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少年的秘密——by苏文

我掏出了那包红色的火腿撕开，开始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吃了两根，低头一看，那个小男孩，抬着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手里的那诱人的火腿。眼睛很亮，并充满渴望，嘴在不断地吸着气。我这才感到自己忽视了那个可爱的小男孩。马上把火腿剥光皮，递过去，那个小男孩，看着陌生的我，又看看我手里的火腿，抬头看着他的妈妈，拉了他妈妈的衣角。那孩子的妈妈对我微笑了一下，又对孩子说：快！谢谢叔叔！那孩子喊了声叔叔，就胆怯地接过我的火腿。眼睛里有一种很亮的喜悦的光，一种信任和感激。
那个年轻的妇女开始和我闲聊着，她很肯定问我在哪里上学！我说我要去开封河南周围学美术，那里有很多河南大学教授办的美术班，可能收费很高。她说了一些一个小男生在外一定要小心，离开家离开父母自己应该学会独立，要学聪明一点，不要贪图小便宜，以免吃亏上当被欺骗，不要轻易相信人。她像一位大姐一样教导着我，我感到她身上有种很浓的母性，她说她和她的孩子爸爸都在郑州大学教学。老家是开封，中秋节回老家探亲，那孩子不大一会就和我混熟了。走过来牵着我的手。要我和他一起回家，要我给他叠纸飞机，我给他折叠了几只可爱的千只鹤，他捏在手里，兴奋了好大一会儿，随后就扔在了地上。
我依然和他的妈妈说着闲话，她问我想考哪个学校？想不想试着考中央美术学院，她说这话又触及的了我心里的疼，一阵辛酸涌向心头，眼睛红了，眼泪差一点没有掉下来。我死也不再考中央美术学院，我说这话的时候我好象听到了自己牙齿在咯咯地作响，我有一种很深的愤恨，我好象和中央美术学院结了仇恨！
她听了我讲述自己考中央美术学院的经历后，她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随后就是一阵安慰的笑意。说人生在世，总是不那么如意，尽力把一切事情的做的最好。但是不要在乎结果！她又重复了这句话，这样你会一生无怨无悔！我认真的听着，我感到这是她的经验的总结，人生的概论。
那个可爱的小男生在他妈妈的身上睡着了。我们也都不说话了，她也有些疲倦了。低头祥和地抚摩着孩子稀疏淡黄的头发。
我静静地思考着她的话，反复咀嚼着。想象着人生活的复杂性和偶然性，往往无法让人接受的意外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如果我们没有一个好的承受能力和心理素质，对我的心理冲击力是很大的。在后一站，那小男孩已经到站，他们都下了，我听到他小男生稚气清脆的童音。在我而耳边回荡。我感到这小男孩，不像小时候的我，受了那么多的磨难和委屈。我很羡慕那个小男孩。
当开封这个古老的城市在我眼前出现的时候，我有些激动，火车站周围不像其他的城市，净是高楼大厦，而是低矮的满是沧桑的楼层，很少看到豪华的大厦，我新奇地品尝着古都开封的韵味。
在我一转眼之间，一个很耀眼的东西吸引了我的视线。我看到一个很干净的小男生，挎着一个黑色的画夹，头发染成淡黄色，穿着一身日韩风格的休闲服装，显得单纯，而另类，衣服很别致好看。我很羡慕地看着他的背影。他猛然间一回头，他的眼睛正和我目光相碰，那眼睛是那样的清澈，那样的漂亮，像一个漂亮的女生，有一种温柔又有不羁的反叛。他惊谔看着我，对我微微一笑，我也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脸突然红到耳根。站在那里呆了很长时间，我心里有种莫名的温馨。我望着他渐渐远走，他还在不住地回头对我笑，我目送着他消失在我的视线里。突然有种伤感。一种很深的失落感。我说不出为什么？好象昨夜的一场凉雨，落在心头湿漉漉的一片。
第三章★
我走在河南大学周围的村庄小道里。那有很多的交错狭窄的小街道，有点脏有点乱。那周围的村落上的房子仍是古老的形式，带着特有的沧桑和古城特有的气息，有一道青砖的厚重的古城墙在这里绕过。有顽皮的孩子在城墙上爬，城墙下有护城河的仍残留着凹的坑和高的坡，坑里有黑色已经污染的水，发着一股刺鼻的怪味，有无数的苍蝇和蚊子在水面上飞着。
