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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by咔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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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挺好’啊!……”

周围的同窗很快意会,一边拿腔捏调学着,一边推推搡搡笑着一哄而散。

我耸耸肩,这样的误解,还是不做解释为妙。

宋怡在我身旁坐下,甩了一个烧饼过来,乐呵呵地啃另一个去了。

4

日子过得飞快,一晃又是月余。

除了敬茶,陪娘说话,偶尔外出到寺庙上香以外,娘子基本无所事事。娘看她孤单,将府里每日大小事宜交了给她处理

。这一交管,却讶异发现,娘子在此方面惊人的天赋。

大事不躬亲,小事不俱细,拿捏精准,用人不疑,说人不对事。

娘是豁达通理的人,对此甚为欣喜,干脆将府里上上下下,除了账本以外都推给了娘子,她自己则乐得清闲,诵经念佛

去了。娘子包揽了所有杂事,依然不慌不忙,不紧不慢,从容自在。在她的调教下,管家贺伯做事的尺度也明显比以前

放得更开了,效果甚佳。

娘子她,似乎和我想的,颇不一样。

我背着手站在回廊后,看着她教训府里的下人。

声音并不高,贵在音调平稳,不愠不火,字字句句皆清晰,条理分明。

下人们站成一排,脸上大都露出心悦诚服的神色。

还有几个面色有些悻悻然,腰杆却也不如刚开始挺得那般笔直。

娘子说着,停在一粗壮汉子面前,抬眸瞥他一眼,话锋一转:“陈叔,你在贺府也做了十多年了,功劳苦劳暂且不论,

可曾觉得贺府哪些地方亏待了你?”

被她唤作陈叔的粗壮汉子脸色一变,粗声粗气道:“主子客气了,奴才担当不起这么大的恭维。”

娘子微微一笑,声音陡然提高:“哦?既然自知是个奴才,就该懂得看脸色行事。为何瞒着主子,将府里去年的沉茶低

价出售给了黑市?茶不能喝丢了便是,老爷是官,若是让人知道府里与黑市有所牵连,你可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一番话,让粗壮汉子脸面挂不住,本就心浮气躁,立即爆发了出来:“孟氏,你不过是个妾室,一时得了些势,有什么

好嚣张的?我不过是看在老爷夫人的面子上,才不与你计较,你别欺人太甚,我来这府里十四年了,看过的事情比你个

刚嫁进来的奶娃娃多了去了,以前这么做也没见出什么事……”

遇上胆小的,恐怕都被他这顿咆哮给震哭了,可娘子脸色依然平和:“你不服我,我能看得出来。可就算我是个妾,只

要我在一天,也是你的主子,就能管着你。此事就算是说到老爷面前去,你觉得你的倚老卖老能讨到几成的便宜?这样

的权势,是你一辈子也得不到的。”顿了顿,她补充道,“你不服,又有何用?”

粗壮汉子憋得满脸通红:“你……你……”

娘子皱眉:“什么你你我我,既然要顶嘴,就不要畏缩不前。就算是个奴才,说话如此窝窝囊囊,传出去了还以为贺府

的人连话都讲不明白,成何体统?失了你的面子事小,失了贺府的面子又该如何是好?”

粗壮汉子气得浑身发抖,再也说不出话来,一转身,跑了。

我完全愣在原地。

原来,娘子不仅擅长为人处事,蛮不讲理起来,居然也是个中好手。不过,那个粗壮汉子似乎平日里就在府里有些作威

作福,这次带头抵抗她,娘子治一治他,于她于贺府都有好处。

说起来,自那晚后,娘子对我的态度发生了十分大的变化。除非必要,否则基本都是冷冷淡淡,算得上是漠然了。比起

现在的感觉,当时的哭哭啼啼反倒像是一场幻觉。

虽然有些奇怪,但比起哭泣,她能这样,是好事。

正想着,她转身,一个眼神扫来,近乎凌厉。我一惊,手中的书歘拉掉地,慌慌张张蹲下身捡起来,特意冲她扬了扬,

微笑:“娘子,我在看书……”

她没搭理我,径直朝着落碧苑去了。

5

落碧苑是娘子居住的院落。

我对娘子这个人,抱着特殊的亲切感,更多的,是好奇。

本能觉得,她不理我当我空气,是因为觉得我是一介书生,年纪又小,配不上她。

可能,她更需要的,是一个能让她觉得安心的男子。这怨不得她,毕竟她一女子这些年在外漂泊,又遭了这么多的罪,

不这么想反倒奇怪。

只可惜她不懂,这俗世敬重的往往是仕途,而非强壮的体魄及气力。智力二字,向来是智在力之前。虽说百无一用是书

生,但再过几年,待我考取了功名,自然就有能力护着她。

我追着她,偷偷跟进了落碧苑。

她正靠在床边小憩,眉头紧锁,似是极度疲倦。

我走过去,轻轻扶住她的肩,将她慢慢放平躺好,俯身伸手捉住了她的脚踝。

她一颤,搭在身侧的手渐渐握紧成拳。

我苦笑,果然是在装睡避着我。替她脱了鞋,我站起身,拉过被子给她盖好:“娘子,你先歇着,府里确实也怪闷的,

午后我陪你到街上转转。”

她没有动静,许是答应了。

午后。

我守在落碧苑门口,耐心等着娘子起来。

等了许久,眼瞅着日头都有些西沉,再不走市集就要收摊了。

终于忍不住,我上前敲敲门,轻唤道:“娘子?”

