啊!你现在看到的,都是他肉体上的痛苦,可曾想过,我们所受的欺骗,可是强过这千倍百倍啊!”

秦玄羽不再犹豫,他的难过之情比起冷然来又怎会逊色半分?体内本存的凶残与冷然体内本存的冷漠一同挥发,疯狂律动起来,萧一意一口血尚未吐完,铺天盖地的疼痛又将他席卷了过去,无休止的残虐中,两人总有办法把他从昏迷的解脱中拉回来,本就残破的身体意识聚少离多,萧一意只求就此死掉才好。

也不知是第几次被弄醒,早已熟悉了这一过程的萧一意清楚地知道自己不会再醒来,虽然之前也想过可能要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但若果真如此,怕是到了阎王殿上也说不出口。

眼睛早已哭肿,不是他想哭,实在是被迫的生理反应,他最后望了望秦玄羽,终于有些不忍的他逐渐放缓了攻势,再看冷然,亘古的冷漠仍不散的愁去一样凝着,萧一意笑了:“欠你们的,我可还清了?”

这句话萧一意到底没问出口,嗓子已暗哑得说不出话,在意识游离之前,萧一意的感觉都变得清晰,他听得到两人的争执,看得到两人的纠半,但都已晚了,因为他很快就被最后的黑暗召了回去。

再醒时却在床上,冷然和秦玄羽都已不在,那在一旁为他煎药的,是美兮。

“你醒了?”美兮笑得盈盈,“我就说嘛,经我余美兮手里治过的,哪会死人。”她摇曳着过来掖掖萧一意被角:“不过,秦玄羽把你送来时还真是吓我一跳,兄弟俩都是一份要咽气的模样,到底是谁这么厉害要你们兄弟俩的命?”

昏迷前的种种潮水般涌来,回忆起一切的萧一意偏过头,泪就从紧闭的双眼中溢了出来:“干什么又要救我?”他猛捶胸口的伤口:“像冷然说的,死了多干净!既然连冷然和秦玄羽都那么恨我,我干什么还要活在这世上!”

这下子可吓坏了美兮,连忙上前扶住萧一意乱舞的手臂将不断撞击床板的头用力拥进怀里,抚拍着萧一意后背:“没事了,玉君,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自幼没受过什么抚慰的萧一意又想起了死去的母亲和钟离,千头万绪更是悉数涌了上来,紧紧抱着美兮嚎淘大哭:“冷然……冷然他恨我……连秦……秦玄羽都不……他要我死……死……就因为一次的欺骗,他就要把我们……我们过往的种种全部抹杀掉了……全部……全部啊……”

美兮长唉了一声,任由萧一意在她怀里哭光了力气,再轻轻把萧一意放回了被窝:“那你怨他们吗,津?”

萧一意轻轻摇了摇头:“怎么……怎么能怨,终究是我欠……欠他们良多……”

第 44 章

“喝一口吧,少主,就一口。”主鹰端着药碗,语气尽量放缓。

冷然不答,不动,双目死死盯着窗外残月一弯,死一样的颜色。

“少主,您多少进一点吧,饭不吃,药总是要喝的。”六鹰带着哭腔,眼泪都快下来了,“别这么糟贱自己,为了那恩将仇报的无痕郎君,不值当。”

冷然仍不答不动,窗外几颗残星摇摇欲坠。

“少主!”六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拨出腰后的短剑,顶在自己脖子上:“六鹰以命相求,求您进药!”

冷然闭了眼,将头别向里侧。

“少主,您自小最疼六鹰了。”六鹰嘶声吼道:“六鹰先您一步走了,到了那边接着侍候您!”

六鹰高举短剑,向着自己的脖颈,猛一使力,将及皮肉,一只石子飞来,打得他双手发麻,短剑“呛郎郎”掉落地上。

辛涵面色阴沉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气极败坏的头鹰,脚跟都没站稳,上去一脚就把六鹰踹翻:“他要死随他去,你跟着犯什么傻,嫌冰炎城死的人不够多吗?”他脚尖对着刚爬起来的六鹰下巴一勾,六鹰就地也翻了个跟斗:“忘了你的命是二鹰四鹰怎么保下来的了?你就这么死了,对得起他们吗?”

“可是少主他……”六鹰眼泪汪汪,委委屈屈地望向冷然,他仍一动不动,仿佛已是个死人一般。

辛涵脸色不善:“还是什么都不肯吃吗?”

坐在一旁的木长老慢慢摇了摇头,龙木棍向地上一击,深入地面二寸,重重“唉”了一声:“还是不肯——咱冰炎城,可不能再死人了呀。”

六鹰已在小小声抽泣,辛涵“吓”地一声大吼,“哭什么哭,哭能让你的慧星少主吃药吗?哭能复兴冰炎城吗?”

他一手夺过药碗,另一手扳过冷然的脸,把药碗毫不客气地放在他的唇前:“吃药!”

