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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愿不幸福——byBe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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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刚才进门时他还在挣扎,他的手和脸颊都还很温暖……不会有事的……

倒在地上的男人一时还爬不起来,不停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江彦琪打电话报了警。

四名年轻的警察很快就来到林家门口,已恢复呼吸的林其岳也在此时慢慢睁开了眼睛。

不知是因为心理的惊吓还是因为生理的伤害,刚醒过来的林其岳眼神很迷离,似乎连近在咫尺的江彦云的脸都无法辨认。

他眨了几下眼睛,张开嘴,动了动嘴唇。

「啊,有需要叫救护车吗?」

「要啊当然要,我刚刚报案不是有说了吗?」

「这是他爸爸?啊他怎麽了?」

「电击棒啦……小心!」

警察和江彦琪的对话声太吵了。江彦云伏低身子,把耳朵凑近林其岳唇边。

少年用沙哑不堪的声音说出的是:「我爸呢」。

当江彦云清楚地听见这三个字时,眼泪不知为何疯狂地涌了出来。

「你爸他……没事……」

他果然做了无法挽回的事。即使他非这麽做不可。(待续)--果然还是该先帮林其岳的爸爸取名字!(抱头)可是我怎麽想都只想得出

……林把拔……

宁愿不幸福(十一)

初秋的太阳即使接近黄昏也嫌毒辣,才走了几分钟路,就晒得江彦云後颈火辣辣地泛痛。

他懒洋洋地踅到豆花摊前,盯着玻璃柜里的配料,开口点东西。

「一个综合豆花外带,我要加……嗯,红豆、芋圆……」

「喂。」

「还有仙草。」太阳怎麽那麽大。江彦云眯起眼睛,低头闪避刺眼的阳光。

「喂。」

「冰麻烦锉多一点,路上很热。」

「喂!」站在摊位里的人不耐烦了,直接用汤匙「当当当」地敲响放配料的钢盆,强迫江彦云抬起头正视她。

可爱的少女一手叉腰,一手拿着还在滴水的大汤匙,横眉竖目地瞪过来。

「你怎麽这样?我在跟你打招呼耶。」

「啊,你是那个……」

那个,那天跑到林其岳家里恶心巴啦黏来黏去结果被自己骂哭的没礼貌小女生。

江彦云有点困扰地抓了抓脸。

顾摊的少女正是吴以蓉。她看起来倒是不太在意先前跟江彦云的过节,俐落地拿起纸碗,一匙一匙添进配料。

「红豆、芋圆……绿豆?」

「仙草,不是绿豆。」

装完配料之後舀进豆花,接着盛上满满一碗刨冰;吴以蓉手滑了两三次才成功压好盖子。见她细心地把溢出碗面的糖水擦乾净才将豆花

装袋,江彦云心里不知怎地有种怪怪的感觉。

「好了,二十五块。」她把提袋递了过来。

「谢谢。」江彦云一手交钱一手取货。「我常来这里买豆花,没想到是你家开的……怎麽都没看过你顾摊啊。」

「那是你头低低的没在看,我常常来帮忙,看过你八百次了。你……上大学了?大学好玩吗?」她歪着头打量他。

「还好,你也上高中了啊。」她肆无忌惮的眼神一如初次见面时一样,但江彦云此时已丝毫不觉反感了。看着她身上那件显眼的深色制

服,他自言自语般地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C中的确没什麽了不起。」

吴以蓉脸上一红,眼神乱飘了一阵子才勉强拉回来。她转移话题:「喂,你有跟林其岳联络吗?」

江彦云顿了一下,回道:「有通几封信。」

「是喔。」她伸手拨了拨被汗水贴在颊边的发丝。「我也有写卡片给他,可是他宁愿密密麻麻地写好几张信纸,也不给我电话号码──

