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璃的反应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他前倾一点，搂住我的腰，咬住我的耳垂，轻声道：“不就是想抓简扬么？”
我怔了怔：“你怎么……知道？”
卫璃道：“沈晴，从没看出来，你还真诚实。”
凉意在脖子里流窜，此事不是儿戏，卫璃虽然了解我，可若是连他都能猜到，简扬不一定猜不到。我推开他，往后退了
两步，细细打量着他的表情。卫璃往树上一靠，懒洋洋的看过来：“沈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就是简扬呢？”
他这话一出，空气短时间静谧了一下，有点凉飕飕的。
然后……
噗嗤－－！我笑了。
从小到大，我深知卫璃恶作剧的本领，不过这一次，他好像还没认清楚状况。我拍拍他的肩，表情尽量严肃地开口：“
别闹了，这一次不是游戏，得谨慎行事……”话没说完，就看到树梢上莫名飞下来一个黑衣人，戴面具的男人。
来了。
猎物上钩了。
“啊……”我张口刚要呼救，却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半途哑了声。
男人抬手，摘下了面具。在看到他面目的那一瞬间，我冲着卫璃怒吼：“快逃！！”
卫璃还没反应过来，我一把拉过他的手，拽着他拼命往山谷口跑。
我太轻信了沐敏之，当事人却在我自认为的局外制造了另一个迷局。沐敏之会武功，外形和轿夫叙述的一模一样，出现
的方式又如此离奇，如果他就是简扬，我和卫璃加起来都抵不过他一个。我出点事情倒也罢了，可卫璃不能出事，我不
能让他出事。
身后，声音飘然而至：“小晴，山谷口都是我的人，如果你愿意被他们轮着上，就继续跑。”
真是自食恶果，连累了自己的兄弟。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脑子里一团稻草，毫无头绪。
我停下来，搂住卫璃，咽了咽唾沫，故作镇定地冲沐敏之挥了挥手，想要驱他离开：“死断袖，你胡乱说些什么，采花
贼就要来了，快去谷口守着！万一人太多，他不露面的话，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沐敏之笑，一步步逼近：“小晴，不用等了，我不就在你眼前么？”
我干笑，将卫璃搂得更紧，笑容几近扭曲：“别开玩笑了，沐敏之，一点都不好玩。”
他还是笑，在我身前立定：“开玩笑有什么意思？倒不如玩玩真的。”
我沉不住气，将卫璃护到身后，冲他怒吼：“你到底想怎么样？有事情就都冲着我来！”
方才剧烈的奔跑使得呼吸不平稳，气势也差了许多。
沐敏之笑意更盛，微微俯身，脸贴了过来：“小晴，这种时候装傻，可真让人觉得讨厌。”他朝卫璃看去，勾唇笑了笑
，言语颇为戏谑，“卫公子，可否由在下代替你的佳人？在下会好好疼公子……”
一片沉默。卫璃自然不会回答他。
我护紧卫璃，尽力将他遮得严严实实，恨不能密不透风：“你要找的是我，别打他的主意。”
沐敏之不慌不忙，收回目光又看过来，一脸的淫邪：“你说不打他的主意就不打啊？小晴，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
我中意卫公子很久了。今天你倒是给我们创造了一个不错的机会……”他说着，伸手过来，似乎想触碰卫璃。
我忍不下去，伸手去推断袖男，却被他轻而易举的制服住，他理了理我的衣襟，眼神有点阴晦，阴阳怪气道：“小晴，
我的话还未说完，还请你好好听完。我是会好好疼爱卫公子，只是如此大的付出……想用你的性命来交换。”
“废话免谈！想要我命？打|倒我再说！”我突然伸手，向他胳膊抓去。
他他轻轻松松躲过，反手在我脸上敲了一下，嬉笑道：“何必，何必，明知是逃不掉的。这么漂亮的脸，要是划花了可
