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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雕(风流天下 一)+ 番外篇——by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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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二字能够说清?
“你也该知道威胁我的后果是什么,我会让你后侮其及!”
萧仲玄冷笑两声,接了那酒囊,仰首欲将酒液一股脑全部倒入口中,耶律宣景却突然伸手过来将酒囊抢回,不待他开口
便道:“欸——别急,我要你与我共饮,而不是看你独酌——”
“好——我就与你共饮——记住,如果你敢伤他半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萧仲玄收了剑,缓缓席地坐了,牙关咬得
咯咯作响。
“仲玄,关于此事我一向相信你公私分明,我耶律宣景也非不识大体之人。战俘如何处置本该由军法决定,我自不会擅
自做出任何越轨之举。”耶律宣景边说边低垂下眼帘,掩去暗隐其中的精光。
世上苍生,生生相克,仲玄便是城府再深也注定算不过他这一次;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说展昭是他的死穴,那
一人便是他死也不会违背的!
***
夜半,北风卷地,发出幽幽低啸;冰雪满天,直欲将天地万物一同吞没,一团阴森寒戾之气隐隐自辽军北营之后的一处
山坳岩洞内透出。
步入岩洞通过一条狭窄到只可容纳一人的甬道,内部竟是一座千年寒冰筑成的牢狱!牢内坚壁高耸,光滑一片,令人插
翅难飞;角落处一座冰池,如此天气却仍未结冻,缓缓散发出阵阵白烟一般的寒雾,又为这座冰狱染上了一层飘忽诡橘
的恐怖——
……啐!才打了几鞭就昏死过去,老子还没有尽兴呢!哼!看这些汉狗如此没用,天下总有一天要属于我们大辽皇帝陛
下!
耳畔恍惚中听得牢内几名辽兵的讪笑,白玉堂勉强看向被绑在一旁全身浴血却自始至终未叫过半声之人,不禁急怒交加
,喉头一甜,又是一口血喷出——
眼见他们将那几枚铁爪自展昭身上硬扯了下来,才发现那物着实阴险狠毒到了极至,尖端竟带有倒勾,取下时连皮带肉
一并掀起,只留下数个狰狞的黑洞;血水溅在最近前的辽兵脸上,恍若刚食过人的鬼魅一般,看得人不寒而栗!
“可恶——你们这群辽贼!若真有本事就过来与白爷爷斗个你死我活!”
“玉堂——不要——”展昭紧紧咬住牙关强行逼自己保持住意识,双唇已被寒气浸得发紫,密密麻麻的汗珠却不断从额
上渗出。
“国家大义当前你我死不足惜——但还不到放弃的时候——”
“死?我这条命早已不止属于一人!生又如何,死又何惧? 只要你还未放弃,我便决不会比你先死!”
新伤旧伤加上刚刚那顿折磨,猫儿的内力恐怕已经耗损了大半;那几名辽兵偏又似乎得到了某人的授意一般将注意力全
放在了他的身上,此时已换了五六种酷刑毒法,若再继续下去,只怕连这牢中的寒气都难抵抗,如今惟有……
“辽贼!”
白玉堂吐掉口中的腥沫,唇边勾起一抹狠决的笑,转向那几名辽兵劈头盖脸便是一阵破口大骂,直引得他们暴跳如雷,
手中皮鞭、棍杖齐齐向他身上落下——
“玉堂!你!”
展昭在一瞬间已看出白玉堂的意图,气血猛然冲上头顶,情急之下本能地用力挣扎,道道绳索勒入本就皮开肉绽的身躯
,宛如凌迟之痛!但椎心的震痛却远比皮肉之苦更令人难以忍受——
明知他在代自己受苦,他却连身上的绳索都挣脱不得,这是他有生以来首次体会到何谓束手无策!
正在此时,冰狱之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几名辽兵不知发生了何事,连忙撇下了手中的刑具外出查探,尚来不及看
清眼前状况便冷不防迎面吹来一阵阴风,熄灭了岩璧上的火把。
为首之人忙喊了句“小心”,但为时己晚,只听“咚咚”几声,转眼间所有人都己被撂倒在地,惟剩被封了穴道一并带
到此处扣押的花飞宇。
“哼!凭你们也想困住我——”
花飞宇冷笑一声,从倒地之人身上摸出了火折子,重新点燃烛火步入冰狱之中,径直走上前去,不等二人有所反应就直
接出手点中了展昭的黑甜穴——
“猫儿!……花飞宇?你要如何?”
白玉堂见状怒目喝问,不顾周身千刀万剐般的剧痛疯了一般地想要拼命挣开那道道束缚,却终是徒劳,只能眼睁睁地看
着花飞宇漠然地挥剑斩断绳索,将展昭解下抗在肩上,片刻不停地走了出去。
“猫儿!该死!你要将他带去何处?!猫儿……”
撕心裂肺的呼喊久久回荡在冰狱之中,直到嗓子再也叫不出半点声音,心脏仿佛被人剜刨而出,滚烫的血滴滴落在冰层
之上,荫成一片触目惊心的鲜红——
***
耗到了三更头上,萧仲玄的最后一丝耐心终被磨光,一把夺了耶律宣景手中的酒囊,将剩余的酒液悉数倒入口中;罢了
,扬手将空囊掷回,道:“酒已饮过,快快将人交给我!”