阳光发着幽幽的光，有点苍白，但已经没有了逼人的酷暑，毕竟中秋已经过去。我背着包，手掂着行礼包，好奇地看着坐在村道里阳光下晒太阳的老人抽着长长的烟带，灰铜色的烟带，发着青色的光。老人闭着眼睛幽哉幽哉地抽着烟。我感到有点累，大口地喘着粗气。我在一个很大的枣树下，停了一会。心想，到哪里去找画班呢，听说周围应该很多的。在墙上和电线杆上不断地看到有画班广告。在走不远的小胡同里，就能看到很几个画班牌子挂在门口，有的是河大的学生一两个合伙办的画班，大都是河南大学教授开办的画班。似乎已经成为一个很有利的产业，为他们带来比工资高出好几倍的收入，有的人打着河南大学曾经在中国设计和绘画界有着很高名声的画家和设计师的名字来招收学员，对他们的收入是很可观的。
满大街都是学生模样的年轻人，那种充满朝气的景象，深深吸引了我。有不少打扮时髦的河南大学女生和帅哥悠闲地在大街上转悠着，好象他们引领着这个城市的时尚。他们本身也是一个很美丽的迷人的风景。我感到很好奇也很向往，我心里说大学真好，我一定要上大学。大学生是那么的浪漫和自由，走在大学周围的村里，可以看到很多男女情侣学生，在每家每同出同入，这就是很普遍的大学的男女同居生活。他们没有结婚就过早地享受着夫妻生活。大学可以说是同居成风，我真的很羡慕他们，我也真的希望自己像他们那样时尚那样轻松自在，毕业后又很轻松得到一份好的工作。
我想我刚来到这里，最重要的是先找到一个住的地方。然后，再找画班，我来的时候我们学校的一个学生把他好朋友的电话告诉了我，说可以让他朋友先帮忙照料一下我。他的朋友也在河南大学周围画班里学绘画。我想到这里，就开始拨通了他的电话，我告诉他。我说我是他朋友托付给他的那个人。我一说，他就明白了。他说他让我在河南大学西门等候，他一会就跑出来接我，我只能在相约的地方等候，看着进进出出的充满朝气的学生们，我有种很兴奋的感觉，混在他们中间也是骄傲自豪的。心想我什么时候能成为一个正式的大学生呢？我们村里还没有正式的大学生呢，我将会是第一个大学生吧。
说句实话，开封真是一个有点破落的城市，中国5000年的历史，她辉煌了4500多年，恰恰在近些年的历史变更中，她却没有了以往的辉煌和骄傲，现在遗留下来的是历史凋零的沧桑和无尽的历史点缀。河南大学周围相对还是比较繁华一点的，有商贸城和环绕的集市，有拥挤的人流和穿流的并不怎么上档次的小汽车。开封一个充满历史悲壮的城市，我眼前好象浮现了北宋时期的繁华景象，又好象看到了被金兵占领的景象。一个开封城被金兵烧杀后的残状，皇室人员被金兵带走的，一部分大臣皇室逃亡杭州的情景。这段历史的沧桑在我眼前活现，好象我此时的心情，一种莫名的悲情控制了我。正在我浮想联翩的时候，有一个瘦小的男生走过来，问我是不是文，我说是。他对我很客套的笑笑，问我吃了饭没有，我说吃了。他说咱们现在去租间房子先安顿下来，这里的房子是很便宜的，家家户户几乎都是低矮并不豪华的楼。我们在胡同里挨家挨户地问着。大部分人家里都住满了学生模样的人，开封人说话是地道的河南话，他们喊男生喊玩，还女生喊妞！很亲切但感到有点土气。
我们终于在一户比较热情的人家里找到了一间比较干净又便宜的房间，一个很宽大干净的房间。又有充足的阳光，一张圆形的桌子，上边放着一张报纸。墙上贴了一些比较漂亮迷人和帅气的男女明星，墙上还挂了一串有彩色塑料纸折叠的星星。角落里还遗留着一个绯红色的梳头的蝴蝶结。空气里似乎还飘荡着一股清香的气味，我猜测显然是有女生刚住过的地方，我把我的行李放在床上，我忙着找水洗脸，房东忙着为我打扫房间。一个35岁左右的妇女，应该说年轻时候很漂亮。她也很能说，她的男人站在厨房门前，傻呆呆地瞅着我，目光却很暗淡，牙齿很向前突出，似乎合不住嘴。总是习惯性露出，满口的白牙。并且显得比那年轻妇女老了很多。至少7岁至8岁，感到他们很不相配。我很自然地想到这个妇女没有嫁给他之前，应该是一个乡下贫困的家庭，很向往城市里的生活。于是就嫁给了这个丑陋但很富有的痴呆男人。那女人对我一口一个俺玩，对我很是亲切，好象我真的她的儿子一样。