他都写什麽给你?他有打过电话给你吗?」

「他没打过电话啦,而且都些写打屁的无聊便条纸给我,没有一封超过两百字,每次收到我都想退件。」

「那他有跟你说他现在在做什麽吗?」

江彦云摇了摇头。其实第一封回信时有问过,但林其岳再来信时并没有回答。

吴以蓉秀气的唇角微微卷起。「他没参加北联,跑去念私立学校了。他说学费很贵,可是没说念的是哪间学校。」

「这样啊。」

「不过他有说那间学校很难考,录取成绩跟第一志愿差不多。」

「原来如此。」

「他现在跟妈妈住一起,好像不是很习惯的样子,因为还有别人在……对了,因为他妈妈快要再婚了,再婚的对象也有小孩。」

「嗯嗯嗯。」

「那天半夜救护车响得那麽大声,连我家都听到了。我以为会上新闻,结果没有。」吴以蓉又歪了歪头,看来这是她的习惯动作。「不

知道他爸爸後来怎样了。」

江彦云轻哼了一声。「对啊,谁知道。」

说到这里,吴以蓉终於察觉到对方对这个话题其实没什麽兴趣。她盯着江彦云的脸。

「怎麽了吗?」

「没什麽,我要回去了,冰都快化了。拜啦。」

「喂!」见他没诚意地挥了挥手就转身离开,吴以蓉急得跳脚,高声喊道:「喂,你──」

江彦云脚步加快,一下子走得老远,装作没听见她下面问的那句「你叫什麽名字」。

那栋漂亮的新房子不知何时换了主人,据说新住户是个三代同堂的小家庭。

这样才正常吧!那麽大的房子如果像先前那样只住父子两人,实在太浪费了。

三步并作两步地回到家,江彦云走进自己房里,豆花往桌上一放,拉开抽屉,把压在原文书下面的七八个信封翻了出来。

他其实有点生气,也有一点难过。

不管是念了难考的私立学校、跟妈妈住在一起不习惯,还是妈妈快要再婚、再婚的对象有小孩……吴以蓉说的那些有关林其岳的事情他

都听所未听、闻所未闻,没有半点概念。

江彦云把那七八封信一一抽出来。林其岳用的「信纸」大部分都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片,字迹一如记忆中那般工整,但写在上头的

字总是只有寥寥数语。

这些不到巴掌大的纸片根本不能算是信吧。不管质和量都跟吴以蓉说的「密密麻麻写好几张信纸」不能相比。

他也只回过第一封信而已──

老师,我已经没问题了,谢谢你的照顾和帮忙。很可惜不能一起去加

油站打工了。其实我一直记得你答应我的这件事,而且很期待。不过没关

系,我问过妈妈了,她很鼓励我有机会多出去打工。我想去加油站打工,

最好是公路旁或是休息站的那种。我喜欢待在没有屋顶的地方。

老师,最近好吗?我昨天晚上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了,竟然一觉到天

亮,醒来时背很痛。这让我想起小时候的事。我小时候也常常在沙发上睡

着,我爸都会背我回房间。其实每次被他背起来时我都已经醒了,不过我

会装作还没醒的样子,让他把我背回房间,把我放到床上,帮我盖被子。

老师,新学校外面有一排七里香,我想摘可是摘不下来,它的花很脆

弱,只要一碰就会掉了。我现在才知道为什麽以前住在老家时,爸爸出门

散步会带一把小剪刀。因为我们老家转出去那条路边也有一大排七里香。

老师,今天下午突然下大雨了,一下就下个不停。我常常觉得我爸很

有学问,可是有时候又会很怀疑他是不是真的那麽有学问。他很喜欢下雨

天,不管什麽季节下的雨,他都会很欣赏地站到窗边,然後说一句「春风

好雨」。笑死人,又不是每天都是春天,每场雨都是好雨。像今天就打雷

打得吵死人,满地都是泥巴。

老师老师老师,我爸我爸我爸。江彦云暴躁地把那些小纸片塞回信封里,再一掌把它们全部扫回抽屉中。

他到底想怎样?这样的内容是要自己怎麽回信、怎麽反应?