“敢问元帅,我若将他交与你手你又当如何处里?”耶律宣景抬手接了那酒囊,“啪”的打在掌心竟是火辣辣的痛——
原来它被掷过来时其中已注满了内力!
“休得多言!我要如何安置他与你无关!莫非本王连一个人都保不得?”萧仲玄耗到此时已是满胸焦躁,心头火起,一
掌拍下,身边案上之物立刻被震得掉了满地。
“展昭并非普通人,他乃是一名战俘,今日阵前连杀我左右二先锋,依照军法必是死罪一条——”
耶律宣景双眸微眯,唇角半挑,面上却全无半点笑意,一扯萧仲玄的右腕压制住他欲起身的动作。
“耶律宣景!你这是存心要与本王作对?今日这人你到底是交不交?”萧仲玄怒吼一声,不但不躲,反而身形一侧抽出
剑来抵在耶律宣景颈边——
“交与不交,恐怕不是你我说了算的——圣上对阵前之事不甚放心,特意派了萧僚哥前来。”
耶律宣景低低笑开,凑到萧仲玄耳畔,缓缓轻言道。
“什么?萧僚哥……”萧仲玄听了此人的名字当下铁青了脸色!
萧惊哥为人心狠手辣,表面上只是散官一名,实则圣上身边第一谋士!朝中人人心知肚明,此人每每出现必是代表金口
御言,若是稍有差池落入他的手中,平日便是再如何位高权重之人也无力回天,只能乖乖任其处置!
“不错,正是萧僚哥——按他离开上京那日推算,大概明日可抵达营中。”耶律宣景趁萧仲玄失神的瞬间猛一用力便欲
将他放倒,不料他的反应比他所想的快上许多,反被他借力使力反腕抬腿接连进攻,挣脱开去。
“耶律宣景,本王一直对你一忍再忍,你不要得意忘形、欺人太甚!我生平最恨的便是被人威胁!”
萧仲玄说着一个翻身站立起来,却突然感到一阵晕旋袭来,难以抑制昏昏欲倒之势。
“你……无耻!”
“仲玄,你以为这许多年来只有你一人在忍么?你以为我当真眼中只有名利权势么?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包括放弃
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荣华富贵……但唯有此事我决不能容忍!我决不会允许你与他在一起!”
耶律宣景就着萧仲玄倾倒的方向接住他所身子,缓缓放倒在铺了兽皮的暖榻上。
“耶律宜景!你胆敢如此!”萧仲玄犹如一头困兽般拼命挣扎,却忘记此举只会加速体力的流失。
“我本也不想如此!我并非没有想过只要一辈子守着你看着你便好……”至于展昭,他大概还会感谢于我,至少我可以
给他与那白玉堂共赴黄泉,做对同命鸳鸯的机会!”
耶律宣景边说边强行压制住萧仲玄的四肢,一手毫不迟疑地探向他的腰带。
“耶律宣景,我不会放过你的!他日不报此仇我萧仲玄誓不为人!”毒誓一字一句自萧仲玄唇边溢出,在失去意识前发
了狠地一口咬向耶律宣景的肩头,仿佛要就此咬下他一块肉一般——
“好啊,我就等你来报——我生平第一次流血便是被你咬出,能如此伤我的只有你……只有你……”
耶律宣景收起双臂拥紧怀中之人,轻轻吻上他染了鲜血格外艳丽的薄唇。
***
天明,风住雪止。
一名身着黑色皮裘的男子疾步奔至耶律宣景帐外,道了声:“大人。”便恭敬地等在门前,待片刻之后帐内之人掀幕而
出,才上前两步,压低声音道:“萧大人到了——”
“萧僚哥已到了营中?何时到的?”
耶律宣景闻言立时皱起了眉锋,心中一动:他两日前还飞鸽传书说最早也要到今日晌午才能到达,暗地里却悄然而至,
来得神不知鬼不觉。如此看来他此番到军中,除了奉命视察战况,恐伯还另有目的……思及此,他便又细问道:“他可
曾说过些什么?”
“昨夜便已到了,未曾说过什么,只是命属下们不准前来打扰大人或王爷。”
“什么?”听了此话耶律宣景又是一愣,他早知这萧僚哥心机深沉如海,向来难以捉摸,却仍是慢了一步,又让他占了
先机!“他此时人在何处?”
“去了中军帐中,说是要先见过王爷。”
“知道了,你去吧,就说王爷染了风寒,待我收始妥当后马上前去见他。”
耶律宣景略作思量,静下心来,遣自己的属下去了,转身回到帐内,本欲马上披了铠甲前去见萧僚哥,却还是忍不住想
着再看一眼那片刻之前还在自己怀中沉睡之人。轻轻走到榻边坐下,抬手抚上他的脸庞,心中却是没来由地狠狠一抽,
“如今……你大概当真已经恨我入骨了吧?”