我有点感动，能让我在异乡感受到一份亲情是很难得的。她一口说着她的儿子在郑州上大学，她说一个孩子在外，是很不容易的，她同情关切地看着我。我的朋友坐在床边一直看着一本杂志，等待着我把东西摆放好。我把50元钱交了房东。房东把钥匙交给了我，我就和我的朋友一起出去到画班看看，我们很轻松地走着，我们到了好几处画班，都是有很多人，画班里摆放着静物水果瓜果之类的东西，还有满墙壁上贴了人物素描和静物素描。有的学生默默地细看着那高水平的人物素描，却看不见老师在，一般老师都是在下班后或者放学后来这里辅导一下，平时都是自己画画，画好了让老师指点毛病和不足之处。
朋友告诉我，我们下一个要去一个很高水平的老师带的画班，那里只有一个河南大学的30岁左右很有名气的河南大学教授代课，学费很贵，一月学费800块，我听了吸溜了一下嘴。那么贵呀，他说虽然贵但是人还是多的要命，大家都想有个高水平的老师辅导，都想考个美院和重点大学。
我们上了三楼，进了那个传奇性的画班，果真里面人很多，都在忙着画石膏像和水粉，有的人干脆两个对着腿闲聊，一个个个性十足。毕竟是画画的，个性比较强。墙上挂满了人物素描和彩色的水粉画，我们小心地走过去，有人蹲着挥洒着色彩笔，很浓的水粉味道弥漫着，风扇沙沙地旋转着。有些人一边开着玩笑一边画着，有戴着耳机听着音乐的人。他们的衣服很艳丽和时尚。他们的发型有点古怪，有的男生头发到下巴，我们在评价地一幅画，欣赏着。朋友告诉我，这里大概是附近比较好的画班，老师水平高，学生水平高的也很多。去年送走了好几个美术学院的人。
在我不经意间，在一个角落里。有一张好象熟悉的侧面脸，他低着头正忙着画一个石膏像，手里的铅笔在沙沙地在纸上摩擦着，另一只手捏着一块肉皮色橡皮。还有那熟悉的新颖的发型，正在我疑惑地时候，他不经意地侧了一下脸，他白净的脸在夕阳下笼罩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色，长长睫毛在不住扑闪着。是他，在下火车时碰见的那个男生，那个还对我笑的男生，让我看了很久并有些失落和伤感的小男生。他也在这里，我心里有点激动。马上移开了视线，生怕尴尬，可是我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个男生是那么令我失神！
少年的心，隐藏着什么，谁也说不清，道不明，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清！可是我感到我和这个小男生有一种说不清的缘分。隔着时间和空间上帝让我认识了你！这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
第四章★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决定留在了这个画班里，虽然学费很高。我有点吃不消。我告诉接我的那个男生说，这里的教授水平高，所以我才要留在这里。其实我内心感到更多的是那个大眼睛男生的原因。那天，我一狠心把衣服口袋里准备的800元钱交了我们的老师，一个35岁左右戴眼睛，身材高大。方型脸的男人，皮肤很好，白白净净的。眼睛不大，有点肿眼泡。眼睛有种逼人光芒，穿了一件咖啡色的丝织服装，笑的时候，方型的脸上有两个喝酒窝。大家都喊他王老师。有一群学生围着他说笑！有一个长辫子的女生手里拿着一张素描让老师帮她指毛病。我靠一个窗户前，看着交错或坐或蹲着画画的人。我在画班里寻觅搜索了一圈，却没有看见那个大眼睛的男生。那双眼睛是那么的熟悉，好象在哪里见过。
我把自己刚从美术用品专卖店买来的画夹和一些铅笔橡皮的东西，还有一个塑料的红色的小凳子，我看着一个个陌生的面孔。心里有些恐慌，四处张望着寻找一个空间蹲下来画画，我蹲下来开始画画。才发现自己没有水，于是就拎着小水桶去盛水。
我走过去，又回来，趁站起来的机会的，有意识地注视着画班的人，环顾了一下四周。却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我却有一种很深的茫然，和失落感。我挥笔画画的手也没有了多少力气，我一个人很沉默。毕竟来到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周围都是陌生的叽叽喳喳学生。他们都有着很浓的自我个性，这样的个性对于当时文气的我看来，有一点别扭的感觉。甚至一种排斥的感觉。