里面一片静谧。

难道是睡得太沉?

我趴在窗口,手指在嘴里含了一下,沾了点唾沫,轻轻点开窗纸。

“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霎时刹那,声音由身后响起。

回头一瞧,一个府里丫环模样打扮的女子站在身后,面带疑惑地望着我。

“咳……”偷窥这样的事情被人瞧见了总是不好,我轻咳一下收回了手,从台阶上慢慢走了下来,岔开话题,“你……

夫人哪里去了?”

她诧异:“孟夫人不是带着随身丫头去了市集么?”

“哦……是这样。”我点点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事,我就是看看,你去吧。”

那丫环福了福身,神色复杂地走了。

我觉得,在她心里,定是将我想成了一个偷窥的市井猥琐流氓。

……也罢,君子坦荡荡。

只是,被娘子刻意遗忘,心里有些难过。

6

日落后,掌灯时分,娘子才姗姗归来。

随身的丫头到前厅来说,她有点不舒服,晚饭就不用了。

爹倒是没所谓,可我看着娘的神色,似乎有点儿不高兴。

果然,用过饭,爹去了书房,管家递上茶水,娘刚抿了一口,便放下茶盏开口道:“儿啊,你性子温和,不喜与人争执

,这娘知道。可不管怎么样,该管的还是要管,听娘说一句,妻妾如果不治,日子长久了,怕是连你这个为夫的,都不

放在眼里了。”

娘固然不知道,娘子是在躲着我。

我点点头:“多谢娘的提点,我会注意。”

娘宽慰的笑笑,没再说话。

仔细想想,娘子嫁入贺府已经四个月,我和她,除了新婚之夜,却好像陌生人一般。

可是,以前我没有努力去接近过一个人,真实行动起来,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有些伤脑筋。

接下来的日子,夫子带着我们去游穹隆山。

吟诗作画,对弈赏景,说是适时放松放松,回去后,就要开始准备秋考的事情。

宋怡对此颇为期待,按他的说法,我与他同窗八载,又要同朝数十载了。

我故意嘲笑他:“你爹是两江总督,再怎么着,咱俩的仕途也不大可能一样。”他有些不屑:“我老子的事情是他自己

的,我的事情是我自己的,你看着,乡试的解元定是我的!”我笑:“好啊!解元会元你一并拿去,明年殿试上的状元

留给我就成了。”他也笑:“罢罢罢,咱们各凭真本事,到时你别说我欺负你。”

宋怡的急切我能理解。他家家教素来十分严格,他又大我二岁,若是再不建业,再怎么着也无法给他爹一个交代。

回城的时候,路过山脚下的一个村子,恰逢附近几个村子的人聚在一起赶集。

村里的妇人拿着一块碧玉讲得唾沫横飞,说是在山里捡柴火时,碰到一只翠绿黑头的小蛇。

山中人并不怕蛇,相反,越是少见的蛇,蛇胆可能更为名贵。那妇人循迹追过去,蛇不见了,一块美石,也就是她现在

手里的这一块,掩在层层树叶下。

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可能只是为了卖个好价钱,我还是将那石头买了下来。

通体碧绿,顶上有一点点黑斑,像是一朵墨汁滴成的梅花。我摩挲着上面的纹路,思索着若是拿它来给娘子刻一枚石章

,方便她管家的时候用,也算是我送她的第一件礼物,或许她会喜欢。

回了府,在回廊里遇上娘子,她一点头,淡然道:“回来了。”

“嗯。”我应了一声,十多日不见,面对她的身高,不知怎的,还是有些紧张。

她点点头,表情未变,越过我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轻呼一口气。

其实这样也挺好,娘子若是突然和我接近起来,我反倒不知道如何应对。

7

生活一如往日。

除了去书院的时间,大部分的时间,我都待在了书房。看看书,打磨打磨买来的石头。

毕竟,现时已是初夏,八月就是秋闱,乡试不是游戏。

我自认不是那聪明非凡的才子,只得越发用功。

于是,还未怎么觉着热,一个夏天就这么过去了。

临近八月,石头打磨得差不多,书还有厚厚的一叠没有看完。

我推开窗子,看向外面池子中的几株芙蕖,突然觉得头痛。

目光扫向书案上已经雕刻完毕的石章,蓦然想起还未给它配个流苏。

书读不下去,外出逛逛也好。

恍恍惚惚出了府,到了街上,艳阳高照,路上行人并不多。

我随便进了一家绣坊,刚一进门,一个年轻女子便迎了上来,还未开口,她就笑道:“公子可是要为心上人选些什么?