冷然也不挣扎,也不合作,与死人无异。

“吃药!我要你吃药,我要你活下去!”辛涵边叫边按着冷然腮帮子,掰开冷然的嘴,死命往里灌药,冷然无声挣扎着,推拒着辛涵的手不肯咽药,待到一碗药倒完,洒了一半,吐了一半,咽下的不及十分之一。

辛涵一手仍捏着冷然腮帮子,另一手向外一张:“再来一碗!”

如法炮制又一碗强灌下去,冷然喝得似乎多一点了。

反反复复灌了半个时辰,七八个药碗都见了底,冷然总算勉强服下了当天的量。

辛涵把冷然往床里一丢,任由冷然咳得满面通红:“我不管你是爱那个什么无痕郎君爱得要死,还是对冰炎城愧疚得要死,总之你至少得活到这月十五。”他已走到门口:“冰炎城有我在,一切制度就不能废!本月十五,你我二十五岁继任者一战,必须进行!”他微微侧了侧头:“你到时再死也不迟!”

他大踏步走了出去,背景刚直挺拔,每一步都很坚定!

屋内所有人,冰炎城仅存的精英,看着那令人心安的身景,心中都燃着不熄的希望:是的,冰炎城还有辛涵,还有我们,冰炎城怎么会亡!

“水……给我……水。”一声虚弱发自床上,冷然努力撑起上身,接过火长老递过的茶水,无力的手甚至端不稳那轻轻的茶杯,向着头鹰勉强一笑:“借……借个力。”

头鹰闪着泪花,扶住他的手,帮着他一点点咽下半碗,他抬起无血色的脸,对着一屋子期待目光:“有吃的么?我饿了……”

“有!”

不约而同的回答,半头银发的火长老已拄着拐杖出门去催了。

每个人脸上都焕发着欣喜的光。

是的,冰炎城不会亡,冰炎城还会复兴起来!

十五,月儿圆而满。

西山拗,这是冰炎城最后的据点。

连日的围追堵截令每个人都很疲惫,但大家今天精神都很好。

过了今晚,冰炎城一代新城主就会诞生!

有了新城主,似乎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似乎一切困难都不再是困难。

如此士气低沉的时期需要一点振奋人心的东西。

辛涵与冷然都已站在拗中央的空荡地上,贯日剑与袭月剑分别在手,熠熠反光。

两个人的眼睛都很有神,手都很稳。

无论哪一个成为城主都将是可以依靠的支柱。

几乎在同一刻,两个人飞扬而起,衣袂在风中烈烈作响。

袭月阴柔,贯日巧妙,身形交错,剑影闪动,一切都很完美!

忽然头鹰一声惊呼:“不好,有人偷袭!”

“退路也被封死了。”六鹰眼疾手快,刚见人影就触动机关,轰隆隆封住了一边拗口,把偷袭的敌人挡在了外面。

火长老早已一蹿而出,木长老一反身,龙木棍已在手:“六鹰,你带着五行侍护好两位少主,其他人跟我来,绝对不能让这帮杂种打扰到两位少主!”

各就各位,有序散开,冰炎城行动如风,无剑天快疾似电,龙虎之争在所难免,无剑天不依不饶,李秦玄羽首当其冲!

他手中再不是有几分儒雅气的判官笔,换成一把乌黑黑锃锃亮的乌鞘宝刀,血花是它的装饰,猛狼是它的免征!

他遇到的是一群最不要命的对手,他带领的是一群最善战的杀手,赶尽杀绝是他接到的命令,生擒辛涵是他的终极目标!

左拼右杀,他囊中的暗器例不虚发,冰炎城的高手一个个倒在他刀下,目的只在于缓冲势不可挡的他。

当他冲到西山拗中心,一场旷世决斗已经结束,满地是剑气摧折的黄叶,最后的结果不能不令他惊讶……

几乎在同一天,身在冰炎城,现在的无剑天病了许久的萧一意生命垂危。

美兮请来了师父江东杰,江东杰把过脉后摇着头走到桌前,提起笔斟酌了许久的方子。

见到师父出来,美兮赶快迎了上去,一见江东杰表情,美兮三魂丢了七魄,仍不肯死心:“怎么样了,师父?”

江东杰只是摇头,手里一张方子也没有,反倒指使美兮:“去,把我的‘解千愁’搬来。”

美兮与师父本就没大没小,气得一拳擂在江东杰肩膀:“都什么时候了还让他喝酒,你倒是开张方子啊。”

“方子?哼”江东杰苦笑:“我江东杰行医三十年,从未遇过如此难治的病人,萧一意他的身子实在太虚了,心肝脾肺肾没有一个没病的,治了这个就得伤了那个,偏他哪个也伤不得,这方子叫我如何下?我连补药都不敢开,怕他扛不住再补过去。更何况哀大莫过于心死,我再高明,能把他的心病治过来?别费力了美兮,各人各有各人的命,萧一意的命,只能这样了,你还是把我的‘解千愁’搬过来,让他最后舒坦舒坦吧。”

“不,我不信!”美兮大眼睛眨啊眨,睫毛弯弯:“我不信萧一意他那么多关都过去了,偏这一关过不了!”

