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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盗风云Ⅷ 追捕与逃亡——by松冈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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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特!」
不知哪里传来文森特的声音。
海斗转动了身体,即使知道有也许会沉下去的危险,还是改成了速度比较快的自由泳。
(杰夫利!救我,救我啊!我不想被抓住!)
但文森特的声音却越来越近了。
「等一下!凯特!」
下一个瞬间,传来了船底划破水面的声音。
海斗反射性地回过头去,绝望感顿时笼罩了全身。文森特,应该说是文森特他们坐着小船追了上来,就是从亚兰迪尔城划来的那一只。
(还没有拉到甲板上去吗......!)
力量一下子从海斗身体里消失。自己太着急了,太早打昏雷欧了。不管多拼命地游泳,也是赶不上小船的速度的。而英格兰的海岸又是那么地遥远。
(不要......)
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机会了。海斗用双手捂住了脸。听凭身体沉进了海里。与其要去西班牙,还不如就这样死了的好。反正再也见不到杰夫利的面了,那就这样沉下去吧。海斗发过誓要留在他的身边。现在没有了杰夫利,自己要怎么活下去呢。不能留在他的身边,就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杰夫利是大笨蛋。我等着你的,你为什么还不来?我都已经这么努力了......)
眼睛又开始刺痛了起来,但这次不是因为海水了。
头上传来谁跳下水来的水声。很快,海斗的手腕就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抓住了。海斗挣扎着,想要甩开那个束缚,但那只手纹丝不动。
「拉上去。」
「好,拉!」
「船长,请到这边来!」
在混乱的西班牙语的漩涡中,海斗被拉上了小船。
「你还好吗?」
吐出海水之后,海斗就这样趴在了船尾,文森特把他抱了起来。
「别碰......我......」
海斗想把他推开,但手臂却一点也用不上力气。自己一个人就什么也做不来。这种无力感再次让海斗冒出了眼泪,是的,如今海斗能做的,只有这样而已--像个婴儿一样地哭叫,寻求那个比谁都爱的人。
「杰夫利!杰夫利!杰夫利......!」
紧抱着高声大叫的海斗,文森特向小船船长命令道:
「回去。」
只有一句话--但是,它却有着粉碎全部希望的力量。海斗用力地闭紧了双跟,就这样沉溺在了静静的痛苦之中。

一波波叠来的三角形浪涛,不断地把船头抬起又跌下,杰夫利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贯注了力道,等候着这激烈的摇晃过去。从打在涂了油脂的斗篷上的雨声听来,雨下的比刚才更大了。就现在的情况,无论谁来看都只会得出天气在不断恶化的结论。
「可恶,什么都看不见!」
杰夫利愤愤地在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意大利制望远镜上打了一巴掌,咋了咋舌。
「怎么样?有船影吗?」
这都不知道是他第几次向主桅了望台上的尤安叫喊了。
「看不到,船长!」
而这一次也还是一样,令人沮丧的回答伴着讨厌的雨水从上面飘了下来。
(现在他们到底在哪里呢?)