面上缓缓浮起一个苦笑,俯低了头,贴合住那双冰冷的唇的同时,胸口骤然传来一阵激烈的钝痛——
“仲玄——你——真要杀我?”
锐利的匕首整个没入身体,看着鲜血一点点染红他雪白的里衣,他的心仿佛也随之被剜刨而出——
“我这一刀不会要了你的命,只会令你痛不欲生——”
萧仲玄冷面含霜,握紧了刀柄,手下一扭,任那赤红的热液沾染了自己的掌心,眼中除了憎恨没有半分热度,“说——
你将展昭囚于何处?”
“我说过——交与不交,恐怕不是你我说了算的——萧僚哥已到了军中等着见你——”耶律宣景双手死死钳在萧仲玄的
肩上,像是要就此将他吞噬了一般盯紧他的双眼,笑声中混着干咳,咳出的血在他胸前溅出一朵朵鲜艳的红花——“我
耶律宣景一心想要的便是死也不会让了与人!我不会允许你喜欢上别人!”
“你——这世上除了圣上,没人能不允许我萧仲玄如何!”萧仲玄的语气阴沉狠辣,每说一字匕首便被拔出一寸——“
我也说过——如果你敢伤他半分,我便要让你生不如死!”
语毕,他一掌推开压在身上的人翻身而起,咬牙强忍住被撕裂后残留的剧烈痛楚与羞辱迅速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杉着回,
提了剑头也不回地冲出帐外。
仲玄这一刀刺得狠毒,正中左胸上方,离心脏只有寸余,不会令人毙命,但很快大半边身子便动弹不得,他若真想寻仇
报复,恐怕十数日之内他都要任他摆布——耶律宣景闭了双眼,忽然听到帐外传来一声轻叹——
“唉……德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犹豫唤人进来会不会对仲玄不利么?”
“萧僚哥,你是特意前来嘲讽于我的?!”耶律宣景一肚子的火气正无处发泄,萧僚哥只一句话便撩得他当场发作起来

“我是来救你一命的,你这伤虽不在要害,如此一直流血也是会死人的。”萧僚哥淡淡一笑,上前在耶律宣景身边坐了
,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颗丹药,二话不说便直接塞入他的口中;尔后,又自随身携带的包裹中拿出一干古怪的膏药粉剂
之类敷在了伤处,包扎妥当后道:“此乃圣上钦赐的御用灵药,包你三日后便可行动自如。”
“你这是有备而来。”丹药服下,心上灼烧一般的痛立时去了大半,耶律宣景侧目看了萧僚哥一眼,笃定道。
“我是奉旨而来——”萧僚哥仍是淡淡地开口,“仲玄的心有多大圣上都知道,但圣上此次出兵的目的为何你也应当十
分明了。圣上向来看中你们二人,只望你们不要辜负了他的期望。要何去何从,相信你们自会做出最恰当的选择——”
***
“王爷!”
“飞宇?你怎么——”萧仲玄心急如焚地奔入帅帐,不想等在此等候的不是萧僚哥,却是昨日失踪的花飞宇!
“王爷,你可回来了!属下已在此等候多时了!快随我来!”花飞宇一见萧仲玄,立刻迎上前去拉了他便走。
“到哪里去?飞宇,究竟出了何事?”萧仲玄一路被花飞宇拉出帅帐,来到寝帐之内。待他看到榻上正躺着何人之后不
禁大吃一惊,几步冲到榻边,见那人虽然面色苍白呼吸却还算平稳,这才暂且放下心来,猛地回过头看向花飞宇道:“
飞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爷莫急,容属下慢禀——”花飞宇说着,便将自己如何在阵前擒住了展白二人、耶律宣景又是如何出手横加干预、
后又如何将他一起带走之事祥详细细地讲了一遍:“他们只是封了我的穴道,并未过多为难于我,却不知我早己悄悄将
穴道冲开……到了夜间,我便趁他们不备夺了兵器,带展昭一起逃了出来。回来之后不知王爷去了何处,只听人道似是
在庆功宴上脱身不得,我便只好自作主张,先将他安置在此,替他疗了伤后等王爷回来再作打算。”
“这——是谁将他伤成这样?!”萧仲玄在榻边坐了,轻轻掀开展昭身上的棉被,刚刚缓和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只见
花飞宇已替他换好了干净的衣物,伤口也已打理妥当,但右肩伤势太重,虽是敷了药,鲜血还是浸透了绷带和里衣渗出
来。
“他肩上本有新伤,又被那飞爪抓了镶进肉里,加上之后遭了一顿鞭打,连连受创才会如此。不过昨夜属下已运功替他
通畅了血脉,又过了一些内力给他,请王爷不必过于忧虑。”
“嗯,此番辛苦你了……”
萧仲玄点了点头,脑中却仍然乱作一团。见到展昭安然无恙之后,因紧张急躁而僵硬绷紧的身躯终于缓缓松弛下来,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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