不好看，带回去还能做张人皮面具。”语言轻浮，可眼神却越发的冷冽，他哼了一声，手突然击出，点了我的穴，轻而
易举的。
身子完全动不了了，沐敏之随手一推，便重重摔在了地上。
来不及顾及疼痛，我的心一沉，短短一瞬间产生的巨大恐慌，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原本的计划已经乱得彻底。没想，
一个小小的赏樱，却变成了生死一样的抉择。我不想死，却更不想伤害卫璃。
可惜，天不遂人愿。
我合了合眼，眼睁睁的看着卫璃被沐敏之抓住，强行压倒在地上。不顾卫璃的挣扎，将他的双手绑了起来。我听见他跟
卫璃讲，若是敢自尽，会活生生地剥了我的皮，让我受尽一切痛苦再死。
我憋红了脸，想让卫璃不要听他的，无奈穴位被牵制着，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卫璃静静看我一眼，垂下胳膊，不再反抗。
沐敏之撕开他的衣襟，在他身上粗鲁啃咬，用尽一切手段挑起卫璃的欲|望。他成功了，卫璃的脸越来越红，呻 吟声越
来越明显，越来越刺耳。两人交颈，紧紧纠缠在一起。
我低声呜咽，这种时候，却束手无策。
衣衫褪尽，卫璃泛着粉色的胸口裸 露出来，他的双腿被分开，拉高。私 密的部位暴露在空气中，一根，两根，沐敏之
的手指将花 穴撑得越来越开。随着他指尖的抽 动，卫璃轻哼，渐渐起了反应，神情屈辱。
这种时候，抉择变得格外简单。
活着受尽屈辱，或是死了一了百了。
我哽咽着，他为我付出太多了。
心中默默期望，下一世，投胎也要投到同一户人家，让我用下辈子弥补犯下的错。
结合的那一刻，卫璃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山谷。
然后，一切又安静下来。
6.残忍之下的和平
脑中完全徘徊着卫璃痛苦的喊声，一遍又一遍，重重撞击着神经。
时间像剥碎了的壳，噼噼啪啪地砸了下来，敲得人神志不清。
是我的错，可他替我受了过。
可即使是这样，卫璃的双眼，一直是望着我的……
我直视着他的眸子，努力想要看到他心里去，鼻尖酸楚。
卫璃有点发呆，喃喃地：“沈晴，不要看我，你不要看我……”
沐敏之的动作并不温柔，他将卫璃的腿对折，发狠似的奋力在他的臀间进进出出。卫璃的几缕黑发散落在地上，沾了不
少的泥土。一下，两下，三下，随着沐敏之的动作，灰尘沾得越发的多，灰扑扑的，像是被玷污的色泽。
很快的，像是不尽兴地，沐敏之拽着卫璃的头发，将他翻了过来，让他跪趴在了地上。
他挺身一顶，欲|望瞬间没入了卫璃的穴 口。
卫璃闷闷的哼了一声，声音卡在他的喉咙里。
他望着我，像是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眼泪落了下来，思维完全停滞，撕心裂肺的痛从心脏传到头顶，再蔓延至四肢百骸。
浑身颤抖不止，精神近乎崩溃的边缘。
不知过了多久，山谷外传来马蹄声，似乎还有人的说话声。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沐敏之忽然想起什么，急急忙忙动了几下，泄了，整理好衣服，飞快消失在了谷口。
卫璃虚弱地伏在地上，满脸都是汗渍和泥污，头发凌乱地缠绕在身上。
他朝我伸了伸手，只来得及说了句：“和你没有关系。”便瘫软下去，闭上了眼。
我哭得惨烈，无奈身子动惮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悄无声息地趴在那里。
我欠他的。我从来都欠他的。
虽然他欺负我，可是他在家里，一直都被视为外来户，爹不是亲爹，二娘跟他长得也不像。爹虽然表面疼他，可有什么
好吃好喝的，还是先想着我。二娘似乎害怕自己的儿子，从来都是给予多过温情。这些细微的举动，卫璃他都知道，我
也明白他想争夺过来一些，不是全部，仅仅是一点点。可是，没有人会给他。