收到第一封信时,江彦云其实是很开心的。他仔细地写了长长的回信,告诉林其岳自己上了哪所大学的哪个科系,跟他分享大学新生的

点滴;也问他最近的情况如何,跟他说有事没事都可以打电话来找他。

但林其岳接下来的信件内容像是他从没收到过回信似的,写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他像是藉着书写这些简短的文字,不断回忆他爸爸的一切。

那男人哪有这麽好?哪有这麽值得怀念?他在自己儿子身上留下那麽恐怖的伤痕,而且还差点把人给掐死。

一封之後是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第五封第六封。江彦云懒得算。

他到现在还是觉得那男人不值得原谅,还是觉得自己那天做的是正确的事情──即使林其岳当晚就被纳入重重保护之中,再也无法与父

亲相见。

江彦云皱起眉。林其岳或许也因此不能原谅自己。

不然他为什麽要写那些东西。他明明就能写「正常的」信件给吴以蓉。他愿意告诉她那麽多生活近况,却光写一些看了令人难过的文字

给自己。

「果然是被怨恨了吗……」

情绪闷到不能再闷,江彦云抓起在桌角的原文书胡乱翻了几翻,没多久又把书本重重摔回桌面上。

他再次拉开抽屉,找出了一个够大够厚的信封,低头写上林其岳新家的住址。

不管他拐弯抹角的想表达什麽,他都不想欠他,也不想再猜。

一九九六年的夏天来了个很厉害的台风,各地传出严重灾情。夏天之後是秋天,秋天之後是冬天。然後是下一年的春天。(待续)

宁愿不幸福(十二)

在游泳池里差点溺死。食物中毒。高烧四十度。台风天淹大水。发生车祸不良於行三个月。急性盲肠炎。

近三十年的人生里,讨厌的事情似乎总是在夏天发生。当江彦云终於归纳出这个结论时,他已经非常非常讨厌夏天了。

汗水沿着颈子滑进衬衫领口里。

「大概……会分手吧。」

停好摩托车,他抬头看向房仲公司的鲜艳招牌,沮丧地叹了口气。

那一夜是可怕的一夜,回想起来还是让江彦云很想撞墙。

买下巨幅广告、租用整面电视墙、串通全餐厅的服务生、在沙滩上排蜡烛、在街上下跪甚至是通知媒体来开记者会──大阵仗求婚的把

戏很多,不过对方答应与否其实根本和这些东西无关。

要是感情不到那个程度还妄想用这些方法硬上,得到的通常不会是被浪漫冲昏头的婚姻,而是不留情面的拒绝。

那些在媒体采访时微笑说「我会考虑看看」的女孩子们真是太有风度了。

江彦云觉得自己上周的连串动作根本是被鬼打到,如果有时光机他一定会毫不考虑地坐回去掐死自己。

他心血来潮地看了一户极适合新婚小夫妻的公寓,并且先斩後奏地付下订金,带着这个惊喜向交往近五年的女友求婚。房子当然也打算

登记在她名下。

他知道她是个很实际的人,但没想到她实际的方向跟自己完全相反──

「啊,我没跟你说过吗?我是不婚主义者。」

女友此话一出,前一刻还喜孜孜献宝的江彦云完全傻住。

「不是不生小孩唷,是不婚。我死都不结婚。」还重申一次咧。

接下来是长达二小时的热吵冷战以及毫无转圜馀地的不欢而散。

回家喝酒喝到天亮、隔天宿醉到几乎站不稳的江彦云在清醒後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打电话到房仲公司取消下订,哪知前一天信誓旦旦地说