”现今的商人眼力都是如此卓越么?我忙将石章从袖口掏出:“想配个流苏,看上去淡怡些,适合性子清冷的人用。”

她笑着转身,从绣案上拿起一个暗紫色的小串儿:“可巧,刚编好一个,觉得这个怎么样?”我摇摇头,她凝眉冥想了

一下,侧身打开一旁精致的花梨木盒子,用尾指小心挑出一根浅蓝色丝线,重新迎了上来:“公子觉得这个颜色可好?

半个时辰后,我拿着石章出了绣坊大门。

玉石顶端的兔耳上,拴了一对蓝白相间的流苏。

店家十分好心,送了一个粉绸的袋子,说是送女子,颜色稍稍温软一些会更讨人喜欢。

路过城里着名的酒楼花满楼的时候,前面一阵骚动。

看热闹的人群围了很大一圈,堵住了路。

我转身,打算绕道回府,却听得身后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

“就凭你们几个?”

清风拂过,卷起几片花瓣,湖面静无波。

是娘子。

8

我鬼使神差的转回身,从人缝中看过去,果然是娘子。

她不紧不慢摇着扇子,一身蓝衣,神态安然。反倒是她对面的几个男人,焦躁郁结。

短暂的对峙后,终于有一个男人忍不住站了出来:“孟氏,你断了兄弟几个的财路,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吧?我们几个

上有老下有小,还等着哥几个养活,活不下去,今儿只好堵在这里等你了。”

娘子并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他们。

她不开口,另外几人胆子明显变大,也放松了下来,七嘴八舌调笑起来。

“孟姑娘,怎么,你的小夫君今儿不能护着你了?”

“你若是不给个说法,哥几个恐怕就不能放你回去了……嘿嘿……”

“大伙儿都是明白人,你每日往府外跑,也不见得多么清白……”

原来是府里前段日子被娘子赶出去的几个长工。平日里不干活也就罢了,却是只知道打着贺府的旗号,到处挑衅滋事的

混账,简直与泼皮无赖并无二致。爹仁厚,娘淑静,都是不管事儿的主,管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不是娘子,他们

的所作所为府里还几乎无人知晓。

说话间,他们已将娘子团团围住,言语也变得猥琐起来。

娘子依然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神情漠然。

“小娘子,你以前在府里管着我们,我们的心可是好悲伤好悲伤啊!”

“你那小相公能满足你么?倒不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往后跟了哥几个吧?”

“我们别的不行,那方面可是……”

“你们都给我闭嘴!”

再也听不下去,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顾不得别的,我怒喝一声,推开人群走了过去。

往日他们不知回报,借着贺府的名号作威作福,如今又诋毁贺府,尽挑软柿子捏。看娘子是女流之辈,在大街上便公然

调戏起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们见了我,像是这才想起我爹的权势,明显有些畏缩,收敛了许多。

“少、少爷……”其中一人怯懦出声,被另外几人拉住了。

“哎呀,知府的儿子打府里奴才啦!”忽然的,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

“哦?”我扭身往声音来源处看去,冷声道,“他们早已经不是我府里的人,如今又当众出言侮辱我妻,我不维护,难

道还看笑话不成?说在下打人的那位公子可以站出来,我们可以讲讲这个理。”

没有人站出来。

我侧头,刚才那几个混混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转回身时,娘子正一眼瞟过来,目光带了一丝不解,还有点儿嘲讽。

我立即意识到,自己也不过是借着我爹的官威,狐假虎威的人罢了。

突然觉得心虚,我默默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低头轻声道:“娘子。”

人散去不少。

娘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面目狰狞,朝我吼道:“谁要你假好心!”

话说完,不顾路上行人纷纷瞩目。一扭头走了。

我愣在原地,被震得久久回不过神。

原来,娘子暴躁起来,比娘还要恐怖三分。

算一算,这也是我生平第一次发怒,比起娘子,简直就是虾米遇上了龙虾。

9

垂头丧气转过街角,我一抬头,却瞧见娘子站在不远处的一家茶馆门口,冷着脸等我。

心里顿时有些瑟缩。娘子突然愿意搭理我,非但让我没有受宠若惊之感,反而觉着刚才的打抱不平好像坏了她的事一般

想了想,还是慢吞吞走了过去。

她脾气收了一些,目光瞥向我:“不是在准备大考么,怎么出来了?”

我点点头,轻声道:“疲了,所以出来转转。”

礼物若是现在给,未免显得太不对劲,娘子万一不高兴砸了,这几个月的心血就白费了。

她沉默一下,突然开口道:“这样,不如就由妾身陪相公吧。”

我愣了愣,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心下顿时狂喜。

于是,身形高挑的娘子摇着扇子,迈着大步走在前面,我垂着手跟在她身后。

说是她陪我,倒不如说是我陪她。

娘子每一次出现,带给我的感觉都不一样。

我觉得怕她,可是,却莫名其妙的更想接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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