江东杰知道美兮的性子,但他更知萧一意的病情,晓得说服不了美兮,他长叹一声走了过去,美兮拉住他的臂膀,堵在他面前:“师父!师父你说的这些我也晓得,可你一定还会有法子治他的对不对?”

“何必呢,美兮?”江东杰脸上是阅尽人事的沧桑:“你我都清楚他为何会凶多吉少,既然他都不愿再求生,必然这世上有他难以再忍的苦难,我们救了他,岂非是要他继续受苦,给他再添麻烦?”

“你错了师父!”美兮大声争辩:“自我们出生,麻烦就注定相伴,可只要我们肯去解决,就没有什么麻烦能够难得住我们!我们不可以逃避苦难,正如我们不可以放弃希望!我就不信我想往前走,前面会没有路!我就不信萧一意的麻烦不能够解决,我就不信萧一意他不能够好起来!”她重重跪了下去,飞扬的尘土中她变得无比圣洁:“师父,你救救他,我知道你一定能想出办法!”

江东杰看着他年轻的徒儿:或许,她是对的?或许,我真的老了?

“你当我不想救他么?”江东杰抬起头望向远方:“他也是我多年的酒友,是我故人的儿子,是我少数几个敬重的人之一,可救他,着实太难了。”

美兮向前膝行一步:“没关系,无论有多难,我余美兮发誓一定办到!”

“你发誓?你发誓顶个屁用?”江东杰气极反笑:“以他此时的境况,必得在七日内凑得诸多天下奇物,包括天山砺金派圣物百仞莲与苗疆沼泽土生的白榀兰,以高手内力催动炼炉两天一夜不能间断,炼成疗伤圣物九转还阳丹方才治得。可他现如今众叛亲离,哪里还会有人能为他做这些事情。”

美兮沉思良久,终于展颜一笑:“有了,师父,你只管去开保命的药,自有一人愿为他做这些事。”

她匆忙站起,裙裾上灰都未拂已然跑开,声音再传来已在数丈开外:“我这就去找他。”

时间是个奇怪的东西,总要与人的意愿对着干,你越是盼着它短些,它就越要走得慢些,你越要盼它长些,它便偏要行得快些。

秦玄羽征诗冰炎城余部,归来时美兮已守在他现在居住的贯日院门口两日。

秦玄羽下马时很得意,马后拉着一队冰炎城残部。

“美兮你来得正好。”秦玄羽从轿子里扶出辛涵:“快给我这新招的男宠治治伤。”

“治伤治伤治伤,我给他治伤,那谁来管萧一意呢?”美兮“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萧一意他就快死了!”

秦玄羽立即变得惊惶:“萧一意他怎么了?”

“萧一意他朝……朝不保……保夕,只等着这几味……几味药救……救命。”美兮抽抽噎噎取出江东杰开的药方,已被手心的汗捏得发湿:“要快,他那我们只能再……再坚持五……五天。”

秦玄羽劈手就夺了过来,一刀斩断马后的绳索,翻身上马,纸都没有展开,一溜烟已不见了踪迹。

美兮还在望着秦玄羽消失的方向发呆,辛涵已自已进了贯日院,脚步有些蹒跚。

“城主,不能去啊!”火长老脾气暴烈,下盘千斤坠的好功夫令拉他的马直在原地刨土,其他冰炎残部一样双目血红,嘶喊着不让辛涵进去,仿佛那贯日院现如今是阎王殿一样。

辛涵恍若未闻,走入贯日院依旧很坦然,如同那里还是他的寝宫一般。

冰炎残部的反抗很快就被镇压了下来,镣铐声响,不一刻就不能被带向了何处。

美兮还在望着秦玄羽消失的方向发呆:“全靠你了,秦玄羽。”

五日后,秦玄羽准时归来,一路累死了四匹大宛名驹,趁着江东杰备炉时稍作休息,又以内力催动炉内三昧真火——他如今早得古九寒百川汇海神功真传,回来的路上已吸干了几位冰炎高手的内力,再加上心细如发,内力循序渐进,有条不斋,章法不乱,两天一夜炉火绵绵不熄,开炉之时丹成香溢,他已汗流浃背,几近虚脱。

美兮万分小心地将九转还原丹化开来,撬开萧一意齿缝,捏着萧一意鼻子灌了下去,无论余美兮还是李秦玄羽,就连江东杰都捏着一把汗。

一个时辰过去了,萧一意没有丝毫好转的迹向。

古玥已忍不住嘤嘤哭泣,美兮一个巴掌甩过去:“你就知道哭,萧一意还没死呢!”

古玥毫不示弱,也一个巴掌还回去:“你不是自诩‘妙春手’吗,现在又怎么解释!”

两个女人怒目相向,恨不得都上手撕破对方的脸皮。

剑拔弩张的气氛中,秦玄羽缓缓走向萧一意,温驯地把头靠在萧一意胸膛:“哥,你又骗人。你说过永远不离开我的,你又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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