如果天气再进一步恶化的话,桑地亚纳他会怎么做呢?杰夫利拉著左舷的横静索,凝视着在白色的雾霭间时隐时现的布列塔尼半岛的影子。说起这附近能够避难的港口的话,就是布雷斯特了吧。但是这个港口在海角的深处,他恐怕会顾虑敌人埋伏在出入口附近,这样就会想逃也逃不了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还是一时停泊在海上的好。)
换了是自己,一定会这么做,而那个男人多半也会采取这种做法的吧。现在对桑地亚纳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保护「货物」不被人抢回去。为此他绝对会认为,多少冒一些风险,只要能拉开与追兵之间的距离就好。所以杰夫利才就这样直接度过了比斯开湾。
「海角崖边有大浪,右转舵。」
回到船尾甲板后,杰夫利这样命令道。
「是是!」
操舵手威尔迅速的倾斜了舵柄。
强风下的海岸是很危险的。如果不保持充分的距离的话,一瞬间船只就会撞在悬崖或礁石上,特别是像这样刮风暴的日子里更是危险。
「这样一来,我们靠顺风争取的时间就全浪费了啊......」
路法斯听了杰夫利的话,点了点头。
「不过敌人也得停下来不是吗?也不光只是坏事啊。」
他会这么说,是想要为心情阴郁的船长打气吧。水手长这种从粗壮的外表难以想象的关心,杰夫利很感谢地接受了下来。
「是啊。反正也就是半天的差别。等天一放晴,视野好起来,我们说不定就能追上了。」
「就是说。比起这个,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别让桅杆折了吧?」
「好,现在赶快缩帆。」
「是是!」
路法斯吹了号角,落汤鸡一样的部下们就立刻各自冲向工作岗位,动作像以往一样利索。
「快点爬上去,你们这些鹌鹑一样的胆小鬼!」
路法斯责骂着,但这责骂似乎有些多余了。这些男人们即使站在不安定的绳索上收帆,动作也机敏的无可挑剔。就好像从加的斯回来之后,一天都没有缺乏过训练一样。
看到他们的敏捷,杰夫利的心也热了起来。他们那真挚的态度,正表现出他们想要哪怕早一刻的追上桑地亚纳,夺回重要的战友的迫切心情。
「头儿,您也赶快趁这会儿去休息一下吧。」
路法斯说道。
「您从昨天就一直没睡过吧?如果有什么事情,我马上就去叫您就是了。」
其实说起来,杰夫利是从前天就没有合过眼了,但他现在一点也不觉得困倦,因为他心里急躁到了根本没法入睡的地步。但是考虑到追踪还要继续进行下去,那么还是按路法斯所说的,趁这段时间休息一下的好。
「我知道了。那么这里暂时拜托你了。」
「是!」
杰夫利轻轻拍了拍路法斯的肩头,向船长室走去。
「似乎变成风暴了啊。」
杰夫利回到船舱里,脱下斗篷后,拿起了倒了白兰地的酒杯,托马森医生很忧郁的打量着他的身影。
「是啊,雨越来越大了。」
「风也很强。」
「船都开始侧摇了,说起来大夫的晕船怎么样了?」
「虽然不想叫苦,可好像已经到了极限,用酒都混不过去了。」
杰夫利苦笑起来。
「您躺一会儿如何?这里有凯特用的吊床,如果您......」
「不不不,还是你用吧。你也是来休息的对吧?我去用水手长的床,他说什么时候都可以用的。」
托马森医生以缓慢的动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俯视着在床上睡着的那捷尔。
「好在腿部的出血已经止住了。就这样让他静养的话,伤口很快就会合口的吧。如果他醒了,请给他吃些能够增加体力的食物。」
「我知道了。」
在做出航准备的时候,杰夫利向那捷尔的家派去了使者,本来是怕主人一直不回来,厨师乔会担心。但是听了消息之后,乔立刻背着装满了爱用的烹调用具的背囊冲上了「克罗利娅号」。
「我也要去!照顾格拉罕姆老爷是我的工作。」
乔原本是位优秀的了望手,但是在一次冲上敌船的时候,不幸踩到了生锈的钉子,伤口发生了坏疽,最后只得切断膝盖以下的部分。虽然装上了义肢之后能够走路,但是却再也恢复不了过去那敏捷的身手了。在大家一片惋惜中,他辞退了水手的工作,去做了那捷尔的家仆。