手臂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了知觉，我缓缓爬起来，一路跌跌撞撞，挣扎着扑腾到了卫璃的身边。拉过一旁残破不堪的衣
服给他盖上，抱着他，拼命搓着他的皮肤，想让他冰凉的身子暖和些。
我们在树下坐了很久很久，直到深夜，爹派出的人手找到了这里。
不记得是怎么进了家门，也不记得爹说了什么。只知道府里大乱，找大夫的找大夫，烧热水的烧热水，眼前影影绰绰，
混乱不堪。替我俩擦洗的小厮吓得抖成筛子，动作格外小心。我顾不得别的，守在卫璃的身旁，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只
是呆呆的守着。
不敢去试他的鼻息，只记得他的身体很冷很冷，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毫无生息。
错误已经铸成，万一他死了，我也绝对不会苟活于世。
卫璃在我心中的分量，一直很重，很重。
很快的，大夫来了，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像是睡到正熟被强行拖起来的。诊断一番，确定卫璃是精神受了刺激，外加一
些皮外伤，只是暂时的昏厥，众人渐渐散去了。直到大夫写好药单，下人陪着他去抓药，我这才松口气，两眼一黑，然
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比最可怕的噩梦还要难以想象。
倒下前，周围一片惊呼声，凳子似乎被踢倒，连带着噼里啪啦，什么东西被砸碎了。
有人疾奔，有人在大声呼喊大夫，乱糟糟的一团。
这样的噪声映衬到了睡梦中，嘈杂声一阵阵，并不安稳。
再次醒来，只觉得身上特别累，手臂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嗓子干哑，我咳嗽一声，动了动身子，身旁立即有人有了动静，倒了杯水送到我嘴边。
我睁开眼，竟然是卫璃。不由得愣了愣神，抬手试探着，一点点靠近他，抚上了他的眼。指尖触碰到他的皮肤，感受到
他的体温，掌下他的睫毛在微微扑闪，心中忽然安平下来，酸意从胸口涌上，眼角微湿。
他拨开我的手指，默默望过来，眼波婉然流转，宛如一湖清泉。
“卫璃……”我张张嘴，声音晦涩难听得厉害。他摇摇头，示意我先不要说话，慢慢扶我坐起了身，将水一点点喂我喝
下。稍稍换过口气，我搂过他，“还好你没有事，你不要恨我，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补偿。”
他轻轻一笑，将我推开，笑颜嫣然绽放：“我没事。”
越是这样，我越害怕。
这不可能是一向冰冷的卫璃的表情。
他在微笑，柔和如春风般，明媚像晨日的阳光，两颊粉红，稍稍多了一分妩媚。
其实，一直最想看的，就是卫璃的微笑。脑中曾无数次幻想，如果他微笑该是什么模样，却没想会是在如此的情境之下
。明明是卫璃，却截然就是一个陌生人。
我知道，卫璃一直最讨厌向别人表露自己的感情，他厌恶身边人的虚伪。很小的时候，在我被他陷害，被爹关进书房时
，他就说过：“沈晴，只有欺负你时，你大吼大叫着反击回来，这样的反应，才让我觉得，我还有些用处，还有人是真
心讨厌我的。不说爹，就连我娘，除了虚假，连点情绪都不舍得施舍给我。”
所以，他的笑，和别人的不一样。
太强迫自己，就像是……完全扭曲了一般。
脑子里一片烦躁，心沉重得像是有千斤。
我重新搂紧他：“你别这样，我不会放开你。”
他趴在我肩上，咬咬我的耳垂，轻声开口：“真的没事，倒是你，一睡就睡了三天。”
我哑口无言。他何苦这样糟蹋自己？都是我造的孽。
静默了一会儿，他挪动了一下，换了个姿势，缩在我怀里，很快入眠了。
直到端茶的丫头进来，我才知道，卫璃他已经在床边守了一天一夜了。他一醒，就不要命似的找到了我，然后无论如何
也不肯再离开，就连我爹来了问些话，他也死活不肯透露一句。