我一边画画。尽量让自己专心起来。但是那个熟悉的笑容，单纯的面孔。一直在我眼前不住地晃动。我有点恍惚，精神不怎么好，大概是由于疲倦缘故。我感到自己连一点精神也没有，就蹲在那里打盹。我身边的一个女生有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一个负责的班长一个一个点名，点到我的时候，重复了好几次。我没有听见，第四次，我才听见，就惊讶地站起来。问：”是我，叫我干什么呀？我用手搔着后脑，其他人都笑着看着我，我迷离着眼睛看着他们，班长一个高大的胖男生，眼睛小小的，一看就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家伙。他看见我站起来，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哈哈的笑着。
原来你叫苏文，那么文气好听的名字，我还以为是一个女孩子呢？竟然是一个小男生。我敷衍地对他点了一下头，马上蹲下来，翻看着一本色彩书籍。靳尚印的书籍，用色很漂亮，有很活气。我认真的欣赏着。
一晃又是日落十分，夕阳的余辉，反照过来，从窗户边透进的光线洒落一地。温柔的均匀的粉色。看着这一切我有一种很深的惆怅，和茫然。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总是很难安静下来做点什么。这样下来，我还会产生一种很深的失落感和内疚感。看了一会书，我感到无聊沉闷。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只黑色的圆珠笔在英语书角的空白处，画着美女眼睛，长长睫毛，丰满的玉颈，小如樱桃的小口，加上挺拔高耸的鼻梁。一瞬间跃然在纸上。我小时候，也就是学前，就喜欢画这些玩意，以至于我现在拿起笔就情不自禁地在纸上画美人眼睛。我一连在书本空白处的角落里画了许多重叠的美人眼睛，这也是放松休息的一种特殊形式。
我身边的一个小女生把头伸过来，好奇地看着我有点神经质地重复地画着一连串的美女眼睛，她逗地笑了一下，往前凑了凑问：“你是刚来的吧！好象以前没有见过你。”
“恩！刚来的。”我话不多，脸红红的，有点害羞。我依然低着头画着。我不敢正面看她，只是用眼睛的余光瞟瞟她。
你是哪里的？头一次出家门吧！不是本地人吧！她又豪无顾忌地问了一句。我知道她的眼睛灼灼逼人地望着我，我没有抬头看她，只是再次用眼角不易觉察的余光，把她打量地一下，一个很活泼的小女生，不漂亮，五官不明确，鼻子眼睛模糊在一块了。有点小个性，一个耳朵上扎了5个耳环，手里的画笔像玩魔术一样地旋转。
恩！来自豫东的一个小镇上。我仍然紧张地回答着，手里的笔已经画不好线条，因为一直在不住地抖动。我还没有碰到过这样放肆的女生。她看我这样不说话，更加放肆。她一屁股坐在我的凳子上，和我挤在一块。手啪地一下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说：“老兄！你叫苏文吧！名字怎么像个妮呀？难怪你这么文气也不辜负了你好听的名字。小伙子如果收拾打扮一下，还是蛮酷蛮帅的呀！”我感到很难为情，装着没有听见也不再理会她了。心里有点气愤，心想这个女孩真刁蛮！这就是新时期的女生吗？
她又问了一句：有女朋友吗？她诈异地看着我。她又在我耳朵边低声说：“如果没有的话，你看看我怎么样？我会做饭洗衣服，也会哄你开心。如果做了你的老婆你肯定会幸福一辈子。由于我们像两个熟人在说悄悄话，也没有人听到我们说话，再加上声音很高的音乐在狂响。可是这样一段让哭笑不得的挑逗顺理成章地发生了。而当时我真的很嫩，手忙脚乱地不知道怎么应付，心里很生气，又不会发作，只是忍在心里。怎么又这样可恶的女生。真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