「我一开始拿出来的也都是最糟糕透顶的东西。可老爷是那样一副性格,所以总是什么都不说地把盘子里的东西吃个干净,我觉得真对不起他啊。于是我就忍着羞耻到镇上的女人们那里去,跟她们打听做饭的秘诀。老爷他把我的努力都看在眼里,我只是做得好了一点点,他也说『这个很好,下次要再做哦』。所以为了他,我就好好的加了油呢。」
第一次吃到乔做的饭菜的时候,杰夫利很是欣赏,问他要不要来做自己的厨师。在那个时候,他就说了那些话委婉的拒绝了杰夫利。像这样的男人,听说主人受伤了,又怎么可能会一动不动呆在家里呢。
「要说最能恢复体力的,那就是肉了,可是现在你吃不下的吧。蘑菇没有装上来,吃些大麦糊怎么样?还是说,你更想喝乔拿手的牛尾汤?」
杰夫利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轻轻的拨开那捷尔满是汗水的前额上湿漉漉的头发,静静地对他说道。
(这么说起来,好像只要过比斯开湾的时候,就总是在看护什么人啊。)
上次是晕船晕到站不起来的凯特。为了顽固的拒绝喝开始腐坏的水的他,杰夫利把珍藏的法国葡萄酒都拿了出来。用红酒沾湿手指,涂在凯特那干裂的嘴唇上,而凯特就像他养的小猫布拉其一样舔着。那柔软的小舌头舔在手上痒痒的。杰夫利俯视着他,不由得就想要尝一尝那舌头的味道了。如果没有之前的「我绝对不会对你出手」的誓言的话,恐怕马上就已经付诸实行了吧。
那个时候,我还为为什么发了那个誓而后悔了。)
杰夫利微笑了。如今他已经熟悉凯特的嘴唇与舌头了。还有抚摸着脸颊的手指的感触,皮肤的味道。那些比最好的葡萄酒还要让杰夫利沉醉,有着令血液为之沸腾的效果。可是现在他不在身边了,杰夫利就好像从沉醉中醒来的时候一样,感到万分寒冷。
(快点......快点回来吧。凯特。)
杰夫利咬紧了失去笑意的嘴唇,默默地念着。你的容身之处只有这双手臂里啊。如果你回来了的话,我就再也不让你离开了。
「呜......」
听到微微的呻吟声,杰夫利连忙向床上看去。只见那捷尔按着胸口,很痛苦似的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你这里疼吗?」
杰夫利握紧了那只簌簌地颤抖着的手。
「不行......不要走!」
下一个瞬间,那捷尔睁开了紧紧的闭合着的眼睑,尔后,当他发现了担心的望着自己的好友时,一下子睁大了那蓝灰色的眼睛。
「杰夫利......」
「你又做了恶梦了吧。」
那捷尔点点头,以嘶哑的声音问道:
「凯特他......这里是哪里?」
「快到布雷斯特了。」
「什么?」
那捷尔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船已经出海了吧。
「没能在港里抓到他?」
「他们没有走波茨茅斯。」
「那又是从哪里......」
「亚兰迪尔。」
「沙塞克斯的?」
「是啊。」
「可是那个镇并不临海的啊。」
那捷尔很是困惑,杰夫利就告诉了他到这里来的原委。狂热的天主教伯爵,以及想要救出被监禁在伦敦塔里的他的妻子。
「协助西班牙很明显是对陛下的反叛。不能立刻逮捕伯爵夫人吗?」
对着愤怒的那捷尔,杰夫利耸了耸肩。
「虽然我很想这么做,可是却找不到最重要的证据。」
「没有目击者吗?」
「佣人和领民都没有一点不利于她的证词。也没有任何确定的证据证明吉普赛孩子们看到的小船就是西班牙人的。虽然不是不能赌一把,可就算沃尔辛厄姆阁下用上他最得意的拷问,恐怕也撬不开她的嘴,得不到一点承认与西班牙有关系的话吧。那女人很有胆量。只要能让她丈夫的脑袋留在脖子上,她什么事情都会去做的。」
那捷尔咬紧了牙齿。
「我为了夺回凯特也什么事情都会去做。」
他似乎又兴奋起来了。杰夫利安慰他道:
「我知道的。我和你的心情也完全一样啊。」
但下一个瞬间,那捷尔就以迅猛的势头跳了起来。
「你说快到布雷斯特了是不是?」
「啊。」
「过了威珊岛了吧?那必须要去注意黑岩石礁啊......」
杰夫利把手放在了那捷尔的肩膀上。
「路法斯也知道怎么做的。」
「可是,风向......」
「不用担心。我们为了不触礁,和海岸线保持着充分的距离呢。」
「距离多少?我还是得亲眼去看看才行......」
「不许动,那捷尔。」