我叹口气，将熟睡的他放平了躺好，盖上了被子，仔细掖好了被角，出了房门。
7.诱敌深入总要有筹码
卫璃的意思，我懂。
我和卫璃没死，幸运成了沐敏之手下第一对活口，不必五马分尸，不必暴尸街头。可这，并不代表我们就有机会能扳倒
他。不管沐敏之的势力有多么大，能支使官府多少官兵，关键是没有证据，除了卫璃的一身伤，什么都没有。如果传出
去了，卫璃的名声，就完了。
虽然仍有不少疑惑，为何沐敏之不杀我们，为何要兜这么大个圈子引我和卫璃入瓮，又为何要将作案和我扯上联系，但
能活下来，已经算是天大的恩惠了。事情的真相，只能找到沐敏之再一一问清楚了。
吩咐下人烧了洗澡水，又吩咐厨房做了海鲜粥，我去街上溜了一圈，独自去酒楼听了会儿曲儿，装出闲适不已的样子。
可是，追杀我的人一下子全部销声匿迹，无影无踪，对面的茶馆也突然拆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确定了这一点，我回了府。
刚一进门，一个黑影就扑了上来，死死搂住我的腰：“沈晴，你不要离开我。”
是卫璃。
我回抱住他，摸索着他的背安抚着：“傻瓜，我怎么可能会离开？”
他摇摇头，抱得更紧：“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沈晴，我发誓以后不会欺负你，不会算计你，什么也不会做，你不要
离开我。”他对我这么卑躬屈膝的，不过是不想让我丢弃他。我怎么可能那么做？这种心情，在山谷的时候，我也有过
。
可是，不是他的错，错的人明明是我。
我用空余着的那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垂头在他的唇上轻轻点了一下：“不会，永远不会的。”
他望着我，眼眶红红地点点头，像是确定了这一点，放松下来。
我揉揉他的脑袋，牵过他的手走进了屋内，将粥放到了桌子上：“厨房刚做好的粥，来吃点吧，一直空着胃，伤身子。
我命人烧了热水，待会儿会送进来。你好好洗一澡，哪儿也别去，就在我这里睡吧。”
他乖巧地坐下，拿过粥碗，一边吃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
我冲他笑笑，在心里叹口气，有些无力。这事对他造成的阴影实在太大，我会陪着他，或许时间长了，就淡忘了。他才
十七岁，有的是时间来遗忘。
吃完粥，小厮抬了浴桶和热水进来，我替卫璃宽衣的时候，他有些推拒。我捧住他的脸，细细吻上他的眉眼，软软道：
“卫璃，我喜欢你。”他颤了颤，闷声道：“骗人。”我摇摇头，轻声道：“真的，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到现在
，我只想和你过一辈子。”
他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我解开他的衣襟，看着他满身的青紫，忍不住一把将他拉过来，搂在怀里：“你别怕，我会找
他出来，我会报仇。就算是他有天大的势力，实在不成，我会到京城告御状，总有人会管这个事情的。”
卫璃垂头，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又抬起头来：“好。”
我松口气，好歹他还有报仇之心，是好事。
为他和自己清理了身体，我随便将衣服一裹，找来药膏，让他侧躺在床上，仔细将浅绿的抹在了众多细小不一的伤口上
。涂到了后 穴的时候，他的身子几不可见的僵了僵，深浅不均匀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屋里格外清晰。
伤口已经在愈合，只是心上的伤……
涂好药，我俯身在他白嫩的臀上吻了一下，笑：“香喷喷的，改天炖了吃，一定大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