「如果改变主意的话订金一定全额奉还」的业务在电话里拖拖拉拉,就是不肯乾脆地退还订金,还劝江彦云「你就买下来嘛当作投资也

很好啊」。

好个屁。想到对方那超有活力的音量和音质,江彦云的头就又痛了起来。

好说歹说说了一个礼拜,最後几通电话业务居然装死说「小陈啊他不在喔(假音)」;本来就在为感情触礁心烦的江彦云被弄得更加火

大,说什麽都要把订金讨回来。

亮晃晃的阳光照在光可鉴人的玻璃门上,刺得他眯起了眼睛。

「您好!有什麽需要服务的吗?」

自动门流畅地向两边滑开,冷气迎面扑来。走上前招呼的是个陌生的业务。

「我找小陈。」江彦云一进门就开始东张西望。

「小陈他外出,您有什麽事?我可以为您……帮……」

「又外出?什麽时候回来?」听见前半句,江彦云火气一下子冒了上来,完全没注意到对方吞在喉咙里的後半句话。

「……」

「他真的不在吗?怎麽一个业务出门连手机都不带?」

「老师。」

「什麽老师?」江彦云一愣,这才第一次抬头正视眼前的「陌生人」。

好看的男人身形修长,有一张端整到近乎美丽的脸。

「我啊,是我,林其岳。你不记得了吗?你以前当过我的家教。」

「林……」

林其岳。

家教?多久了?谁会记得那麽久以前的事啊。江彦云眼睛陡然睁大。

什麽都会忘记的,想起来的时候就代表已经忘记了。

忘记了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少年微带不屑的脸,忘记了他後来又後来的许多表情,忘记了他笑起来的样子和说话的声音,忘记了他眼中的

泪水和背上的伤痕,忘记了在那个和室里听过的音乐讲过的话和发生过的一切,忘记了他从电话里传来的无助嗓音,忘记了那个混乱的

夜晚。

「好久不见,老师。」林其岳看起来非常高兴。「我昨天才调过来的,没想到会遇见你!」

他脸庞颈项的肤色依然偏白,但已不像当年那样给人一种病态的苍白感了。那张笑开来了的脸上颇具血色,拥有跟射进室内的阳光一样

的温度。

当年还能俯视他,那微妙的优越角度如今也变成仰望了。

「不要再叫我老师了。」有别的业务远远的笑着问「老师怎麽那麽会保养,看起来好年轻」。江彦云觉得挺别扭。

「好,那要叫什麽?你看起来都没什麽变耶。」

「你倒是变很多,吃什麽长那麽高啊。」

「哈哈哈哈哈。」笑得很得意。

得知江彦云的来意之後,林其岳二话不说代为交涉,没多久就见他拿着一个牛皮纸袋走了回来,无条件奉还里面的三万元订金。

抱着失而复得的血汗钱,江彦云一时还有点恍惚,林其岳抢先一步开口:

「老师,你等下有事吗?不要先走,一起吃晚饭好不好?」

「好啊。就叫你不要再叫老师了啦!」

「嗯,那你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就可以走了,老师。」

还在叫……看着林其岳那张好像会发光的笑脸,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填满江彦云胸口。

他转了好几转才发现自己竟然有一点点鼻酸。

为什麽鼻酸?大概是因为很高兴吧。

这家伙看起来好像过得还不错。

太好了。(待续)

宁愿不幸福(十三)

烤肉在铁架上滋滋作响,不断飘散出饱含油脂的焦香味。

江彦云坐在林其岳对面,看着他卷高衣袖翻弄肉片的样子;不知道是因为热气太旺盛还是什麽其他的原因,对方那不甚熟练的动作让江

彦云眼神频频失焦。

从十五岁到二十六岁,林其岳变了很多,多到让江彦云在再次见面时无法马上认出他来──但骨子里又有不变的东西,随着相处时间的

增加一点一滴慢慢浮现。

「这个给你,熟了。」

比如说微笑时会把头向右偏,露出一点点牙齿。

林其岳不断把肉片夹到江彦云碗里,直到後者不得不用手掌盖住碗连喊「够了够了」为止。

「那,要不要丝瓜蛤蜊?虾子?秋刀鱼?」

「可以了,不必再帮我烤了,你自己都没吃。」

「先生有事,弟子服其劳嘛。应该的。」

这小子(其实已经不小了)居然也学会了油嘴滑舌啊……江彦云不厌其烦地又重覆了那一句「别再叫我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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