杰夫利呵斥了不管怎样也要从床上爬起来的朋友。
「你的出血才刚刚止住而已。如果你不给我安静的话,伤口又会裂开的。托马森大夫晕船晕得很厉害,你就不要再做些会给他添麻烦的事了。如果你还坚持要出去的话,我就用绳子把你捆在床上。」
这些话不就是平时那捷尔的说教吗。这么想着,杰夫利在内心苦笑起来。
「......抱歉。」
试图寻找反驳的言辞,但终于找不到而放弃的那捷尔垂下了头。
「我也知道自己成了这个样子,只会碍你的手脚而已。可是我受不了什么也不做,因为凯特会被抓走都是我的错。」
杰夫利摇了摇头。
「不,是我的错。是我回了普利茅斯就大意了......」
「不是的!」
那捷尔粗鲁的打断了他的话。他抓住了为他的样子而惊讶得睁圆了眼睛的杰夫利的手腕,端正的面容上浮现出深深的悔罪的神情。
「我是个叛徒。我背叛了你。」
杰夫利的后背上窜过一阵寒意。
「你说背叛......?」
「是的。在球之丘上。」
杰夫利回忆了起来。在沉溺在鸦片带来的梦中的时候,那捷尔在对自己道歉。他说他没有发现桑地亚纳的接近,因为对什么太过入神的缘故。而就杰夫利所知道的,能让那捷尔沉迷到这个地步的,只有一个而已。
「你对凯特做了什么?他又是为了什么才去山丘那里的?」
杰夫利死死的注视着那要羞愧的垂落下去的视线,那捷尔告白了:
「你把凯特带的东西还给了他,他想到山丘上可能还有他掉的东西,我就陪他一起去找了。我们分开来找,但是什么也没找到。后来终于放弃了,要休息一下,凯特打起了盹来。他睡眠不足,是昨天晚上一点也没睡吧。这么想着,我就突然觉得,胸口好紧。」
那捷尔握着杰夫利的手腕的手增加了力道。
「凯特成为你的人了。他成了即使在我身边,也永远触摸不到的存在。可是就算我明白这些,一旦面对现实的时候,我还是很狼狈,受到了很大的伤害。然后我就忽然想到,像这样子两个人在一起,说不定这就是最后一次了。在你不知道的地方见到凯特的机会再也不会到来了吧。就在这个瞬间,恶魔向我耳语了。你不在,而凯特也在睡着。现在的话,即使要去偷一点回忆......一点小小的回忆,谁也不会发觉到的吧。」
杰夫利叹道:
「你打破了誓言......?」
那捷尔缓缓的眨了眨眼睛。
「是的。我没法压抑对凯特的思慕。哪怕只有一次也好,我想要抱紧他,亲吻他。但是碰他的身体的话,凯特会醒的。所以,就只夺走一个吻就好。最初我真的想只一次就好的。但是在嘴唇分离的时候,比以前更强烈的欲望就涌了上来。就算三天三夜吃不到饭,也不会比那更饥饿。我输给了欲望,脑袋里除了凯特什么也没有,连你也都忘记了。但是当我想着再吻一次的时候,凯特醒了过来。他非常吃惊,这也是当然的......而且也受到了伤害的样子。」
「受到了伤害?」
「他似乎觉得是自己的存在让我们的关系破裂了。所以我就说,不是这样的。做出让我们的友情产生裂缝的事情的,是我自己。」
忍耐到了极限。杰夫利挥开那捷尔的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是残酷的背叛。就好像被人从背后刺了一刀一样。杰夫利不想听这些话,为什么,为什么那捷尔就不能一直保持沉默呢。
「我假情假意地说只要他能忘记这件事,就能回到原本的关系--明明知道不可能忘记得了的。可是,我是真的很想要夺回失去的东西。而我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察觉桑地亚纳的接近的。」
那捷尔翻下床边,摇摇晃晃的向杰夫利走了过去。而后,跪在了他的脚前,用双手按住了杰夫利紧紧握住的双拳。
「我背叛了你的信赖。所以请你惩罚我吧。」
杰夫利始终无言,又一次甩开了他的手。
「求你了......!」
那捷尔抱住了要转身出门的杰夫利的膝盖。
「你打我也好,踢我也好。你有这么做的权利。只要一想到凯特是为了我才做出牺牲的,我就痛苦,痛苦到难以忍受的地步。我没有这样的价值。凯特是个温柔的孩子,所以没办法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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